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蘇七鳳暗暗下決心,事情是自己做的,錯也是自己情願釀成的,一切的後果也要自己承擔,與他人無關,到時自己定然是會在秦世堯面前講個一清二楚的。
她對那兩個兵士說聲,謝謝,然後轉身就下了臺階進了地牢。
地牢裡很靜,也很暗,暗的讓蘇七鳳沒走一步,都有如墜深淵的感覺,她的心惶惶的。
藉着模糊的燈光,她用兵士給的鑰匙打開了古云顥的地牢門。
“雲顥,雲顥,你趕緊跟我走,快點!”她走過去,就拽拉起古云顥。
古云顥無比驚異地望着她,“你怎麼來了?”
“我要救你出去,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蘇七鳳急急地。
“不,我不走,你放我走了,你怎麼辦啊?再說,我父親在這裡,我是不會丟他一個人的,我們父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然就是我回去了,我有何顏面見我的母親?”
明暗迷離的燈光下,是古云顥堅毅的神情,這一刻顯現的他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有着剛強意志的成年男子。
“你!你快走啊,不然怎麼辦?我不想看你去送死,不想,你快點聽我一句吧,求你了……”蘇七鳳的淚都下來了,她使勁拽着古云顥。
但古云顥再怎麼也是男兒身,況且又學過武功,他定定地站在那裡,怎麼是七鳳能拽動的。
“雲顥,你就走吧,就聽七鳳的,你是我們古家的唯一血脈,也是唯一希望,你快走啊!”另一邊的牢房裡,古樣泰也是焦急地站在了門邊,勸說着古云顥。
“不,父親不走,雲顥那裡也不去!”
古云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茅草上,任憑七鳳怎麼說,他都不起來了。
七鳳真的有點急了,時間在很快地流失,一旦有人來了,或者說是那兩個兵士回過味來,那說什麼都晚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雲顥!你究竟要怎麼樣啊?”
她真是氣雲顥的脾性了,怎麼就那麼倔強呢?現在她也才明白,爲什麼在古王府裡,雲顥敢爲了自己頂撞自己的父親,甚至是在自己逃離的時候能幫自己,這都是他性格使然啊,古樣泰很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氣,所以他也是很無奈的。
“七鳳,求你幫幫我們吧,只要這次本王爺能死裡逃生,那你就是我們古家的大恩人,我古某來生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古樣泰見雲顥不走,索性跪下來哀求七鳳。“求你了七鳳,放了我們吧?”
連古樣泰一起放了,這可是七鳳沒想過的,雲顥是一個少年,他並沒有參與到這次侵略事件中,在七鳳看來他是不該受到牽累的,更不該死,可那個古樣泰,他親手炮製了這場戰爭,給兩國的百姓都造成了傷害,有多少好人家的兒男與自己的父母分離,死在了戰場上,他們的父母聽聞了噩耗該是怎麼樣的悲痛,這都是古樣泰這樣的貪婪無恥的人致使的,他們是該受到應有的懲罰的,可是……
蘇七鳳看一眼古云顥,他畢竟是古樣泰的親生兒子,換了是自己,也是萬萬不能看着自己的父親死去,自己卻逍遙在世的。
想到這裡,蘇七鳳一步步走到了古樣泰的面前,“雲顥不想留下你一個人走,想要我救你也成,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只要你能放了我們父子,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千條百條我都能答應。”古樣泰眼裡顯露求生的**。
哼!千條百條?
蘇七鳳嘴角漾起不屑,眼前的古樣泰雖然是雲顥的父親,可是他骨子裡透着的是貪婪與無恥,他是沒有云顥那善良的心智的。
“我就只一條,那就是,你回去以後要上書你們的皇上,讓他就此死了侵略北國之心,北國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讓他有明智之心,再來的話,那被抓的就不只是你這個王爺了!你知道嗎?你只要保證了這點,在雲顥面前承諾我,不再有貪婪之心,那我就放了你,如果你食言,那將是你兒子心中小人,你可答應?”
“我答應,我可以承諾這一生都不再與北國爲敵!”古樣泰急急地應承。
“哼,北國人並不是怕你,你不是世堯的對手,永遠都不是,我擔心的是如果再起戰爭,那受苦的是百姓,他們會流離失所,會痛失親人,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七鳳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要北國有秦世堯,那古樣泰就是想捲土重來,那也是枉然。
古樣泰面露愧色,“是的,秦將軍的確是帶兵的奇人!古某佩服了!”
“不需要你佩服!我只需要你記得你的承諾,不要失信與我,那就謝天謝地了。”從心裡七鳳並不怎麼信任古樣泰,像他這樣的人,一旦被權勢,被利慾薰心了,那是什麼無恥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七鳳拉起古云顥,“快,你們快跟我來,再遲就走不了啊!”
“七鳳,我們走了,你怎麼辦?”古云顥還是執意不走。
“求你了,雲顥,你就走吧,我自己自有辦法,不需要你牽掛的,只要你安全地離開了這裡,那我也就釋然了,聽話,快點跟我來,回國後,不要再參與到戰爭中來了,要抱有一顆仁愛的人對待你身邊的人,和你國中的百姓,知道嗎?”
“七鳳!”古云顥眼裡有淚了,一個少年把一份情愫給了一個異國的女子,可沒曾想一場戰爭讓兩個人成了敵人,處境尷尬,可又是那麼的情真意長!
“快跟我來!”
七鳳說着就帶頭走在了前面。
此時,夜依然深沉,地牢裡那時明時暗的燈光如誰的目光在冷冷地看着,幾十臺階的路徑好像此刻長了許多,三個人的腳步聲在這地牢裡響着,儼然誰的心,在雜亂地砰砰響動,那弦也就在箭上了,一觸而發,只是箭兒飛出去的方向,是吉是兇,誰也是無法說清楚的。
只是夜,漫漫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