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騎兵自北而來?”班穆搔了搔頭皮,臉上滿是疑惑。
阿流疏也是皺着眉頭:“難道是柔然也跟着出兵了,那我們的處境可就真的危險了啊。”
雖然哲善鬆邦的涵養素來很好,但這個時候也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他怒聲喝道:“笨蛋!柔然剛剛遭受重創,現在僅僅能夠自保,他能夠派出多少軍隊?北面,自然是河套大軍已經蕩平了鐵鷹秋明,前來援救我們了。”
說完,也不顧還沒從這個喜訊中回過神來的班穆和阿流疏,哲善鬆邦徑直對墨星說道:“國主,河套大軍來援,敵軍必然軍心大亂,現在正是出城突襲的大好機會。”
墨星的智商終究要比阿流疏等人高出一點,連忙調兵遣將,親自率領一萬騎兵從西門殺出。迪加根本沒想到城內的守軍居然有勇氣主動出城攻擊,本來就有些混亂的陣型頓時變得更加混亂。
破屋偏遇連陰雨,漏船又遭打頭風。用這句話來形容迪加現在的處境,那是在恰當不過。在一面矯夭欲飛的青龍旗幟的指引下,十萬河套騎兵輕而易舉的衝散了西域聯軍的後陣,無數的聯軍將士還沒有回過神來,便已經被河套騎兵斬落馬下。
西域聯軍的戰鬥力之彪悍,比之颯珊精銳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在死亡之海中,戰鬥力更是倍增。只是河套大軍出其不意,他們猝不及防,將領反應遲鈍,這才造成了如此損傷。
西布加沙大驚,連忙下令罕青加漠和山都各自率領五萬將士前去救援。他並不是擔心西域聯軍損失太大,只是擔心對方如果碾碎了西域聯軍的防線,那麼必然會對自己的軍心有很大影響。
不過罕青加漠和山都的大軍剛剛出發,河套青龍軍團突然從西域聯軍中順利衝出,繞過一個弧線,兵鋒直指罕青加漠。
罕青加漠率領的是五萬步兵,而山都麾下則是五萬騎兵。信刻這一招,很顯然是避實擊虛。罕青加漠沒想到對方用兵技巧居然是如此的嫺熟,根本沒有絲毫的提防,頓時被對方殺了一個手忙腳亂。
“這個廢物!”西布加沙怒聲罵道。
身邊衆將不敢吭聲,西布加沙在颯珊地位崇高。在這之前,國王阿加琉斯之下,便是大祭司楞葉和軍方第一人西布加沙。後來楞葉戰死神州,西布加沙便成了當之無愧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隨着河套族滅塞外異族,河套和颯珊的戰爭也越來越近,阿加琉斯現在對西布加沙倚重有加,誰敢去觸他的黴頭?
“霍必穆,你率領五萬騎兵,配合山都擋住對方的攻擊。看對方的旗幟,這應該是河套的青龍軍團,其軍團長信刻乃是神州第一猛將,千萬要小心。”西布加沙並沒有和信刻交過手,但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雖然肯定有人是徒具虛名,可信刻這種從昊天起兵時就跟着他的老部下,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霍必穆一臉嚴肅的說道:“大帥請放心,霍必穆絕對會小心謹慎。”
西布加沙滿意的一笑,颯珊王朝的成長史,就是一部對外擴張的歷史。因此國內也算是名將輩出,老的一代有自己和阿勒鐵通,中生代有提膿、罕青加漠、獨莫爾和拜但輪等人,至於年青一代的軍方七大後起之秀,也已經成長起來。只可惜楞葉和提膿連同二十萬將士戰死神州,荷必加力戰死念青山脈,克多拉戰死死亡之海,不然這個陣容就更龐大了。
霍必穆七人乃是西布加沙和楞葉的親傳弟子,每個人都能夠獨擋一面。其中最優秀的,便是阿加琉斯的長子,霍必穆。這個王族將領不僅在做人上謙虛謹慎彬彬有禮,而且在用兵之上也有板有眼,他日必定是颯珊軍方的中堅。
看着霍必穆匆匆離去,西布加沙又對着身邊的獨莫爾說道:“將軍,你率領五萬將士,監視樓蘭城。河套援軍千里迢迢而來,不可能只有一個軍團,這和他們的用兵風格不同。”
獨莫爾點頭離去。西布加沙在颯珊軍方的地位,就如同卡辛巴斯在拜京,絕對是一言九鼎。
拜但輪低聲說道:“大帥,我們身邊現在只有十萬將士,如果河套真的還有後手,那我們這樣未免太危險了。”
西布加沙搖頭道:“無妨,只要本帥還站在這裡,那對方就休想突破我軍的防線。本帥擔心的是獨莫爾,如果河套真的還有騎兵跟在後面,他僅僅五萬將士,恐怕難以擋住對方的攻勢。”
迪達疑惑地道:“大帥,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何不後撤,收縮兵力以對抗河套接下來有可能的攻勢?”
“首先,西域聯軍被他們的騎兵所糾纏住,如果我們見死不救,影響不好。其次,如果河套大軍一來,我們就立刻撤退防守,那將士們心中會如何作想?他們肯定認爲我們這是連和對方野戰的信心都沒有。因此,我們必須打一仗,勝負都無所謂,關鍵在於穩定軍心。”
信刻雖然驍勇,青龍軍團也是河套的百戰精銳,但是颯珊大軍也不是泥捏的。山都和霍必穆乃是颯珊軍方的後起之秀,罕青加漠雖然在軍事才華上不如兩人,可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加上迪加的拼死反擊,信刻青龍軍團一往無前的攻勢終於被遏制,只是在信刻的率領下,青龍軍團憑藉着他們彪悍的突破能力和機動性,依舊佔據着戰場的主動性。
西布加沙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騎兵奔襲,一擊不中之後大多是飄然遠匿,信刻身爲河套五大戰將之一,肯定明白這個道理。河套,究竟是什麼意思?
