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晴卻是含笑道:“就你會多想,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還真別不信,男人對於對自己心愛之人有企圖的男人那是極其敏感的,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看得出來。不信,你去問問澈王殿下,他也一眼就能看出哪個男人對澈王妃有企圖。”
“澈哥哥此次也來了嗎?”
“我們是一同過來的,他現在正同澈王妃在一處,不過我看他那樣子,大約也是吃醋了。”
“嗯?”嵐晴不解地看着殷明意,澈哥哥有什麼好吃醋的。
我們進到這廟裡的時候,正看到澈王妃跟一個男子並肩走回來。
“誰啊?”
“就是一直跟那位詹公子在一起的那個男子,你之前見過的。”
“哦,是他啊。”
殷明意瞧着嵐晴不再吭聲,不由含着輕笑問道:“你還記得我之前找到了另一本《雨容集》給那詹公子的事情嗎?”
“記得啊。”
“其實我之所以那麼努力去找,就是想着等找到之後,把它給那詹公子,以後他也就不會再纏着你了。你不知道,他那般一直纏着你,我當時心裡慌得很,唯恐你被纏得對他動了心,就託了好多人想了很多辦法,才終於找到另外一本《雨容集》,叫他再沒有理由纏着你。”
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詹莊主用詩集做藉口屢屢糾纏晴兒,未必是真的想要那本詩集,而是另有所圖。方纔在佛堂裡看到他看晴兒的眼神,心中這個想法便是更加確定了些。
聽了殷明意的這話,嵐晴不由淡淡一笑,道:“好了,我以後儘量離他遠一點就是了。寧姐姐也說,那個人給她的感覺有些陰沉,讓我不要太過接近他。”
殷明意含笑道:“這話我倒是無比贊同。”
殷明意就這般抱着嵐晴一路回到了她們住的禪房,而房間裡司空澈和蘇洛寧正在說話,見他們二人這般回來,司空澈不由含笑道:“呦,看這情形,怕人家不知道你們兩個恩愛有加呢。”
嵐晴一聽司空澈這話,面上立刻通紅一片,示意殷明意放自己下來,一邊道:“是我在佛堂裡跪得腿麻了,明意才抱我回來的。”
看着殷明意和嵐晴這般情深意切的模樣,司空澈的心裡也是有些感到慶幸,幸好當初宇非要這麼試一試,不然嵐晴跟殷明意很有可能真的就這麼錯過了,那樣的話,真是可惜了這一段美好的姻緣。
不過,想到那詹濮沉和齊康浩也在這寺廟裡,司空澈的心裡卻是有些不舒服,對這兩人的懷疑也更加深了些。怎麼可能這麼湊巧,嵐晴和寧兒前腳剛到了這廟裡,他們後腳就來了。
但是據暗衛所說,他們二人也並未對嵐晴和寧兒有什麼不軌之舉,難道真如寧兒方纔所說,他們是爲了雀鬆玉佩和荼梧玉佩?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自己都不能讓晴兒和寧兒兩個人單獨留在這裡。
“所以,澈哥哥你也要陪我們一起在這寺廟裡住上幾日?”嵐晴看着司空澈問道。
“我不放心你們兩個,有我在這裡陪着你們總是好些的。”
嵐晴聞言含笑打趣道:“我看是澈哥哥捨不得離開寧姐姐吧。”不過才分開了一天就這麼巴巴地跟了過來。
眼看着天色已晚,城門就要關了,嵐晴只好送了殷明意離開,夕陽映照在山門之上,門前嵐晴和殷明意相對而站,多少也有些依依不捨之意。
那夕陽照在嵐晴的臉上,使她看起來越發柔美了幾分,殷明意忍不住撫上她的臉,輕聲道:“我走了。”
“嗯,你自己路上小心點。”
聽得嵐晴這樣說,殷明意不由輕嘆一聲,“可惜我並不能如澈王殿下那般瀟灑,說告假就告假。”
“沒關係,我最多不過三日就回去了,你也不用再在路上來回奔波趕來看我了。”
殷明意聞言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傾身在嵐晴的額上印下一吻,這才道:“你回去吧,我走了。”
目送殷明意離開,嵐晴這纔回到寺廟裡去。她這廂剛轉身走進寺廟的大門,就看到了詹濮沉站在那裡,嵐晴見了他,便是不由想起之前殷明意跟她說的那些話,心裡便也有些不自在。
此時只是朝着那詹濮沉微微點頭,只作是打過招呼了。
詹濮沉見狀亦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着嵐晴離開的身影,眸中的顏色不由暗深了幾分。
待詹濮沉回到自己住的禪房,正看到齊康浩坐在那裡,目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看到詹濮沉進來,他纔回過了神來。
見詹濮沉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齊康浩還以爲是因爲司空澈突然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所以讓他有些不高興了。
兩人沉默了良久之後,終是齊康浩先開了口,道:“明日你還要呆在這廟裡嗎?”
