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軍團雖然幾乎全是步兵,但是即便面對着塞外最精銳的鐵甲重騎,他們也是無所畏懼,而且在山地作戰之中,白耳軍團的戰鬥力堪稱無雙。他們的騎兵侵略如火步兵不動如山,步騎兵的聯合絞殺戰術,運用的可以說的出神入化。而淮水的黃巾軍團全部是輕甲步兵,雖然機動性較強,但是無論防護力還是攻擊力都無法和白耳軍團等相比。但是,如果說是在淮水地區和江南大湖作戰,那麼黃巾軍團的戰鬥力根本不是白耳軍團赤眉軍團所能比擬的。
江淮地區多河湖水域,騎兵在這裡的發揮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張家素來是三大世家之中最薄弱的一環,因此從一開始,張家練兵的目的就是保境安民,並非是四處征伐。也正因爲如此,黃巾軍團完全是針對江淮地區的特殊地形所成軍的。至於修橋架路過河涉水這些,更是黃巾軍團的強項。昊天這次既然將渡江的指揮權交給了張蒼雄,張蒼雄自然不甘示弱,希望自己的軍隊能夠在女婿面前好好的長一長臉。
張蒼雄微笑着點頭道:“張山河,命令後面的小船加速前進,準備搭建浮橋。告訴安寧侯一聲,讓他的水師儘量封鎖一下岸邊百米的距離。”
近百隻小船飛快的從船隊之中穿了出來,這些小船都是長不過三丈,寬只有兩米不到,都沒有船篷。每艘船上只有兩個士兵,不過船上卻堆着不少的木板和鐵鏈之類的東西。
韓非道見狀,連忙向張蒼雄行了一個軍禮順着纜繩滑到一隻小船上面,開始指揮搭建浮橋來。
“不同的兵種,在不同的環境之中戰鬥力會倍增。就像是大草原上,騎兵便是這裡的主宰。山地之中,白耳軍團和滇南四族的私兵戰鬥力都很有可能蓋過我們的精銳部隊。而在這過河涉水的時候,像黃巾軍團朱雀軍團以及南方軍團這些,他們戰鬥力至少會增幅三成。”駱祥站在昊天的身邊,細細說道。
昊天目不轉睛的看着渡口方向的黃巾軍團士兵。一支軍隊的強大,並不僅僅體現在他的戰鬥力之上,軍隊的軍紀,士兵的配合,後勤物資的充分,將領的素質,這些都同樣重要。而黃巾軍團,如果從這方面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支精銳之師。
上百隻小船在駛出船隊之後,在韓非道的指揮下,船身打橫飛快的變幻成三列縱隊,每三艘小船頭尾相連成爲一排,每排之間大約是半丈左右的距離。站在指揮船上的韓非道目測了一下船隻的距離之後,揮動了手中的紅旗。頓時,每隻小船都拋錨固定了船位,然後拿起船上的木板在兩排之間鋪設起來。在小船兩側的船舷之上,本來就有着鐵釘卡位,加上船上的鐵鏈等,只是一盞茶左右的功夫,一條寬達八丈的浮橋居然就這樣憑空誕生了。
“動作嫺熟,配合默契,指揮有道。”昊天很羨慕的說道。
玄機微微一笑:“主公何須羨慕,賀不歸將軍不是正在河套培訓水師嗎?蛟龍軍團稱霸東海長達百年,而賀家一直是蛟龍軍團的掌門人,想來他親自培訓的水師,也差不到哪裡去。”
昊天也是一笑,河套水師的組建已經很長時間了,不過爲了不引起周圍勢力的注意,而河套方面也沒有那個條件,因此到現在爲止,也只有四萬多水師的作戰人員。至於戰艦,就只有那麼四五十艘。不過他相信賀不歸的能力,畢竟,在收攏了賀懷仁麾下的得力助手崔樂金山等人之後,想來賀不歸不會讓他失望。
大江雖然寬廣,不過在沿岸地區還是有不少地方不適合大船停靠,明輝又已經破壞了渡口附近的一切碼頭設施。但是浮橋這一搭建起來,卻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而淮水士兵在浮橋搭建完好之後,分別朝着浮橋兩邊打下了許多木樁,完全穩固了浮橋的位置。如此一來,不要說是步兵,便是騎兵也能夠順利通過。
