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南宮瑾睡下,傾城知道,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夠再拖下去了,必須要趕快解決。於是,也不在青鸞殿中耽擱,帶着浣竹便匆匆離開了。
“娘娘這急着是要去哪兒?”浣竹在後面喚着傾城。
在跟着傾城離開了青鸞殿之後,傾城便走得很快,浣竹一路上唯有小跑着纔可以跟得上自己的主子。
聽到了聲音,傾城倏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浣竹,道:“浣竹,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浣竹來到傾城的面前,有些微微喘氣,卻仍搖搖頭,倔強的不肯離去,“奴婢說過,娘娘去哪兒奴婢就要去哪兒,別丟下我。”
說着,浣竹已經有些害怕了,只在心中祈求着娘娘不要拋下自己。
雖然不知道傾城到底是要去做什麼,可就這傾城讓她離開的話語,卻讓浣竹在忽然之間有了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就像之前在冷宮一樣。
那樣的感覺很不好,她不喜歡,也不想要和娘娘分開,一刻也不想。
“你放心,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傾城安撫着浣竹說道。
浣竹搖搖頭,“不要,奴婢不要和娘娘分開,一點兒也不想,娘娘別趕奴婢走。”
不知爲何,興許是上一次的事情讓浣竹至今也都還心有餘悸,所以這一次無論傾城說什麼,浣竹都是執意的不願意離去。
傾城有些無奈,但也不知該如何去跟浣竹解釋。
其實她也不是想要拋下浣竹一個人走,只不過是想去重華宮找瞿善,然後問清楚一些事情罷了。
但是由於事關重大,浣竹知道得越多,對浣竹的處境就更加的不利,所以她纔不願意讓浣竹跟着去冒險。
如今經過了這件事情,蕭宇風也算是死裡逃生一次,除了林浩以及他帶走的幾個暗衛之外,代國所有留在天朝國中的暗衛,以及那些名單上所沒有的暗衛名字,在之後的幾天,也已經被南宮浩然與白易找出來盡數剷除。
現如今,蕭宇風已經算是全軍覆沒,唯獨瞿善,是他留在天朝國中最後一個暗衛。
傾城知道自己放過了瞿善,說不定是對天朝國的一個威脅,畢竟再怎麼樣,瞿善終究是代國人,而她,也是深深愛着蕭宇風的。
傾城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是對是錯,也許,她的做法不但沒有能夠讓瞿善清醒,反而勾起了瞿善心中的更深一次的恨意,更加想要報復天朝國。
如果真的是這樣,傾城在想,也許她也就不會再心軟了吧!
經過再三
猶豫,傾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聞言,浣竹笑逐顏開,猶如像一個小孩子得到了一顆蜜糖一般的開心,叫傾城也頓覺心中一暖。
也不再耽擱時間,傾城與浣竹匆匆的朝着重華宮的方向而去。
“皇后娘娘駕到——”
殿外傳來了公公高昂的聲音,正在品茶的瞿善聞言起身,望着那一身華貴錦服,姍姍而來的傾城,微微彎腰一行禮。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傾城目光觸及瞿善,也不曾理會,徑直便朝着主位的方向而去。
落座,傾城目光冷冷地一掃殿中的宮女,沉沉的開口:“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能夠進來打擾。”
傾城威嚴不可侵犯,宮中人人皆是敬畏她的,如今傾城又貴爲皇后,衆人故而也沒有多說什麼,告了禮便齊齊地退出了重華宮。
待到衆人退下,瞿善直起身子,轉過身來看着傾城,脣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卻是帶着邪魅。
“皇后娘娘大駕光臨我重華宮,不知有何指教?”瞿善說話已經沒了從前的那股虛僞所在,話語直來直往,沒有半點兒尊敬可言,對待傾城卻是堪比陌生人一般。
不知爲何,一聽到瞿善這樣的稱呼,傾城的正顆心都彷彿有種落定了一般的感覺。
原本心中對瞿善也尚還猶存一分猶豫的,可是此時此刻,卻是全然已經蕩然無存。
不過這樣也好,道不同不相爲謀,與其優柔寡斷的傷害了兩方,倒不如痛痛快快則其一方,這樣一來,對她們所有人來說都會是一種解脫。
深呼了一口氣,傾城也在瞬間有了一個決斷,不再猶豫,徑直開口:“瞿善,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不願與你在這裡多說什麼廢話,你趕緊說,蕭宇風到底是藏哪兒了?他是不是還沒有離開天朝國?對不對?”
