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朵和郭旺讓翟鴻巾前面帶路,下到密室暗道裡,展現眼前的卻是一間石頭堆砌的房屋,房屋一面緊貼洞壁,三面全都露出。露出來的三面石牆上築有擒火柱,每根擒火柱上插兩根松油火把,把石房周圍映照得如白晝。
然而偌大一個石屋只有一道石門,石門寬厚結實,門楣上掛着一具狗頭大鎖。
吳三朵倒吸一口冷氣,默默自語:密室暗道修建石屋何用?從外觀跡象判斷,裡面一定隱藏着什麼貓膩。
吳三朵讓翟鴻巾拿鑰匙開鎖,翟鴻巾木木訥訥不予配合。
吳三朵慌喊一聲:“郭將軍,奪了她的鑰匙,不能讓女人再來消遣我們!”
郭旺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奪了翟鴻巾手中的鑰匙,將狗頭鎖打開來推開石門,一股腥臊的味道立即撲面而來。
“什麼味道?爲什麼會有這種味道?這裡到底有什麼貓膩?”吳三朵急不可耐地一連問了好幾個爲什麼。
翟鴻巾不說話,只把腦袋默默低着,死魚一樣的眼睛盯看着吳三朵。
吳三朵不再和他泡蘑菇,掀掀鼻翼進到裡面,只見大石屋裡還套着小石屋,每個小石屋竟然關着人,而且是一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吳三朵倒吸一口冷氣、默默說道:怪不得雞頭老鴇遲遲不講實情,原來這地方藏有罪惡。
心中想着,回頭責問翟鴻巾:“這就是你半虛半實不願吐真言的所在?沒想到密室暗道放走朝廷要犯羅天,還關押着這麼多姑娘!老實說,她們從哪裡來,爲什麼關在這裡……”
未等翟鴻巾開言,就聽小石屋傳來說話聲:“官家,我們是老鴇從民間搶來的,由於不願意接客,老鴇纔將我們關押地下的小石屋,吃喝拉撒睡一起攪合,不是人過的日子。”
聲音
這麼說着,突然高亢起來:“雞婆老鴇不是好鳥,每天逼我們接客掙錢,心腸比蛇蠍還毒。不順從就讓打手棍棒伺候,好幾個姐妹被活活打死。官家倘若晚來幾天,我們也得死在這裡……”
吳三朵吃了一驚,心中心想哪裡來的姑娘這般爽直?聽其一席話,便知是個了不起的角兒。
吳三朵心頭暖流直噴,三腳兩步跨到小石屋跟前去看,見那說話的姑娘十四五歲年紀,眉清目秀,脣紅齒白,只是腳手都帶着鐐銬。
吳三朵愕然,禁不住問道:“姑娘尊姓大名?”
姑娘嘿嘿一笑:“姓田名牧香,將軍您是……”
吳三朵道:“在下吳三朵,渭州城邊關元帥趙鼎城麾下防禦使,奉命追捕逃犯羅天,沒想到在這裡和樑姑娘相遇,樑姑娘,爲什麼帶着腳鐐手銬?”
田牧香冷笑一聲:“雞頭老鴇見本姑娘有些拳腳,用藥酒將我灌醉捆綁起來戴上的,要不,本姑娘早就打將出去!”
吳三朵見田牧香心直口快,已有五分心儀,問她有上乘武功,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田牧香長嘆一聲:“說來話長!”這麼說着,盯看幾眼不遠處的翟老鴇,惡狠狠道:“吳將軍,雞婆老鴇是花面狐狸,一定要將她繩之以法,不能讓她再在這裡殘害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吳三朵彷彿遇到知己,揚聲說道:“英雄所見略同,翟老鴇忽兒陽,忽兒陰,私設地下牢房,朝廷的法度是不會饒恕她的!”
一邊說,一邊對郭旺喊道:“郭將軍,將雞頭老鴇捆綁起來,防止她再耍花招!”
郭旺和兩個軍士手腳麻利地將翟鴻巾捆綁起來押在一邊,田牧香笑笑:“將軍小小年處事果斷,真是我田牧香的意中人……”
話沒說完,臉子不覺一紅,連
忙打住,拿眼去看吳三朵,吳三朵也拿眼睛盯着她。
田牧香羞澀地低下頭,吳三朵笑問一聲:“姑娘剛纔敘說什麼,在下怎麼這般耳熟!”
田牧香挖了吳三朵一眼:“就你貧嘴,沒見本姑娘還戴着腳鐐手銬嗎……”
吳三朵如夢初醒,急忙讓人給田牧香打開腳鐐手銬,又招呼一旁的軍士:“砸開石門,把關押的姑娘全都放出來……”
軍士迅速行動,放出關在石屋中的姑娘。吳三朵讓郭旺押着翟鴻巾,帶着石屋放出來的姑娘回到地面聽候發落,他則攙扶着恢復自由的田牧香一步一步走在後面。
吳三朵攙扶着田牧香沒走多遠,突然問道:“樑姑娘,你們關在石屋時看沒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後生從這裡經過?”
田牧香搖搖頭:“好像沒有,關押我們的小石屋外面套着大石屋,就是走過一頭大象,我們也看不見。哦,對了!”
田牧香突然把話題一轉:“關押我的小石屋一面牆壁好像很奇怪,我用帶腳鐐的雙足踩過,發出的聲音不是咚咚咚,而是嘭嘭嘭,我看有問題!”
田牧香這麼一說,吳三朵立即想起他和李湘、郭旺三人從施丹的豹房進入暗道後遇到的那扇大石門,不禁茅塞頓開,惶惶說道:“說得有理,我們不妨回去看看!”
田牧香聽吳三朵這麼來說,從他攙扶的手臂中脫開身來活動活動胳臂,道:“多謝將軍時才關照,可這裡是渭州,男女授受不親,將軍不經人家同意就拉手拽胳膊成何體統?”說完,看着吳三朵一笑。
吳三朵一凜,以爲田牧香生氣了,回頭看時,才知她是揶揄、耍笑,不禁呵呵笑道:“樑姑娘健忘了吧,剛纔您的一顰一笑,就是發出的信號,怎說在下沒有同意就拽你的手臂和胳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