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什麼罪?你是老夫最得意的門生,如今你不嫌棄老夫年事已高,還讓老夫來教授二位千金,也是看的起老夫啊,哈哈哈。”陳遠庭撫着花白的鬍子,爽朗的笑起來。
顧老爺聞言也笑起來,“老師說的哪裡話,您的才學勝過無數後輩才子,由您來教授兩個小女,實在是學生和兩個小女的榮幸。”顧老爺與陳遠庭沿着園子裡的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向前廳走去。
前廳內,顧芷依與顧清筠早就坐在這裡等候,她們看見顧老爺和陳遠庭走進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欠身施禮。
陳遠庭讓她們快些起來,他有十幾日不見她們兩個人,心中很是想念。
“凝初,你能有這樣兩個聰慧可愛的女兒可真讓人羨慕那。”陳遠庭坐在上座笑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顧芷依和顧清筠。
顧老爺看一眼她們兩個人,默然點頭,“今日老師會出題考你們,你們要認真作答纔是。”
“是,爹。”兩個人齊聲點頭應答。
陳遠庭打算先考她們對對子,他半眯着眼睛,撫了撫鬍子看一眼前廳內牆上掛着的一幅山水畫卷,“老夫出的上聯是‘畫卷琴音淑女意’,你們誰來對下聯?”
顧芷依凝眉思考片刻,可毫無頭緒。她偏頭看着顧清筠,顧清筠胸有成竹的走上前說道:“老師,這下聯是‘詩書聯語俊才心’。”
顧清筠說出下聯後,顧老爺端着茶杯的手頓時僵住,不敢相信的擡頭看着她。陳遠庭聽到她的回答,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忍不住誇讚道:“好一個詩書聯語俊才心那!想必清筠心中也有一個俊才之心,對不對?”
“回老師的話,清筠想成爲像史書中提到的才女謝道韞一樣,做一個飽讀詩書,通曉古今有才學的女子!”顧清筠的聲音稚嫩,臉上也是揮不去的孩童般笑容,可就是那一雙冰冷的眼眸中有着令人折服的神色,讓人堅信她能言出必行!
陳遠庭聽到顧清筠說出自己的志向,他笑容滿面的看着顧老爺,“凝初,你真
的生了一個好女兒啊!能有這樣遠大的理想,真的是了不起那!”
“是,是,老師誇讚的極是。”顧清筠的回答給顧老爺也帶來了驚喜,至少,她今日的回答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從不被重視的二小姐。
在大家不住讚歎顧清筠才思過人,顧芷依悄悄向後退一步,目光黯淡的望着顧清筠的背影…………
“什麼?!你說你今日比試輸給了顧清筠?!”顧夫人其實早就該知道,從顧芷依今天垂首走進房間時,她就該知道了。
顧芷依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輕聲說了一句:“娘,你別這麼大驚小怪好嗎?就算我輸了,也是輸給了自己的妹妹,不丟人的啊!……”相反,顧芷依還替顧清筠高興,至少爹今天當面誇她了,她心裡應該也是高興的吧?
顧夫人聽到她將輸贏不當一回事,用力將她用桌子上拉起來,厲聲吼道:“什麼叫輸給自己的妹妹不丟人?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在任何事上都要比那個顧清筠厲害!可你呢,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顧芷依聽到顧夫人這樣大呼小叫衝自己喊,她捂着耳朵繼續趴在桌上,顧夫人站在她面前繼續說道:“我可告訴你,日後要是顧清筠騎在你的頭上,以後有你苦日子過的!”
顧芷依聞言再也沉不住氣,她氣呼呼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娘,你怎麼總是把妹妹當成敵人?她和我一樣,都是爹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
“傻孩子,你把她的當一家人,別人可不把你當一回事呢!”顧夫人聽着顧芷依天真的話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果然孩子就是孩子,有些事情他們現在是看不明白的。
顧夫人將顧芷依拉到面前,語重心長叮囑她,“你聽好了。從今日起,一定要多用功,在每一件事情都不能輸給顧清筠,你是你爹的嫡出的女兒,若是日後嫁的還不如顧清筠,會讓外面的人笑話一輩子的!”她絕對不能讓她的芷依受一點點委屈。
顧芷依眼中滿是疑惑,明明妹妹並沒有做什麼惹娘生氣
,可她卻一定要和妹妹較勁。
園子內的一棵梧桐樹下,顧清筠身着月白色衣裙坐在鞦韆上,墨發似蘊在水中散在腰間,月白色的長紗純淨無暇,玉肌冰骨,眉目如畫。
小蓮聽說顧清筠今日被陳老師和老爺誇讚,比她還要開心一萬倍。
“小姐,老爺今日似乎也很高興呢。”小蓮聲音似銀鈴般清脆,雖然小姐嘴上說不在乎老爺對她的看法,可她看的出來,小姐很希望能夠得到老爺更多的關懷。
顧清筠忙裡偷閒,根本不想去想這些煩心的事,她將鞦韆蕩的高高的,然後坐在鞦韆上隨它一起落下。就像無影無蹤的風,自由自在,無跡可尋。
“沒想到今日會這麼巧,竟然能在這裡碰見你啊!……”一個樣貌俊朗的少年,身着華服遠遠站在那邊看着顧清筠。
顧清筠聞言從鞦韆上走下來,她目光循着聲音看向那邊,這個少年能出現在宋府,應該是熟識之人。
少年大步向她面前走來,手裡還搖着一把摺扇,依葫蘆畫瓢學着那些翩翩公子昂首闊步。可他的身形還未長成,走這樣的步子,還是有些滑稽可笑。
顧清筠瞧着他那樣好笑的步伐,怎麼看都像只一搖一擺的大公雞,忍不住掩面笑起來。
少年終於走到她的面前,見她在笑自己,劍眉微皺,質問道:“你幹嘛笑我?有什麼好笑的!”
顧清筠收起臉上的笑容,可脣角還是忍不住上揚,“我笑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啊!……”
“你!”少年吃了閉門羹,每個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她竟然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小蓮認出那少年是什麼人,想開口提醒顧清筠一聲,可看他們現在的情形,應該快要吵起來了吧?
“你不知道本少爺是何人麼?我要是說出來,一定嚇死你!”少年狡黠一笑,他猜到顧清筠之所以敢對他這樣無禮,一定還不知道他是何人,要是知道了,恐怕就要抱着他的大腿求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