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好奇於顧清筠是否得罪了什麼人,可是任憑自己如何的回憶,都只有那一個古板的人待在顧府的場景,甚至連平日裡的出門都無。
更是因爲自己而連着昏睡了兩年,若是說她有得罪什麼人,這一點還着實是說不通的。那麼,便是針對自己?
接着又被他搖頭否決,若是牽涉到自己便只可能是明帝做出的試探,可是剛剛孤雁傳信,便是準確的告知自己這事兒和皇家沒有關係。
那麼究竟是誰?末泛夕的眉頭輕輕蹙起,看在柳衾的眼裡是焦急的神色。他緩緩走近末泛夕,“莫擔心,正如你所說,在這天子腳下的京都,即便是有人能夠將世子妃悄無聲息的帶離街道,也不可能藏得住!”
“我知道。”末泛夕思考的心思一頓,他現在只是想着,這一位柳衾趕緊離開他的視線,否則好多事情無法做啊。只是想想也是不可能,倒是看自己的手下能不能夠隨機應變了。
御林軍由三支分隊變成了五支分隊,卻依然沒有任何的線索。直到,一個老者被三隊的隊長帶到了末泛夕與柳衾的跟前。“世子,柳相,這位老人家說看到過一個人帶着一個身着大紅嫁衣的女子在空中掠過。”
一番審查覈問自然是不在話下,暫且不論,只說,那被帶走的顧清筠。
她在被帶走的時候是完全的失去了意識,雖然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不妙,可惜實力落人之後,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待到顧清筠醒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個昏暗的屋子,淡淡的夕陽餘暉不甘的穿過那淺淺的縫隙落在她的身上,嫁衣的紅與那夕陽的昏黃形成了別樣的韻味。
睜開的雙眸向着四周掃視而去,燭火未燃,可是那黃昏的光影卻足夠自己看到那一個熟悉的人影此刻正與她兩相凝視。那一雙眸子裡的複雜光芒在昏暗的房間裡,顧清筠看的並不是很真切。
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打算起身,卻發現渾身僵硬,完全是無力的狀態,這樣的形式讓顧清筠狠狠咬了咬牙。
全身無力,待人宰割,自己何曾如此狼狽過,即便是前世的
最後被人一刀捅進了心臟,她也不過是一笑置之的將他一起帶入了地獄!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事情從來便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只是此番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瘦弱的體魄,病態的身姿還不待她細細琢磨,便受到了不知何方勢力的謀殺,若不是自己的存在,這個身體的原主估計早就死於非命了。
眸色深深,她看着面前的人,昏睡了許久的嗓音有些微的黯啞,她說,“穆發!”
“你醒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上許多。”穆發的嗓音和顧清筠的一樣,只是她是因爲沉睡的緣故,而穆發卻是天生如此。而且穆發的聲音沉穩平淡,似乎根本就沒有被抓包的尷尬,仿若這樣的事情是那麼的正常。
穆發自顧自的轉身,將擋住的夕陽悉數送回到顧清筠的身上,下意識的她便擡起了手遮住了雙目,這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一夜的刺殺也是他?不過想來也是不對,如果真的如此的話,自己還有那個性命再一次的睜開眼睛麼?
“你究竟是誰?”顧清筠的神經極快的繃緊,許多的念頭從腦海之中掠過,卻由於並不是很熟悉這個世界的記憶而每每抓住了線頭的時候又被快速的走脫。只好任由身體的力氣緩緩恢復,嘴上卻是在詢問着這個困擾她的問題。當然也不乏拖延時間的打算。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便是。”穆發自顧清筠醒來,那一雙眼睛便沒有離開她的臉龐,或者更在之前……
夕陽的餘暉無力在留戀人間的美好,緩緩的褪去,顧清筠就那麼看着身上的陽光一點一點的退離,然後整個竹屋陷入了黑暗,穆發似乎根本就沒有燃燭的意思,只是定定的坐在離牀榻不過數尺的木桌跟前,靜靜的看着她,直到顧清筠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
“你不會害我,可是破壞了我的婚禮,這要是被有心人說道,可是堂堂世子妃大婚之日與人私奔,如此一來,顧府的人可是要遭殃了!”顧清筠在黑暗之中向着穆發的方向看過去,一個模糊的身影,此刻竟然好整以暇的端起身前的茶杯湊至脣邊,輕輕抿上一口。
“我是在街道之中將你帶走的,根本就不會有人怪罪顧家。”不溫不火的聲音繼續傳來,顧清筠心中憤懣,可是苦於自己身上的無力,暗暗發誓,待自己離開一定要鍛鍊回前世的水準,讓這些人再敢輕易的欺負自己。
“那你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將我悄無聲息的帶走,說是沒有企圖,你是打算矇騙三歲小孩子麼?”顧清筠咬了咬牙,接着開口。
穆發卻是不再說話了。只那麼看着她,顧清筠是知道的,有人能夠夜中視物,她自己便是其中之一。
穆發不再說話,顧清筠也不再繼續追問,想來也是知道追問到最後反正也是無果。倒不如省些力氣,恢復自己的體力是真。
心中轉過千般思量,將眼眸緩緩合上,看上去就像是打算睡上一覺,可是天知道顧清筠的神經已經是極度的繃緊,警惕着身邊這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穆發。
穆發的眼瞅着已經沒了動靜的顧清筠,面上是前所未有的疑惑,卻不知道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麼?
沉默的氣息在整個屋子裡蔓延開來,顧清筠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而穆發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品嚐着手上的茶水,直到它漸漸的涼透都沒有完全的喝完。
過了有那麼一會兒,穆發不見顧清筠再接着說些什麼,反倒自行牽開了話頭,“你就不害怕麼?”依照穆發這些年的觀察,這顧清筠若是真的遇上了這樣的狀況,絕對不會如此的從容,未哭未鬧,倒像是真的將自己剛剛的話聽在了耳間一般。
而且,最令他疑惑的是,那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那是曾經的顧清筠絕對不會拿起的東西,甚至帶在自己的身邊!想到這裡,穆髮腳步擡起,向着牀頭而來,顧清筠嘩的一下睜開瞳眸,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也是清澈非常,穆發也不知道爲何一驚之下向後退了一步。
“你是顧清筠麼?”下意識的,這一句橫亙在喉嚨之中的疑惑就被問出了口。
“你說呢?”顧清筠心中一頓,卻是不答反問。那一雙透亮的眼睛似乎能夠看出穆發的心思一般,讓他只是一步之後便不再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