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確實是變了，但同時，你也變了！”末泛夕沒有否認自己心中那悄然滋生的感覺。
“我也變了麼！”顧清筠撫上末泛夕俊逸的臉龐，一點點的，從他的眉到他的眼，從他的眼到他的脣，在顧清筠的手中細細刻畫，只是，頃刻間就被攥住了手。
“清筠，你這是在調戲我麼？”末泛夕挑眉邪邪的笑看着顧清筠。
顧清筠右腿一擡，踩中末泛夕的腳，這個時候她倒是無比懷念前世的高跟鞋，這繡花鞋踩起人來是相當的沒勁兒。
末泛夕吃痛，卻也是受了。低沉而又富含磁性的笑聲在屋子裡響起，門外正打算推門而入的穆發頓住了腳步，冷漠的那一雙眼就那麼盯着一扇分割出了屋裡與屋外兩個地方的門板。
沉着身子轉身離開。
“滾，誰調戲你，難得見你長得這麼合我口味罷了！”顧清筠打死都不會承認她是在調戲他，更何況剛剛所有的舉動都是自己下意識行爲，根本就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因而所有在她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的事情，她絕對不承認。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笑意染上末泛夕的眉梢眼角。
“哼。”顧清筠哼哼一聲，然後退出末泛夕的懷抱，這一次末泛夕沒有阻攔，沒有束縛。
“天色都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就寢了！”末泛夕徑自走到牀邊坐下，自這個角度還能夠看到窗外朦朧的月色。
“我不困，你自己睡吧！”顧清筠臉色一紅，只是轉瞬即逝，看着末泛夕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但是卻無法再像洞房那一夜如此坦然。
“你在擔心什麼？”末泛夕退下自己的外衣，斜斜的倚在窗邊，就那麼看着顧清筠。
“我能擔心什麼，你好好睡覺吧，我出去賞月去！”顧清筠說的還算是理直氣壯，也沒有末泛夕心中料想的結結巴巴。
“賞月？這確實是個賞月的好時節，只是大晚上的，風涼，你倒是注意些！”末泛夕望了望窗外，似乎是覺得顧清筠這個提議確實是不錯。
“行了，我有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什麼是好，什麼是壞我還分不清麼，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阻止上官伊再對我來上一次偷襲
，若是沒有你們，我可是隻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顧清筠很有自知之明。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天水閣已經發布了網羅令……”末泛夕顯然是想將自己的勢力與顧清筠攤牌，只是顧清筠卻已經推門而出，最後落下的言語是，“末泛夕，我不願意知道太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有一天，有人拿了我最在意的東西威脅我，或許我會說出來也不一定！”顧清筠這話也只是說一說，畢竟依她的個性以及前世所作的種種訓練，不論是遇上了什麼都不會真的說出來別人的秘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顧清筠的心裡還是高興地，因爲末泛夕這是打算攤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是打算與自己共享着一個秘密，也就是信任，他們之間一直缺少的信任，從遇見彼此的第一天起。
顧清筠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清筠？你怎麼出來了？”不想門外的石桌之上已經坐着一個人，碧雲。
“賞月！”顧清筠擡頭望了望天上還算是明亮的月色。
“嗯，今天的月色確實不錯。”碧雲也跟着擡頭“月兒之上有什麼呢？”
“砂石唄！”顧清筠聽到碧雲的問題下意識的便跟着回答了。
“砂石？嫦娥奔月的故事雖不可信，但是那小小的一塊圓鏡一般的月亮裡是砂石的存在？”碧雲搖了搖頭，好笑的看着顧清筠。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怎麼在這裡，沒去陪着你的那位？”顧清筠聳了聳肩，真話在這個不知何時的年代，自然是不會被認同的。
顧清筠走到碧雲的身邊坐下。
桌上還有酒，顧清筠也不客氣，直接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起來一品，“青梅的酒？”
“我讓侍衛買回來的，之前有聽末泛夕提起過青梅的酒不錯。”碧雲的身份似乎明帝也知道，所以她在世子府待着並沒有受到質疑，享受的也自然是主子的待遇。
“確實是不錯，甜而不膩，酸而不濃，恰到好處的調配，只是若你真去讓那青梅的主人給調製一杯，你會知道真正的青梅竹馬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顧清筠回憶起第一次去到青梅茶館的時候，喝下的那一杯由末泛夕親自泡出的茶水，想來
酒水也應該是一樣的。
“是嘛？清筠這是嘗過？”碧雲勾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我確實嘗過，說來這青梅的背後之人，你絕對想象不到！”清筠難得的做出了調皮的模樣，甚至眨了眨眼。
“哦，清筠倒是說說是誰？”
“這個嘛，不得了他的允許，我這要是隨便說出來也不大好！”
“清筠，你確定你不是找罵！”碧雲癡長顧清筠幾歲，雖然性子跳脫，但是作爲碧雲宮的宮主，這基本的凌厲氣勢她還是有的。只是顧清筠卻根本就沒有將碧雲那威脅的一眼放在心上。
“怎麼，碧雲這是惱羞成怒？”顧清筠將自己手上的酒杯一放，“別忘了末泛夕可是在屋子裡呢，你這要是做出什麼老羞成怒的作爲，相信末泛夕是絕對會衝出來救我於水火之中的！”
“你倒是相信他！”碧雲嗤笑一聲。
“夫妻，夫妻，若是不相互信任，我們這一生便不用過下去了。”顧清筠咬着嘴脣，淡淡的說着。“難道碧雲不覺得應該是這樣的麼？你和封眀？”顧清筠擡了擡下巴。
“是啊，確實該是這樣，不過……”碧雲拖長了音。
“不過？不過什麼？”顧清筠疑惑的看過去。
“你對末泛夕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我不相信能夠說出準你三妻四妾不准我左擁右抱的人會這麼簡單的就將自己的心交出去？”碧雲扶着身前的髮絲，一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碧雲，你可不是很瞭解我，聽過一句話沒？”
碧雲看着顧清筠，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白首爲新，揭蓋爲舊！”顧清筠呢喃着，對着天上的月，千年的月始終沒有變化，怪不得古人最喜歡對月惆悵。
“白首爲新，揭蓋爲舊麼？”碧雲低低的重複着，似乎是在咀嚼這一句話究竟有着怎樣的深意。“清筠，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半晌，碧雲才凝視着顧清筠，半是期盼半是叮囑的說道。
“我總不會害他就是，畢竟已經綁在了同一根繩索之上。”顧清筠緩緩的站了起來，雖然只與碧雲說了幾乎話，可是眼神已經有些微的迷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