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塵下了馬車,便回了主院中的寢房。
凌靖熙則先回到書房,將剩下的事情處理好,準備明日啓程返回溫遠縣。
李管家一見兩人分開的空當,纔敢小心翼翼的跑到凌靖熙身旁,壓低聲音稟道:“公子,昨夜夫人把衆姬都遣散了。”
凌靖熙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徑自打開桌案上的賬簿,懶懶的回道:“就按夫人說的辦吧。”
李管家愣了愣,最後答道:“是。”
因爲連日來的擔心憂慮,沈若塵一直休息得很不充足,陡然間放鬆下來,她倒在榻上安穩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若塵睜開眼睛時,外面朦朧的月色已經透過薄薄的紗窗,灑了進來。她眨了眨眼睛,輕聲喚道:“來人,備熱湯!”
她的那兩個貼身丫鬟,小蝶和小彩,很快的爲她貯滿了一浴桶的熱水,還撒了些玫瑰花瓣。
沈若塵令她們守在門口,自己則褪去衣衫,緩緩的浸入水中,放鬆的靠在桶壁上,舒出了一口氣。
全部都過去了嗎?
兒時的自己隱藏鋒芒,忍受着長輩的苛責,姐妹的欺辱,甚至是外人的嘲諷。
她統統不予理會。
唯一令她心痛的是,父親病弱的身體,母親的淚眼,還有那不成氣候的哥哥。
直到她嫁了人,這種情況也並沒有好些。
相公的冷漠,妾侍與妯娌之間的勾心鬥角,還有凌家長輩的刁難,像是水中越繞越緊的海藻,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她用自己的嫁妝,開起了酒樓,添置了房產,漸漸的,她有了保護爹孃的能力,在商場中有了與沈凌兩家抗衡的一席之地。
誰知突生變故,沈家一朝傾覆,她自己也被休下堂,爲救沈家她四處奔走,這才結識了身份尊貴的四皇子。
就在她好不容易得到衆人的肯定,以爲一切苦難都要結束時,她的父母卻那麼突然的離開了人世。
像是生生的挖出了心頭血肉一般,有切膚之痛。
她下定
決心報仇,卻沒想到那個曾經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願意與自己同赴生死。
如今仇人都已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她這一生的苦難,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盡頭?
沈若塵剛剛沉思到這裡,她聽到門外有一陣有意放輕的腳步聲。
雖然這府邸中來往的下人很多,可沈若塵還是能輕易的辨別出,這是誰的腳步。
“公子,夫人在沐浴。”守在門外的小蝶恭謹的稟道。
沈若塵急忙從浴桶中站起,四下裡看了看,已來不及着貼身衣物,只好迅速的套上中衣,鑽進了錦被中,牢牢的裹住自己,連腦袋也矇住。
“下去吧。”凌靖熙滿含磁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兩個小丫鬟退下後,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沈若塵輕輕抿了抿小巧的脣瓣,雙手抓緊了被角。
一陣悉悉索索的輕響,卻是凌靖熙在解去外衣。
“娘子好生迅速,這水還熱着,卻已洗完了。”他的聲音中有着不易察覺的戲謔和懊惱。
沈若塵的小臉唰的一下變得滾燙,她心中又覺得氣惱,又是覺得好笑,剛想說話,突然感到身側的鋪墊向下一沉,一隻結實的手臂隔着被子抱緊了她。
她趕忙閉上眼睛,暗自催眠着: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見她打算躲着不出來,凌靖熙輕笑一聲,突然換了一種糯軟的口氣,哄道:“娘子,頭髮尚溼着,這樣睡會受涼的。”
沈若塵悄悄撇了撇嘴,不爲所動。
凌靖熙搭在她身上的手臂突然擡了起來,他低低的說了一句:“娘子,爲夫傷口又疼了……”
沈若塵本以爲他是故意騙她的說辭,可好一會兒,都沒聽他再說話,還傳來幾聲壓抑的痛苦的低吟。她心裡一急,慌忙掀開被子,向他的右肩望去,說道:“給我看看!”
哪裡知道,她揭開他那層黑色的中衣後,除了順滑緊緻的小麥色肌理,再無其他。至於那處劍傷,早就癒合了。
“你……”沈若塵如水的眸子一瞪,不悅的擡頭睨了凌
靖熙一眼,卻被他攔腰一抱,吻住了櫻脣。
“唔……”感到他火熱的大手伸進了中衣,在自己光滑的雪背上游移,沈若塵輕輕顫了顫,下意識的掙動幾下,卻哪裡掙得動?
強烈的雄性氣息灌入口鼻,兩人的身體又是毫無縫隙的緊緊相貼,沈若塵幾欲窒息。
理智逐漸模糊的沈若塵已不記得何時兩人均是身無寸縷,只依稀感到肌膚相貼,細吻繾綣時,無一處不火熱,無一處不意亂情迷。
凌靖熙突然用雙臂微微支起身子,深邃的鳳眸滿足的欣賞着沈若塵絕美的容顏。宛如凝脂的細嫩肌膚,包裹在她毫無贅肉的窈窕身材上,此時更是因爲氣氛暈染,而透出一絲淡淡的粉色。
他不是第一次與女人親熱,只是從沒有一次會讓他如此的迫不及待又心醉不已。
感到身上一涼,沈若塵悄悄睜開了眼睛,不想正對上凌靖熙灼灼的目光。她急忙別過臉去,嘟着小嘴說道:“怎的不熄了燭?”
說完這句,她又覺得哪裡不對,趕緊閉上了眼睛。
“呵……”凌靖熙輕笑一聲,揶揄道,“娘子太也膽小。”說完這句,不等沈若塵有任何反應,他拉下了帷幔。
沈若塵閉上眼,抓緊了凌靖熙的肩膀,嗚咽出聲。
凌靖熙連忙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的吻去了她頰上的淚水,溫柔的安慰道:“娘子,我在,我在……”
見沈若塵漸漸平穩了下來,他微微喘息了幾聲,將兩人帶到一波又一波狂熱的情潮深處……
歡歌似乎無窮無盡。
最終筋疲力竭的凌靖熙將沈若塵緊緊摟在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上起來,兩人匆匆用過早飯,便向溫遠縣趕回。
馬車顛簸,本就渾身痠痛的沈若塵一出發便坐立不安的,可是這事又不好明說,只好咬牙忍住。
凌靖熙見她臉色不好,劍眉一挑,突然就明白了什麼,把她攔腰抱起坐在自己大腿上,又對車伕吩咐了一句:“駛穩些!”
馭夫應了聲是,馬車的速度減慢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