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宣告失敗,五天後,代國正式舉兵攻打天朝國。
這一次,代國主帥乃是世子蕭宇風,只知他親自率領百萬大軍,一路來勢洶洶,勢必要一舉奪下天朝國。
而天朝國,亦是派出了聲名威遠的白易大將軍爲主帥,全權主導這一次的戰役。
戰爭一打響,百姓們人心惶惶,明知道這是一場輸贏懸殊不大的戰爭,可百姓們卻仍是選擇了支持自己的國家,不離不棄。
然而代國本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國家,如今又有逍遙門與江湖中人聯手相助,簡直就是如虎添翼,想來天朝國若是要勝,應該勝算不大。
果然,開戰不出幾天,柳州便傳來失守的消息。
代國大軍一路直取柳州城,十萬大軍直攻城門要害,白易將軍與萬將軍帶着城中侍衛出城迎敵。卻不料,前方與代國軍隊正面交鋒,而逍遙門卻帶着江湖人士從後面包抄,天朝軍隊未有防備,節節敗退。
有了逍遙門與江湖人士的幫助,代國軍隊士氣高漲,天朝軍隊卻連連遇襲,如今已然失了柳州城。
而後的半個月裡,天朝國已經連連失了包括柳州在內的三座城池。只因江湖人士行事手段卑劣,不但威脅商家斷了供給天朝軍隊的糧草,更是趁夜火燒軍營,一把大火燒燬了軍隊裡所有的糧草。
如今,天朝軍隊已是內憂外患,士氣大大的降低,不但已沒有了對抗代國的勇氣,就連食物也成了眼下一個最大的問題。
代國在連連攻下了三座城池之後,原以爲蕭宇風會乘勝追擊,然而,代國軍隊卻是在戰城外停兵紮營,不再進攻,就是逍遙門與江湖人士也開始按兵不動,不再行事。
從柳州失守,天朝軍隊一直處於下風,白易與萬將軍帶着衆侍衛退至戰城,不迎敵,只防守。
如今糧草不足,僅僅剩餘的一些糧草,也不過只可以供軍隊上下所有人吃上三天,然而三天一過,若是後方沒有糧草及時送來補上,那麼,他們便只剩下了兩個選擇。
一是主動放棄戰城,退到下一個城池再考慮補充糧草的事情。
二是在這三天內出城迎敵,憑着最後的力量,與代國軍隊來上一個殊死搏鬥。
若是贏了,即可收復失地,可若是輸了,不但會再次失了戰城,而且天朝軍隊將會全軍覆沒。
以現在敵我的情況來講,若是選擇了其二,那麼勝算的機會不大,相信以代國如今的勢力,天朝國軍隊足以全軍覆沒。
退至戰城,天朝國軍隊如今不但糧草不足,而且傷兵衆多,藥草也開始不濟,即便是隻守不攻,相信也撐不了多久。
蕭宇風只守城門而不入,白易不知他是如何想法,亦或者,他是想要等到他們糧水斷絕,走投無路的那一步時,他便再帶着代國軍隊直闖而入。到那時,他便真的會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一舉奪勝。
據白易所調查,在他們退到這戰城來之前,蕭宇風也早已讓逍遙門帶着江湖中人來戰城收購糧草,如今,戰城之內,已然沒有了多餘的糧草供給士兵所用。
行兵打仗,向來最重要的便是糧草問題,若是糧草不足,軍心也會不穩,士氣便會大大地降低,如此,奪勝又豈會容易?
