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劇烈的搖晃之中,飛速的朝着斷劍山莊前行。
這是劉夏,第一次踏入樑家核心領地。
西北三省,幅員遼闊。
去的地方,寥寥無幾。
越過了通天山脈之後,便是陣陣一望無際的雲飛平原。
一路上,放眼望去,都是良田。
本來應該是龍牙米和黃金米生長的季節。
可惜的是,一眼望去,都是被火大燒火的痕跡。
劉夏偶然掀開車窗,便看見遠處有一座樑家的田莊。
那裡,大火雖然息滅了,但是滾滾的濃煙,直衝雲霄。
顯然,那裡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通天山脈之後,方圓四百里,都是樑家的核心領地。
北邊有天然的優良牧場,中央乃是萬頃良田。
樑家在這裡經營多年,從這些便可以看出,樑家的財力,多麼雄厚。
不過,當斷劍山莊被攻下的那一刻,這個叱吒西北的世族,估計很難在從這裡崛起了。
車隊馬不停蹄,在平原內走了真正兩天兩夜,才抵達了斷劍山莊的外圍。
遠遠的,劉夏便看見了他們大營。
此刻,他們的大營就駐紮在斷劍山莊外圍的田莊內。
這裡,曾經是繁華的城鎮,只是,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
下車之後,安頓好妖問心衆人,劉夏便徑直朝着中軍大營而去。
進入大營內,便看見妙音在一片長老的幫助下,站在斷劍山莊的沙盤上,緊緊的皺着眉頭。
劉夏從未來過斷劍山莊,不過當他看着斷劍山莊的沙盤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
斷劍山莊說是山莊,其實是一座城池。
規模,恐怕和渭陽城一般,不差上下。
整座山莊修築在平原之上,恰好,有兩條河流,分別從山莊左右而過。
平時,河上有大橋鏈接,方便行人過往。
如今,大橋已經被毀,山莊被水隔絕。
對方在沿着大河,修築了防禦工事。
估計,要攻打斷劍山莊,渡過這兩條河,就是一個關卡。
攻破了外圍防線之後,斷劍山莊有堅固的城池拱衛。
城池分爲三層,外層城池,最爲高大。
高度有九丈,縱然是武修宗主,也不見得能夠一躍而上。
城內,分爲五個內城。
最中央,乃是樑家人居住的區域,還有內城牆拱衛。
看這個形式,縱然是攻破城池,樑家拼死抵抗,巷戰也要打很久。
“不愧是西北第一世族。這城池,當真是堅若磐石,固若金湯啊。”
劉夏淡淡的笑道。
妙音一驚,頓時抱拳道:“殿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當即朝着四周的人喝到:“你們怎麼也不通傳?”
“無妨,我看大軍都很忙,便叫人不要喊了。免得興師動衆,耽誤正事。簡單的說說把。”
劉夏笑道。
“遵命。斷劍山莊外圍的敵人,已經被我們肅清。還有小股的敵人,沒喲來得及撤回斷劍山莊,遮天堂主已經親自去圍剿了。”
說道這裡,妙音一臉惆悵的道:“我們已經在山莊的四個方向,分別駐紮了人馬。樑家大軍,如今龜縮在內,不敢出來。我準備明日,先攻城試一試。看看對方有無破綻。”
“很好。帶我去看看樑家的城池吧。”
劉夏淡淡的說道。
妙音點頭,便帶着親兵,和劉夏朝着軍營外走去。
這裡,距離斷劍山莊不到十里,坐落在大河左側。
一行人在護衛下,走了不到兩刻鐘,便道了斷劍山莊護城河的對岸。
劉夏擡頭,望着遠處巍峨的斷劍山莊,饒是已經做了心裡準備,還是有些吃驚。
樑家選擇在這裡修築城池,當真是天作之合。
怒江,乃是西北重要的一條大江。
常年水量充足,滋養着雲飛平原。
而怒江到這裡,竟然神奇的一分爲二,恰好將斷劍山莊,夾在中央。
估計最開始,這裡只是一處高地。
形成的原因,也可能是怒江流經這裡,水流放緩,衝擊的泥沙沉積,便形成了孤島。
孤島規模越來越大,後來被樑家人發現,便選擇在這裡修築城池。
這一分爲二的怒江,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怒江的江面,有三十多米寬,水流平靜,但是下面,暗流運動。
遠遠的,劉夏都能看見對岸樑家的衛兵,正在操練。
“殿下,原來在這城池的東西兩側,各有兩座大橋。你看橋墩還在。”
妙音伸手一指。
劉夏順着手指望去,果然,在遠處幾十米的地方,有大橋的痕跡。
不過,這座大橋,已經被焚燬。
只有橋墩還留在那裡。
一斷橋,整個斷劍山莊,便成孤城。
要想過去,必須橫渡怒江。
而且,對岸有敵人的陣地,縱然是過去,也無法立足,更加不要談什麼攻打城池了。
單憑怒江天險,便讓妙音無計可施。
“殿下,如果要正常渡江的話,損失會十分慘重。就算是能搶奪到對岸,那裡的面積,根本無法讓我們發動進攻。怕是我們一上岸,便會被敵人打的抱頭鼠竄。攻城,是絕對不肯能的。”
妙音發愁的說道。
“是啊,還要營建船隻,耗費巨大啊。”
劉夏點頭說道。
“殿下一向足智多謀,這次可有辦法?”
