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何去何從

宮銅一戰之後,河套大軍並沒有直接開往天都聖京,而是向西進入了淮水丹州。現在的天都聖京至少大半的城區都成爲了廢墟,城內的守軍無比空虛,昊天二三十萬大軍若是開進天都聖京的地盤,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這個時候都是很不合適的,否則昊天很可能會給天下百姓留下一個武力逼宮的印象。

至於前往丹州,也是有原因的。張月婉的水師已經繞過壽州川百信田的防線,回到了淮水平州地區,張蒼雄很想和昊天商討一下壽州和饒州的攻略問題。以前極樂聖教強盛,張蒼雄就算是收回了兩州,恐怕也難以保住。但是現在極樂聖教遭受重創,張蒼雄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因此希望能夠和昊天商討一下,所以,張蒼雄特地帶着女兒前往丹州,準備和昊天會談。

另一個原因便是,瑤池玉宮和神州武盟爲那些女子準備的藥物,大多都已經運往丹州。這裡本來就是昊天一開始和他們約好的會合地點,只是河套突然折道在宮銅地區和極樂聖教硬碰硬了一次。現在極樂聖教已經被打殘,昊天自然要考慮一下自己隊伍中這些女子的問題。

昊天其實現在就想返回河套,離家兩年,昊天已經很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代替自己坐鎮河套的妻子以及兩個聽說調皮搗蛋的兒子。尤其是在距離回家越來越近的時候,昊天更是歸心似箭。只是,他現在並不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他的身邊還有着二十多萬將士和十萬女子。而且,在沒有把東南的事情完全擺平之前,他也不敢提前回河套,至少不能將大軍帶走。身爲上位者,也有許多責任需要去承擔。

“先生,若是我們現在便能夠回去,我們能在今年的時候便出兵幽雲十六州嗎?”坐在自己的馬車之中,昊天不甘心的問道。

在繳獲了極樂聖教運送糧草物資的兩千多輛運輸車之後,河套大軍之中的那些女子總算不用在再顛簸的馬背上受苦,全部塞進了這些經過了簡易改造的車輛之中。也正因爲如此,仙戀塵特地讓人將昊天的馬車給騰了回來。讓她自己騎馬倒是沒什麼,但昊天畢竟是自己的夫君,不管怎麼說,仙戀塵總希望讓自己的夫君能夠在行軍途中更輕鬆舒適一些。在看到所有的女子都有車可乘之後,昊天也沒反對仙戀塵的好意。確實,坐在馬車之中是要比馬背上舒服多了。至少,秋沐又能夠繼續趴在小桌子上寫寫畫畫,辛皎也能夠坐在自己的身後給自己揉背。

駱祥還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主公,不行。我們河套雖然總兵力已經達到七十萬,但是要出征幽雲十六州,至少要調集四十萬精銳,而我們這南下的三十萬大軍,必定會在其中。主公,我們的大軍,最久的已經在大河以南呆了兩年,絕大多數都是在去年的時候抵達,也征戰了整整一年。你算一下,我們這一點打了多少大仗,跑了多少地方?將士們現在都很疲倦,迫切需要好好的休整一下。”

末了,駱祥長長的感慨了一下:“主公,我們的將士,太疲憊了。”

確實,河套從崛起定州之後,一直處於征戰狀態。雖然屢戰屢勝,鍛煉出了一支絕對精銳的大軍,但是將士們確實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南下的三十餘萬大軍一直處於征戰狀態,留守的軍隊也要麼是駐守邊關要麼是長期拉練。幽雲十六州那邊若是戰事一起,雖然駱祥和玄機都竭力想將戰鬥控制在一年之內結束。但是幽雲十六州背後就是東北三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頓了一下,駱祥接着說道:“主公,我們要收復幽雲十六州並不困難,但困難的是如何收回長城防線的兩個重要關口。長城四關,每一處都是不下於天都聖京的雄偉所在。而東北三國近在咫尺,若是我們不能切斷他們對居庸關山海關的增援,我們根本拿不下這兩座雄關。這樣一來,我們必須派出大量的騎兵挺進塞外。十一月之後,塞外便是大雪紛飛,騎兵行軍都有些困難,何況是阻敵增援?我們就算現在殺回去,最快也只能在八月份出兵,可是三個月的時間,我們真的就能夠拿下長城防線嗎?”

