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前朝後人(二更)

“真該讓你澈哥哥聽聽你這話,看他會如何懲戒你。”蘇洛寧面上含笑道。

嵐晴亦是淡淡一笑,卻不再說下去了。

日暮西沉,蘇洛寧和嵐晴說了會兒話,便也是各自睡去了。

……

山間的清晨總是格外有些涼意的,嵐晴此時穿了衣裳起身,轉眼看了一旁猶在熟睡的蘇洛寧,不由微微一笑,然後便是輕手輕腳地下了牀。

而這個時候睡在另外一張牀上的寄雨卻也已是醒了的,見嵐晴起身,便是輕聲道:“我去給嵐小姐打水洗漱。”

嵐晴卻是輕輕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再睡會兒吧。”

寄雨擔心會吵醒猶自睡着的蘇洛寧,也便沒有再說下去。

只見嵐晴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正待要問早起掃地的和尚去哪裡打水,就聽到有清揚的笛聲從不遠的地方傳來。

嵐晴不由地就邁了腳步,尋聲而去,走了沒多遠便看到那松樹下立着一個墨衣男子,發以冠束,長身玉立。只是此時他是背對着嵐晴的,所以嵐晴並沒有看到他的容貌,只是覺得這笛聲有些哀婉的味道,卻是暗道:也不知這吹笛之人心中究竟有何傷心之事。

就在嵐晴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那笛聲卻是驀地停了下來,那吹笛之人亦是轉身面向嵐晴,這下嵐晴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面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來。

此人正是那日在春秋度書齋跟自己搶書的男子,後來她從寧姐姐那裡聽說,這個男子是江湖中人,好像是個什麼山莊的莊主,還挺厲害的。

詹濮沉轉過身來,看到那人是嵐晴的時候,面上也有些驚訝,片刻之後方開口道:“我們又見面了。”

這次自己來這寺廟裡的確是衝着她和澈王殿下來的,只是沒想到她卻是主動尋過來了。其實剛剛在她靠近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察覺到了,只不過沒想到那人是她而已。

準確地來說,靠近自己的不僅是她,還有幾個……暗衛,他知道那都是司空澈安排下的。

“又見面了,公子也是來這裡上香的嗎?”

詹濮沉搖頭,“最近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就想來這裡聽聽禪法開解一下,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嵐小姐你,怎麼嵐小姐是來上香的?”

嵐晴點頭,“是。”

詹濮沉聞言一笑,“那我們還真有緣,在這種地方竟然也能遇到。”

嵐晴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之後轉而道:“公子的笛聲很好聽,我方纔聽到了笛聲就好奇吹笛的人是何人,所以就過來看看,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了。”說着嵐晴轉身就走開去了。

可是嵐晴還未走出多遠,就聽得身後傳來‘撲通’一聲,好像是人倒下去的聲音,嵐晴便是連忙回頭,然後就看到那詹濮沉整個人已經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口中發出痛苦之聲。

嵐晴見狀猛地一驚,連忙上前去查看,但見那詹濮沉此時躺在地上,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頭上冒着冷汗,兩手都捂在心口,好像是痛極的模樣。

“你怎麼了?”嵐晴問道。

可是此時的詹濮沉痛得似乎連話都說不出,嵐晴焦急之下,也只好先留他一人在這裡,跑去前面找人。

她這廂剛要起身,裙襬便是被人拽住,只見得那詹濮沉張口似在說些什麼,但是嵐晴聽不到,只得俯身湊近了他的嘴邊去聽。

“藥……衣服……”

“你是說,藥在你衣服裡?”

詹濮沉卻是痛得沒有再說話,嵐晴只好試着在他的身上找藥,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很快,嵐晴便是在詹濮沉的衣服裡找到了一個暗紅色的瓷瓶。只見她把那瓷瓶拿到詹濮沉的面前,問道:“是這個嗎?”

