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可他們都推說如今崔貴人正大病着,所以沒有時間來替我們家主子診治,可奴才知道,他們是看着齊主子如今不受陛下寵愛了,所以,所以才紛紛落井下石的,奴才今天說句不要命的話,雖然齊妃失寵了,可她好歹也是個貴妃,如今卻落到了這個下場,齊妃見沒有太醫前來爲她診治,還以爲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天天抹淚,嘴裡唸叨着只盼能再見陛下一面……”
那小太監說着,竟然又向末泛夕連磕了幾個頭,邊磕邊說:“所以……所以奴才斗膽,想請陛下您移步齊妃的寢宮,奴才,奴才只怕你此時不去,日後……日後怕是沒機會了。”聽到那名小太監那樣說道,末泛夕心裡略有些動容。
想來齊妃入宮也已經多年,當年她還只是個普通妃子的時候也是頗受末泛夕寵愛,齊妃人說話細聲細氣,待人如沐春風,末泛夕也從未見到過她對何人大發脾氣,便是有些個不懂事的小太監,小宮女犯了錯,她也只是細聲地說他們兩句,從未對他們動過什麼刑法。
因此,齊妃在下人中留下了極好的口碑。可末泛夕與她呆的久了,總覺得她有些個不真實,對待末泛夕從來都是溫順有禮,唯命是從,這讓末泛夕總感覺到哪裡怪怪的。末泛夕便開始有意疏遠她。因此,縱然齊妃是二阿哥末勇霖的生母,二阿哥末勇霖深受末泛夕的喜愛,所以以前看在二阿哥末勇霖的面子上,末泛夕也會去齊妃的宮殿裡看她幾回。但終究爲數不多
後宮美女如雲,再加上末泛夕天性風流,久而久之,齊妃就慢慢地被他給遺忘了。而今日來,顧清筠的出現又將末泛夕完全帶離齊妃的世界,末泛夕太過喜歡顧清筠,喜歡到什麼程度,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故而,當末泛夕聽到那個小太監的那番話後,心裡總覺得自己對不起齊妃,畢竟她也曾經服侍過自己多年,而如今,自己心裡雖然早已不再喜歡她,但畢竟夫妻一場,該盡的情分還是要盡的。想到這兒,末泛夕不禁對齊妃憐憫起來,於是對那名小太監說道:“
走吧,前面帶路,我現在就隨你去瞧瞧你家主子。”
那名小太監喜極而泣,連忙在地上又連磕了幾個頭,說道:“多謝陛下!多謝陛下!娘娘若是見了陛下,想必病都會好大半!”
在隨着那名小太監來到齊妃的住所後,末泛夕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嚇了一跳。齊妃現如今的寢宮早已不復往日的金碧輝煌,以前擺放在櫃檯上的幾尊白玉精鑲邊的觀音像也不知去了哪裡。
末泛夕記得,那幾座求子觀音象一直是齊妃的最愛,往昔末泛夕還寵着她的時候,她常常依偎在末泛夕的懷抱裡,羞澀地笑道:“陛下,你說那幾尊送子觀音會給我們送來公主還是皇子?”
每當此時,末泛夕總是哈哈笑道:“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喜歡。”
而如今,那些觀音像早已不知去處,往日說的話語末泛夕卻還記得一點,皇子公主都好,可到頭來,自己還是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因爲雖然後來她給末泛夕生下了一名皇子,但他還是對她冷淡起來。末泛夕又擡起頭來看了看牆壁四周,簡單幹淨卻是空無一物。末泛夕好像隱約還記得,齊妃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山水畫,那時末泛夕爲了討她歡心也曾經送給她過很多。
齊妃收到後也總是非常歡喜,急着把它們掛在自己寢宮牆壁的四周。她那時還笑着對末泛夕說:“臣妾之所以那麼喜歡這些水墨畫,不單單是因爲畫匠畫得好,更重要的是,這些都是陛下送的,只要是陛下送的,臣妾都喜歡。”
往日的甜言蜜語對齊妃來說或許是一段甜蜜的回憶,可對於末泛夕來說,那卻是一種沉沉的負罪感。因爲不管怎麼樣,不喜歡了就是不喜歡了,過去了也都已經過去了。或許,這就是末泛夕一直不想也不敢面對她的原因。
“陛……陛下……”末泛夕還處在失神的狀態中時,齊妃卻已經瞧見了他。末泛夕聽到後纔回過神來,只見齊妃正坐在牀上,牀上掛了紗幔,齊妃正從紗幔中探出腦袋錯愕地瞧着末泛夕。
末泛夕見她臉色慘白,面無血色,當真是像有病的樣子,便連忙走了上去,關切道:“你還好吧?怎麼生病了也不傳召太醫?你好歹也是個妃子,若他們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大可以過來告訴我,怎麼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好……”齊妃已經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我……我還以爲,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怎麼會呢?”末泛夕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她道:“只要你好好把身子養好了,朕以後自然會經常來看你的。”說着,末泛夕喚來了一旁的小太監,高聲吩咐道:“去,去把胡太醫給朕叫來,記住,讓他立刻過來!”
“是。”那小太監聽後馬上走出了宮。齊妃無力地握住了末泛夕的手:“讓陛下費心了,陛下來看我這一趟,我已經感念萬分了,又怎麼敢奢求陛下以後能經常來看我,而且如今天色已晚,胡太醫只怕早已休息了,陛下又何必爲了我去叨擾他呢?”
“這你就別管了,你只需要安心地養病,”末泛夕拍了拍齊妃的手:“其餘的,朕自會幫你處理好,你不必憂心。對了,”末泛夕試探地問道:“朕以前見你寢宮裡擺了幾座送子觀音像,還有我送給你的一些水墨畫,卻不知如今都去哪兒了?”
“那些傷心之物總是勾起臣妾對陛下您的思念,可臣妾知道陛下國事繁忙,日理萬機,後宮又是佳麗三千,根本沒有時間來臣妾這兒,所以臣妾就把它們給收起來了。”“這幾年來,難爲你了,”
末泛夕看着如今憔悴的齊妃,說道:“是朕對不住你,但你切記要好好保重自己。”齊妃眼角已經是淚光點點,卻仍是笑着對末泛夕說道:“臣妾從未怪過陛下,後宮佳麗三千,能夠得到陛下的一朝恩寵,已實屬萬幸,我又怎麼還會怪陛下呢?
如果真的要怪,那也只能怪自己不夠好,自己不爭氣。”“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很好,這只是朕的問題……”“陛下,胡太醫來了!”正當末泛夕不知道說什麼好,胡太醫及時地趕來,呃,算是替末泛夕解了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