詹濮沉聞言微一挑眉,“爲什麼不?”
齊康浩聽得他這樣說,不由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司空澈都已經來了,兄長他哪裡還能找到機會對澈王妃做些什麼?既然什麼都做不了,爲什麼來要繼續留在這裡?
心裡這麼疑惑着,但是齊康浩也沒有問出口,畢竟看起來,此時兄長的心情真的是……不佳。
不過,到了次日一早,那詹濮沉卻是改變了主意,待那山門一開,便是帶着齊康浩一起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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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康浩更加詫異了,兄長做下的決定是很少更改的,可是這一次……分明昨晚他還說不走呢,怎麼今日一早就又改變了主意要回京城去呢?這件事做得倒不像是以前自己所認識的兄長了。
而司空澈見得那詹濮沉和齊康浩這般離開,心中的懷疑更盛,自己來了,他們倒是走了,這過來的時機和離開的時機倒都是這麼恰好,想讓人不懷疑也難啊。
看來,自己是得再好好查一查這個詹濮沉和他的度和山莊了。
雖然詹濮沉和齊康浩離開了,但是司空澈仍舊是在這寺廟裡陪了蘇洛寧和嵐晴三日。三日之後,他們也便是下山回京去了。
在回京的馬車之上,蘇洛寧正有些昏昏欲睡,馬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蘇洛寧不由睜開了眼睛,正聽得身邊的司空澈開口問道:“怎麼了?”
只聽得那外面的馬車伕應聲道:“回王爺的話,前面有人在……”
那馬車伕還未把話說完,司空澈就已經撩開了簾子去看,但見馬車的前面有幾個人擋住了去路,有兩男四女,看樣子,那兩個男的應該是地痞流氓想要調戲良家婦女呢。
司空澈眉心暗皺,今日算他們倒黴了,碰上自己。
只聽得司空澈對蘇洛寧和嵐晴道:“你們先稍等一下。”
說完之後,就見得司空澈躍身落至地面,那前方的幾人頓時朝他看過來,幾個女子見狀眼睛裡都是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而其中一個女子,眼睛裡閃過亮光之後,緊接着卻滿是訝異了,他……澈王殿下怎麼會在這裡……?
而此時司空澈也是認出了那個肚子隆起的女子,碧蕊?竟然會是碧蕊。
可是那兩個地痞仍是不知大禍臨頭,還衝着司空澈叫嚷道:“小子,別多管閒事,否則,倒黴的就是你了。”
司空澈冷笑一聲,沉了聲音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今日倒黴的人究竟會是誰。”
那兩個地痞聽聞司空澈自稱是‘本王’,當即就面色一白,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是愣怔在了那裡。
司空澈也沒有功夫跟他們廢話,徑自動手把這二人給揍了個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然後就要走向那碧蕊。
可是還未等司空澈腳步挪動,就見得那碧蕊面色發白,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喊痛。而此時坐在馬車裡的蘇洛寧和嵐晴也是聽到了這聲音,便是撩開了簾子來看,蘇洛寧定睛一看,發現那捂着肚子不住喊痛的人竟是失蹤已久的碧蕊。
而且,她還懷了身孕!天啊,不知道成悠揚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心裡會是個什麼感受。
當即也不敢遲疑,蘇洛寧立即就下了馬車,查看碧蕊的狀況,但是蘇洛寧卻是不懂得醫術,更是未經生育的女子,哪裡懂得這種事情?也只好先把碧蕊先弄上馬車,趕緊回到京城,讓大夫給診治一下。
這一路上,蘇洛寧也是提心吊膽,這孩子的事情可不是個小事兒,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這可怎麼辦?
幸好,他們終是平平安安地到了京城,蘇洛寧徑直讓馬車去了天和醫館。
經過肖先生的一番診治,碧蕊的狀況終於穩定了下來,看着肖先生拔下自己手臂上的銀針,那碧蕊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夫,我的孩子……沒事吧?”
“現在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你剛剛動了胎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得安心靜養了,萬不可再有了什麼差錯,我再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回去之後,就照着喝,這胎兒方可穩住。”
碧蕊聽了之後,眼睛裡已是有了水意,她還以爲自己要保不住這個孩子了呢,“多謝大夫。”
眼看着那肖先生已然轉身走出這房間,蘇洛寧對司空澈道:“我有事情要問一下肖叔叔,你在這裡等我一下。”然後就見得蘇洛寧拉着嵐晴去跟上了那肖先生。
“怎麼了?你還有事?”
