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脫離了危險的蕭士成和冷方布並沒有趁機逃入武州城中,而是徑直北上,接應耶律遲顯的十萬大軍。給力文學網奉敬很顯然也沒想到曼丹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夠逆襲,結果猝不及防之下,南翼司徒列的防線當即被蕭士成二人衝破,司徒列雖然是河套有名的驍將,但是手中僅有兩萬士兵,而且全部是步兵,根本擋不住蕭士成二人的五萬騎兵的衝鋒。好在蕭士成和冷方布的用心只是希望掩護耶律遲顯的大軍能夠安全撤退,並非是和河套一決生死。而且信刻的騎兵就在身後,冷方布二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吸引住了奉敬的注意力,等到曼丹大軍全部撤回武州城,兩人也就收斂着騎兵匆匆離去。而當斷後的蕭士成最後踏入武州城,關上城門的時候,信刻的騎兵剛剛抵達武州城下,只是面對着已經全軍戒備的武州,信刻長嘆了口氣,還是選擇了撤退。
收斂了戰死將士的遺體,在奉敬和信刻的率領之下,二十多萬河套大軍緩緩經過鶴堡關退回了河西路沙州,歷時半個多月的沙州之戰總算是落下了帷幕。在這二十多天之內,曼丹耶律遲顯和拜京赫基木兒加上駐守晉州的冷方布共計三十萬大軍參與了這次戰役,而河套參戰的有奉敬信刻邊重行以及雪傾城三十五萬大軍。不過由於河套方面的精密佈置和局部優勢兵力和優勢兵種的集中,曼丹拜京大軍失去先機,導致一敗再敗。
曼丹拜京三十萬大軍,除了赫基木兒率領四萬殘兵敗將退守晉州城,耶律遲顯率領十四萬大軍撤回武州。其餘的十二萬大軍全部戰死。而且經此一役,曼丹在太行路已經不具備對河套的威脅。河套只需要駐紮五萬大軍在沙州,輔以噬魂的情報網絡,相信司徒列便能夠承擔起守護河套西北大門的重任。
不過河套也付出了五萬大軍的代價,其中兩萬騎兵是在晉州和赫基木兒的交戰之中折損的。而三萬步兵的陣亡,卻基本上是折損在蕭士成和冷方布的那次逆襲之中。便是剿滅蕭士成的一萬多騎兵,河套步兵的折損也沒超過五千。一想起這件事情,奉敬就恨得咬牙切齒,他最擅長的便是千里奔襲,哪知道居然在陰溝裡面翻了船,一說起來便是臉面無光。
“秦風,被別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感覺如何?”回延州的路上,黛絲兒嘻嘻哈哈的說道。
奉敬一臉的無奈,除了天意,恐怕就只有黛絲兒敢這樣對她說話,其餘的就算是昊天信刻邊重行等人,多少也要給他幾分面子。至於橫輝藍高平這些,就更不敢言語了。
黛絲兒得意的說道:“秦風,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說的是事實嘛,難道你敢矢口否認?是這個成語。”
黛絲兒這些天正在努力學習神州化,希望能夠早日融入河套。她也確實夠聰明,不過在一開始學習的時候,由於神州化的博大精深,這丫頭犯了不少錯誤。特別是成語的意思,更是被她理解的面目全非。那天在誇讚楚相成的時候,黛絲兒直接一句老奸巨猾,當時就把楚相成都給愣住了。
這還不算,最鬱悶的是有一次黛絲兒在和天意等人聊天,說到天意在河套三路的功績的時候,張口便是罄竹難書。當時不僅僅是奉敬,便是豔彩柳燕和朱萍等人都忍不住掩口而笑。黛絲兒後來知道了這個成語的意思之後,也是滿臉通紅。
知恥而後勇,黛絲兒此後是痛下決心,化水平頓時大增。也正因爲如此,黛絲兒在奉敬面前的時候總是洋洋得意的賣弄自己的化水平。
奉敬知道自己在嘴皮子上面是磨不過黛絲兒的,於是只好耷聳着腦袋,垂頭喪氣的聽着。好容易到了延州,看到前來迎接的天意,奉敬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連忙一夾馬肚,朝着天意迎了上去。
翻身跳下戰馬,將手中的頭盔扔給跟在自己身後的張霸,連忙對着天意說道:“大姐,你怎麼來了?這次兄弟吃了一個大虧,你就不用擺這麼大的陣仗?”
天意笑着拍着奉敬的肩膀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去計較什麼意氣之爭?這次你已經打消了曼丹對我們河套後方的威脅,從戰略上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大的勝利。”
黛絲兒也跟了上來,提着手中的馬鞭,笑吟吟的說道:“大姐,你也來了。”
天意笑着說道:“你這個調皮蛋,你去了沙州,沒有給你夫君添麻煩?”