昊天搖了搖頭,他知道駱祥說得有道理,所以他根本沒有抱多大的信心。況且卡辛巴斯還沒死,這個老人實在讓昊天有些畏懼。而且,雖然他現在閒賦在家,但依舊是拜京王室最爲信任的將領。如果自己出兵幽雲十六州的時候碰上他的話,恐怕事情還會拖延的更久。

幽雲十六州,若是不能一擊必殺,那麼必定會將河套拖入戰爭的泥潭。最主要的是,河套主力離境,那西北三族加上颯珊這些,他們又會如何做想?因此,準備必須充分,絕對不能急躁。

昊天長嘆了一聲:“那還是算了吧。不過,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回去之後,能夠在河套至少呆半年,天意,也兩年沒見了。兩個小王八蛋,應該也長大了吧。”

仙戀塵莞爾一笑:“夫君,晉兒和安兒是小王八蛋,那他們的老爹又說什麼了?”

雪傾城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們有必要告訴大姐一下,居然敢無恥的誹謗我們大姐的愛子爲小王八蛋,某些人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秋沐馬上接過話頭說道:“說的對,這句話我馬上記下來,免得回去之後有些人說我們沒有證據。還有啊,污衊王妃,這可是大罪啊。辛皎,你說是不是?”

辛皎照例是不開口,這種時候,辛皎一般都不會表明自己的態度。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張口一定是支持昊天了。

昊天頓時無語。駱祥則是笑呵呵的在一邊看着熱鬧,他沒有兒女,已經把昊天和天意當作是自己的兒子女兒,看見他們如此的高興,他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遺憾的是昊晉兩兄弟不在,不然倒很有一種天倫之樂的感覺。

丹州很快就到了。城門外,昊天一下馬車就看見了亭亭玉立的嫡清公主張月婉。張月婉的眼睛有些發紅,昊天暗自驚訝了一下,這纔想起信刻親自回覆的戰報,煙雨凝花宮宮主若雨寒梅戰死。而若雨寒梅,乃是張月婉的師父。

昊天輕嘆了一下,亂世之中,人命有如草芥。雖然他已經見過太過的死亡,但是當這件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他還是難以釋懷。

“夫君,你到了。”看見昊天的馬車,張月婉連忙走了過去。昊天的親兵自然認得張月婉,因此也沒人阻攔。

昊天直接從車上跳了下來,牽着張月婉的小手,良久之後總算是說了一句:“月婉,節哀順變吧。若雨宮主爲蒼生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張月婉點了點頭,不過眼睛裡的哀傷並沒有減少多少。

駱祥辛皎等人也從馬車上緩緩走下,看見張月婉,幾個女子自然都很高興,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一陣子話,張月婉這纔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連忙邀請昊天和駱祥等人進城。至於河套大軍和那些女子,自然是留在了城外張家臨時給河套大軍劃分的營地之中。

“這段時間淮水還好吧?”昊天一邊走一邊問道。

張月婉點了點頭:“有父王親自坐鎮,淮水倒是沒有什麼大波動。就是近一個月之前,極樂聖教突然進攻賓州,給賓州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是比起秦川李家和益州路宋家,破壞又小了很多。”

昊天依舊握着張月婉的左手:“你們現在的兵力能否支撐的住?”

張月婉輕聲說道:“自保應該沒有問題。秦川李家被極樂聖教洗劫之後,本來就在和宋家的戰爭中損失慘重的他們元氣大傷。朝廷基本上是廢了,極樂聖教也被夫君你給打殘了。現在家族的兵力,完全能夠控制淮水三州。也正因爲如此,父王希望能夠和夫君你商討一下收復饒州壽州的問題。”

昊天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岳父那裡,就讓先生和軍師去談吧,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戰略計劃,不過需要你們的配合。”

張月婉想了一下:“這樣也好,那我們先去藥房看看,從各地買來的藥材全部都堆在那裡,就等着你們的到來。夫君,不是我說,你也太冒險了一點。若論兵力,極樂聖教比你多出了一半,而且你還帶着十萬女子。幸好你成功了,不然二十多萬大軍,恐怕所剩無幾了吧。”

昊天不以爲意的一笑:“哈哈,沒什麼。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已經經過了層層推演,對比了雙方士兵的戰鬥意志和戰鬥力等各個方面,有十足把握能夠擊敗程顯清的大軍,這才特地在宮銅地區排兵佈陣等他們前來送死。事情果然不出軍師所料,這一戰,程顯清不僅丟掉了從秦川、益州和天都聖京搶劫而來的幾乎所有的糧草物資,更是隻率領着十五萬士兵匆忙逃走,連明輝都不知所蹤,而我們的損失不到兩萬。不過遺憾的是,極樂聖教的高級將領,如明輝、秦莽以及柯丹忠等人,居然是一個都沒有斬殺。”

張月婉雖然已經得知了河套的宮銅大獲全勝,但是在聽到昊天親自敘述的時候,還是難免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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