殿中的氣氛一觸即發,浣竹在一旁看着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更加不敢開口說上一句。
若是一般人,見着傾城如此霸氣外露的模樣,想必早就已經嚇破了膽,有什麼事情都會從實招來。
然而瞿善卻是並不在乎,聞言卻只噗嗤一笑,連着那一雙清亮的雙眸似乎也跟着染上了一層笑意一般。
無畏傾城的逼問,瞿善擡頭正面直視着她,“皇后娘娘真是說笑了,臣妾只是一個婦人,連代國世子的面兒都沒有見上幾次,也不算認識,又怎麼會知道代國世子如今身在何處?娘娘怕是問錯人了吧!”
“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瞿善此
刻已經是鐵了心的將自己與代國,甚至是蕭宇風之間撇得乾乾淨淨,無論傾城問什麼有關代國和蕭宇風的事情,瞿善都只是一問三不知。
這樣的回答讓傾城尤爲氣憤,可是,瞿善如今將自己撇得這麼的乾淨,傾城雖然是知道瞿善的真實身份,可沒有證據,瞿善依舊可以抵死不認。
不過,有些事情,也並非是瞿善抵死不認就可以抹去事實真相的。
只見着傾城緩緩起了身,擡歩走至瞿善的身側停下,兩人就這麼保持着同一水平線,誰也沒有回頭看向對方。
然而就這麼站着,兩個曾經彼此最爲要好的姐妹,此刻卻是已然變成了對頭,不再有姐妹情存在。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到讓人覺得世界幾乎都快要靜止了,傾城方纔緩緩開口。
“瞿善,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我不說出你的秘密,並非是我擔心你將我從前的事情說出來,弄得我們最後兩敗俱傷。而是因爲我還念着從前的那一份情,我放了你一馬,希望你懸崖勒馬,別再做出一些令自己後悔的事情出來。”
“皇后娘娘。”
瞿善開口喚住了傾城,兩人卻都未回頭看一眼對方,就這樣背對着彼此,可卻似在進一步的惡化下去。
斂去了脣角的笑意,瞿善也冷冽了臉色,背對着傾城,目光卻猶如帶了狠一般,只道:“皇后娘娘真是好記性,竟然還記得從前與臣妾的點點滴滴,那麼臣妾敢問皇后娘娘,小時候對皇后娘娘百般體貼照顧,關愛有加的男子,皇后娘娘可曾還記得?”
問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瞿善轉過身來看着傾城,也恰好清晰的看見傾城身子一頓的畫面,心中不由覺得一陣可笑。
傾城出賣了世子,若不是世子機智,便要險些死在了她的手裡。
想着世子對傾城的種種好,而傾城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世子,辜負世子,踐踏了世子對她的一片真心。
每每想到這些,瞿善心中都好記恨,都好憤怒,恨不得,爲世子手刃了傾城。
知道這是瞿善故意的,可傾城着實也因爲這一句話而憂傷了心,再次掀起了心中的傷疤,至今還隱隱作痛。
這樣的問題傾城回答不了,也不願意去回答,故而也不看瞿善一眼,帶着浣竹便離開了重華宮。
瞿善立在原地,望着傾城漸行漸遠的背影,垂下的雙手不禁緊緊握成了拳,帶着憤,也帶着怒。
從今天開始,她與傾城便當真是撕破了臉,從今往後狹路相逢,便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