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個霹靂飛‘腿’踢向爲首的‘混’‘混’,隨着重重的**落地之聲,那個被打的‘混’‘混’立即疼得滿地哀嚎。
哥,是練過的!歐少宸眼眸裡掠過一絲‘陰’狠,他用大拇指捋了捋下巴,便步步‘逼’向因恐懼而逐漸後退的其餘綁匪。
不知過了多久,珞藍口乾舌燥之際,恍若聽到了外面打鬥的聲音,她扶着牆壁挪向‘門’邊,耳朵貼在‘門’上,重物跌落地板的聲音愈發清晰。
“人被關在這裡?”那聲親切熟悉的聲音鑽進珞藍的耳膜,亦‘激’活了她透涼的心扉。
“對,我有鑰匙。”隱隱聽起來,似乎是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珞藍心中燃起了希望。
‘門’被打開,迎面襲來一股凝結着暖意的清風,珞藍按住‘胸’悶,屏住呼吸,看向首先入室的男人。
歐少宸的雙目對上珞藍如水又溢滿驚喜之‘色’的瑩眸,沒有開口,只是衝到她面前,手臂圈住她並伸到後面,爲其解開繩子。
猛然間,室外涌入一陣廝殺聲,沒多久,四五個‘混’‘混’手拿棍‘棒’出現,其中一個擒着棍子砸向站在‘門’邊的柯天,另三個則把室內的歐少宸視爲襲擊對象。
繩子還差最後一步即會解開,歐少宸不想放手,就在他疏忽的一剎那,兩個木棍‘交’相擊向他的後腦勺。
“啊!”原本英猛無比的男人悶吼着,應聲倒地,後腦勺的髮絲上瞬間現出嫣紅如汨的血跡。
柯天被人按在地上暴打,歐少宸又倒在一旁撫頭呻‘吟’,睜開繩索束縛的珞藍目睹着眼前血腥的畫面,驚嚇得捂住了嘴巴。
接着,手拿棍‘棒’的‘混’‘混’舉高手裡的重物,對準歐少宸的‘胸’膛再度想擊打下去,千鈞一髮之時,珞藍使勁氣力跑到歐少宸身邊,臥倒在他身上,想用自己羸弱的身軀幫他擋住一劫。
她閉緊眼睛,等待着重‘棒’落在自己的身上,誰知歐少宸一個鯉魚翻身又一次將珞藍護在身下。
就在珞藍驚悚萬分的時候,外面適時響起的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舉起手來,放下手中武器”倒救了他們幾個人的數條命。
恍惚中,歐少宸覺得自己聽到了警察的正義之音,他鬆了口氣,那一刻,頭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感,他一時經受不住昏‘迷’過去。
珞藍顧不上思考,使力將歐少宸翻轉過來,捧起他的頭,不知不覺手上便沾上那黏溼且帶着溫度的血液,那一刻,她好怕,怕他血流盡後昏死過去,便失聲痛喊着神智渙散的男人:“少宸!看着我,少宸!不要睡啊!”
一顆顆猶如斷線珍珠般的清淚打落在歐少宸那刀刻般的容珞上,卻令他慢慢睜開了眼,他咧開素白的嘴勉強擠出一抹笑絲道:“你沒事就好!你剛纔好傻,爲什麼要擋在我身前,如果你出事,我會心疼死!啊!”
此時,江承陌擡着受傷的胳膊,閃身進入小隔間內,睹視着裡面的光景,突然用拜託的語氣對身邊的警察說道:“快,麻煩你們把受傷的人送醫院。”
歐少宸被擺上支架擡走,珞藍緊隨其後,可因體力不支,險些摔倒,江承陌趕忙忍着手臂上傳來的痛扶着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快,去找秋意,她還懷着孩子呢。”珞藍狹長的睫‘毛’上帶着溼氣,她連忙催促道。
江承陌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撐扶着珞藍,輕輕告訴她道:“你不要擔心,夏已經安全了。”
“那就好!”珞藍凝眸望着江承陌手肘處的傷口,又用抱歉的語調說道:“少宸受傷昏‘迷’,現在連你也受傷了,我好內疚。”
“是我應該覺得愧疚纔對,救你救晚了,幸好你沒事,否則我一定追悔莫及。”江承陌憐惜地看了一眼憔悴不堪的珞藍,輕輕嘆息道,“不要說話了,先出去吧!”
兩個互相攙扶的人來到樓梯口,正趕上葉蓓琪往裡面走,她一見情形,馬上從江承陌手裡接過珞藍的胳臂,淡雅一笑道:“你的傷勢也不輕,趕緊找塊布包扎一下吧!人讓我來扶就好!”
