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委員長的決策

史汀生和馬歇爾的提名之下,羅斯福派遣了反共的赫爾利接替史迪威,擔任了羅斯福總統特使前往中國。

本來羅斯福還希望中國能夠走上民主道路,把中國吸收爲西方民主世界的一員。但因爲宋美齡和某位美國特使的特殊關係,再加上宋美齡在美國演講的影響力,使得當年美國國內很多人都支持蔣介石。

而現在被派遣來華的赫爾利,更是宋美齡的“粉絲”,從骨子裡積極反共,堅決支持蔣介石的獨裁統治。有了這樣的人,美國支持蔣介石就成爲鐵板上的釘子,鐵定了。

得知史迪威被赫爾利換了下來的消息,最高興的人,自然是蔣介石了。而且這一次,赫爾利來到中國還不是空手來的,是帶了大批“禮物”到來,這令蔣介石更加喜上眉梢,使得蔣介石看到了“統一中國”的希望。

這時候,蔣介石政府已經離開重慶,回到了南京。

站在南京紫金山上,鳥瞰着長江下游平原,看着川流不息滾滾東去的江水,蔣介石可謂是心情舒暢到極點。現在日本人已經走了,儘管不是像歷史上那樣,日本無條件投降,而是日本出於戰略利益考慮,撤離中國,但畢竟蔣介石認爲,抗戰勝利了,沒有了外患,就應該趁機解決內部問題,否則一旦日本捲土重來,就沒機會了!

對於蔣介石希望發動內戰的提議,李宗仁等人堅決反對。李宗仁認爲說,日本帝國主義並沒有投降,他們只是支撐不住纔回國的!現在日本帝國主義在蘇聯遠東地區開發出大量的石油和其他礦產,實力正在逐步恢復,只要蘇聯倒下,日本隨時可能捲土重來。中國不應該發動內戰,應該堅持到最後的勝利。

蔣介石當場斥責李宗仁:“德鄰,你懂什麼!那些共黨分子,纔是我黨國心腹大患!要不是日本人過來,我早就剿滅了共匪了!現在美國人支持我們,我們應該趁着這個大好機會去剿共!至於日本人,我想那個肖柏會幫我們擋住的!只要他在,日本人就進不去!等我們剿滅了共匪,再回頭對付肖柏。”

李宗仁見話不投機,便沒有多說什麼,無奈的轉身離開。

“報告委座,美國特使赫爾利先生已經抵達上海!同赫爾利同行的,還有大批商船,這次赫爾利是帶着禮物來華的!”一名勤務軍官上前敬了個禮。

站在蔣介石身邊的陳布雷臉色一變,心裡“咯噔”了一下,他暗道:美國人的禮物?該不會是支持我們打內戰的武器吧?中國打了那麼多年的仗,還要打啊!再打下去,豈不是讓老百姓民不聊生。

想到這裡,陳布雷壯着膽子問了句:“委座,美國人送的禮物,可是打內戰的武器?”

“是的,是的!”蔣介石明顯看起來十分得意。

“美國人給了我們多少糧食?”

“糧食沒有!但給了我們槍炮,自然就有糧食了!”

陳布雷央求道:“委座,那些美國人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他們支持我們打內戰,是爲了掠奪我們的黃金白銀啊!中國人民打了那麼多年,老百姓都疲憊了,委座,我們決不能再打內戰了啊!再打下去,我只怕老百姓都會反對我們。連古人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也,不行,我們不能聽美國人的。”

“老百姓反對我們?那些愚民,他們懂得什麼!訓恩啊,你是讀書讀傻了吧?”

“委座,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少黃金白銀,國庫空虛,物價飛漲,民不聊生,我們哪裡有實力再打內戰啊?雖然有美國人給我們的槍炮,可是我們連兵都吃不飽肚子,又怎麼打仗呢?再打下去,恐怕……”

“國庫空虛物價飛漲,這不是訓恩你管的事情!這樣吧,你給我把子文叫過來!國庫有多少錢,他比你清楚。”蔣介石打斷了陳布雷的話,用手杖敲着地板說。

陳布雷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蔣介石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巴不得趕走自己,他欲言又止,只好退了下去。半路上,陳布雷憤憤不平的對自己說:人就是這樣,權勢越大,就越聽不進別人的好言相勸!長此以往,黨國將岌岌可危啊!

不久之後,宋子文來了,臉上掛着笑容。

蔣介石問道:“子文啊,我們又要準備打仗了。”

宋子文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嘴巴蠕動半天,才擠出幾個字:“委座,怎麼又要打仗了?我們國庫空虛,怎麼打啊?”

“有美國人給我們的槍炮!還有他們的美元援助!”

“可是我們現在連調動兵力的資金都沒有啊!另外,打了那麼多年戰,農業遭到破壞,大片土地荒蕪,糧食也緊缺,士兵們如果沒飯吃,怎麼打仗呢?”