奉敬連忙向天意訴苦說道:“大姐,你就不知道了?這丫頭整天在軍營之中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連睡覺都睡不着……”
信刻的大嗓子立刻就從旁邊傳來:“哈哈,二哥恐怕不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睡不着?哈哈……”
“信刻,你找死啊你!”黛絲兒滿臉通紅,怒視着信刻說道,不過眼神卻是特別的迷醉。
信刻哈哈一笑:“難道我說錯了嗎,二嫂?大姐,我敢保證我說的是真的,那天晚上……”
天意雖然強忍着笑容,不過那表情很明顯是憋得說不出的難受。奉敬向天翻了翻白眼,遇上這樣的兄弟,他能有什麼好說的。
黛絲兒聽見信刻的前半截話,表情頓時一陣欣喜,還沒等信刻話說完,黛絲兒的臉早已經紅的不能再紅。
“信刻!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終究世上還是好人多啊,黛絲兒正窘迫的不行的時候,她的救世主總算是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穿着粗布衣服不施粉黛但神態卻端莊賢惠的中年女子緩步走了上來。
信刻惡狠狠的一轉頭,誰這麼大膽,居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憤怒之間,一根根有如鋼針一樣的鬍鬚在太陽下散發出凜冽的寒光。不過一看見這個女子,臉色頓時一變,連忙上前說道:“朱萍,你怎麼來了?呵呵,我這不是在和二哥二嫂開玩笑嗎?二哥,你說對不對?”
奉敬就這麼一個兄弟,雖然剛纔被信刻弄得差點下不了臺,但是自己兄弟還是要好好維護的,至少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他掉面子。當下也翻了翻白眼說道:“就是,我和信刻正在開玩笑。”
這個中年女子自然就是朱萍。朱萍是東海路蕪州人氏,指腹爲婚的嫁給了同城的張家。後來幽雲十六州戰亂,張家和朱家都被滅滿門。無奈之下,朱萍只好帶着瞎眼的公公一起四處逃難。壺口會戰之中,朱萍二人僥倖被昊天帶回了河套,這才結束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信刻對這個自己從千軍萬馬之中拯救出來的小寡婦特別的上心,雖然朱萍比他大了整整十六歲,不過這並不妨礙信刻對朱萍的喜歡。而朱萍對這個看似粗獷的鐵血男兒也很有好感,那時候寡婦改嫁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不過朱萍這個人卻特別有氣節,非要等到她瞎眼的公公過世之後這才答應嫁給信刻。信刻也不以爲意,兩人就這樣過了三年。
前些日子,朱萍的公公因爲年老體衰,病逝於延州家中。而在天意的撮合之下,本來就有心的朱萍也光明正大的住入了信刻的家中。信刻對自己的這個妻子是疼愛有加,而朱萍對天意等人也是特別尊敬,因此在河套也頗有聲譽。
傅若水就跟在朱萍的身後,她笑呵呵的抱着昊晉說道:“信刻這人啊,除了大姐,就只有朱萍姐姐你能夠叫住他。信刻,這下你總算是遇見剋星了。”
信刻自然不敢答話,連忙抱過傅若水手中的昊晉說道:“哈哈,好久沒看見我的好外甥了。昊晉,這些天沒給你娘惹麻煩?”
昊晉和昊安在半個多月之前已經滿了兩歲,兩個孩子都特別聰明,尤其是昊晉。昊晉直接抓着信刻有如鋼針一樣的鬍鬚說道:“沒有,舅舅,若水阿姨說你和朱萍姨娘就要成親了,我要吃喜糖。”
正在天意身邊的秋沐懷中撒野的昊安也是眨巴眨巴的說道:“舅舅,我要一個小弟弟,我要小弟弟陪我玩。”
信刻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臉上,朱萍也是晃了晃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天意連忙說道:“好了,這兩個小混蛋。秋沐,若水,你們兩個好好的管教一下他們。展書堂,拉諾,你們幾個先去把大軍安置好。奉敬,信刻,你們兩個跟我來,楚叔父和邊帥他們已經在府中等着你們回來。”
奉敬二人自然知道這是準備商討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因此也不再言語。對着身邊的拉諾等人示意了一下,讓他們先將大軍帶到城外的軍營之中,奉敬和信刻加上黛絲兒等人一起跟着天意鑽進馬車進入了延州城中。
信刻和朱萍就在最後的一個馬車之中。天意畢竟憐愛自己的弟弟,想到兩人也是近一個月沒有見面,因此特地給他們多增加了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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