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的西廂房是可以透過窗臺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此時,傾城就正好站在窗臺邊看着涼亭中發生的事情,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傾城卻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南宮浩然手中拿着的流星鏢。
傾城不免苦笑。
虧她幫了他們那麼多,若不是有她在,南宮瑾的頑疾可能會治好嗎?南宮亦辰在郊外遇刺有可能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嗎?千濤一事會那麼容易解決嗎?
虧她爲了幫他們幾次生死,這次還差點兒險些丟了性命,他們不感恩也就算了,南宮浩然卻偏偏無時不刻的不在尋找着她的把柄,真是可笑。
難怪師父說皇家男子皆無情,再三警告她切不可與皇家子弟有任何瓜葛,連從小對她就那麼好的蕭宇風她都不放在眼裡,卻偏偏對這幾個人上了心。
蕭宇風?
糟了。
傾城暗叫不好。
前兩天明明說好在翠湖邊等蕭宇風,會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他,可是那天卻不巧發生了南宮亦辰遇刺的事件,竟然讓她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等不到傾城,相信蕭宇風一定很氣惱,說不定還會認爲傾城又騙了他,怎麼會這樣?
別過頭看了一眼涼亭中的幾個人,良久,傾城才別開頭不再去看他們,轉身進了屋內。
涼亭中,南宮浩然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情,可是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也許能幫助他解決這一個疑問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採兒,你趕快去西廂房,請傾城姑娘到涼亭裡來一下,就說我們有事要請教她。”南宮浩然看着採兒,就怕她聽不明白一樣,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是,採兒這就去。”
單純的採兒根本就沒想那樣多,應了一聲,便提裙往西廂房的方向跑去。
來到西廂房,房間門是關着的,採兒推門進去,找遍了整個房間也不見傾城的身影,只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張紙條。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採兒也沒敢多耽擱,拿起紙條就往涼亭的方向跑了回去。
“不好了不好了,傾城姑娘不見了,不好了……”採兒拿着紙條,一路叫喧着跑到了涼亭,這一路可真是把她累壞了,氣喘噓噓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聽採兒叫喧着傾城不見了,南宮亦辰心頭一陣焦急,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紙條就開始看了起來。
字條上面用黑墨寫着兩行清秀的字體:小女子傾城,近日來感謝王爺的收留,如今身體已然大好,也不便再繼續留在王府,望皇上與公主體恤傾城的不告而別,若有緣,日後定當相見,傾城留筆。
“怎麼會這樣?她爲什麼要走?爲什麼?”南宮亦辰大聲叫嚷着,緊緊地拽着手中的紙條,一掌拍在了石桌之上。
她就這麼不願意看到他,所以非走不可嗎?
一想到傾城會是因爲不想見到自己而離開,南宮亦辰心頭便有着一股莫名的憤怒,可是隻要想到傾城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那股怒火便又化成了對傾城的關心。
“不行,不能讓她一個人走。”南宮亦辰喃喃自語着,突然望了一眼長廊,拔腿就跑出了涼亭。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
什麼事的南宮瑾,只看見南宮亦辰就像是發了瘋似的往涼亭外的長廊跑去,卻根本不知道紙條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南宮亦辰走後,南宮浩然拿起石桌上的紙條看了起來,卻沒有多大反應。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南宮瑾也懶得看了,直接問起了南宮浩然。
南宮浩然放下紙條,淡淡的回了一句:“傾城走了。”
沒有多餘的話,卻叫南宮瑾傻傻的愣在了那兒。
望着即將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身影,南宮浩然不知道是喜是憂,去找傾城,若真是給南宮亦辰找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可是南宮亦辰卻沒想那麼多,他只知道傾城的身體還沒好,不可以讓她在外面走,要是舊傷復發怎麼辦?南宮亦辰真的不敢想象。
一路飛跑出府,南宮亦辰一顆心只想着傾城,擔心她的身體,想着她會去哪兒,以至於六子在後面叫他他也沒有聽見。
出了平西王府,這幾條人來人往的大路,南宮亦辰根本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去找傾城,最後只有選擇了通往國色天香的那條路。
只但願傾城真的會走這條路。
而出了王府的傾城,一心只想着快點到蕭宇風的別院去給他解釋,而這條路,卻恰恰是去國色天香的路徑。
“啊!”