詹濮沉聽聞此話,終於稍稍從痛苦中抽離了一下,看了一眼嵐晴手中的瓷瓶,然後點了點頭。

嵐晴便是趕緊從那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來送到詹濮沉的口中,然後擡起他的下巴幫他嚥了下去。

一粒藥丸下口,嵐晴只緊張地看着詹濮沉的反應,看他已經痛成這樣,也不知道這藥到底有沒有用。

不過好在,這藥效發揮得還挺快,不多時那詹濮沉的痛感便減輕了不少,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嵐晴見他神智恢復了不少,這才輕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詹濮沉輕輕點頭,道:“能。”

此時他的嘴脣已經被他自己咬破了,鮮血尚未止住,嵐晴見狀便是用自己的手帕幫他按住了傷口,道:“你先在這裡,我去找人把你弄到禪房裡去。”

詹濮沉卻是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說着就見他掙扎着站起身來,可是他此時的身子就像大病初癒一樣,虛弱得很,根本就站不起來。

嵐晴便是微蹙着眉頭道:“你人都已經這樣了,你還逞什麼強?”說完這話,就見嵐晴把那詹濮沉給安置在了地上,自己站起身來去叫了人來。

不多時,兩位寺中小僧便跟嵐晴一起把那詹濮沉給擡到了一間禪房之中,嵐晴見那詹濮沉已經恢復了不少,便是道:“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詹濮沉應聲,兀自便出了這禪房去。

這個時候,蘇洛寧已經醒了,卻是沒有看到嵐晴,聽寄雨說嵐晴已經出去了好一會兒了,心裡便不由有些擔心,正待要出去尋找,卻見嵐晴已經回來了。

“你受傷了?”蘇洛寧眼睛瞥到嵐晴衣服上一點猩紅血跡,便是臉色一變,急忙走到嵐晴的身邊。

嵐晴低頭看了一眼,卻原是剛剛照顧那詹濮沉的時候,被他染上的血跡,“不是我,是剛剛我遇到了一個人,他突然不知怎麼發了病,這血是他的血。”

“什麼?”

蘇洛寧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大清早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卻聽得嵐晴又繼續道:“其實那個人,寧姐姐你也是認識的。”

“我也認識?”蘇洛寧更加詫異了。

“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什麼莊的莊主,之前跟我搶書的那個。”

蘇洛寧聞言,眸光一凝,道:“你是說度和山莊的莊主詹濮沉?”

“就是他,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裡。剛剛也不知怎麼的,他突然發起病來,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我就上前去幫了他。”

“那他現在……?”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藥,他已經好多了。”

蘇洛寧聞言不由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來,詹濮沉,那個讓自己感覺不是很舒服的男人……

“寧姐姐,你在想什麼?”嵐晴見蘇洛寧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不禁開口溫暖道。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那個詹濮沉有些奇奇怪怪的,你最好還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嵐晴聞言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讓蘇洛寧沒有想到的是,這日晌午時分,那詹濮沉卻是來到這裡找嵐晴。

“澈王妃殿下,請問嵐晴小姐在嗎?”

只見得這詹濮沉朝着蘇洛寧恭敬地行禮,態度很是和善,但是蘇洛寧就是沒有辦法對他生出一絲一毫的好感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對這個男子生出戒備來。

“嵐晴此時正在佛堂裡誦經祈福,不在此處。”

“是嗎?那倒是在下來得不湊巧了,本來是想過來謝謝嵐晴小姐今晨對我的救命之恩的,沒想到她卻是不在。”

蘇洛寧只是淡淡一笑,卻也不再說別的什麼了,這遣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詹濮沉也不好再多留,便是朝着蘇洛寧拱手告辭了。

他這廂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男子朝這裡急急而來,蘇洛寧聽聞腳步之聲,也是朝着來人看去,此人她亦是認識,就是那日在彭州擂臺之下,自己見過的男子,華陽派的齊康浩。

看着這白衣加身,手執長劍,一身俠氣的男子,蘇洛寧不由想起之前自己跟祖父和司空澈一起回同州的時候,在那間客棧裡遇到的女子。那天晚上的事情,司空澈都跟自己說了,齊康浩的師妹竟然也懂得媚術,這第一點的確是很可疑。

這齊康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着急,再看他額頭上和鼻尖細密的汗珠,可見他是着急趕過來的。

此時只見得他快步走到蘇洛寧和詹濮沉的面前,先是看了蘇洛寧一眼,然後就是轉頭看向詹濮沉,皺着眉頭道:“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

詹濮沉卻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應聲道:“我去哪裡,應該不用跟你彙報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詹濮沉就已經轉身走開了。而那齊康浩則是衝着蘇洛寧行了一禮,正欲跟上去,卻是被蘇洛寧喚住,“齊公子如果有時間的話,不知可否跟我聊幾句?”

那齊康浩聞言有些驚訝地看着蘇洛寧,眼睛裡亦是帶着疑惑,不過仍舊是點了點頭。

正好這院中的松樹下襬着一張石桌,蘇洛寧跟那齊康浩便是坐了下來,只見得蘇洛寧面上含着慣常禮貌的笑意看着那齊康浩,開口道:“令師妹可曾跟你說過之前她用媚術迷惑我夫君的事情?”

