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誰讓你給我的?”傾城拿着信還並未着急打開,而是望着六子問道。
“剛纔奴才經過傾城姑娘所住的後院時,就見門外面有一個人一直在向裡面張望,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是來給姑娘送信的,所以六子就大膽先給姑娘帶來了。”六子仔仔細細的將剛纔的情況告訴了傾城。
雖然聽六子這樣說,可是傾城心裡卻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信封拿在手裡卻遲遲都沒有要打開的意思。
看出了傾城心裡的不安,南宮亦辰開口道:“先打開看看再說吧。”
傾城轉頭望了一眼南宮亦辰,既然他都這樣說了,而且這封信也送來了,就算是心裡有不安的地方,但總歸還是要打開一看的。
深深呼吸了一口,傾城還是打開了手中的信封。
信封裡面只裝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的字體大方慷慨,只有簡簡單單的幾行字,可是看完這些話後,傾城只覺得可笑。
看着傾城嘴角帶着一抹不屑的笑容搖了搖頭,南宮亦辰不覺得一陣好奇:“上面都寫了些什麼?”
傾城沒有說話,直接伸出手將信紙遞向南宮亦辰,見此,汪公公趕緊也過來將接過傾城手中的信紙,恭敬地交給了南宮亦辰。
上面的幾段清秀的字體很快就全都被南宮亦辰引入眼裡,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最終生氣的將手中的信紙捏成了一團,道:“真是太過分了!你真的要去嗎?”
“去,當然要去,我爲什麼不去?”傾城笑着反問道。
正好,她也許久沒有見到他了,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約她。
可是,見着傾城答應,南宮亦辰臉上竟不由主的出現了一抹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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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
二樓的名貴房間裡,傾城與沈義面對面坐着,兩人許久都沒有開口。
一如剛纔進來的那樣,沈義只是同傾城互問了句平常的開場白,之後便坐在那裡未說隻言片語,只是鐵青着一張臉,一派的嚴肅味道。倒是傾城纔沒他那樣拘束,倒也放得開,臉上一直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把沈義對她的仇視全都視若無睹。
“沈伯父應該渴了吧,傾城大膽就替沈伯父倒一杯茶。”說話間,傾城已經倒好了一杯茶,伸手遞到了沈義的面前。
誰料,沈義並沒有接過傾城遞過來的那杯茶,冷哼一聲,道:“老夫與你只是初次見面,更何況,沈家還高攀不起姑娘這樣的身份,至於伯父這一稱呼就免了吧。”
在他眼裡,既然都能在半個月的時間裡在整個天朝國聲名大噪,如今又能住進平西王府,雖說只是王府後的一個別院,不及正院那般奢華,可是這卻已經是有史以來能第一個住進平西王府的女人了。
這樣來頭不簡單的女人,他沈義還真不想去結識,也更加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瓜葛,唯恐失了沈家的身份,損了沈家的名聲。
對於沈義的話中有話,傾城倒也不是怎麼很在意,端着杯子的手僵在了半空,很快便主動收了回來,也不過只是一笑置之。
“說吧,要多少錢才肯離開孟巖?”在這裡多呆一刻沈義也只是會覺得在浪費
時間,於是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這次叫傾城出來的主要目的。
“呵呵……”傾城捂着嘴輕笑了出來,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就連平常的開場白也都跟她省了,道:“沈伯父……哦不,應該叫尚書大人才對。”
在沈義即將開口糾正她錯誤的時候,傾城自己就先跟自己糾正了。
“傾城不是很明白尚書大人你的意思,尚書大人是以爲,是小女子在纏着令公子嗎?”
“難道不是嗎?”沈義反問。
眼裡出現了一抹不屑,但很快就被傾城很好的掩飾掉,良久才道:“尚書大人有什麼證據說是小女子纏着沈公子呢?”
“哼!”沈義冷哼一聲,道:“老夫聽說,孟巖最近老是往國色天香跑,難道就不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的他嗎?”
狐狸精?
這三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傾城的心。
若是別人說出來,她一定會叫他不得好死,可是爲什麼傷害她的人都是她身邊的人?都是她所下不去手的人?
好,既然沈義說話也這麼不留情面,那也不能怪她失了輩分。
“尚書大人這句話可就不對了,天朝國上下凡是聽過我傾城名字的人都知道,我傾城在國色天香可是賣藝不賣身的,而且真正見過我面貌的人也沒有幾個,尚書大人既然說了是令公子先找上傾城的,那又何來我勾引他一說?尚書大人在質問我傾城之前,是不是該管好你自己的兒子呢?”
