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河套缺少的就是糧食。河套不比大湖路和江南路,由於充足的日照和光熱,大湖二路的糧食都是一年三熟。而且水稻的產糧本來略勝過小麥,因此雖然現在清風只控制着大湖路,但是依然沒有爲糧食發愁。而河套三路,由於地區靠北,糧食一般是一年一熟。不過自從昊天大力推廣土豆和紅薯等粗糧之後,基本上解決了河套三路的糧食問題。然而在經過戰亂之後,河套三路的耕地面積減少了不少,加上現在河套三路擁有一千五百萬百姓,其中大部分還是沒有勞動力和低勞動力的老弱婦孺,因此河套的糧食還是緊巴巴的。現在大軍又是到處征戰,面對着糧食這個巨大的負擔,自昊天天意以下,河套軍政兩方的意見都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節衣縮食也要讓百姓們免於飢寒。實在不行,那麼甚至連必要的軍事行動都可以停止。爲此,昊天甚至還親自帶頭吃粗糧節約糧食。
無奈的嘆了口氣,獨孤這才說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再等三個月,等到下一季糧食成熟,那我們的底氣也就要足的多了。只是時不待我,周邊羣狼都是虎視眈眈,而且清風朝廷已經是搖搖欲墜。所以我們現在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幫清風撐過這段時間。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還不是出頭的時候。”
血殺暗自鬆了口氣,他就怕獨孤不明白這個道理。出征在外,最怕的就是將領的意見不合。如果獨孤現在真的執意和自己鬧騰,那他還真不好應對。不過獨孤畢竟是識大體也有眼光的人,而且並非是純粹的武夫,他很顯然明白大湖路對於清風以至於河套的重要性。
看着桌上的地圖,獨孤皺着眉頭說道:“要是我們手中還多有十萬兵力,那某人至少有八成把握佔領鹿州和成州。這兩個地方可是塊大肥肉啊,他們一年的糧食產出,恐怕就超過了我們河套三路一年產糧的總和。要是我們能夠佔領這裡,那我們至少不會爲糧食發愁了。”
血殺看着獨孤那變得越來越貪婪的表情,不禁笑了出來:“你可別忘記了,你的老東家宋君臨現在可還駐守在興州呢。就算我們能夠多出十萬兵力,但是宋家真的一意孤行,那我們能不能在這裡立足都是問題。”
獨孤聞言,只是不屑的一笑:“就宋君臨那塊料,就算是有百萬大軍某人都不將他放在眼裡。爲人精於計算又鼠目寸光,才疏志大又志比天高。這樣的膿包將領,只是可惜了白耳軍團那十萬精銳。老實說,若是白耳軍團由本帥率領的話,蕩平滇南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益州雖大,但是真正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也就只有宋正雨一人。況且宋家最注重出身,外系和旁系子弟在益州路幾乎是難以出頭。唉,如此富庶的天府之國,若是落在了而我們河套的手中,那就算是飲馬中原問鼎九州又有何不可?”
血殺贊同的點了點頭,其實不僅僅是宋家,三大世家皆是如此。爲了保證家族的凝心力和門庭的尊貴,三大世家對外姓子弟都是特別的排斥。就像是獨孤宇明,他一身的能耐即使是在清風帝國也是出類拔萃。但是由於原本是山賊,因此一直未能受到宋家的重用。不然以獨孤的才華,那宋家的實力必然會穩壓李家一頭。
不過血殺並沒有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他只是笑着說道:“那南方軍團的歐陽靖忠呢?這個老爺子可不同於宋君臨那個二世祖,他老人家可是在西江防線上呆了整整四十年。現在的南方軍團,其戰鬥力恐怕除了帝國的禁衛軍團,在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還有,你別忘記了這裡可是清風朝廷的命根子,而主公對朝廷可是忠心耿耿啊。”
獨孤登時無語。先不說歐陽靖忠能否順利擺平,單是昊天對清風帝國的忠心,就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屬下做出這樣的釜底抽薪的事情。再說了,如果靖南公真的是那麼好擺平的話,樸志成也不會在西江防線上磨蹭這麼多年了。
看着血殺那一臉的賊笑,獨孤只好悻悻的說道:“真不知道主公心裡是怎麼想的。清風現在已經是破船將沉,爲什麼還這樣死不悔改?照我說,乾脆就是在定州稱帝,然後率軍自青寧路襲益州,順大江而收江南。然後以張家爲內應,四面夾擊秦川路李家。李家若平,那大河以南便已經無恙。然後整頓水師,伺機收復幽雲十六州。只要主公狠下心來,最多是三年的時間,我們必定可以實現神州的一統。血帥,我和奉敬信刻可是答應了我妹子,以後要給她修建一座普天之下最美麗的宮殿,如果主公真的是準備當一個忠臣良將,那我們幾個撐死了也即是封一個閒置的國公,那還建個屁的最美麗的宮殿?”
“我也不比你輕鬆!我和駱先生以及楚大人是一起許諾過,給天意修築一座最雄偉特別的城池,她便是裡面唯一的主人。主公這副模樣,你以爲我不着急嗎?不過最慘的還是李孝、司徒列和魏鶴那幾個小子,他們當時可是說的要將你的那座宮殿裡面堆滿天意最喜歡的奇珍異寶和是藝術文物,可是現在這幾個小子都是窮的叮噹響。哈哈,你說要是我們到時候將宮殿儘可能修築大一些,那些王八蛋會不會向我們哭窮?”血殺也是愁眉苦臉地說道。天意在河套三路可是最受寵的一個,不僅僅是昊天對她言聽計從,便是河套的幾乎所有的高層,對天意都是疼愛有加。而且天意溫婉大度又平易近人,所以在河套三路很得人望。當日天意剛剛生產了兩個孩子,而血殺等人當時也沒有攜帶任何的禮物,所以一個個只好開起了空頭支票。只是幾個男人在一起,難免要攀比一下,即使是駱祥和楚相成這樣的長輩也不例外。以至於後來幾個人吹得唾沫橫飛,紛紛許諾給予天意最好的禮物。當然,都是先欠着,以後一併支付。等到衆人都冷靜了下來,這才發覺自己這個海口誇得實在太大了,可是衆人又實在不好意思把自己說的話收回來,於是一個個只好想着別的心思好完成自己的諾言。只是昊天對帝國是忠心耿耿,衆人除了駱祥和楚相成兩個老奸巨猾的老頭子,其餘的都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不過獨孤說得也確實在理。這個計劃是當初血色高原和河套結盟之後,經過了他們兩個加上懷有同樣心思的玄機駱祥奉敬等人討論之後拿出來的,只是昊天對此卻很不感冒。
益州路以山地盆地爲主,在益州路的周圍地區,都是蜿蜒盤旋的山脈,山脈險峻難行,因此素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諺語。好些地方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過在靠近血色高原的西部地區,山地的坡度較緩,還算適合騎兵從上而下的俯衝。在這樣的條件之下,即使是白耳軍團,在面對着血色一族的重騎兵的攻擊的時候,恐怕也是異常吃力。益州若平,那就沿着大江先取滇南、大湖和江南三路。然後在這裡依託北面的大江和南面的西江,形成穩固的後勤基地。在江南站穩腳之後,便聯合淮水張家,四面夾擊秦川路。張家若是不和河套聯合,那就用駱祥的提議,先巧計突破陰風古堡,以河套大軍和秦川李家決戰,李家必定不敵。等到端掉了現在帝國李家這個死硬分子,那麼至於淮水張家和天都聖京的清風皇室以及揚州路的極樂聖教,都在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