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倒地身亡。
張雲閒順手將他的鳳靈直接淨化了,一股腦兒地都傳給了一臉驚呆的方瑤。
方瑤只感到眉心中自己的鳳靈發出一聲歡呼雀躍的長鳴,然後體內就涌現出了彷佛可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走吧,小姑娘,帶我去你們鳳島走走!”張雲閒渾不在意地,一腳將大長老的屍體踢進海里,對方瑤微微一笑,說道。
方瑤感受着體內澎湃起伏的力量,卻對面前的張雲閒生不出半點忤逆的心思。
她乖乖點了點頭,便調整了一下游艇的方向,朝着鳳島的位置開了回去。
因爲剛纔並沒有走出太遠的距離,方瑤駕駛快艇,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回到了剛纔被伏擊的那片海域。
張雲閒打眼一掃,笑着說道:“這個結界還是老樣子啊,一點沒變!”
方瑤愣了一下,剛纔那會兒大長老說什麼,此張雲閒非彼張雲閒,她還一頭霧水。
但是,眼瞧着張雲閒舉手之間,就將自己的體內的力量提升了上百倍都不止,她甚至覺的,即使族長現在跟她一教高下,都不一定能佔到上風。
再有,張雲閒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此處的結界設置,還古里古怪地說什麼‘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難道他以前就來過鳳島?
方瑤再看張雲閒,覺的他此刻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的確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跟之前相比,現在的他,身上看不到半點人類該有的情緒,無論他作什麼,都像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有點……嗯,超凡脫俗的意思。
好像塵世間的一切,他都沒有看在眼裡。
“小姑娘,你發什麼愣?只有你們天鳳的血脈纔可以開啓這結界!難道你想是我直接撕開不成?那樣的話,你們就再也藏不下去了!”
張雲閒看方瑤遲遲不動,忍不住打趣她道。
方瑤臉色一紅,便雙手合十,輕輕放出一道鳳靈之力,慢慢填充到了前方的空間中。
鳳靈之力在空中消散,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不過是眨眼之間的工夫,前方原本空無一物的海面,突然出現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光幕。
方瑤放下雙手,駕駛遊艇,緩緩沒入光幕之中。
光幕之後,仍是一望無際的海域,但是張雲閒卻感慨道:“鳳島的靈氣,也是大不如前了啊!”
方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爲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覺的這裡的靈氣有什麼變化。
但她隱隱有些明白,張雲閒口中的以前,肯定不是十幾二十幾年前的意思。
光幕只存在了短暫的幾秒,很快海面上就恢復了正常,從原先光幕外的視角看去,再也看不到遊艇的蹤跡。
光幕裡,和光幕外,雖然都是海域,但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了。
大約又航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原本一望無餘的海平面上,出現了零零星星幾個小島。
說是小島,因爲這幾個島嶼真的不大,海面上顯露出來的面積,也就幾百米見方。
但是每座小島上,都種滿了密密麻麻的桃樹,因爲時值四月,所以沿路兩側,目光所及,俱是紅彤彤的一片鮮豔花海。
遊艇又沿着桃花小島走了幾分鐘後,遠處海面上的半空中,一座凌空懸浮着的大島,神奇地映入了張雲閒的眼簾。
跟前面的那些桃花小島相比,它是真的很大,宛如一座天空之城,就那麼詭異地浮在空中。
從下方望去,只看見島上鬱鬱蔥蔥的樹木,還有各種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的藤條,從島的四周,直直地垂落下來,有些長的特別長,幾乎已經伸進了海里。
張雲閒目測了一下,這座島距離海面,至少也有一百來米的高度。
方瑤放緩了船速,慢慢靠在最近的一座桃花小島岸邊,看得出來,這裡好像是他們的一個專用碼頭,已經停靠了有三四艘古老樣式的木船,就跟趙陽早上乘坐的那艘一模一樣。
方瑤指了指空中的島嶼,對張雲閒說道:“我們到了!”
說完,她縱身一躍,便劃出了幾十米的距離,雙手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細的藤曼,稍一用力,便輕飄飄地落在了空中島嶼之上。
方瑤渾然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覺的自己還是有點低估自己的力量了,要知道以前她每次回來,光是攀爬藤條,至少就要花費四五分鐘的時間。
然而,接下來她看到的一幕,才叫震撼。
只見張雲閒在下方,不過微微屈身,移了一下腳步而已,整個身子一閃,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方瑤甚至有一種感覺,張雲閒似乎從來就沒有動過,他原本就是站在這島上的纔對。
看着方瑤有些發愣的神情,張雲閒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伸手在她眼前揮了兩下。
“小姑娘,又走神了?”
