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真的要斬掉孩兒的一條手臂嗎?沒有了手臂,孩兒還不如死了算了!”劉圖哭着說道。
鎮京王的臉上一陣抽搐,不過態度卻沒有一絲的變化:“伸出來!”
劉圖臉色已經發青,不過最終還是畏畏縮縮的伸出了左手。
“啊!”劉圖一聲慘叫,伴隨着殷紅的鮮血,一條手臂已經掉落地上。
鎮京王隨手丟掉手中的寶劍,對着昊天說道;“王爺,小兒管教無方,倒是讓王爺你見笑了。本王先告辭了。”
昊天也拱手說道:“王爺慢走。”
鎮京王不再言語,親自抱起劉圖,一個家丁撿起劉圖的斷臂,匆匆分開人羣走了出去。
昊天臉色不變,轉過頭來繼續看着劉超挺和韓逞。
劉超挺二人很顯然也是知道事情無可挽回。鎮京王乃是當今皇太叔,居然都向昊天服軟,他們憑什麼和昊天叫板?。
劉超挺咬了咬牙,最終張口說道:“來人,行刑!”
鎮京王劉清源抱着劉圖剛一踏進王府的大門,早已經得到了消息的鎮京王妃便已經嚎啕大哭着撲了上來。看着臉色蒼白,痛的滿頭大汗的兒子,王妃更是淚如雨下。
“進去,在這裡哭像什麼樣?”鎮京王沉聲喝道,抱着兒子便走進了大廳。王府中自然有高明的大夫,鎮京王在這之前也只是幫劉圖止住了血,接下來的工作還需要大夫來完成。
“你堂堂朝廷鎮京王,居然在大街上親手砍下自己兒子的手臂,你說,你這個鎮京王當來還有什麼用?”王妃看見兒子的斷臂,頓時又大聲哭喊起來。母子二人自然是抱頭痛哭。
劉清源沒有答話,只是看着大夫已經處理完畢,揮手示意大夫先下去,這才怒氣衝衝的對着劉圖說道:“老夫給你說了多少次,在天都聖京你誰都可以招惹,但是這些天靖北王進京,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們。結果你倒好,不僅僅指使家奴毆打對方士兵,污衊他昊天造反,還辱罵他的女人!你哭什麼哭,今天我若是不斬下他的左手,昊天必然會砍下他的腦袋!頭髮長,見識短!”
劉圖蒼白着臉辯解道:“爹,這也不全是孩兒的錯。那些河套士兵本來就是大老粗,而他昊天的女人以前確實就是落星居的紅牌妓女。”
“啪!”劉清源一個巴掌便扇到了劉圖的臉上,王妃頓時無比心疼,只是鎮京王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很顯然是真的憤怒到了極點,當下也不敢言語。
“妓女?對,辛皎是妓女不假!但是你聽說過我清風三百年來有哪個妓女晉封過王妃?你知道她在昊天的妻妾之中是什麼地位嗎?僅次於嫡王妃秦天意!嫡清公主張月婉夠厲害吧,她乃是淮水威遠王張蒼雄的唯一女兒。傾城公主雪傾城,血色高原的聖女,血色一族的族長。這兩個人的後臺夠硬了吧?可是昊天居然冊封辛皎爲第二王妃,你就應該明白,她在昊天的心中有多重的地位!”劉清源惡狠狠的說道:“妓不登堂,這是我清風的慣例。不要說是王族,便是普通的官員,都只能納之爲妾,而昊天則是納之爲平妻。雲朵金詔送回天都聖京的時候,不要說禮部負責冊封的官員,便是陛下,也沒反駁。昊天爲人向來直爽,對身邊的女人愛護有加,你居然在大街上公開辱罵,真的是不想活了。”
鎮京王始終還記得昊天第一次進京的時候,但是英烈帝設宴款待,結果張濟世出言不遜有辱天意,昊天當時就翻臉了。那時候的昊天僅僅是一個靖北侯,下面只有二十萬士兵,河套六州都還沒有完全擺平。但是現在,昊天坐擁三路一千六百萬百姓,麾下雄師六十萬。即便是朝廷,也不敢和河套翻臉。
王妃見狀,忍不住張口說道:“你可是當今皇上的皇太叔,同爲親王,可是昊天這樣對你,分明是不把你看在眼裡啊。”
“皇太叔?”劉清源不屑的一笑:“皇太叔的地位雖然尊崇,在天都聖京也確實能夠橫着走,但是在昊天的眼中,一個皇太叔還比不上軍中的一個萬戶。大家都是親王不假,但是我們除了每年的俸祿和特權,我們還有什麼?你看看昊天,那哪裡是王爺,那分明就是土皇帝!先帝臨死之前給昊天的遺詔是怎樣的,河套三路和朝廷並無直接的隸屬關係,軍政大權全權由昊天掌控,昊天若非叛國,不得征討。就是連平定極樂聯盟,先帝也是以委託的方式,而不是以命令。我告訴你,一個親王在昊天的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他如果願意,可以輕易而舉的捏死一大把親王。”
劉圖哼哼哈哈的說道:“爹,他這樣不就是和謀反無異了嗎?”
