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北雲飛省,雲飛省乃是西北三省之一,面積最大。
他的北邊,乃是邊陲重地的北安省,也就是蟠龍脊的所在之地。
但是面積只有雲飛省的四分之一。
而他的南邊,乃是渭陽省,面積更小。
所以,西北三省從古至今,都按照一個省份來管理。
而樑家,便坐落在雲飛省中央的雲霧河的斷劍山莊。
坐擁一望無際的雲飛平原,萬頃良田,同時擁有十多處的天然牧場以及五色礦產。
經過樑家上千年的奮鬥和傳承,又坐擁如此地利,能夠在西北衆多世族之中脫穎而出,也是常理之中。
如今,在雲飛省能夠和樑家一較高低的,也只有黃埔家和蘇家。
這三家幾乎壟斷整個雲飛省,而且世代宗親,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日積月累,樑家的地位在西北,似乎根本無法撼動。
所以,樑家纔有足夠的底氣如此的猖狂。
縱然是朝廷,也對他畏懼三分,至於當地的官員,能不能夠做下去,也都要看樑家的臉色。
而且,樑家的各處田莊武裝力量,大約有六萬餘人,在西北世族之中,實力最爲強悍。
不止如此,樑家也是一個高手輩出的世族。
曾經在大慶王朝的時候,樑家的樑君山,修爲一度踏入了靈神,轟動龍魂。
所謂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樑家稱雄西北,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今日,樑奕軒一大早,便來到了樑家的宗祠之中。
樑家的宗祠,位於斷劍山莊的正中央,整個斷劍山莊都是圍繞宗祠擴建,乃是樑家的核心地帶。
能夠進入樑家宗祠的,只有樑家歷任大族長和家主。
每年春祭,樑家上下五萬多人,從龍魂大陸四面八方彙集到此,場面十分壯觀。
而再過五天,便是樑家一年一度的春祭大典,樑家的子孫,如今正從四面八法回到斷劍山莊,一時間,斷劍山莊內,熱鬧非凡。
只是,今日的樑奕軒,卻不像往年的那般的開心,眉宇間,總是帶着一縷淡淡的憂慮。
自從那日劉夏陷害他,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無論是朝廷還是聖教,都異常的安靜。
經過了無數大風大浪的樑奕軒,如今,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這是風暴之前的寧靜,樑家,接下里要面對的,可能是樑家歷史上,最爲危機的風浪。
縱然是樑奕軒這樣,已經執掌了樑家四十年的老家主,都覺得有些壓抑。
不知不覺,樑奕軒走到了樑家宗祠外的廣場上。
樑家的廣場上,豎立着一片的碑林。
放眼望去,有上百之多。
每塊碑的的大小,形狀都不一樣。
不過,這些碑林並不是用來緬懷先人的,這些石碑上,銘刻的乃是樑家的戒律。
是樑家歷代家主血與淚的教訓銘刻而成。
時刻的警醒着樑家的後人,居安思危,不要犯下同樣的錯誤。
樑奕軒揹負着雙手,走在這些碑林之中,這裡的每一塊石碑,他都倒背如流。
只是今日,樑奕軒的心裡,分外的沉重。
用手撫摸着這些飽經滄桑的石碑,感受着千年風雨洗禮的痕跡,讓他倍感自豪。
回頭,便看見了樑家的宗祠大殿。
宗祠大殿健在斷劍山莊的中軸線上,肅穆而宏偉。
整個大殿,高三丈,縱橫十多丈,當年修建這座宗祠,光五米多長的大樹,用了上萬顆。
樑奕軒至今都無法忘記,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踏入宗祠的感覺。
望着樑家的那些先祖,樑奕軒第一次覺得,作爲樑家的人,分外自豪。
樑家傳到他的手裡,正好是大慶王朝覆滅三百七十年,經過三百多年的重建,樑家已然恢復了往昔的強大。
如今,在他的手裡,樑家正是巔峰時期。
他不能讓樑家就此,毀到他的手裡。
不然,他有什麼面目,去見樑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這裡,樑奕軒深吸了一口氣,朝着宗祠大殿而去。
推開了宗祠大殿的大門,宗祠內被上千顆絡石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地上鋪設的金磚,銘刻着龍魂大陸山川地裡圖,擡頭房檐之上,無數的絡石構成了日月星辰走勢,極其壯觀。
四周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擺放着樑家歷代先人的排位。
正南面,乃是一座高大的祭臺,上面供奉着樑家的三位先祖。
樑奕軒走到了祭臺前,當即便有童子捧着一個玉盆過來。
樑奕軒淨手之後,恭敬的接過三柱香,虔誠的跪在了供桌前,三叩九拜,久久不起身。
片刻之後,樑家的五十多位大族長進入了宗祠內。
和樑奕軒一樣,他們都虔誠的上香祭奠,直到最後一個大族長跪在地上,上香之後,樑奕軒才緩緩的起身。
當即,身後一片衣衫窸窣的聲音,那些大族長起身之後,便以此盤膝而坐。