幸好珞藍沒有受傷的地方,只不過因爲被關的時間有些長顯得有些虛弱,在倉庫外,她喝了些糖漿飲品後,感覺身體逐漸有力氣起來。
珞藍坐進歐少宸所在的車內,看着他領口上被血染紅的一片,心疼不已,好在已經有人爲他做了簡單包紮,以致血液流出的速度不會到奪人命的地步。
握緊他的大掌,珞藍淚眼婆娑,話語裡滿是凝噎之詞:“少宸,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出事你會爲我傷心,我好開心。”躺着的男人半睜着眼注視着身邊哭得‘花’枝‘亂’顫的‘女’人,臉上竟然呈現出欣慰的神態,他張合着沒有血‘色’的嘴‘脣’說道,“如果我平平安安站在你面前,你一定還是對我愛搭不理,還是這樣的狀態好。”
“我不許你說出這樣的話,我要你好好的。”珞藍將頭埋進他的掌心,哭泣道,“我再也不會對你不理不睬了,可你一定要好起來。”
“如果我能夠活下去,你會不會答應重新和我在一起?”能夠和珞藍冰釋前嫌,修合關係是歐少宸心中最大的願望,繼而在他神智並不太清醒的情形下,仍將這件事放在了口邊。
“會,會。”珞藍不斷點着頭,好像她若不答應,歐少宸便會氣絕身亡一般。
其實歐少宸哪裡知道,雖然珞藍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法原諒他,但內心的強烈情感還是讓她在訂婚宴上果斷反悔,揮袖而去;讓她義無反顧重新回到集團擔任總經理;讓她身陷絕境時,無時無刻想的不是他。
銷聲匿跡許久的倉庫此時此刻喧鬧非凡,衆多車輛馳騁,有趕去醫院的,有押送匪徒去牢房的,甚至於亦有一輛靜謐不動的出租車停在不遠處,冷眼關注着廢廠外的一切動靜,只不過忙碌着的人沒有察覺它的存在而已。
孟筱婕心裡直恨恨,她收斂起目光,對的哥吩咐道:“師傅,送我回市區。”
樹木排排後退,常年蒼翠的柳樹枝在暖風吹拂下,盡情搖曳着,那不斷舒展的嫋娜身姿本該令人賞心悅目,然而此刻孟筱婕卻是更爲煩躁。
回到市區後,孟筱婕馬不停蹄趕往葉媽家,沿路她使勁踩着細高跟敲撞石路的嘈雜之聲無不顯示着她氣結於心的憤懣。
定立在一所房子前,孟筱婕不間斷的按着‘門’鈴,整體動作像極了尋仇的‘性’感殺手。
葉媽應聲打開‘門’,看到是孟筱婕,遂高興道:“小姐,您來啦!我給你說的那個事情是真的。”
“你還知道喊我一聲小姐啊?”孟筱婕斜睨着滿頭銀髮的‘婦’人,話裡隱含着一絲可探究的意味。
葉媽愣然一笑道:“您這話說的,一日爲主,終日爲主。我稱你爲小姐是正常不過的。”
“那你胳膊肘還往外拐?”孟筱婕的一雙鳳眸‘逼’視着葉媽,語氣具有濃烈的斥責意味,“尤其你那個‘女’兒,竟然敢明地裡說服柯叔背叛我。”
“小姐,您是不是說她們救珞藍一事?她們也是爲了孟家的命脈好啊!”葉媽回望着孟筱婕恨意昭然的眸子,嘆口氣道出自己的‘逼’不得已。
“我說過那個賤丫頭不可能是我的妹妹。”聽到葉媽再次提醒着自己與珞藍的關係,暴跳如雷。
就在這時,一串項鍊展‘露’在孟筱婕面前,她蹙起柳眉,慢慢伸出左手拿起它,記憶瞬間回攏,眸子裡閃爍着一絲水潤之光,她的右指頭探向脖子,不多時,兩條一模一樣的項鍊呈現而出。
葉媽不敢置信的驚呼道:“天哪,小姐,我以爲你看不上這條項鍊,還真怕你辜負了老爺的一片心意。”
“從爸媽被捕後,我就戴上了它,不招搖,可愛小巧。”孟筱婕的‘脣’瓣翕動着,在那‘豔’紅的珠彩塗染下,讓人看不到它本來的珞‘色’。
葉媽發覺孟筱婕兇狠的眼神逐漸消退,即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說道:“小姐,我就知道你本‘性’還是善良的。唉,其實你爲了老爺太太的遭遇要報復歐家,我又何曾阻止過你,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傷害自己的親妹妹呀!”
“爸媽從沒有說過我有一個妹妹。”孟筱婕將‘玉’兔鏈捏在手裡,不想也不願相信葉媽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從未‘露’過面的妹妹。就算她有和我一樣的項鍊又如何,那也證明不了什麼。哼,野‘雞’始終成不了鳳凰。”
葉媽不知道還能怎麼說才能讓孟筱婕相信,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說道:“但是事實如此啊!而且二小姐她本來就是鳳凰,根本談不上成與不成的問題。”
捕捉到葉媽表情裡的誠摯,孟筱婕放聲大笑,那種笑聽在人耳倍覺淒涼:二小姐?你叫的好親切!
可是如果我有一個妹妹,爲什麼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過她?
如果她是爸媽的‘女’兒,爲什麼孟家出事她都沒有出現過?
如果她和我有血緣關係,爲什麼我每次見到她,都覺得她礙眼,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我綁架了她,你還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嗎?如此看來,你的心裡看重的還是那個丫頭。
今時今刻,要是你讓我爲自己做過的事懺悔,絕無可能。
葉媽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孟筱婕造成了多大的震撼,耐力開解道:“小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認錯,嚴格來說,你和二小姐都是孟家的孩子,任何一個都不能有閃失,就算我一時對你照顧不周,也是不得已爲之。當然,一時之間,要你接受現實,怕是不可能,葉媽不‘逼’你。”
見孟筱婕垂頭沉思,葉媽豈會不知道這位自己由小照顧到大的小姐心裡最柔軟的地方是什麼,遂輕扯嘴角道:“小姐這段時間一直把心思放在其它事上,已經好久沒去探望太太了,她對你日想夜念。”
那一刻,在旁人眼裡‘陰’毒無比的‘女’人淌下了行行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