劉清源勃然大怒:“蠢貨!這些話虧你也說得出口!昊天如果真的謀反,你以爲帝國能夠拿他怎樣?派兵征討,笑話,帝國哪來的兵力?而且以河套大軍戰鬥力的強悍,再多的軍隊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至於什麼經濟封鎖這些,你以爲河套在乎這些嗎?現在的清風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清風了。如果三大柱石還在,還能夠和河套周旋一二。但是現在,河套如果真的想造反,可以說是勢如破竹。就算河套真的準備造反,這件事情傳到陛下那裡,陛下也會幫他掩飾下來。畢竟現在我清風僅剩的半壁江山主要都是靠着河套在支撐。陛下還等着河套擺平極樂聖教,不然等極樂聯盟緩過氣來,天都聖京能不能守住都是一個問題。要是惹火了昊天,河套三十萬大軍只要拍拍屁股返回河套,我們就等着極樂聖教來攻打天都聖京吧。”
緩了口氣,劉清源繼續說道:“河套下面的將士確實是準備造反,但是好在昊天還心念着帝國,不然帝國早就在極樂聯盟的進攻下滅亡了。即便如此,若干年之後天都聖京是什麼人當家作主,還很難說。我在警告你一次,以後最好不要去招惹靖北王府的人,不然,你就算是被殺了,陛下也只會認爲是你活該。你死不足惜,但是最好不要給家族惹來滅族之災!”
回靖北王府的路上,昊天依舊是陰沉着個臉。聚集的上萬名士兵已經在血殺等人的吆喝下回到了城外軍營。只是趙大武等八人身上有傷,因此血殺和信刻便將八人一起帶到了靖北王府。
“夫君,你今天太沖動了。”辛皎低聲說道。
昊天冷哼了一聲:“衝動?如果不是看在陛下今天登基的份上,本王今天便要大開殺戒。龍有逆鱗,觸之必殺,便是這個道理。”
血殺和信刻對望了一眼,血殺上前說道:“主公,屬下今天處置失當,讓主公爲難,還請主公責罰。”
昊天一皺眉頭:“你們今天處置的很好,沒什麼不對的。如果丟了我河套的臉面,寒了我河套將士的心,那才真的是應該責罰。不過,這件事情還真有些麻煩,也不知道陛下那邊是怎麼想的。如果因此生出了間隙,恐怕不利於日後的聯合作戰。血帥,信刻,你們兩個還是回到城外軍營。我準備這兩天便回到洛州,天都聖京魚龍混雜,還是先回到洛州的好。”
“是。”血殺二人沉聲答道。
昊天這才偏過腦袋,看着下面站着的趙大武八人,沉吟了一下說道:“你們八人,今天雖然有些過錯,也受了些委屈,但是爲了我河套的聲譽,本王不得不當中刑杖你們。你們的刑杖是替我昊天和王妃挨的,這個我們心中有數。不過這畢竟是私情,不是軍功,因此不能提拔你們。皎,你看應該如此是好?”
辛皎想了一下說道:“趙校尉的經歷妾身也聽說過,幾位將士也都是我河套的熱血男兒。既然他們的根都在河套,那麼就免除他們十年之內所有賦稅,在各賞賜良田百畝,不知道主公意下如何?”
昊天看了血殺二人一樣,血殺連忙說道:“屬下並無意見。”
昊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們先回去吧。皎,給我準備馬車,我馬上進宮拜見陛下,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
仙戀塵勸說道:“今天是陛下登基的大好日子,你現在前去,剛好趕上晚上的宴席。恐怕也見不到皇上。不如明天再去吧,反正也不急於一時。”
昊天想了想,也覺得仙戀塵說的在理。於是也就作罷。閒着無事,前去探望了一下秋沐,說了好一陣情話,心情這才稍微好轉了一些。
晚上的時候,雪傾城和張月婉二人也回來了。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昊天原本以爲兩人會訓斥自己幾句,哪知道兩人卻是溫言寬慰。昊天好生奇怪,只是也不好詢問。
雪傾城和張月婉都是明白人,河套現在的形勢已經特別清楚,無論是昊天稱帝南下還是封王河北,河套都將在不受清風帝國的約束。河套和清風皇室之間的關係,已經開始逆轉。況且,如果不出意外,河套南征乃是遲早的事情。反正他們對天都聖京之中的這些權貴都沒有好感,而且以河套現在的實力,也根本無需理睬這些僅有虛名的王公貴族。只是對於昊天提出的準備儘快回到洛州前線的事情,她們都很贊同,畢竟沒有在自己的地盤之上,這兩個都是頗有權勢的女人自然有些不安。
第二天一早,昊天便前往皇宮之中拜會中興帝。中興帝正在和安永昌等人商量昨天河套和鎮京王等人的衝突問題。由於昨天是他的登基大典,整整一天都是忙的不可開交,因此直到現在,還有時間來理會這件事情。
安永昌的身子依舊是黝黑精壯,一雙眼睛也一如既往的精光閃爍:“陛下,微臣認爲,河套現在勢大,我們還有很多需要依仗的地方,現在並不是和對方決裂的時候。別的不說,如果不能趁着現在這個機會剷除極樂聖教,那麼極樂聖教很有可能會捲土重來。而朝廷現在能夠調動的大軍僅剩下朱雀軍團豫州軍團和東方軍團,龍騎軍團已經不可靠了。僅憑這樣的兵力,最多也就是自保而已。”
韓逞上前一步說道:“陛下,但是那昊天欺人太甚,昨天明明是陛下登基稱帝的大好日子,他卻在天都聖京之中擅啓血光,這乃是對陛下你的公然挑釁。”他的獨子韓偉昨天被劉超挺親自砍下了一條手臂,他自然明白劉超挺這是爲了他好,不然昊天必然會當場殺人,這筆債自然也是記到了昊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