“啊……”方瑤低聲驚呼道,“你剛纔是怎麼上來的?”
“走上來的啊!”張雲閒一邊說,一邊擡腿向前走。
“別亂走啊,小心機關……”方瑤話還沒說完,竟更加驚奇地看見,張雲閒已經閒庭信步般地穿過了那座,天鳳先祖們留下的護島大陣。
說起這護島大陣,方瑤自己都說不清存在了多少歲月了,好像是自從這鳳島出現,便有了這陣法。
據說是遺族的先祖們,根據上古時候的零碎記憶,結合伏羲八卦所設立下來的。
島上的每一個族人,自從生下來記事開始,就被族裡的長老和家人們要求,每天都要認真學習進出此陣的方法,一直到他們成年後,還必須要經過三次嚴厲的模擬考覈,確認他們已經將進出島嶼的陣法變成身體的自然記憶,不會行差踏錯半步的情況下,才允許他們離開鳳島,外出人間歷練。
所以,這二十多年來,方瑤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護島大陣到底有什麼威能,但從小被灌輸的這個觀念,便足以讓她覺的,這陣法絕對是一樁了不起的設計,走錯的話,後果肯定是毀滅性的。
可是此刻,她的內心忍不住有些微微動搖起來。
因爲,她還是沒有看清,張雲閒到底是怎麼過去的?難道隨便走走,都可以行得通?
方瑤心中升起一種難以明喻的感覺,二十二年來,頭一次,她突然有些躍躍欲試的想法。
她想着自己的既然已經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就算萬一真的觸動了陣法的機關,總應該也可以全身而退的吧?
腦子中亂七八糟地想着,方瑤的腳下便鬼使神差地踏出了一步。
跟以往四年來她每次走的完全不同的一步。
一部落下,方瑤緊張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現象發生。
“呼……”她不禁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同時有些狐疑地想道:“難道,這一切都是長老和族長編撰出來的?”
第二步,她走的更加堅決了一些,想都沒想,就胡亂踏了下去。
好像還是沒有什麼異常?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突然,方瑤覺的腳下一震!
地面上驀地升起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音,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動起來,頭腦也變得有些眩暈!
這是怎麼回事?
方瑤心中一驚,難道說,是陣法啓動了?
“轟隆!”好好的地面,突然出現了一塊塌陷,巨石直直地朝着下方的海面掉落下去,一道光亮,從巨石的缺口處透了出來。
“啊!”方瑤嚇得面容失色,她看見腳下的地面突然間變得四分五裂,紛紛向下掉落,好像這座空中島嶼,只要片刻間就會崩毀消失。
她此刻心情除了懊悔便是懊悔,自己一時興起,卻要將鳳島毀於一旦了!
這可怎麼是好?島上還有幾十號族人呢!
方瑤難過地閉上了眼睛,不知所措。
咦?四周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
方瑤有些納悶地睜開眼睛,看到原本應該已經走遠的張雲閒,不知怎麼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說道:“小姑娘,怎麼你沒有學習過進出鳳島的方法嗎?”
方瑤轉頭看了看四周,竟然一切都已恢復如舊,就連剛剛落下去的那些地面,都完好無恙地躺在那裡。
頓時間,她的雙頰一片羞紅之色。
她能怎麼說?難道說自己是因爲看他那麼輕鬆通過陣法,才存了懷疑的心思,故意走錯來試一試的?
“我……我走神了……”她聲音低的如同蚊子哼哼一般,低着頭匆匆向前走去,這一次卻再也不敢胡亂嘗試了。
張雲閒眼含笑意望着方瑤的背影,突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古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轉眼又是千年啊,婉兒!這一次希望能替你幫一幫你的這些族人吧!”他嘴中輕聲自語。
鳳島上保留着非常原始的風貌,並不像現在人類社會中那些旅遊景區開發出來的小島,到處都是寬敞的道路和便捷的遊玩設施。
鳳島上多的是石子鋪成的羊腸小道,這裡連自行車都沒有,全靠步行,但是小路鋪的倒是非常別出新材,隔幾米就有一副不同的鳳凰圖案,各種姿態,各種形狀,栩栩如生。
張雲閒一邊走,一邊舉目四望,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意。
方瑤偷偷回頭瞄了幾次,發現他始終是這副表情,一點都沒有初來乍到的好奇感,倒像是回家一樣從容自然。
聯想到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方瑤不禁有些疑惑地想:難道,這傢伙以前真的來過鳳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