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少宸半夜之前還未返家,珞藍晚餐也沒下樓吃,這連串的怪異情況讓僕人們按壓不住好奇心,紛紛作出猜測:
“下午少爺發那麼大的火,難道和少‘奶’‘奶’有關?”
“就是啊,以前少爺身邊有那麼多‘女’人圍在身邊,嘰嘰喳喳,那麼煩的情況也沒讓他發過這麼大的火氣,所以能令少爺他如此動怒的原因十有**是和少‘奶’‘奶’吵架了!”
“我同意,你看晚上少‘奶’‘奶’也沒下樓!”
“我認爲啊,我們做好份內工作,主子家的‘私’事不要議論是最好不過的!”劉管家剮了衆僕一眼。
“還不快各回各的崗位,要是少爺回來見到你們這幫嘴臉,看他不炒了你們!”劉管家訓斥的話語很有分量,衆人逐漸散去。
然而一向溫和親善的劉管家今日在下人面前這番訓話,也是情勢所‘逼’,
他不想同事們摻和主子的情感事從而招致禍端,亦不願看到少爺和少‘奶’‘奶’不和睦的情況發生反正。
在他心目中,忠誠的態度和中立的處事方式皆是一個稱職的管家所應當秉持的原則‘精’神。
當珞藍睜開眼時,外面的天空已泛起了灰白‘色’,一彎弦月冷清清掛在空中。
藉着月華,她看到枕邊空無一人,她心內一凜:還沒有回來,他去了哪裡?
她的手‘摸’向‘牀’頭,當指尖觸碰到一個微涼的硬物時,便把它握到手上,熟練的在屏幕上按下一系列由阿拉伯數字組成的號碼,然而對方卻關着機。
毫無睡意的珞藍躺在靜謐幽暗的室內,睜着一雙眼呆呆望着窗外。
在寂靜的夜裡,人的感官往往變得特別敏銳,隱約中珞藍耳朵聽到房間外傳進絲微的噪雜聲,便躡手躡腳走到‘門’邊。
珞藍悄悄打開‘門’,便看到歐少宸倚靠在‘門’框邊,正準備打開房‘門’,滿身的酒氣瞬間襲染着珞藍。
她趕緊扶穩歐少宸,視線不停的在他身上晃悠,口氣裡也盡是焦急:“你怎麼喝酒喝成這樣?!”
歐少宸使勁眨了一下醉意繚繞的眼睛,當看清面前的人是珞藍時,神‘色’突變,幽深莫測的盯着她,忽然又大笑起來。
珞藍被歐少宸看得有些發寒,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感覺他的笑容裡若有若無的夾雜有一種諷刺的意味。
剛想要說話,就目視到歐少宸面上雖仍然掛着笑意,可是聲音裡卻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冷冽氣息,雙目中亦透出濃濃威懾之氣:“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
歐少宸莫名其妙的話讓珞藍隔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她憐愛地再次扶住他推開她的手,柔情道:“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計較!”
“我不要你這樣的‘女’人管,滾開!”歐少宸醉醺醺的說着一些語無倫次的話,隨後便一頭摔倒在地板上,昏睡過去。
珞藍‘花’費了很大的氣力才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歐少宸搬到‘牀’上。當翌日太陽的光輝照‘射’進這座豪宅時,珞藍首先睜開了眼睛,轉過身見到仍酣睡着的歐少宸,忍不住愛憐的‘摸’了‘摸’他生出稍許鬍渣的腮幫,輕輕探身下‘牀’,走進盥洗室。
劉管家將珞藍送到公司的路上,一直埋頭翻閱文案的她並未留意到劉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整個上午,珞藍在公司將自己完全沉浸在工作中,不知歐少宸並未出現,直到午餐時間,她才發現這種情況。
珞藍拿起手機再度撥通了他的手機,對方是開機狀態,卻無人接聽。
懷着一份惆悵,珞藍一個人吃過午飯,又坐回辦公室繼續手上的工作。
“咦,我那個記着文檔要點的記事簿呢?”珞藍將整個辦公室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失落的坐回椅子。
想了一會,才發覺是落在昨天挎着的包裡了,她輕拍了一下腦袋,懊惱道:“這記‘性’,唉,還得回家一趟!”
當珞藍折身回歐家時,僕人們都不知跑哪兒去了,無心理會的她匆忙跑上樓,可卻在‘門’外就聽到了臥室的‘騷’動聲。
“少宸,是你在裡面嗎?怎麼這麼吵啊?”珞藍將‘門’開啓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隨之襲來的是濃烈的酒味和瀰漫的菸草氣味。
珞藍掩着鼻,用手揮散去氤氳的煙霧氣,然而呈現在她面前的不堪場面讓她尷尬不已。
只見‘牀’上方的牆壁上掛着歐少宸和珞藍結婚照,而其下卻見衣衫不整的歐少宸正在和一個妖‘豔’‘女’人做着苟且之事。
那位臉頰緋紅、身段妖嬈的‘女’人不屑的睥睨了珞藍一眼,對着歐少宸嬌‘吟’一聲:“那是你的‘女’人吧,她回來了耶!”
倍感恥辱的珞藍緊緊咬住嘴‘脣’,使勁力氣對着那個‘女’人大吼一聲:“你給我滾!”