沒辦法,爲了穩定軍心,解決糧草的問題,當夜,白易便寫了八百里加急,命人火速送往朝中,請求後方的糧草支援。
然而卻令白易萬萬沒有想到的,蕭宇風竟然在八百里加急還未送出的時候,便已經寫好了一封書信讓人送至戰城腳下,名曰爲“談判”。
如此,即便知道蕭宇風居心不良,可爲了國家大事,白易也不敢耽擱,將書信連同八百里加急命人火速送往宮中。
由此一來,在天朝國還未做出任何迴應之前,兩國軍隊算是暫時休戰,並未再起任何爭鬥。
八百里加急一送往宮中,南宮亦辰便召了衆大臣在兩儀殿中、共同商議此事。
前方軍中糧草被燒,供給不足,然而天朝國如今也是國庫吃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閒錢可以購買糧草,以補前方戰事的不足。
如此,這便是眼下天朝國最大的問題。
此事在早朝時也有商議過,可是未果,一下了早朝,南宮亦辰便叫了沈孟彥,上官丞相,以及其他的一二品朝廷官員再次齊聚兩儀殿,共同商議糧草的問題。
可是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即便他們是想要購買糧草送去前線,可是如今最大的問題便是金錢不足,無法購買糧草。
南宮月與傾城來到兩儀殿的時候,正見衆大臣紛紛垂頭喪氣的從兩儀殿中出來,即便是見到了她們,也不過只是拱手行了一禮,面上的鬱色仍是不減半分。
“皇上你也別太擔心了,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一進入殿內,傾城便聽見了上官信勸說南宮亦辰的聲音,於是笑笑道:“是啊,爹說得對,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傾城回頭,衝着南宮月莞爾一笑,兩人齊步步入殿中,可比起南宮亦辰臉上的濃重擔憂之色,她們卻是顯得格外的鎮定自若,臉上不帶半分鬱色。
“前線傳來不好的消息,軍中糧草短缺,白將軍與萬將軍被困戰城,正等着我後方的糧草補上。”沈孟彥以爲南宮月與傾城不知前線情況,所以纔會如此的若無其事,於是詳細解釋,“如今我們天朝國國庫吃緊,在一時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會補上那麼的糧草,皇上正在爲此事所着急擔憂。”
誰知,南宮月聽罷卻
只莞爾一笑,“這件事情我與皇后娘娘早就已經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天朝國現下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聞言,南宮亦辰,沈孟彥以及上官信都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她倆,均是不明,爲何她們明明知道前線的狀況卻還是如此的淡然處之,且一點兒也沒有半分擔心的感覺。
可是他們卻是不知,她們明知他們正在兩儀殿內商量國事卻還要進來,只因爲,她們已經有了一個可以解決此事的辦法。
傾城擡歩走向龍座之上的南宮亦辰,見他滿面的鬱色難舒,如今爲了國事,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心中只覺一陣難受。
擡手搭上南宮亦辰的肩膀,傾城柔聲安慰,“皇上,別太擔心了,臣妾與大公主,已經有了解決糧草的辦法。”
南宮亦辰擡頭看她,有些不信。
不過也不能夠怪他不信任傾城,只因糧草不足是會影響了前方的戰事,而且若是想要補上糧草,少於十數萬兩是完全不能夠解決得了的。
如今國庫根本就拿不出這麼的多錢來,傾城說有辦法解決,可沒有銀子,又談何容易?
傾城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卻也不急,回頭,轉而將目光看向了南宮月。
南宮月心下了然,拍拍手,只聽聲落,殿外便已有了幾名公公擡着好幾口大箱子走了進來,卻齊齊叫衆人一陣不解。
“這……”上官信指着那幾口大箱子,竟然是猜不出,城兒與大公主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幾名公公將擡進殿中的幾口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而後在南宮月的揮手下,齊齊告禮退下。
望着那幾口大箱子緩緩起身,南宮亦辰也甚是不解,“這是什麼?”
“你跟我來。”傾城笑而不語,卻是拉着南宮亦辰走向了那幾口大箱子旁。
與南宮月眼神會意之後,傾城將手搭在其中一口大箱子上,而後與南宮月一同用力打開,只見裡面金燦燦的一片,金銀珠寶數不勝數,簡直閃花了人們的眼睛。
“哇——”
殿中傳出人們的驚歎之聲,這麼一大口的箱子誰也沒有能夠想到,裡面竟然會全是金銀珠寶。
如此貴重的物品裝了整整一大箱,讓人不敢想象,裡面究竟是有多少的數目。
沈孟彥震驚不已,望着這打開的滿滿一箱子珠寶,心裡的疑惑卻是更重。
這殿中總共有三大口箱子,這打開的一箱全是金銀珠寶,那其他的兩口大箱子呢?