饒是如此,樑家宗祠大殿內,都顯得無比的空曠。
此刻,樑奕軒環視了一週,那些族長們似乎發現了樑奕軒今日的神情凝重。
不禁紛紛的感到好奇。
樑奕軒事實雷厲風行,手腕鐵血,做事公道,這些年,樑家在他的帶領下,一直都在不斷的壯大。
而且,他從小脾氣秉性就十分的穩重,做事老道,天塌不驚。
無論何時,樑奕軒都是一副漠然神情,縱然是三十五年年前的那場惡戰,他剛剛繼任家主的時候,都十分鎮定,從未發生過向今日的這種情況。
一時間,這些族長心裡七上八下,有些心裡則默默的感嘆,樑奕軒到底老了。
“諸位,相信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略耳聞。趙勇帶領的人,偷襲了我們幾處田莊,這些田莊,雖然早就不在我樑家名下,但是卻都是我樑家的聖教的據點。這件事本是小事,但是,我們卻被劉夏陷害,如今和聖教反目成仇。三日前,我在莊園被劉夏暗算,如今聖教已經跟我們反目。這次劉夏步步爲營,已經將我樑家,至於孤立之地。相信很快,他們便會有所行動。“
樑奕軒口氣凝重的說道。
當即,大殿內的不少樑家族長,紛紛的一臉詫異。
樑家和聖教來往,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這些年出錢出力,幫助聖教在西北闊張傳教,他們作爲大族長,自然心裡清楚。
只是,如今不禁被朝廷視爲逆黨,又被聖教排擠,當真是對他們樑家的局勢,十分的不利。
“家主,這聖教這些年,雖然不停的在西北闊張,但是對我們樑家,卻沒有多少幫助。不如干脆反戈一擊,跟聖教宣戰,說不定能夠讓朝廷對我們改觀。以扭轉如今的被動局面。”
當即,一名家主抱拳說道。
“老夫也覺得,事到如今,我們只能選擇站到一邊,朝廷要覆滅聖教,而此刻我們和聖教又正好翻臉。不如干脆幫朝廷覆滅聖教,說不定能夠將功折罪,雖然對我樑家有些損失,但是此刻壯士斷腕,有些陣痛。不過,也不失爲一種辦法。”
“家主,聖教的勢力,確實無法跟朝廷對抗。而且他們一向也不相信我樑家,不如乘此機會,覆滅了他們。”
當下,不少族長都紛紛附議到。
“哎,太晚了。”
樑奕軒長嘆一聲,苦笑的搖了搖頭。
“爲何?”
當即,幾個大族長便好奇的問道。
“當年我考慮加入聖教,無非是想,等聖教壯大之後,必然會對太極王朝進攻。我們好從中漁翁得利,如果能把握好,趁着戰亂,讓我們樑家問鼎九五之尊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次被劉夏反戈一擊,我們便丟掉了這個機會。或許諸位都覺得,我們反戈一擊,便能擺脫今日的尷尬境地。但是你們都想錯了。你們可知道,劉夏竟然是聖教的聖子麼?”
樑奕軒淡淡的說道。
“什麼!!!”
當下,一片長老都目瞪口呆。
劉夏身爲天極王朝的王爺,如今又是聖教的聖子,這兩重身份,簡直捏住了他們樑家的脖子。
“我不清楚,劉夏到底是那一邊的。但是有一點老夫可以肯定。從劉夏出道至今,向來是睚眥必報。不管他到底是忠於朝廷還是聖教,他都會對付我們樑家。所以,諸位不要有任何幻想了。不管我們此刻是倒向朝廷還是繼續忠於聖教,都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出路,便是背水一戰。和劉夏不死不休。我已經讓文蘊,文昌,文洪三人聯合龍都官員,一起上奏彈劾劉夏。他這次和聖教有染,不管是什麼目的,成爲了聖教的聖子,都夠他喝一壺。如此一來,我們便有翻身的可能性。”
樑奕軒淡淡的說道。
樑文蘊乃是龍都刑部尚書,乃是六部成員,文昌和文洪也都是樑家在龍都的高官,都在三品之列。
可以直接上書帝王,他們在龍都打拼多年,自然有他們的黨羽,聯名上書,彈劾劉夏,就憑藉勾結聖教這一條罪,便能讓劉夏用永無翻身之地。
只要他們熬到聖旨下來,劉夏便死定了。
尤其是他本就是代罪之身,會龍都領罪之人,如今不僅沒有回去,反而加入了聖教,這便是欺君之罪。
而且,劉夏畢竟只是一個無根的王爺,在龍都並沒有自己的勢力,想要搬到他,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大族長們都微微放心了一些。
“諸位,此刻我們再五迴環餘地,拼死一搏,或許還有勝算可言。希望大家能夠和三十五年前一樣,和老夫共度難關。樑家,不能敗在我們這一輩人的手裡!不然,各位和我,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樑奕軒緩緩起身,堅定的說道。
“我等願意和家主破釜沉舟,共度難關。”
當即,所有的大族長紛紛起身,抱拳說道。
樑奕軒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各位回去之後,便開始準備吧。相信,一場大戰,馬上就會拉開序幕。樑家必勝!”
“樑家必勝……!”
當即,大族長們便紛紛的義憤填膺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