一路上傷口都在隱隱作痛,傾城一直強忍着,可是畢竟傷還沒有好,而且又走了這麼多的路,傷口好似已經裂開了,疼得傾城一張臉都幾乎慘白,不斷有細小的汗珠自額頭上落下。
個性剛毅堅強的傾城硬是苦苦的忍着,一直撐到拐進小巷,可是卻再也忍不住,單手撐着石牆,再也邁不開一步。
沒想到這流星鏢的毒會這麼厲害,若是沒有還魂丹,傾城都不敢想象自己現在還會不會在這兒。
傷處傳來的疼痛和心裡的煩悶交織在一起,幾乎快疼得傾城喘不過氣來。
可是,蕭宇風正等着她,她還欠他一個解釋,所以,她必須撐下去。
捂着傷口,傾城剛一邁動步子,卻整個人身體一軟,無力的倒了下去。
而在大街上,南宮亦辰依然着急的尋找着傾城的身影,縱然南宮浩然不願意來,可是終究還是拗不過南宮瑾,硬是被她拉着來了。
可是一路找來,卻並沒有看見傾城的身影,倒是把南宮亦辰給找着急了。
“找了這麼多地方,國色天香也去過了,可是就是沒有找到傾城,她到底去哪兒了?”南宮亦辰有些煩悶的一拳打在了石牆之上,找不到傾城,他要怎麼辦?
看南宮亦辰爲了傾城這麼傷害自己,南宮瑾心裡也不好受,嘗試着安慰道:“三哥,你彆着急,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傾城姐的。”
“可是她身上還有傷,她能去哪兒呢?”南宮亦辰單手撐在石牆上,腦袋埋在手臂裡,卻沒有一刻是不想着傾城的。
此刻南宮瑾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了,因爲她知道,今天要是找不到傾城,相信南宮亦辰是不會罷休的。
一旁站着的南宮浩然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也在四下找尋着傾城的身影,可是目光掃描在諸多行人的身上,卻並沒有找到他
想要找的那個人。
最終,當南宮浩然無意間掃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原本沒注意的他,卻好似看漏了什麼,再回頭一看,竟然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看她身上的穿着,似乎是傾城。
“你們快看。”南宮浩然指着那條小巷,示意衆人都看過去。
果然,南宮亦辰一眼便認出了那就是傾城的衣服,朝着那個地方跑了過去。
“傾城,傾城……真的是傾城。”南宮亦辰將暈倒的人兒抱在懷裡,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傾城,之前的煩悶全都在這一刻一掃而光,有的只是找到傾城的開心和喜悅。
“傾城姐怎麼了?”看傾城面色蒼白的樣子,南宮瑾不禁有些擔心。
“讓我來看看。”南宮浩然走過去蹲在了傾城的身旁,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替她粗略地把了把脈,才放心的吐了口氣,道:“她是舊傷復發,得趕緊把她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讓她好好調養纔是。”
這話南宮浩然說的很平靜,竟然沒有以往句句針對傾城的味道,倒是叫南宮瑾頗爲驚異。
“傾城,傾城醒醒……”
南宮亦辰嘗試着小心地晃了晃傾城的身體,意圖要叫醒她,可是被南宮亦辰這麼一晃,卻不小心觸碰到了傾城的傷口,疼得傾城叫了出來,人也頓時清醒了不少。
“是你?”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便是南宮亦辰,傾城幾乎還認爲自己在做夢,有些不相信的叫出了聲。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見她甦醒,南宮亦辰不由得高興了起來,可是下一秒兩道濃眉卻緊皺在了一塊,帶着一絲教訓的口吻說道:“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可以亂走呢?你看,現在又弄得自己舊傷復發,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一瞬間,傾城有那麼一絲的恍惚,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南宮亦辰對傾城的心思,可是傾城卻是當局者迷。
“我看,她是不想回王府,不想和我住在一塊兒,所以才留書出走的吧。”站在一旁的南宮浩然打趣的說着。
傾城這才發現,不但南宮亦辰來了,就是南宮浩然和南宮瑾也來了,欣喜意外當中又帶了些疑惑。
留書出走?
王府又不是她的家,何來出走一說?
見傾城傻傻的看着自己卻又不說話,南宮浩然也不想再逗她:“你身體還沒好,不可以亂走,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同住王府,正好王府後面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裡面什麼東西都俱全,你大可以搬到那裡去住,也好過你一個受傷的女孩子住在國色天香那種地方,總歸是不好的。”
他這是在爲自己考慮嗎?
傾城沒有說話,而是愣愣的看着他。
可是這卻讓南宮浩然誤會了,解釋道:“你放心,那個院子是獨立的,除非你想見我,否則,在正常的情況下你是看不見我的,你就只管在那兒好好的療傷就行了。”
這下不但傾城疑惑了,南宮亦辰和男攻擊也是如此,什麼時候南宮浩然變得不再針對傾城,反而對她這麼好了?
南宮瑾看着南宮浩然,眼中不但充滿的疑惑,更多的還是另外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