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之上,中興帝正式任命祥瑞王劉難求爲兵部尚書,安邊侯馬英爲青龍軍團軍團長,鑲邊侯黃傑爲禁衛軍團軍團長。雖然禁衛軍團接近於全軍覆沒,但是他們畢竟打出了天朝的威風,沒有讓極樂聯盟小瞧。頭一天下午纔到達天都聖京的北方軍團副軍團長池中天改爲豫州軍團軍團長,餘部一萬一千人全部併入禁衛軍團。禁衛軍團倖存者之中僅剩的一個副千戶孟洪則是晉升爲禁衛軍團副軍團長,協助黃傑在最短的時間內重組軍團。
六部尚書之中,戶部尚書安永昌、禮部尚書張蒼梧、工部尚書李鐵揚留任,祥瑞王劉難求晉兵部尚書,吏部侍郎官鄉任吏部尚書,翰林院主事劉超挺任刑部尚書。原本的刑部尚書乃是益州宋家的宋正雨,但是宋家已經和帝國決裂,這次新皇登基,宋家甚至連使者都沒有派出,不臣之心,路人皆知,因此,中興帝也就理所當然的剝奪了宋家在天都聖京的所有權利。
繁瑣的慶典延續了整整一天,昊天爲人最是討厭這樣的形式主義,而且看着安永昌居然拿也在大殿之中,心情自然是不爽到了極點。在他看來,朝廷有這個功夫和這些資金來搞這樣的慶典,還不如多組建一個軍團,儘快收復失地。
李瀟漠和張蒼雄等人的臉色也並不好看。這次登基大典,耗費的資金完全能夠組建一個全新的軍團,可是朝廷卻偏偏用在了這樣華而不實毫無用處的慶典之上。雪傾城同樣是一臉的鄙視,看着大殿之上跪着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國的使者,清風太祖太宗時代,那時候清風之所以能夠萬國來朝,乃是因爲強大的實力和文化的向心力。而現在,這些使者都是拿了賞賜便走人。
這個時候,雪傾城不禁想起了昊天說過的一句話:太祖時代,萬國來朝。而現在,則是萬國來嘲。
昊天心不在焉的站在大殿之上,他本來的位置應該是在李鐵鳴和張蒼雄的下首,不過昊天很顯然並不喜歡站在那裡,而是身子退了退,和李瀟漠張月婉等人站在了一起。大殿之上中興帝和那些朝臣說了些什麼話,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根本沒有聽進去。
昊天很隱蔽的打了一個哈欠,身子朝後面一靠,便靠着一根柱子打起盹來。
雪傾城和張月婉本來就站在他的身邊,一看到這種情況,心中暗暗罵了一聲活該,不過還是微微向中間挪了一下,將昊天擋在身後。怎麼說昊天現在都是靖北王,要是被人發現他居然在大殿之上打盹,而且這還是新皇的登基儀式,怎麼也說不過去。
李瀟漠看見如此昊天如此模樣,心中不由得一嘆,靖北王,不愧爲一腔熱血之人啊。
不過張月婉和雪傾城可沒什麼好臉色。別人不知道里面的內容,她們可是清清楚楚。昨天晚上,昊天大發神威,和秋沐大戰了四五個會合。秋沐雖然是新婦破瓜,不過這丫頭很是好勝,因此很不服輸。結果,今天早晨快到上朝的時候,兩人這纔將昊天從他的牀上提起來。而秋沐,估計還要在牀上躺個一兩天吧。
好容易捱到朝會結束,昊天也沒參加接下來的午宴,直接給中興帝告了一個罪,自己便揉着兀自有些惺忪的雙眼匆匆回到了靖北王府。昊天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看別人的臉色行事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不過當時是狂妄,現在,則是有了這個實力。
“夫君,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慶典要到晚上才結束嗎?咦,傾城和月婉怎麼沒一起回來?”一踏進大門,已經得到了消息的辛皎頓時便迎了上來。
這次天意填寫雲朵金詔,直接將辛皎的名字填寫在了第二位。當昊天等人知道的時候,昊天原本以爲雪傾城等人必定會爭執一番,哪知道三個女子都是規規矩矩的在辛皎面前行了一個大禮,姐妹之間依舊是相談甚歡,昊天也暗自鬆了口氣。他並不喜歡理會這些事情,如果雪傾城等人因爲這件事情而鬧了起來,他也會無比頭疼。
昊天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慶典之上說的全是些廢話,如果不是給陛下面子,我早就回來了。至於傾城和月婉,我先跑路了,她們怎麼說也應該幫我頂着吧。”
辛皎白了他一眼說道:“哼,誰不知道你的心思,肯定是回來補充睡覺的。有你這樣的人嗎,爲了早點回來睡覺,居然連妻子都丟下了。”
昊天一頭冷汗,連忙說道:“你這丫頭,可不要亂說,不然被她們兩個聽到了,我肯定沒好下場。對了,戀塵在哪裡去了?”