蔣介石低下頭,沉吟了一句:“沒有糧食了?”

“是的!而且因爲上次河南災荒,我們一些官員還倒賣美國給的救濟糧,現在美國人連救濟糧都不肯給了!”

“沒有糧食,可以徵收啊!我們可以提高稅收!”

“可是地裡都沒糧食了,我們去那裡徵糧呢?”宋子文反問道。

“我就不相信,那些愚民真的一粒糧食都沒有了!既然還有人沒餓死,那就說明還有糧食可以吃!”蔣介石冷笑一聲道。

“委座,那些糧食,可是農民最後的救命糧食啊,我們把他們徵走了,他們怎麼活呢?”宋子文勸道。

“怎麼不能活了?我們不僅要徵糧,連人也要一起徵!現在美國人送來了槍炮,我們需要擴充兵力!那些愚民被我們徵了糧食,不就沒東西吃了?那很簡單!我們把他們連人也徵了,他們就能進入軍隊吃軍糧!”

宋子文聽得心中大駭,從兜裡摸出一塊手帕,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戰戰兢兢的說:“可是委座,我們把人和糧都徵了,那誰來種地呢?”

“徵人,只是徵青壯年男子,那些老人、女人、小孩幹嘛的?他們不能種地嗎?”

“可是我們把他們的糧食都徵走了,那些老弱婦孺連活命都是問題了,怎麼給我們種地生產糧食啊?”

“他們的男人不是當兵去了?當兵有軍餉的!用軍餉可以養家!”

宋子文又擦了一把冷汗:“可是委座,我們現在連軍餉都發不出了,更何況擴大軍隊之後,我們哪裡來的錢發軍餉啊?”

“沒有錢?那個簡單,可以印!”蔣介石輕描淡寫道。

“印錢……”宋子文幾乎要暈過去了,沒有黃金白銀作爲保障,沒有物資保障,印出來的錢不是等於廢紙嗎?拿着那些錢去發軍餉,給工人發工資,給國家工作人員發薪水,這不是等於政府搶劫老百姓?而且錢越印,老百姓生活越苦。本來抗戰這幾年來,通貨膨脹已經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最初的法幣,和銀元等價。現在的法幣,已經變得快和廢紙差不多了,還要印錢。

蔣介石笑着說:“打完了內戰,就好辦了!有美國人的支持,我們三個月就能剿滅共匪!我們只要讓老百姓再苦三個月!”

“可是,民國二十六年以前共匪還沒有現在強,我們打了十年內戰。現在共匪比當時的共匪要強得多,我們三個月能打完內戰嗎?”宋子文問道。

蔣介石面露微笑:“子文啊,如果你看到了美國人送來的禮物清單,你就會同意我的觀點了!依我看,三個月都算長了!當然,我們現在兵力還沒有佈置到位,不能馬上開打。共匪不是想要談判嗎?我們就用談判拖住他們,然後暗中調兵遣將!等我們兵力佈置到位,立即停止談判,發動攻擊!不出三個月,共匪就只剩下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是投降,第二是到蘇聯去,和即將崩潰的蘇聯同歸於盡!不過也許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就是他們去蘇聯遠東地區和日本人打,當我們的炮灰!”

說完,蔣介石讓人遞上清單。

看到了美國人的禮物清單,宋子文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傢伙,給我們的援助還真不少!只是那麼多東西,要多少錢啊?而且美國人上面也寫着,不是白給的,是折算成貸款暫時借給我們,等打完仗,得還錢的啊!”

“打完了仗,錢就不是問題了。”

最終,宋子文還是同意了蔣介石提出的,開動印鈔機,準備內戰。

就在此時,已經抵達了上海的赫爾利顧不上在上海這座大都市多逗留幾日,他剛剛下了輪船就登上了開往南京的火車。當天下午,當美國特使赫爾利來到南京的時候,南京的大街小巷都掛出了大紅橫幅,上面寫着:“歡迎中國的朋友赫爾利到來!”街頭還站滿了由女大學生中挑選出的迎賓隊伍,搖着中美國旗。威風凜凜的士兵,站在各個路口;天真可愛的孩子,排着整齊的隊形,向赫爾利敬禮。

這樣的規格已經很高了,更何況,是宋美齡親自前往火車站迎接赫爾利。

受到如此盛大的歡迎,赫爾利對蔣介石的好感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見到了蔣介石之後,赫爾利開口便說:“我這次前來貴國,是身懷神聖的使命前來的!我們總統送給蔣總統您的禮物,有一部分我已經帶到上海了,還有一部分,在三個月之內將會陸續到達!尊敬的蔣總統,我敢斷言,不用半年的時間,貴國軍隊就會成爲一支完全的美式機械化部隊!我們美國,負責貴國武器全面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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