張蒼雄很滿意的看着自己手下將士的表現,從淮水東部淪陷以來,淮水士兵一直以一種很屈辱的方式戰鬥着。這些年來,他們幾乎沒打過什麼勝仗,其實他們連真正和敵人拼命的機會都不多。不過現在,卻是到了淮水士兵一雪前恥的時候了。他要讓所有人知道,淮水,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張瑞橫,你作爲第一波進攻的隊伍。不管渡口之上站着的是什麼人,就算是程顯清親自站在那裡,你也必須給本王打開大軍前進的道路!”張蒼雄惡狠狠的對着身邊的副將喝道。
張瑞橫猛的站直了身子:“是!王爺。王爺請放心,要是這樣的情況之下末將還拿不下渡口,你就直接把末將的腦袋提去喂狗好了。”
張蒼雄哈哈一笑:“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估計那狗都不會啃你的狗頭。”
淮水士兵登陸岸邊,明輝也看見了,不過艾賓正指揮着戰艦對岸邊進行全方面的封鎖,如果現在衝上去,無疑會付出極其巨大的損失。想到這裡,明輝本來已經舉起的右手又緩緩的放了下去。
閔成棟在一邊着急的說道:“明帥,爲什麼不下令士兵反擊,將他們趕進河裡?等他們上岸的士兵增多,我們恐怕就守不住渡口了。”
明輝冷哼了一聲:“怎麼趕?你們看見對方的水師正在全力封鎖我們的前面嗎?要趕你自己去,本帥可不想陪你送死。”
閔成棟通紅着臉,不過還是很老實的閉上了嘴。他知道明輝很不喜歡自己,但是職責所在,他也不得不繼續呆在這裡。他始終記得兵恆對他們說過的話,只要明輝沒有別的想法,那麼但凡軍事上的事情,最好不要過多幹涉。而且,明輝身爲帝國四大名將之一,想來心中也有了對策。
等到上岸的淮水士兵超過兩萬之後,艾賓的戰艦總算是停止了封鎖,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傷。而明輝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大手一揮,早有準備的極樂士兵便已經飛速的衝上去和淮水士兵殺到了一起。
大江沿岸不同於大河沿岸,岸邊上多大小不一的鵝卵石,並非只是平坦柔軟的泥沙。鵝卵石堅硬易滑,河沙又鬆軟易陷,在這樣的河岸之上奔跑,完全不適應這樣的環境的極樂士兵可以說是苦不堪言。而淮水士兵則不然,他們本來就是輕衣輕甲,左手堅盾右手利刃,腳下蹬着寬底鞋,奔跑跳躍都極其靈活方便,明輝雖然佔據了兵力優勢,不過在士氣旺盛的淮水士兵面前,卻根本無法壓制對方的衝鋒。
“張山河,你率領兩個萬人隊跟上,務必和張瑞橫一起打開局面。傳本王命令,讓河套的龍知山陸振兩位將軍準備。”張蒼雄沉聲說道。艾賓已經掩護自己到達了渡口,現在就該看自己的表演了。
明輝的面容無比的嚴峻,淮水士兵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之強悍,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計。也許是和極樂聖教不共戴天,也許是家主就在後面看着,黃巾軍團的士兵一個個是將吃奶的勁兒都拿了出來。加上他們對作戰環境的熟悉,極樂士兵雖然佔據了兵力優勢,不過卻根本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線。至於兵力優勢,看着河套那炫目的鐵血山河旗在河邊上飄起,明輝的臉色也不由得一沉。
“閔大人,你立刻回去稟報陛下和國師,就說河套聯軍來勢洶洶,本帥很難遏制對方的攻擊。如果要堅守下去,至少需要再給本帥一個軍團。”明輝對着身邊的閔成棟沉聲說道。
閔成棟連忙點了點頭,飛快的朝着後陣跑去。前面實在是太危險了,就在剛纔,一根粗大的巨型**箭輕易而舉的射穿了他身邊的三個士兵的身體,巨大的慣性,甚至直接將最後面的那個士兵釘死在了地面之上。
這根**箭並非是黃巾軍團和河套大軍之中的制式,而是江面上遊弋的水師艦隊所用。艾賓雖然限於雙方已經混戰而無法完全封鎖極樂士兵的進攻,但是將戰艦之上的巨型**箭集中起來,精確射殺岸邊交戰的極樂士兵還是沒問題的。這樣的巨型**箭,在攻城戰中一般用於破壞對方的城牆,或者是射出踏踏箭方便己方攻城。其殺傷力之大,根本不是步兵的長弓等所能夠比擬的。