心底起了疑惑,沈孟彥走上前去,將剩下的兩口大箱子也給一一打開,果然不出其所料,那兩大箱子裡面,竟也全是滿滿的金銀珠寶,奇珍古玩,單是那些古玩給算起來,想來也不會下了幾十萬兩。
“這些……怎麼回事?”沈孟彥吃驚的指着這三大口箱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切,不敢相信,傾城與大公主竟然會帶來這麼多的金銀財帛。
然而,不但沈孟彥吃驚意外,就是上官信與南宮亦辰也頗爲震驚,久久也沒有能夠從這吃驚當中回過神來。
“城兒,這些東西,你們都是從哪裡來的?”南宮亦辰緊張地握住傾城的手,這些不明來源的錢財,竟然會讓他在心底起了一絲莫名的害怕。
畢竟,天朝國現下已經沒有了多餘的錢財,就連購買糧草的錢也拿不出,傾城帶來的這滿滿三大箱子的金銀珠寶,究竟又是從何而來?
他相信城兒不會用其他卑劣的手段取來這些財帛,可心中卻是實在想要知道這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傾城清楚的可以感覺得到南宮亦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也知道他很疑惑這些錢財究竟是從何而來,可是能夠幫他解決了眼下的問題,她也依舊很是開心。
“你放心,這些東西,都是天朝國的東西,理應用來讓你購買糧草,供給前線軍隊的。”傾城如此說着,卻還是並沒有說出這些東西的來源。
只是,這樣一番不明不白的話說出來,卻是叫南宮亦辰更加的疑惑,“城兒,你趕緊告訴朕,這些金銀珠寶,你究竟是從何而來?”
問起這話時,南宮亦辰明顯的有着焦急浮現,卻還是強迫自己隱忍着,一定不能夠對城兒動怒。
見狀,傾城知道他是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不由得心有無奈。
可是他越是這樣,傾城卻越是忍不住心中的惡趣味,想要去逗一下他,於是道:“皇上又何必問得那麼多呢?如今這些財帛既可以解了天朝國眼下的燃眉之急,皇上應該高興纔是,又何必非要刨根究底?”
聞言,南宮亦辰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怒氣,有些生氣的甩開了傾城的手,背過身去,渾身更顯怒氣縈繞。
見此,傾城故作不明的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難道這些財帛可以解了天朝國的燃眉之急,皇上還不高興嗎?”
南宮亦辰怒急轉身,手指着傾城想要斥責,可是斥責的話語到了喉嚨處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了,餘下的,便就只有無奈。
“城兒你……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南宮亦辰心中有氣,縱然知道傾城這樣做是爲了自己好,可是這些從不正手段拿來的金銀珠寶,即便是可以解了士兵糧草的問題,可是他卻怎樣也接受不了。
他可是一朝皇帝啊,哪怕天朝國因此而輸掉了一座城池,可是卻也萬萬不能夠輸了自己的尊嚴。若是他今時今日收下了這來歷不明的東西,將來不但要貽笑大方,更加叫他如何去面對死去
的列祖列宗?
城兒怎麼能這麼糊塗呢?
不知其原因的南宮亦辰只以爲這些財帛,是傾城用不正手段強取豪奪而來的,即便她是爲了他好,希望他可以度過這一次的難關,可是這樣的方式,卻是他萬萬不能夠接受的。
傾城忍住心中的笑意,繼續裝着無辜,“臣妾實在不懂皇上的意思,反正現在我們已經窮途末路了,如今正好有了這一筆錢財,又爲何不加以好好利用呢?”
“城兒,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完全沒看出來這是傾城在戲耍自己,南宮亦辰已經不知該如何告訴傾城,即便他們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卻也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取得這些不義之財,那和強盜又有何分別?
“臣妾實在不明皇上是何意思,臣妾又怎麼糊塗了?”傾城依舊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眸對上南宮亦辰,似在等着他的答案。
南宮亦辰欲言又止,似要斥責,可終究還是狠不下心,終只能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城兒,朕是皇上,你是皇后,縱然你想要爲朕解決糧草短缺的問題,可是卻也不能夠用強取豪奪的手段,取來這些財帛爲己所用吧,用這樣的手段,那我們與那些山賊強盜又有何分別?”
