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從齊家回到秀水公館，一路上完成了三觀被摧毀到重組的過程，回到自己家裡。
還在不停的震驚。
齊金盛完全顛覆了她對知識分子，或者說是公司老總的印象，她沒想到齊金盛可以這麼可怕。
就因爲一個神棍的改命，把對她的態度都改變了。
她到現在還震驚的不行，一句話說不出口。
晚些時候莫瑾瑜回來，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還以爲她出了什麼事。
急忙走過去問她。
顧望舒擡起頭，看向莫瑾瑜，抓了抓他的衣服，“我發現，齊金盛是個傻子。”
莫瑾瑜：“……”
“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莫瑾瑜非常疑惑，一早就清楚的事情，還需要特意說明嗎？
“我只是現在有了深切的認知。”顧望舒一臉被雷劈的表情，把在齊家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莫瑾瑜。
莫瑾瑜聽罷也覺得匪夷所思，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就是因爲改命這種無稽之談？
他是該誇獎一元大師騙術高深，還是該誇讚齊金盛傻得可以？
難怪顧望舒是這樣的表情，但凡接受過科學教育的，估計都無法接受，齊金盛這樣的，只能說是奇葩中的奇葩。
“齊金盛對你的態度改觀，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太多。”莫瑾瑜摸了摸她的臉，讓顧望舒回過神來。
“與其去想他怎麼會這麼傻，還不如想想你之後要做什麼。”
“齊金盛說，讓我去他的公司，但是爲了服衆，我要從底層開始做。”顧望舒信心滿滿。
莫瑾瑜卻在這時候潑她冷水，“你可不要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有自信是好事，太過自信卻不是好事。”
顧望舒當然知道這些，可是……
她擡起頭笑眯眯的看着莫瑾瑜，笑的那麼開心，自然，“沒關係啊，我有你在啊。”
莫瑾瑜徹底沒了脾氣，他揉了揉顧望舒的頭髮，對於她全然的信任頗爲無奈，“你要知道，商場上弱肉強食，就算齊金盛在你我眼中愚昧無知，卻不得不否認，他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親兄弟都要明算賬的。莫韻還是我的小姑，她對付起你我來，可有手下留情？”莫瑾瑜並不希望顧望舒可以全然信任一個人。就算那個人是自己也是一樣。
這世上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可是……”
顧望舒顯然對他的說法不敢苟同，也不願意聽這樣的說法，她擡起頭，笑意盈盈，“可是……你不是別人啊。”
莫瑾瑜：“……”
“你是莫瑾瑜呀，你是我喜歡的人，你是我愛的人，我信任你，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那雙眼睛清亮，透徹，閃着細碎的光，她看着他的時候，是全然的信任。
莫瑾瑜根本沒辦法拒絕她。嘆了一口氣，把人深深的摟在懷裡。
說出自己這輩子，第一次承諾。
“是……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在身邊，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擔心。”莫瑾瑜用力的把她摟在懷裡。
不知是心疼她的信任，還是心疼她的無助。
顧望舒笑眯眯的靠在他懷裡，怎麼都捨不得放開，齊金盛和翁雪娥之間，無論要做什麼。
跟她都沒有關係。
“你知道嗎，我今天才知道，原來，翁雪娥是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的。”顧望舒想到這裡就覺得非常諷刺，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我知道她討厭我，我從來不知道，她會這麼討厭我。”簡直算得上是厭惡。
顧望舒覺得自己現在想這些，沒有任何的用，畢竟在翁雪娥的眼裡，自己就是一個不詳的人。
“沒關係，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舒舒到底有多好。”莫瑾瑜的眼睛裡閃過細碎的心疼。
他沒由來想起諸多的細節，齊金盛和翁雪娥對顧望舒的忽略，動輒打罵。
還有結婚當天的舉動……
原本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的事情，這會兒想起來，全部變成密密麻麻的心疼。
莫瑾瑜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婆婆媽媽的。
居然會心疼一些，早已經發生的事情。
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是非常可怕。
“我覺得，我不應該難受的，可是有些事情，就是讓人很難受，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想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有些……”顧望舒不知道怎麼形容。
那些恍惚的情緒，讓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莫瑾瑜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背，給予她諸多的安慰。
顧望舒並不想哭，也對翁雪娥沒有感情，只是看着那滿房間的東西，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明明知道她喜歡什麼，也明明知道她所有的成績，不然怎麼會有那一架鋼琴？
可他們做了什麼？
拿她當一個提線木偶，需要的時候，就搬出來，強迫剪斷她所有的翅膀，讓她放棄原先的一切。
等到塵埃落定，他們覺得可以了的時候。
又要把她的翅膀接回去，告訴她：我們其實是愛你的。
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諷刺。曾經的那些傷害，就會消失嗎？
不，不會消失的。
顧望舒不會原諒他們，也不可能原諒他們。不過，齊金盛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除了最開始看到過養父之後，就再也沒有養父的消息。
顧望舒想起了一個人，也許可以代替她去看看養父。
可隨即又爲自己的想法汗顏。
傅佑承日理萬機，遊手好閒，也不一定願意幫忙，而且人情這種東西是越欠越多。
但是除了傅佑承，她也找不到別的人選。
顧望舒的原則都已經開始動搖，畢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也早就沒了凡事要靠自己的想法。
顧望舒靠在莫瑾瑜的懷裡，看着客廳裡水晶燈虛虛晃晃的影子，她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着，想着，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爲，到底像什麼。
後來才驚覺，自己這樣的行爲。
根本就是……讓人難以啓齒的。
一股濃烈的自我厭棄充斥顧望舒全身，她驅散不了，只能努力的抱緊莫瑾瑜，企圖攝取他身上的溫暖。
她知道，從今以後，自己只能這麼如履薄冰的走下去，一步，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