“曹駿?怎麼又會是你!”我扶着還在流血的右側後腦勺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曹駿雙臂支撐在病牀上趴在我的牀邊與我對視,窗外的天還未亮我這又是昏迷了多久?別怪我一睜眼就抱怨,而是我真的需要逃避曹駿那種古怪的眼神,說不出來的古怪,他的前世算是被我全部看到了嗎?也是瞭解了三千年前的他纔會覺得現在他與我對視的眼神格外古怪。
“爲什麼不能是我,不僅是我,我還要通知你幾個消息。”曹駿板着臉繼續與我對視,但是臉與臉之間的距離真的靠的太近了,我完全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不知現在後腦勺還在失血的我是不是會面色緋紅,但是現在我與曹駿的距離姿勢都是那樣曖,昧。
“什...什麼消息非要離這麼近才能說?”我身後就是牆壁我已無處可退,總不能再赤腳退到牀下吧。
“我怕你會失控。”曹駿頓了頓又說“因爲你現在聽到的消息會讓你崩潰!”
“離我遠點,無論什麼消息我都可以接受的了。”會讓自己崩潰的消息?我下意識的看看旁邊牀上的晶瞳,還好她在沉睡,雖然紅撲撲的笑臉出賣了她發燒的事實但呼吸均勻應該不會有大礙,對面牀上的母親雖是失魂但身體也是很安穩的在睡覺,手指上戴的儀器也顯示平穩,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奔潰的事情了。
“一,你現在見到的我是靈體狀態,我的身體借給師傅封印那股被你製造出來的陰風了,二我們開始刺激的了,你媽沒有失魂她的魂魄也只是被囚禁在自己身體內,能不能出來要看她自己的了,我現在根本幫不了她,你不用好奇我告訴你這是因爲第三條晶瞳現在的靈竅已經被各種各種原因封印住了,不解決她會一輩子昏迷不醒。而想讓晶瞳醒就需要師傅,而第五條消息就是師傅恐已凶多吉少,不出意外你會孤老一生了,因爲六你父親身上的地獄業火已經通過那條黑蛇傳給你丈夫了,現在夠刺激了嗎?”曹駿的雙手已壓上我的手臂,可惜只是看到,試不出他手臂的重量,我面無表情,這些消息要是在以前那一條對我來說都是晴天霹靂,但現在的我並不是像別人形容的那樣被突如其來的各種消息打擊到崩潰,甚至我連眼淚也沒有,略思索後我甚至還稍微笑了一下,我就是想笑沒緣由的。
“你的故事編的太離譜了,你若說的是真的那我不就成掃把星了嗎?呵呵,你要沒什麼事就出去吧,天快亮了。”我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對着面前的曹駿說。
“好自爲之,需要我時我會試着幫忙的,畢竟身體不在,以你恐怕...”
“出去。”我平靜的又對曹駿說了一遍,我不想聽曹駿繼續說下去了,他以爲他是誰?天王老子嗎?說什麼就會是什麼?我的家我做主,不需要他指手畫腳!我不再理會曹駿伸手按了牀邊警鈴,頭後面的傷口還在流血,我的視線已經模糊,連曹駿都開始看不清楚了。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護士帶着睏倦的聲音接通了警鈴與我對話。
“後腦右側出血,視線模糊,頭暈...”我確實是暈了,剛纔難得頭腦清醒,如今也變得渾渾噩噩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又似乎漂在水上忽上忽下沉浮不定,若曹駿說的是真的也好,就讓我隨着黑暗永遠沉睡,因爲我做不到直面家人的痛苦,我真的很渺小無能無力。
“漂泊在業海上的人啊,是什麼樣的信念將你送來見我?”是誰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我漂泊了多久,只覺得在黑暗中我被人從水裡撈起,隨後就是刺眼的金光,照的我眼睛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還未從黑暗中適應過來的我難道失明瞭?
“閉上眼睛,不要正視我。”很溫柔的聲音,讓我不自覺的低下頭信任他。
“你是...菩薩嗎?”我的思維告訴我只有菩薩纔會發出這麼強烈的光有這麼溫柔的聲音。
“是也不是,我還未普渡衆生又怎能擔當的了菩薩之名?我也只是個普通人死後來的這裡。”
“那你總要有個名字吧?稱呼?稱呼也行。”他絕對不會一般人,我好想看清他。
“你想看還是不想看?眼睛給你帶來的困擾很厲害對嗎?你來我這裡是尋求解脫還是希望繼續沉淪?業海之水對你沒有作用就證明你心已死,既死何不留下?”什麼意思?是我聽不懂他的話嗎?我現在究竟是生是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能看透?
“我...我想生,我也想好好的活着,但是...”
“你能把你的眼睛給我嗎?”他打斷我的話居然會問我要眼睛?還有我剛纔是怎麼了,本就不想再面對那些我承受不了的事,爲何一瞬間就改變主意想好好活着了呢,晶瞳母親丈夫等等好多人還都在等着我呢。
“爲什麼要給你?”
“轉身睜開眼睛,看看你來時的方向,你的眼睛就是就是立誓的契約,你所看見的正是它們所需要的認可,你還需要看見嗎?”
“那可以讓我女兒也看不見嗎?現在這些讓我討厭的事情就是因爲我想與女兒溝通開始的。”他的話依舊前言不搭後語但我就是想聽想傾訴,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
“那是她的命數,而你也有你的命數,好好睜開眼睛看看你來時的路吧。”我向身後看去那是業海嗎?呵呵,藉着身後的光我看到的是烏雲密佈的天空帶着厚厚的黑暗壓在海上,說它是海還不如說它是由無數的靈魂拼湊起來的,恐怕舀一勺這種黑水都會舀出無數亡魂,海面上還時不時有蛟龍冒出穿雲入海卻只能被拘禁在這裡。
“這裡沒有水,卻是忘川河的源頭也是盡頭,而我要做的就是爲他們洗掉罪孽讓他們再原路返回。”
“你在開玩笑嗎?原路返回無論是碰到蛟龍還是被海里剩下的人抓住都是死!就算能回去他們認識路嗎?”我怎麼覺得我好像說過這種話?什麼時候說的?
“景悅,眼睛我就先收回來了,別用固定思維思考,想明白了就回來吧,我也是很想你的。”隨後一雙溫暖的手敷上了我的眼,暖暖的爲我驅走恐懼,勇氣突增我真的就在這雙手的保護下原路返回,腦海中記起的就像是別人的故事...
“地藏王菩薩,請教我如何讓小女在保留肉身的情況下就在地府內。”是閻王帶着他的女兒漂浮在業海之上,而面前的人溫柔的笑着沒有說話,金光依然炫目刺眼。
“把她單獨留下,收掉你那些所謂保護她的東西,她若真屬於這裡,她會努力學習適應的,一個月後若她能平安回去,那就要恭喜你了。”他果然是菩薩,溫暖的光讓人移不開眼,越想看越看不清他,千年前難道他與閻王女兒很熟?還未等我仔細觀察,閻王一揮衣袖掉下去的不是站在他旁邊的女兒,而是我,我啊啊的大吼大叫也改變不了我墜入業海里的命運...
『又水出品,必屬水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