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韻非常艱難吃下一頓飯，逐漸後悔自己爲什麼要過來找不痛快，顧望舒怎麼樣她不知道，可莫韻知道，自己不痛快。
可做事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莫韻既然已經過來，就沒有離開的意思。
坐在沙發上各種找話題。
可不管是莫老爺子還是莫瑾瑜，神色都挺淡然，根本就一句話不想和她多說。顧望舒就更不會搭理莫韻，沒趁機上去酸兩句已經是她人好。
這會兒膩歪在莫瑾瑜身邊說話，句句不離杜晨，“老公呀，表弟在非洲怎麼樣？聽說非洲那邊條件挺艱苦的，表弟不會吃不飽穿不暖吧？”
莫瑾瑜微微擡眼，“非洲條件一般，天氣炎熱，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援助非洲的項目，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不怎麼樣的地方。”
“呀，那表弟孤身在外，豈不是很可憐？”顧望舒故作誇張，莫韻聽得只覺得胸口疼。
“表弟的確可憐，但是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績，我們當表哥表嫂的，總不能阻攔。”莫瑾瑜很快跟上顧望舒的思維，兩個人一唱一和的。
把莫韻氣的已經不想說話。
可憐？
不能阻攔？
這對夫妻在說什麼鬼話。
她兒子會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不就是這兩個人的錯？現在來假惺惺的做戲給誰看？
“小晨還小，鍛鍊鍛鍊也是好的。”莫韻心中氣得要命，面上還是完美無缺的笑容，顧望舒看了看，只覺得佩服無比。
不愧是能把親兒子送去非洲的女人，這魄力，一般人還真的辦不到。
明明心裡恨他們倆恨得要死，居然還能這麼平靜，這段位不是一般的高。
“小姑呀，您也不要太擔心，表弟雖然年紀比我就大了那麼一點點兒，可他還是個孩子，周圍有人照顧他的。”顧望舒慢悠悠的開口勸解。
每一句話都往莫韻心頭捅刀。
莫韻硬生生被顧望舒安慰的一肚子火，“閉嘴。”
顧望舒聽到莫韻這句話，瞬間來勁，撲到莫瑾瑜懷裡，動作極其誇張，“瑾瑜…老公，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是在安慰小姑呀。”
莫瑾瑜順勢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見好就收，莫韻能忍耐成這樣不容易，畢竟莫韻在莫氏紮根許久，這麼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雖然不會對莫韻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可這女人要是瘋起來，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姑只有杜晨那麼一個孩子，當然會擔心他。”莫瑾瑜不鹹不淡的補充，也沒怪顧望舒多話，基本奉行女人吵架他站邊的原則。
可因爲顧望舒是他妻子，所以莫韻默認他們是一夥的，把夫妻兩個都記恨上。
顧望舒倒是無所謂，她就是百般討好莫韻，莫韻還是恨她，還不如大大方方擠兌，本來關係就不好，何必非要裝模作樣的。
至於莫瑾瑜，那就更無所謂，莫韻恨不得把他取而代之，要是他還能跟莫韻關係好，除非他是個傻子。
“所以呢？”顧望舒擡起頭，眼淚汪汪的問。
這麼一會兒工夫，也不知道這眼淚怎麼來的，莫瑾瑜拍了拍她的背。
“小姑是長輩，不會跟你一般計較。”
莫瑾瑜一句話，把莫韻堵了回去。
她懶得理會那對夫妻，耐着性子和莫老爺子說了會話，踩着高跟鞋離開。
莫老爺子從頭到尾神情淡漠，也沒多說一句，冷淡的不像是父女。
顧望舒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會多問什麼，噁心走莫韻之後，藉口上樓，把空間留給爺孫倆。
莫老爺子這纔開口，“你和你小姑？又鬧矛盾了？”
並不是又鬧矛盾，而是一直在矛盾狀態，並且還是不可調節矛盾。
“小姑的脾氣您也知道，這麼多年，都是這樣。”莫瑾瑜沒有正面回答，莫老爺子心裡已經有數。這些年爲了安他的心，莫瑾瑜從不說這些事情，問得多了也就說一句沒多大事。
今天居然開口抱怨？
還在飯桌上擠兌莫韻，顯然莫韻做了不大地道的事。
“瑾瑜……”莫老爺子斟酌再三想開口，可莫瑾瑜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
在他出聲前開口打斷，“爺爺您放心，小姑是我的長輩，我知道該怎麼做，更何況，小姑做錯了事，還有爺爺會教育，輪不到孫兒開口。”
莫老爺子長長嘆口氣，繞開話題，把這件事情揭過，隨意聊起顧望舒，莫瑾瑜也沒多說莫韻什麼，實在是有些惱恨。
爺爺在莫瑾瑜眼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可就因爲莫韻的緣故。
讓爺爺這麼難受。
光憑這一點，莫瑾瑜也不會原諒莫韻母子。
“她挺好的。”莫瑾瑜聲音有些溫吞，“和齊金盛很不一樣，我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抱錯了，齊金盛對她的態度也不好。”
莫瑾瑜想到什麼就補充幾句，聽得莫老爺子眉開眼笑，“看來，瑾瑜很喜歡思思。”
“嗯……”莫瑾瑜雖然對很喜歡這個形容頗有微詞，卻也沒過多的反駁，“舒舒很好。”
“舒舒？”莫老爺子疑惑。
“嗯，她說她的小名叫舒舒，希望我這麼喊她。”
莫老爺子愣了愣，隨即瞭然的笑了起來，笑的莫瑾瑜有些尷尬，“爺爺……”
“哎呦，老頭子年紀大，熬不了夜，我要睡了，你也快點睡，別讓舒舒等太久。”老爺子笑得開心，拄着柺杖回房，莫瑾瑜本來想送他。
卻被莫老爺子攆回去，“我們宅子大，一時半會兒走不完，爺爺不會迷路的，舒舒一個人會害怕。”
莫瑾瑜：“……”
“爺爺，您別開玩笑，您也別告訴她。我怕她不開心。”
“真是有了媳婦忘記爺爺，你怎麼不怕你這麼說，爺爺不高興？”莫老爺子幽幽開口，只覺得心情都好上許多。
莫瑾瑜：“……”
他懷疑自己做錯了事。
“行了行了，趕緊走，別見天杵在我這裡，老頭子還等着抱重孫子，別讓我等太久。”莫老爺子連趕帶轟的把莫瑾瑜趕走。
自己慢悠悠的回到房間。
看着牀頭櫃上的結婚照，陷入深深懷念，“老婆子，我們的瑾瑜，如今都找到媳婦了，你放心，孫媳婦挺好，長得也漂亮，人也乖巧，你要是還在……肯定會喜歡她的。”
莫老爺子用大拇指揩了揩眼角的淚，看着那張結婚照，回憶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