“今天慶典,大街上很是熱鬧,戀塵在府中呆不住,於是出去看熱鬧了。”
仙戀塵本來就是單純嬌憨的小孩子心性,僅僅比傅若水好那麼一點。昊天和傾城月婉一同上朝,秋沐現在還在睡覺,辛皎又要打點王府之中的事情,仙戀塵自然坐不住,於是拉了兩個侍衛當苦力,鑽到大街之上閒逛去了。
昊天也不以爲意,他本來就是一個隨性灑脫的人,雖然別人或許會覺得堂堂王妃居然在大街上閒逛有損自己的顏面,不過昊天還沒那麼多的想法。對他來說,自己的幾個妻子能夠高興,只要她們沒觸犯法律,昊天便大開方便之門。
“我去睡一覺,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不要叫我。”昊天又打了一個哈欠,雙眼實在有些睜不開了,於是對着辛皎說道。
辛皎見狀,也只好將昊天送到了臥室,服侍完昊天上牀,這才退了出去。
誰也沒想到,原本極盡繁華的登基慶典大會,在朝會上並沒有出任何問題,但下面卻是問題不小。
由於今天乃是中興帝的登基大典,因此天都聖京也是花團錦簇,滿城都是歌功頌德之聲。信刻和血殺這次總共帶了兩萬騎兵前來天都聖京,加上昊天的兩千親衛,總共兩萬兩千人。想到河套士兵都是長期征戰,所以血殺和信刻也特意放了一天假,除了部分負有守衛職責的士兵,便讓下面的士兵進城去好好見一下浮華世面。
兩人也知道河套將士向來桀驁不馴,因此特別叮囑,讓他們不可在城中生事,否則軍法論處。河套士兵們難得這樣放鬆一下,自然也不願意因爲意外生事而亂了興致,所以雖然進城之後是三三兩兩的到處閒逛,但是都還記得血殺二人的吩咐。
然而,有些時候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有道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便是如此。
河套騎兵千騎長趙大武帶了七八個士兵,在城內逛了老半天,這才總算找到了一家還有空位的酒樓,七八個人在城內擠了半天,本來就已經累的不行,這一坐下自然是長吁了口氣。北人豪放南人婉約,河套將士也多是粗獷豪爽之人。不由分說,趙大武便直接叫了一桌的酒菜,然後先上了兩大罈美酒,七八個兄弟先潤潤口再說。
從軍職上來說,趙大武僅僅是一個千騎長,不過即便是在河套三路,敢不買趙大武的仗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便是信刻和血殺,在看到趙大武的時候,都是哈哈一笑罵道:“你小子確實命大。”
這並非是趙大武有什麼背景,其實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出身。不過,趙大武卻是河套大軍之中資歷最老的一批軍人。619年,昊天率領一千騎兵起兵定州,趙大武當時便是其中的一個普通騎兵。從此以後,趙大武開始踏上征途,先戰於克州,又戰於楓林渡口,然後鐵蹄出塞,決戰於壺口。後河套收復西北二路,趙大武是第一個踏入嘉峪關的騎兵。血殺奉敬東西夾擊,趙大武自西向東,和西北三族逐一交手。河套率軍南下,趙大武又隨着奉敬信刻從豫州路一直殺到江南路,坐船登陸東海路之後,又從幽雲十六州殺回河套。奉敬組織援軍南下,趙大武又跟着昊天殺到許州。這短短的三年多的時間裡,他算是經過了河套大部分的大戰。當年昊天起兵的一千家底,現在還活着的,已經不到六十人。除了半數轉入文官系統的士兵,其餘在軍中的將領,基本上都是萬戶的等級。這並不是說趙大武這廝作戰不夠勇敢,偏偏是他作戰太勇敢了,所以一直沒有升遷。
趙大武心中明白,如果自己升遷爲萬騎長,那麼以後親自上陣搏殺的機會就會少了很多,但他又是在太喜歡那樣熱血沸騰的正面拼殺,因此一直賴在千騎長這個位置不願意挪窩。昊天和信刻等人也知道這廝的性子,於是也不理睬。於是,他在這個位置上一呆就是兩年。
“好酒!真他孃的痛快,我們河套什麼都好,就是吃的比不上南方。”趙大武狠狠的灌了口酒,抹了一下嘴巴說道。
士兵楊漢笑着說道:“不過要是讓我在這裡和我們河套老家相比,我還是喜歡河套。雖然冬天是冷了些。”
“那是當然,河套畢竟是我們的老家嘛。”另一個士兵武陵也笑着說道。
趙大武又喝了幾碗酒,但是兩壇酒已經被喝完,飯菜居然還一個未上,趙大武不由得大聲問道:“夥計,我們要的菜了?”
夥計連忙跑上來說道:“軍爺請息怒,您看看,今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廚房裡也忙不過來,您稍等一下行嗎?”
趙大武樂了:“我們不是軍爺,別這樣叫,讓人聽着寒磣。既然是這樣,再來三壇酒。菜遲一會兒沒關係,先來的下酒的東西。”
夥計連忙跑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和幾個夥計抱着三壇酒端着幾盤素菜跑了上來。趙大武等人也不計較,繼續吃喝起來。
就在這時,酒樓的門口走進來十多個人,都是富家公子的大半,一看見酒樓中已經沒有了空位,頓時臉上不悅。
隨手招過酒樓掌櫃,一個富家子弟揮舞着手中的摺扇,驕聲說道:“掌櫃的,我們今天是特地來給你捧場的,沒想到你這裡居然連一個位置也沒給我們留下。”
掌櫃的很顯然是知道這些富家公子的身份,於是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幾位少爺,今天乃是陛下的大典,百姓們心中一高興,也就出來看看。小的也沒想過居然有這麼多人。你看,那邊那張桌子空出來了。幾位少爺不妨就在這大廳裡用餐吧,這也算是與民同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