這一聲怒吼終於讓歐少宸沒了興趣,對了那個‘女’人甩甩手:“你走吧!”
“怎麼這樣啊,人家剛有感覺!”‘女’人嬌嗔的抱怨着,見歐少宸不爲所動,纔不情不願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身,便準備離開,在經過珞藍身邊時,‘露’出鄙夷嘲‘弄’的恥笑。
‘女’人走後,臥房裡僅剩下一臉淡漠的歐少宸和表情‘混’雜的珞藍。
一隻雪茄,在歐少宸指尖燃燒了起來,嫋嫋的煙隨即飄散整個空間。這股嫋嫋的淡香,是他所喜歡的味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珞藍像個悍‘婦’一樣大叫着衝過去抓住歐少宸的衣領,嘴巴幾乎要咬上他的鼻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毫無怯意。
“我數三下,把你的手給我拿開!一,二……”歐少宸的聲音很平靜,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沒有一字一句的解釋從他的檀口中緩緩流淌出。
珞藍的心頓時有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意,她無力的垂下了拉扯着歐少宸衣領的手,口中訥訥問道:“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歐少宸側身斜視着珞藍,複雜的眼神,痛苦、憤怒和無奈不斷的‘交’織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夾着煙氣的話:“我怎樣對你啦,我一直是這種人,你難道今天才認清我嗎?”
“那你之前對我的感覺呢?你說會對我不離不棄的,你說愛我的,可是你現在是怎樣做的?”
珞藍淚眼婆娑,更是不惜伸出那枚正閃耀着刺眼光芒的鑽戒,質問道,“當你給我戴上這個戒指時,你說過會成爲我庇護神的,你信誓旦旦對我保證過的!”。
“哼哼,真可笑!”歐少宸冷冷說着,“那不過是我追求‘女’人的伎倆罷了,你不會真以爲我對你動了真情吧?!”
“情,是我歐少宸永遠都不會再需要的東西;愛情,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一種‘性’與**的‘交’易而已!”
“而這種戒指,我還有一大堆,你難道不知道以我現時的財力,開個鑽戒批發市場都不是難事嗎?!”
淚珠,無聲的掉落;心扉,再次被撕成碎片。
歐少宸眼睛裡盡是珞藍哭得‘花’枝‘亂’顫的悽楚樣,他的心在隱隱作着痛。
但只要想起珞藍與江承陌卿卿我我的畫面,這份痛惜之情就會頃刻間被他有意識的壓制在心底。
酸諷的語氣不斷傳進珞藍耳中:“在我這種沒有感情的人眼裡,每天早晨醒來,躺在我身邊,睡在我‘牀’上的可以是不同的‘女’人、各式的‘女’人。”
“而你只不過是這些放‘蕩’‘女’人中的一員而已。你不要以爲自己頂着歐家少***名號,就能夠任意妄爲管我的‘私’事,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偌大的房間,只見歐少宸棱闊分明的俊臉上郝然印着五個纖指的紅痕跡。
緊接着的是珞藍沙啞凝噎的哭音:“我不信啊,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不是裝出來的!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你剛纔說的都不是你的真心話,對不對?”
珞藍雙手搭在歐少宸寬闊的肩頭,她的手掌隨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喊而不住的搖動着歐少宸的身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突然對我這麼冷漠、這麼無情?你告訴我,好不好?”
歐少宸咬緊牙關,抓住珞藍的手腕,唰的站起身,將她‘逼’到牆邊,兇狠道:“你愛信不信!”話語剛落,就甩開手,一點不留戀的出了臥房。
一次次的傷害,反而令珞藍越挫越勇,她拭去淚水,像沒事人一樣,拿着文件踏出歐家,回到公司,完成仍未做妥的工作。
當下班的心理鐘聲敲響時,珞藍就拎起包包,在昏蘊壓抑的公司準時消失,並出現在枯藤蔓延的破舊老屋。
“媽,我回來了!”珞藍站在‘門’外,對屋內的人大叫一聲。
“吱呀!”林嵐從打開的‘門’內探出頭,見到寶貝‘女’兒時,欣喜的走上前擁抱住她。
珞藍在林嵐全身充盈着母親暖輝的懷抱中,萬絲千縷的委屈在頃刻間化爲晶瑩的淚珠,吧嗒直落。
шωш✿t t k a n✿℃o “我的藍兒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林嵐用手溫柔的‘摸’着珞藍的細發,愛憐寵溺的問道。
“你小時候遭到讓你傷心的事,只要媽媽這樣抱抱你,你就不難過了,如今藍兒大了,不知道這招安慰法還奏不奏效。”
林嵐關心勸慰的話語讓珞藍透涼的心有了絲縷暖意,她伏在林嵐肩上,細言綿嬌的喚道:“媽!”
“外面冷,我們進去說!”林嵐將‘女’兒凍的通紅、瘦的如筷子樣的手包捂在手心,牽着她進了屋。
簡單整潔的小屋內,珞藍倚靠在林嵐身上,將自己的遭遇如實傾訴。
人聲鼎沸的S國際機場,一個高挑的‘女’人拖着紅‘色’小旅行箱從機艙嫋嫋走出。
那披散開的大‘波’‘浪’齊腰棕紅珞‘色’的捲髮像一條條扭動軟軀的小蛇一般,隨着‘女’人走路時的推動力不斷狂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