聽聞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那肖先生也便回身去看,見是蘇洛寧,不由如此含笑問道。
“肖叔叔,我想讓你幫晴兒診一下脈。她的身體一向不怎麼好,我想讓你幫她調理調理。”
這個調理調理的意思,這位肖大夫已經聽明白了,讓自己幫忙調理的,一定是懷孕的事情。
“跟我來吧。”
那肖大夫把她們兩個領到看診的房間,這纔看着嵐晴開口問道:“請問夫人之前是有什麼病症?”
聽到這位肖大夫稱呼自己爲‘夫人’,嵐晴不由悄悄紅了臉,然後低着頭應道:“我還未嫁人。”
一旁的蘇洛寧替她解釋道:“很快就會嫁人了,所以想讓肖叔叔幫忙調理調理。”
“那就請這位小姐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把脈。”
嵐晴依言坐下,然後伸出手去,讓那肖大夫爲她探了脈。
“如何?”見肖大夫收回手,蘇洛寧這纔出聲問道。
“身子是虛了點,不過無妨,只要好好調理,懷上子嗣那是早晚的事情。”
蘇洛寧聞言這才放下了一顆心,其實她一直都有些擔心,畢竟嵐晴在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那種事情,這些年又是常年多病臥牀的,身子也不知壞到了什麼程度。但是既然肖叔叔這般說了,那也就不用擔心了,肖叔叔從來不打這樣的誑語的。
那肖大夫又是給嵐晴開了一副方子,面上含笑道:“只要照着這個方子吃,調理好身子,懷上孩子那是很快的事情。”
嵐晴聞言面上又是一陣燙,也不說話,兀自接過方子,站回到蘇洛寧的身邊去了。
“肖叔叔,這次麻煩你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那肖大夫卻是看着蘇洛寧,含笑道:“這脈都把過一遍了,你自己怎麼不讓我把把脈呢?”
“我好好的,把什麼脈呢?”說起來,自己成親之前,林老還真給自己開了一副調理身子助孕的藥方,只不過自己並沒服用罷了,孩子這種事情還要講究個機緣,順其自然就好。
蘇洛寧說罷就是帶着嵐晴走了出去,等到碧蕊的狀況好一點了,他們便是把她帶回了澈王府。現在碧蕊在京城並沒有住的地方,也只能暫時住在澈王府了。
安置了碧蕊躺下,蘇洛寧見她面色猶自有些蒼白,不由開口問道:“你想吃些什麼?我讓人去給你準備?”
碧蕊卻是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你不吃東西哪兒行啊?肖叔叔都說了,你現在是兩個人的身子,必須得吃得好。”
說完,便是對侍女吩咐了,讓廚房做幾道菜過來。
廚房倒是很快把飯菜送了過來,可是奈何這個時候的碧蕊正是害喜害得最嚴重的時候,聞到那些飯菜的味道,竟是吐了起來,嚇得蘇洛寧趕緊讓人把飯菜給撤走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碧蕊嘔吐的樣子,受了她的影響的緣故,蘇洛寧也覺得有些反胃起來。
這個時候,只聽得一旁的一個侍女輕聲開口道:“王妃,或許可以讓這位夫人吃些什麼酸的東西,之前奴婢家裡嫂子懷孕害喜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酸的東西了。”
酸的東西?
蘇洛寧想了一下,道:“我記得前段日子廚房裡不是做了酸梅餞嗎?你把那個拿過來。”不過那個的確有些過於酸了,自己當時只嚐了一個,便再也沒有碰過了。
此時卻聽得躺在牀上的碧蕊道:“王妃殿下,不用這般麻煩了。”
“有什麼麻煩的,都是府裡現成的。”
不多時,那侍女也便把那酸梅餞給取來了,用琉璃盞裝了滿滿一盞,蘇洛寧不由心道:這般看着倒還真有些食慾。
便是從那盞中取了一顆送入口中,對碧蕊笑着道:“我方纔看你吐得那般難受,自己竟也有些反胃,正好吃一顆來壓一壓這反胃的感覺。”
一旁的寄雨見了,不由笑着道:“上次小姐你只嚐了這酸梅一口,就皺眉說太酸,簡直倒牙,以後再也不吃了,今日倒是沒有那般反應了。”
蘇洛寧一聽也覺得有些奇怪,道:“難不成那日是我倒黴,一下子就選中了一個最酸的?可我今日吃這個倒還好啊,我覺得挺好吃的。”說着就是又從那琉璃盞中取了一顆送入口中。
見她這樣,那躺在牀上的碧蕊卻是面帶懷疑地道:“王妃,您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