蘇洛寧也沒打算跟齊康浩拐彎抹角,上來便是這般直接問道。

那齊康浩聽聞蘇洛寧的話,面上的驚訝之色更重,“澈王妃這話……我卻是聽不懂,我師妹?穆又薇?”在整個華陽派懂得媚術的也只有她了。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齊康浩立刻明白了一些什麼,但是口中卻是道:“這件事我確實不知曉,澈王妃可否詳細告訴我?”

蘇洛寧此時卻是緊緊盯着那齊康浩的眼睛,同時開口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呢,我跟我夫君一起送我祖父回同州老家,路上歇在了一間客棧裡。而就在那間客棧裡,我們遇到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自稱是齊公子你的師妹。她本打算用媚術迷惑了我夫君,可是卻是被我夫君識破,逼問之下,她說她那般做是想要從我夫君身上拿到那枚雀鬆玉佩,作爲送給齊公子你的生辰禮物。”

聽完蘇洛寧的話,齊康浩的劍眉微微一皺,沉聲道:“這個又薇真是胡鬧!”然後就是看向蘇洛寧,語氣很是客氣地道:“澈王妃,這件事,我的確是不知曉,待我回去之後,定會好好教訓我師妹一番,讓她再不可尋釁滋事。”

蘇洛寧聞言含笑道:“齊公子這樣說就嚴重了,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齊公子你有必要知道而已。”

她本來是想要試探一下,當初那穆又薇那樣做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指使,不過從他剛剛的反應來看,他的確是不知曉的。

“我也沒別的事情,就是今日恰好見到了齊公子,問一問這件事而已。那齊公子請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這話,蘇洛寧便是站起身來,徑直去佛堂找嵐晴去了。

蘇洛寧離開之後,齊康浩也是起身去找了詹濮沉。

一進到詹濮沉住的禪房,齊康浩便是沉聲問道:“你來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

詹濮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門口把房門給關上,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現在這寺廟裡有多少司空澈的暗衛嗎?說話小心一點。”

“你既然知道,還來這裡?難道你就不怕給司空澈的人發現了嗎?”

詹濮沉卻是不在意地一笑,“他們看到我又如何,我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的莊主,他們會懷疑我什麼?倒是你,這般急衝衝地趕過來,又是爲了什麼?”

說到最後,詹濮沉的眸光已經變得冷凝,“我跟你說過,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華陽派的少主子就是了。”

“可是我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你殺害那些無辜的人。”

“你以爲我是來殺澈王妃的,所以才這般急衝衝地趕來?”詹濮沉嘴角勾起冷笑看着齊康浩,道:“就像上次在那書齋的時候一樣,你唯恐我看到澈王妃也在那間書齋裡,生怕我會對她不利,所以才那般急衝衝地拉了我走。康浩,你是在跟你哥哥我作對,你知不知道?”

“澈王妃她又不是朝堂中的人,她只是一個女子,她是無辜的。”

“可誰讓她嫁給了司空澈呢?原本她是可以嫁給一個普通人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她錯就錯在不該嫁進皇室,尤其不該嫁給司空澈。康浩,你現在盯着我也沒用,她是司空澈最在乎的人,遲早有一天我要利用她對付司空澈的,不,不僅是司空澈……”說到這裡,詹濮沉嘴角勾起殘佞的笑容,“還有司空景,太子殿下,到時候他們一定會鬥個兩敗俱傷,而那個女人會成爲我們重建大曆王朝的祭品。”

“哥,你現在完全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嗎?大曆王朝早就亡了,你也該醒醒了,做一個肆意瀟灑的江湖中人不好嗎?爲什麼非要去做這等飛蛾撲火的事情?而且到目前爲止,你傷害的都是無辜之人的性命啊,你這樣遲早會遭天譴的。”

詹濮沉聞言涼薄一笑,“天譴?如果真的有天譴的話,爲什麼奪走我們江山的司空一氏卻好好地傳續了千年,他們爲什麼沒有遭到天譴?這原本是我們的江山,被他們那般無恥奪走,我們如今再奪回來,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哪裡來的天譴?”

詹濮沉越說越激動,纔剛剛好起來的胸口,此時又是疼了起來,詹濮沉面色一變,身子站立不住,下意識地就用手撐住了身邊的桌子。

齊康浩見狀,也是連忙上前扶住他,緊張地問道:“哥,你的病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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