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顧清落那個時候便知道顧清筠自小就被人所守護了,只是她看得到穆發的冷臉,偶爾會覺得被這樣的人看着會是一種不幸!
卻是隨着年歲的長大,在後來才知道穆發的名聲在武林之中是多麼的響亮,所以,她學會了嫉妒,所以她總是找着各種理由去欺負顧清筠,直到她最終一睡不起。
只是母親每一次的嘆息,弟弟每一次的無奈,都讓她的恨顧清筠的心在不經意間緩緩膨脹,其實說來根本就沒有什麼緣由,就像是兩個氣場不和的人,硬生生的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之下,而曾經的顧清筠根本就不知道反抗,完全的逆來順受,助長了顧清落的氣焰。
這一次她的醒來卻理所當然一般接受了這個家所有人的阿諛奉承,沒有絲毫的唯唯諾諾,她暗暗的看着,卻不止一次的發現,顧清筠變了。
於是她不再有機會前去欺負亦或是諷刺,只能看着顧清筠一點點的在這個家中佔據了主導,所有人因着她世子妃的身份而奴顏婢膝,勉力討好,而她--卻是那麼的不屑一顧!
結果今天,傳遞回來的消息是,她在成婚的路上不見了,於是,她下意識的便開始懷疑,這一個姐姐或許是遇上了其他的人,而在這一天將她帶離了去。
或者最值得懷疑的便是,穆發!只是他即便是名義上在顧府落腳,卻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讓顧清落的懷疑湮沒在了瑟瑟生涼的秋風之中。
且不論顧清落是否誤碰瞎撞的猜中了事實,這個時候在小木屋的顧清筠卻是接着對穆發進行逼問。她也算是有恃無恐,反正穆發不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
“穆發,你若是不跟本小姐說出個所以然來,就等着自己的耳朵長繭吧!”顧清筠不懂穆發究竟是在等什麼?總是能夠看到他不自禁想窗外飄去的視線,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一般。
“穆發,你究竟要做什麼?限制了我的行動,將我帶到這一個破爛的小屋,爲的便是欣賞我如今的憤怒與疑惑表情麼?”
顧清筠看着穆發對於自己說了這麼許多的話都無動於衷,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的
變化都無,甚至還在中途給自己重新遞了一杯水,是怕自己的口乾舌燥不成。
漆黑的夜,突然有火光傳來,顧清筠眼尖的看到明明滅滅的火光閃爍在樹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末泛夕帶着人來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刻竟然希望末泛夕能夠帶着人將這一方始終沉寂在黑暗之中的小木屋照亮。
可惜,現實終歸是殘酷的,還不待顧清筠的喜色溢上眉梢,一陣天旋地轉,顧清筠最後的視線只是看到那明明滅滅的火光離自己愈加的遙遠。
再一次的醒來已經是黎明瞭,因爲她看到了破曉的朝霞。
“這樣很好玩麼?”顧清筠不復之前的喋喋不休,也不復之前的打趣挑釁,有的只是比穆發還要平淡的聲線,仿若溪中的水流,平緩的流淌而過。
穆發盯着她,而顧清筠卻不願意再搭理這一個面上冷漠,心中卻是橫亙着千般心思的人,眼角微微擡起,並不與穆發的視線相對,“不論你是有着怎樣的理由,實際的結果是你耍了我,卻不願意跟我說出任何的言語來表示這一件事實非你自己所願,因此,待你的目的達成,便離開我的身邊。”
顧清筠透過記憶分析而知,穆發留在顧府,更多的是守護的成分,雖然自己一開始的清醒,他極其的不放在心上,可是那一抹流轉在眼底的激動,有一個瞬間是讓顧清筠看的清晰無比。
只是因爲自己一開始心思的混亂,根本就沒有多想,如今反倒是靜下心來多了一分獨立思考的空間,之前忽略的便紛紛涌上了心頭。
“我不可能離開你的身邊。”穆發聽到顧清筠再一次的言語,斂下心中的不定,淡淡的說道,仿若在和顧清筠比較着他們二人誰的聲線更加平和一般,連表情都僵硬了起來,比之前顧清筠初次接觸的時候更加的冷漠。
“是嘛?這之中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真多,且讓我來猜上一猜……”顧清筠身上的力氣恢復了許多,正如穆發所說,軟香散,隨着時間的推移,功效會慢慢的降低。
她已經可以起身了。
當顧清筠搖曳着大紅色的
衣裙從牀上站起的時候,她沒有忽視穆發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精光,甚至連垂在身側的手都輕輕的動了動,似乎是想做什麼,卻又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而放棄了。
大概是覺得不會武功的顧清筠即便是恢復了力氣,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果然,顧清筠也有自知之明,她只是起身,卻並沒有做出什麼激烈的動作,首先,身上的利器幾乎都被以防萬一的穆發收了去,徒剩一雙軟綿綿的手,她不認爲能夠對穆發有任何的殺傷力。
只見,顧清筠拖着大紅色的喜服朝着唯一的桌子行去,坐在了穆發的對面,摩挲着竹子製成的桌子上細細的紋路。
“你將我在婚嫁的路上帶離,沒有對我的感情私奔搶婚一類,卻又不去威脅勒索,只是將衆人快要將我尋到的時候再一次的將我帶離他們的視線,若說是爲了與他們兜圈子,戲耍一番我倒是不信的……”
顧清筠緩緩地將橫亙在自己腦海裡的想法一點點的說了出來,似乎是低喃自語,說是猜上一猜,卻是沒有奢求穆發能夠回答自己的話。
末泛夕與御林軍在樹林裡逡巡了好久,終於是找到了隱藏在深處的竹屋,末泛夕當先一腳將竹屋的門給踢了開來,空無一人,倒是地上殘留了許多的水漬,以及那遺留在牀上的金釵。
“這裡之前一定是有人的!”三隊的隊長在竹屋裡仔細勘查了一番,將牀上的金釵雙手遞到了末泛夕的跟前。
“哼……”末泛夕只是斜了一眼,看到了那一根金釵上有損傷的痕跡,再看到地上殘留的瓷杯碎片,以及未乾的水漬,一切都表明,這顧清筠許是反抗過的。
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思,末泛夕冷哼一聲,卻並沒有去接那一根明顯受了損傷的釵子,轉身便走,徒留那一個侍衛拖着金釵久久不知所措。
“還不趕緊跟上,在這不明不白的竹林之中若是世子出事兒,你們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柳衾自懷中拿出一方錦帕,這才抓過金釵,雖然嘴中說出的話是那麼的危言聳聽,可是他邁出的步伐卻是不緊不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