“噗嗤——”
南宮亦辰話音未落,南宮月卻實在是忍不住給笑了出來。
見狀,南宮亦辰一陣不解,倒是傾城故作了一副生氣的模樣,嘟嘴埋怨着南宮亦辰,“原來,在皇上的心中,臣妾竟然是能夠與山賊強盜所相提並論的人,還虧得臣妾用盡千方百計,不辭辛勞的爲皇上籌備這些財帛,臣妾可真是委屈。”說罷,傾城當真似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轉過了身,不再看他。
“這……”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南宮亦辰望向一旁笑得正樂的南宮月,又看看一旁不知所以的沈孟彥與上官信,也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卻還是選擇了先去哄傾城開心。
“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朕不該將城兒與那些山賊強盜相提並論的,朕該打行不行,好城兒,就彆氣了吧!”南宮亦辰溫聲細語的哄着傾城開心,雖不知道她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他卻實在捨不得讓傾城難過。
傾城聞言也是忍不住一笑,轉過身來看着南宮亦辰,更是笑得樂了。
南宮亦辰左右一看,卻實在不知她們在笑些什麼,只覺腦海裡一頭霧水。
“行了行了,還是讓我來說吧。”似乎覺得也笑得夠了,南宮月也不再取笑南宮亦辰,轉而走向了他面前。
故而掩脣一笑道:“皇上啊,你可真要爲自己有這樣一個聰明玲瓏的皇后而該去酬謝神明瞭。”
“大皇姐的意思是……”南宮亦辰忽然有些明白了,可還是有着一些細節不太明白,只聽着南宮月繼續說下去。
“昨日清晨,皇后親自來大公主府找我,說是戰城出了事情,皇上你正在爲籌備軍糧的事情所着急,所以特來找我商量。”南宮月看向傾城,會心一笑,這才接着說道:“皇后真是蕙質蘭心,知道天朝國國庫吃緊,根本沒有多餘的閒錢購買糧草以做軍糧,所以早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莫不是……”沈孟彥話語一頓,想起今早上的事情,心中忽然有了一個答案,“趙王與韓王?”
“不錯。”南宮月笑言應道:“正是兩位王爺。”
南宮亦辰心有不解,他自是知道趙王與韓王府中家財萬貫,卻並不曾將矛頭指向他們,只因爲先皇曾經的一句許諾。
何況趙王與韓王重財且吝嗇,若是讓他們拿出自己的財產來購買糧草,他們肯定是萬萬不願的,可城兒怎麼就能夠從他們的手中拿到這三大箱金銀珠寶呢?
傾城知道南宮亦辰心中的顧慮,故而握着他的手,寬慰道:“臣妾知道,先王曾經許諾過兩位老王爺,若是趙王與韓王不願意,天朝國便不可以強迫他們做任何事。臣妾也知道,如今國庫吃緊,唯有從兩位王爺的手中拿出財帛方纔可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有些事情皇上不能夠做的,所以臣妾就樂意代勞。”
“皇后暗中調查到,趙王與韓王因爲兩國的交戰,擔心禍事會累及自己,於是便商量着於昨夜趁夜離開天朝國。”南宮月一字一句的解釋,“可是他們卻只以爲買通了宮中的侍衛,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卻沒有想到,我早已經派人在暗中監視了他們,就等着他們帶着全部家當來到城門口,便給他們來一個人贓具貨。”
傾城點點頭,以證實了南宮月所言不假。
聞言,南宮亦辰總算是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可是想想趙王與韓王兩人,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上一句,“那趙王與韓王,他們怎麼樣了?”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皇上的難處,所以並沒有爲難兩位王爺。”傾城解釋道。
南宮亦辰鬆了一口氣,卻只聽着南宮月說道:“皇后以捐款私逃的罪名要將他們定罪,他們爲了不讓自己與家人有事,只好以四分之三的家產作爲交換條件,只換取讓他們平安離開天朝國。皇后已經答應了,如今,他們想來已經走了很遠了。”
“城兒。”南宮亦辰感動的撫了撫傾城的臉頰,心中更是無限感動,“辛苦你了。”
傾城搖搖頭,暖暖一笑,“皇上說的是哪裡的話,夫妻同心,既要有福同享,自然也要有難同當。”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南宮亦辰將傾城摟在懷中,感受着此刻暖暖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