看着那幾個士兵的慘狀,閔成棟當時就恐懼的雙腳顫抖。得到明輝這個命令,他幾乎是一秒鐘也不想再戰場上呆下去了,轉過身子拔腿就開炮。
明輝沒有去看自己的監軍使的狼狽樣,只是繼續注視着江面之上。看到河套方面的騎兵也在開始出動之後,他終於發出了一聲長嘆:“來人,傳本帥命令,讓夏侯艾將軍率領本部兵馬斷後,其餘士兵準備撤退。”
浴血拼殺了半天,明輝最終沒能擋住河套聯軍的進攻。他不像是朱兆,如果是朱兆在這裡,沒的說,必定是下令士兵前去搜刮一圈百姓,將他們當作人盾趕向河邊,而極樂士兵則在後面趁勢掩殺。這樣就算不能夠將河套聯軍趕下河,至少也能給對方造成巨大的損失。可是這樣的招式明輝他做不出來,所以面對着優勢兵力和優勢兵種的河套聯軍,他只能後撤。
不過河套和淮水方面也沒佔到便宜。明輝是丟下了兩萬多具士兵的屍體不假,但是河套和淮水也付出了接近兩萬人的代價,其中絕大部分是黃巾軍團的士兵。而且在登陸成功之後,面對着只有五萬人左右的明輝軍團,十五萬河套聯軍在擁有三萬騎兵的情況之下,依舊無法將其吃下。明輝就在距離渡口三十里左右的武仙縣堅守着,倒是成了河套聯軍前進道路上的一塊硬骨頭。
在大湖路的東北角,河套聯軍成功的在大江以南取得了一個立足點,大湖路的大門已經被其敲開。然而在大湖路的西南角上,即便是樸志成親自率領的金花三越聯軍,也沒能成功突破宋君臨的白耳軍團的防線,而興州附近的李瀟漠則是在留下了劉難尚的朱雀軍團監視羅平江的十多萬聯軍之後,緩慢而又堅定的朝着大瑤山附近前進。在樸志成大軍的南面,則是擦亮了兵器的河套血殺和獨孤宇明部。鬆散的包圍圈內,樸志成率領的三十萬金花三越聯軍已經陷入了極其惡劣的戰略環境之中。
蒼山如幕,殘陽如血。又是一天的激戰過去,金花三越聯軍除了在白耳軍團的陣地前面留下兩萬多具屍體,根本沒有取得任何的進展。但這對樸志成來說,還不是最壞的消息。最讓他憤怒的是,他讓連邊一親自護送的後勤物資居然被河套血殺率領的騎兵意外的截殺,所有的糧食全部被血殺燒掉,現在,大營之中的糧食也就只能在支撐一頓飯了。
齊越封三郎,楚越宮海濤,安越河千雲以及一臉死灰的連邊一都靜靜的坐在下手,全部都滿眼期待的看着上首的樸志成,希望這個嶺南第一名將能夠爲他們指點一條生路。
樸志成很是煩躁的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不管什麼時候,當他坐在衆多的軍方將領前面的時候,他的眼睛裡總是充滿了睿智,不管是說話還是手勢,都滿是自信。他很喜歡那種感覺,可是今天,他卻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煩躁的開始,是益州宋家的突然橫插一手,誰也沒有想到前些日子還和清風內部各方勢力鬧的很不愉快的宋家居然也會突然出兵南下,正因爲如此,金花三越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白耳軍團也不愧爲山地第一軍團的稱號,居然僅僅憑着一個軍團依靠着地利便將自己的二三十萬大軍死死地擋在了這裡。白耳軍團在宋君臨這個才疏志大的人的手中都能夠發揮如此強悍的戰鬥力,難怪當初獨孤宇明那個狂人統帥着白耳軍團的時候能夠縱橫無敵。
煩躁的頂點,則是河套騎兵燒燬了自己所有的後勤物資。樸志成也知道,其實這怪不得連邊一。大湖路南部地區,河網密佈絲毫不下於江淮,騎兵在這裡能夠發揮的餘地實在不大,靠近滇南路地區更是山林起伏崎嶇難行。而且連邊一爲了安全起見,還特意佈置了兩萬步兵儘量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通過。可是河套騎兵居然還是找到了這裡。連邊一自己最後居然還能帶着一萬多士兵逃了回來,這一點,還是讓樸志成很高興的。只是這樣一來,自己這裡的二十多萬士兵可就陷入了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