“你……”沈義沒想到傾城居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人,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此刻望着沈義,傾城只有一臉的鄙夷,和看上去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當然這也只是在沈義的眼中。
對於面前這個曾經對她那麼好那麼好的長輩,此刻居然用“狐狸精”這三個字來形容她,真是叫傾城寒心,之前因爲沈孟巖而僅存的一點尊敬也隨之消失無影。
“好了,你說吧,到底要什麼價錢纔可以離開我兒子?”沈義也懶得再跟她廢話,徑直問道。
“錢?”傾城瞬間覺得可笑:“尚書大人你這是在變相的問我,你的兒子值多少錢是吧?那依大人你看,該給多少錢才配得上你沈家的公子呢?”
“你……別太過分。”這句話幾乎是沈義咬牙切齒般的說出來的,額上的青筋隱隱凸起,表示了他此刻有多麼的生氣。
“過分的是尚書大人你吧。”傾城也不爲沈義此刻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所畏懼。
好,沈義承認了,這個女人的確是有兩下子,難怪沈孟巖會喜歡她了,真是有個性!
可是……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下一秒,沈義看着傾城,說出的話將更加難聽:“原本老夫還以爲姑娘是個懂得禮儀規矩的女子,沒想到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難道你娘也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聞言,傾城猛然擡頭看向沈義,一張臉冷得簡直可以與冰山相比,四目相對,沈義竟然會因爲傾城此刻眼中隱隱泛着的殺意而顯得有些怯意。
忽然間,桌上的茶杯全被傾城纖手一揮,全都掉在地上化成了碎片,傾城猛然站起,望着沈義的目光裡此刻只剩下了殺
意,強忍着心裡的想要一擊斃命於他的怒意,傾城開口道:“沈尚書,我敬你是長輩,所以纔對你的這些話一忍再忍,可是我告訴你,你怎樣說我傾城都可以,但是,我決不允許你說我娘一星半點兒的壞話。”
聽傾城這樣慷慨憤怒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真不像是一個只有二十一二歲女孩子說得出來的。
可是就因爲他說了她娘一句話,傾城就如此生氣,沈義也覺得這個女子不過如此,至少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弱點所在。
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得意的笑,沈義緩緩起身望着傾城,道:“想來傾城姑娘也是一個自尊自愛的女孩子,也不瞞姑娘了,其實孟巖和上官丞相的千金早有婚約在先,姑娘若不想同時得罪兩家,那最好就在此收手,遠離孟巖,老夫這也是爲了姑娘好。”
“哦?”這真的是爲了她好嗎?應該是怕她去破壞了沈孟巖和上官雨汐的婚約纔是真的吧!
那些自恃德高望重的人,表面說得再是冠名堂皇,也不過只是爲了他們自己的一絲私利罷了。
“孟巖和雨汐情比金堅,姑娘要是不想最後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不但連人撈不到,錢也沒有,倒不如現在就拿着一筆錢主動離開,至少錢還是有的。很快他們就要成親了,要是姑娘想來觀禮的話,老夫也還是不會拒絕的。”在威逼利誘兩者的取決之下,沈義還是選擇了後者,他就不信,這世間的女人竟還有不爲錢所動的。
可是他不知道,偏偏她傾城就是這樣一個人。
“情比金堅?呵呵,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傾城笑着,卻絲毫看不出她臉上又一點兒笑容,只道:“既然大人說他們二人情比金堅,那應該是誰也拆不散的纔對,既然如此,那尚書大人又何必再多此一舉找我出來呢?”
“……”此刻沈義想說什麼竟然也說不上來了,他此番來找傾城,的確就是因爲沈孟巖和上官雨汐的感情還不太穩定,可是沒想到竟一下子就被傾城給當場說穿,沈義的面子竟有些掛不住了。
將沈義臉上的不安全都盡收眼裡,傾城不屑的笑了一下,道:“尚書大人,我依然敬你是長輩,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認爲,這次你叫我出來,這場見面根本就是很可笑的。”
“你什麼意思?”沈義放大了瞳孔看着傾城,不明白傾城的意思。
傾城轉身走向門口處,眼看就要開門出去了,可是這個時候傾城又緊接着轉過了身,說道:“沈尚書,我傾城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我和沈公子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沒你想的那麼骯髒。傾城再不濟,也不會做出搶人丈夫的事情出來,也更加不會委曲求全做人的小妾,相信尚書大人你也不得不承認,憑藉小女子本身的才藝,難道要嫁給好丈夫會很難嗎?”
忘了之前沈義對自己孃的貶低,傾城一字一句帶着禮貌的說道:“尚書大人,傾城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說的這些我和沈公子的謠言,沈公子的確有來找過我,不過那也只是因爲他當傾城是知音,別無其他,不過……傾城還是會祝福他們。”
沈義怔住了,他竟沒想到,傾城竟還會說出這番話來,難道真是他誤會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