妙音抱着一線期望,擡頭問道。
劉夏驀然的搖搖頭,面對如此精心設計的屏障,縱然是當年戰神在世,怕是也沒有什麼捷徑可走。
唯一的辦法,辦事強攻。
這裡主要看一眼,不用打,劉夏便彷彿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景象。
“走吧,回去吧。”
劉夏轉身,便朝着軍營走去。
斷劍山莊險要,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不過,這也正是劉夏說期待的。
如今,聖教的人馬,依舊還是十分的強大。
斷水丘陵的戰役,損失不算慘重。
而斷劍山莊,便是徹底覆滅他們的地方。
估計,等打下了斷劍山莊,聖教的人馬,怕是也所剩無幾。
到時候,便可以動手,徹底的收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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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劍山莊內的樑家大宅,此刻一片的忙碌。
縱然是平常青衣小褂的家丁,此刻都是一身戎裝。
顯然,整個斷劍山莊內,全民皆兵。
誓要和劉夏,一訣死戰了。
在樑家的大堂內,往常座無虛席。
而此刻,大堂內,只有不到三十個人。
家主的位置,還空缺着。
更多的空位,是樑家的那些大族長。
曾經,這裡開族長會議,會有上百人蔘加。
但是,先後經歷了這機場惡戰,尤其是斷劍山莊外圍的保衛戰,不少大族長都殉職了。
畢竟,那都是他們的家,他們只能用血肉去抵抗,不死不休。
如今,這三十多個大族長聚集在這裡,顯得格外的恓惶。
而大廳內的氣氛,此刻也十分的壓抑。
外面大軍壓境,樑家一路丟城失地,損失慘重。
如今,也只能固守在這裡,別無他法。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
當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樑家之前,何等的威風。
可是現在,這些往常趾高氣昂的大族長,一個個都跟斗敗的公雞一般,低着頭,皺着眉,唉聲嘆氣。
“我說諸位,大家別在這裡都不說話。如今,外面被大軍團團包圍,我們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當即,其中一個大族長開口說道。
“現在除了守住斷劍山莊,還有什麼辦法?前幾日,接連大戰。我們樑家只剩下不到三萬餘人。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的修士。而外面,聖教的大軍,至少還有七萬餘人。除了守,你說有什麼辦法?”
頓時,大堂內,瞬間又是一片死靜。
歐陽家,蘇家,張家還於聖教,這幾天的外圍站,打的也是十分的慘重。
死傷過半,也是剩下不到三萬人。
但是,他們還有黃埔家和孫家。
這樣一算,他們可不是還有七萬大軍。
而且,是訓練有素,經過血與火洗禮的士兵。
反觀,他們這裡,家丁都算上了。
如今守城只有不到三萬人。
人人都擔心,城池會被攻破。
畢竟,沒有實戰經驗。
戰場上和比武切磋,那是完全不同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能打的,都死在斷水丘陵了。
如今,剩下了一票老弱病殘和世家子弟。
當真是前景堪憂。
“朝廷那邊,有消息了沒有?
一個大族長問道。
“沒有,從朝廷回來的書信上說,皇帝最近乾脆稱病,壓着奏摺不批。看來,劉夏這般的大膽,是受到了皇上的授意了。朝廷那邊,是徹底的指望不上了。”
一個大族長說完,頓時大廳內,一片的嘆息聲。
“不如,我們投降了算了。不見得劉夏,能把我們都殺了。只要活着,就還有機會。”
一個大族長說道。
衆人眼前一亮,確實如此。
三萬多人,如果投降,劉夏沒有任何藉口把他們都殺了。
如果都殺人,劉夏必然會惹來衆怒。
他沒那個膽子。
“不行,當年家主說過,劉夏此人,睚眥必報。我們絕對不能投降,縱然戰死,我們也是樑家的後代。不能給那個小子卑躬屈膝。”
頓時,有人反對到。
“要死你去死。老子可不想死!”
頓時,一個大族長起身怒道。
“我操,樑段暄,你什麼意思?“
當下,便有人起身怒道。
“閉嘴,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內訌?”
頓時,一個乾巴的老頭起身,大聲的喝到。
“哼,家主說的沒錯,我們不能投降。而且,就算會我們投降,你以爲劉夏會給我們投降的機會麼?不要忘記,他的目的是什麼。”
當即,這個老頭提醒道。
四周衆人,紛紛點頭。
劉夏是不會給他們投降的機會的。
而且,他要利用樑家,來消弱聖教。
投降了,樑家和聖教都生存下來,這是他絕對不想看到的。
所以,投降是走不通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爲今之計,只能去給影子堂發信了,讓他們派高手,去刺殺劉夏。只要劉夏死了,我們或許還有機會。如今,我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這個時候,乾巴的老頭說道。
衆人聽到這裡,此刻也只能默默的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