突然間,北方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響聲,漫天黃沙被鐵蹄捲起,恍如一道金黃色的城牆,迅猛異常的朝着戰場撲來。
“河套的雪獅軍團,咦,後面那支五彩鳳凰旗幟是什麼軍團的標誌?”西布加沙疑惑地道。
旁邊一個隨軍參贊連忙說道:“大帥,那應該是河套的鳳舞軍團。這個軍團全部是女子,滿員編制五萬,爲純騎兵軍團。軍團長辛皎和副軍團長秋沐是昊天的小妾,幕僚長爲高麗公主傅若水。由於此軍團平時的訓練和作戰都是在傅若水的指揮下進行,因此,傅若水實際上是鳳舞軍團的最高指揮。在河套十多個直屬軍團之中,這應該是戰鬥力最差勁的一個。”
“嗯,不錯。”西布加沙滿意的笑道,颯珊對於河套的研究一直沒有落下過,這個參贊能夠一口氣將鳳舞軍團資料爆出來,看來也是下了苦工。
近十萬騎兵洶涌而來,但獨莫爾怡然不懼,四萬步兵和一萬騎兵嚴陣以待。最前面的步兵舉起盾牌,準備承受對方騎兵的第一輪衝鋒,騎兵位於後陣,隨時準備出擊。這樣的佈局,乃是步兵對抗騎兵的標準打法,由此也可以看出,獨莫爾是一箇中規中矩的將領。
面對着颯珊恍如移動城牆一般的盾牌和後面密集的長矛,河套騎兵突然一分爲二,兩個軍團在各自軍團長的率領下分別從兩側殺入獨莫爾大軍的側翼。
獨莫爾根本沒想到河套騎兵的速度變化居然是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點小虧,連帶着兩側的防線都有些混亂。
“步兵穩住陣線,大帥就在後面!”獨莫爾怒聲喝道:“但有後退者,格殺勿論!”
西布加沙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爲獨莫爾的五萬大軍已經足以擋住河套騎兵的衝鋒,但沒想到剛剛一交手,陣型就差點被對方打亂。
“全軍上前,和獨莫爾靠攏,不然他會吃大虧的。”西布加沙連忙下令道。不過話音剛落,西布加沙又沉聲喝道:“停!命令霍必穆和獨莫爾等人立刻率軍朝着本陣靠攏,後退的時候千萬注意,不要被對方鑽了空子!”
轉過身子,西布加沙對着拜但輪說道:“將軍,你看好我軍的後陣。”
拜但輪一頭霧水,但是西布加沙既然有令,他也只能選擇執行。剛剛來到後陣,還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遠遠傳來,拜但****驚,連忙下令大軍轉身戒備。
黃沙滾滾中,一面滾繡織就的五彩龍旗出現在拜但輪的眼中。
“龍旗?難道是昊天親自遠征?”拜但輪嚇了一大跳。人的名樹的影,昊天這些年來縱橫天下戰無不勝,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況且拜但輪現在手中兵力有限,自然有些怯場。
“將軍,不是昊天親至,應該是河套的龍驤軍團。龍驤軍團的軍團長等五人是昊天的義子義女,因此特准其用五彩盤龍當做軍旗。”一個參贊連忙說道。
颯珊對河套相當的瞭解,畢竟化名爲呂布迷的颯珊親王朱赤邪心在河套呆了五年,而且還是在河套最機密的部門噬魂,至少在定州事變發生之前,河套對颯珊幾乎沒有任何的秘密。即便是現在,颯珊對河套的瞭解也在所有勢力之上。
龍驤軍團的速度極快,只一瞬間便靠近了颯珊的後陣。拜但輪心中一陣慶幸,幸好西布加沙及時看穿了河套的詭計,不然這次颯珊肯定要吃大虧。
“將士們,打起精神來,讓河套那羣剛斷奶的小子好好的嚐嚐我們颯珊勇士的厲害!”拜但輪刷的一下把出自己的彎刀,大聲吼道:“殺啊,撒尼大神會保佑他的信徒們的!”
後陣的數萬颯珊大軍齊聲吶喊,一個個也同樣抽出彎刀,單臂在空中揮舞着圈子,瘋狂的吶喊着。
“他們在說什麼?”唐劍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了?還沒死,就開始招魂了。”貫之純不屑的說道:“要是三妹在,說不定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由於英季兒已經前往昊天所在,因此五小郎君這次只到了四人。五人這些年來一直呆在一起,突然少了一人,倒還真有些不適應。
“大哥,斜向插入,不要和他們的駱駝兵正面碰撞!”貫之純觀察了一下說道。
唐劍會意,隨着他軍旗一揮,五萬騎兵在颯珊大軍弓箭射程範圍之外,突然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沙塵漫天中,河套的變陣並沒有引起絲毫的混亂,很顯然這支騎兵在唐劍等人的訓練之下,已經達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
龍驤軍團避開颯珊大軍的正面,從颯珊防禦薄弱的側翼殺入。拜但****驚,根據呂布迷的估計,在雙方兵力對等的情況下,除了颯珊最精銳的五萬駱駝兵,沒有任何一支騎兵是河套騎兵的對手。
這次出征,西布加沙只帶了三萬駱駝兵前來,西布加沙那裡有兩萬,爲了預防河套騎兵偷襲,特意把僅有的一萬放在了後陣。沒想到河套的動作居然是如此的靈活,一下就看穿了颯珊佈陣倉促,側翼還相對薄弱,因此毫不猶豫的將這裡選爲了主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