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屬意與你,你且放心去做了那藥拿過來。我必定會好好地照顧自己,我也知道你今生必定不會負我,你也不必擔心。我這身子還未曾給皇帝,我便是我自己的。與你來日方長,我便等着你就是。還煩請王爺轉告父親,我在宮中一切安好,不勞他費心了,用心處理好正事便是!”
並在走時在他的臉上附有一吻當作是回報,道,“王爺好生回去,我也告退了,日後再見。”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自己也是好生不捨得,但是卻是容不得他捨不得的。便又輕輕地摩挲着臉上這早已散去的餘溫,嘴角也不經意揚起一絲微笑。這冰冷的心臟,也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二十二年了,自己一出生便生活在無盡的爭端之中,王府之中爭寵,朝堂之上爭功,後宮之內吃醋,他都經歷過。更因爲乃年幼無知的時候見到過許多不該見的,因此生性有些隱忍,不喜動靜,後來自己好不容易從阿哥所解脫出來到母親的身邊。母親一世無爭,只希望自己平安長大。若不是那日母親誤食了自己的桂花糖,只怕自己是不能夠站在這裡了。
那末泛夕雖然保護着自己,但依仗着年長便什麼都奪了去。他本不想參加那些什麼奪位,只想做個閒散的王爺。但奈何先帝卻有意立他爲太子,此後引起了軒然大波,前朝後宮一時無安寧之日。那日 他與末泛夕一同坐在亭子裡賞月,對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逸,父皇有意立你爲太子。你怎樣看?”
末泛逸看着他那眼睛,與平常無異,卻是隻有他纔看得出來,他正失意着。那末泛逸那時也飽嘗了後宮爲了爭風吃醋傷人害人的事情,便對江山社稷的事情開始反感,道,“不如讓給哥哥你吧。我母親在我的面前死去時也是你陪伴着我,不如用這太子之位來報答哥哥吧。我只想做個王爺,無憂無慮即可。”
那末泛夕的眼睛便如燈籠一般亮了,激動地抱住他,“真的嗎?”
“嗯,明日我就去向父皇引薦。畢竟我也無才無德,實在是個草包,難以擔起大任。”他這
樣說着,看着開心了不少的末泛夕,其實心中也是極爲寬慰的。
此消息一出,轟動了後宮前朝。先帝也並非瞎子,但在他心中末泛夕和末泛逸是他最喜歡的兩個兒子。既然末泛逸不肯做太子,性子也着實有些溫和,不宜在皇位上。這末泛夕也正好,雖然不如末泛逸那樣有才學,但是後天也是非常努力,半夜也在聽他讀書背書,也是個對政治頗有見地的年輕人。其餘的阿哥也就那樣,也沒有特別喜歡,更沒有特別討厭,一視同仁罷了。只是這兩人,是他的心腹,最不喜歡看見他們兄弟相殘。
也可能是因爲那時的話,這末泛夕才留了自己一條性命,用一個太子之位換一世安寧。也是非常值得的,至少是現在,可以攜着他愛的女子一直到老。
想了這樣久,桃花園中陰風陣陣,難免有些冷,便走了出去,卻正好看見末泛夕往青寧宮的方向去。他又站在御花園門口的隱蔽處躲了起來。可惜青寧宮早已熄了蠟燭,怕是顧清筠已經睡了。末泛夕批摺子批到這樣晚還是要去青寧宮,並且是這樣輕手輕腳地進去,他只是苦笑罷了。恐怕末泛夕這回也是動了真情了。向來不缺女人的他,也有失意的時候,聽聞李公公說了好幾次,說末泛夕爲了顧清筠夜裡失眠了好幾次。那日騎馬,他也說他絕對不會動心,還說凡心與愛情便是阻礙人生的最大的緣由。
如今還不是如此。但筠兒,你等着我接你,回去。等我!他隱了下去,幸好末泛夕今日留他到這皇宮裡住着,不然城門下了鑰匙他要怎麼回去來着!想着也真是覺得滑稽,竟然會同末泛夕愛上同一個女子,本在顧慮着,這女子是否會愛上末泛夕,但真是多慮了。那樣一個熱愛自由的鳥兒,怎會愛上鎖上自己的牢籠?即便是有所傾心,末泛夕是後宮三千佳麗的丈夫,當今皇后爲了平衡後宮還有私心,必定不會讓他專寵顧清筠。他是帝王,而她是熱愛自由的鳥兒,他是樹林可以讓很多隻鳥來棲息,而自己則是隻供她一人棲息的蒼天大樹,爲她避風讓她避雨,一直保護她。
末
泛夕見顧清筠已經睡着了,便躡手躡腳地從牀腳爬上去,卻碰到了她冰冷的身體。嚇得他試了試她的呼吸,還好,只是身子冰涼罷了。於是便褪去外衣,深深地,緊緊地抱着她。她也因爲血液好循環了整個僵硬的身子才鬆緩下來。她始終都睡着,似乎在做一個好夢,嘴角帶笑。末泛夕便是看得入迷了,他好久沒有見到她笑了。他也不喜愛人多,特別是宮中的宴席一律不出席。這可讓他頭疼的很,這樣孤僻,都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所幸的是皇后並不特別計較。否則論起婦德禮儀她便是一項都沒有做到的。
“你這樣讓我愛不釋手,若是有一天我失去你了,又該怎麼辦?我是否會難受至極心如刀割……你這樣招人喜歡,是個男子都會被你所傾倒罷!但,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一生一輩子都是我的。”
在青檸宮歇了一晚之後,第二天早晨,末泛夕便習慣性地早早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躺在自己身邊的顧清筠,末泛夕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笑容。
顧清筠此刻仍在熟睡,綿延均勻的呼吸就那麼麻麻的噴在自己的臉上,紅嘟嘟的小嘴平日裡得理不饒人,此刻卻緊緊閉着,卻又有說不出的誘惑。
望着顧清筠熟睡的容顏,末泛夕緊緊地摟住了她,他忽然覺得如果以後每個早晨自己一睜開眼睛便能見到她,那該有多好。
嘴角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末泛夕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在顧清筠粉撲撲的小臉上輕輕地啄了一口,說道:“筠兒,這一輩子你註定是我末泛夕的女人,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你也逃不走的。”
顧清筠醒來的時候末泛夕早就已經上早朝去了。顧清筠望着身旁空空的牀榻,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喚來了隨身侍婢服侍她梳洗打扮了一番。
近來因爲父親被小人詬病說他勾結敵國,意圖謀反,所以顧清筠一直是心事重重的,往常她一大早起來便會去後花園散散步,然後吃些好吃的,或者是讓廚子特地爲她做一些新鮮吃食,可是現下卻全然沒這番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