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凡，北方軍陸軍中校，現在是軍事情報局燕京地區的負責人。他曾策劃過對伊藤博文的刺殺，伊藤博文在漢城被炸死，就是他的手筆。而他也因此被破格晉升。
燕京城作爲滿清和北洋政府的都城，自然也是北方軍的軍事情報局重點關注的地方。早在北方軍剛剛建立的時候，就開始在燕京城構建自己的情報網了。在袁大頭登基稱帝之前，軍事情報局早就在這裡構建了縝密的情報網絡。
11月25日，太陽下山之後，燕京城內的街道已經冷清了下來。北方軍已經兵臨城下了，爲了避免被北方軍進攻，燕京城已經開始戒嚴了。一隊隊的北洋軍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邏，逮捕一切可疑分子。
劉文凡在燕京城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的名面上的身份是燕京城官府的一個小吏，雖然官職不高，但卻夠用了。使得他能夠在戒嚴的情況下，依舊輕易的出現在了北洋軍的總參謀部外。
“停下，這裡是軍事重地，閒人勿近！”不過，在剛剛抵達北洋軍的總參謀部的時候，劉文凡中校就被阻擋了下來，衛兵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瞄準了劉文凡。
即便是被黑洞洞的步槍槍口對準了，但劉文凡卻一點都不害怕。這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小場面而已。
“我有緊急軍情要見總參謀長大人，還請通報一下。”劉文凡沉着冷靜的說道。
衛兵相互看了看，顯然不認爲劉文凡是真的有事。總參謀長段祺瑞日理萬機，哪裡會有時間來理會這樣的小人物。不過，現在是戰時，容不得半點馬虎。衛兵們還是向段祺瑞的副官徐樹錚做了彙報。
十幾分鍾後，被搜身之後的劉文凡出現在了徐樹錚的面前。作爲北方軍在燕京城的情報頭子。劉文凡當然知道徐樹錚是誰了。
“徐副官，晚上好！”劉文凡不卑不亢的打了聲招呼。
徐樹錚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對面這個人。雖然長相平凡，但是。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息，卻讓徐樹錚感受到了一股危機，就彷彿自己正被猛獸盯住一樣。
“你到底是誰？”徐樹錚喝問道。送劉文凡進來的衛兵們，也緊張了起來，馬上用手中的步槍指着劉文凡，生怕他會暴起傷人一樣。
“徐副官，請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惡意。我是奉命來見段總參謀長的。”劉文凡說道。
“奉命？奉誰的命？”徐樹錚反問道。
劉文凡笑了笑，沒有明說。但是，徐樹錚卻已經猜到了。
“你們都下去吧！”猜到了劉文凡的身份之後，徐樹錚讓衛兵們離開。北方軍的人居然到了這裡，自然不能夠讓別人知道了。否則的話，肯定會生出很多麻煩的。
“看來徐副官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劉文凡笑着說道。
“閣下還真是大膽，難道你不知道燕京城已經成爲了龍潭虎穴了嗎？居然敢隻身前來，真是好大的膽子。”徐樹錚不得不佩服劉文凡的膽量。
“徐副官說笑了，我這個人可是向來很膽小的。不過，我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而已。”劉文凡笑了笑。
徐樹錚深深的看了劉文凡一眼。然後問道：“閣下的來意是什麼，請明說吧！”
“徐副官，相信你也清楚雙方實力的差距吧。如果真要是打起來。你們不會有半點機會的。所以，我奉命前來和你們談判。少帥希望貴軍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劉文凡說道。
“哼？你是來勸降的嗎？難道你以爲我們是沒有骨氣的人嗎？”徐樹錚冷哼一聲。
“徐副官誤會了，少帥是希望你們能夠投誠。少帥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就算是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是在爲了國家利益而戰鬥的對外戰場上，而不是死在沒有任何意義的內戰當中。”劉文凡說道。
徐樹錚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對於北方軍的少帥的這句話，他是認同的。留學日本的他知道。現在的中國，完全被列強當成了一塊大肥肉。他們都想要宰割中國。如果中國再繼續內戰下去的話，是不會有半點希望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團結起來共同對外。原本，他以爲北洋是中國的救星。但隨後他就發現，北洋和滿清，實際上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而北方政府和北方軍，會是中國的希望所在嗎？
“好吧，我帶你去見參謀長。”徐樹錚說道。在他的心中，其實已經做出了選擇了。
見此，劉文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根據他掌握的情報，段祺瑞十分賞識徐樹錚。如果徐樹錚倒向北方軍的話，對段祺瑞的決定，無疑能夠起到很大的影響的。
儘管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但段祺瑞依舊沒有休息，還在研究燕京城的防禦。北方軍出現在燕京城外，上千門的重炮瞄準了燕京城，給了段祺瑞極大的震撼。實際上，他已經知道，想要守住燕京城的話，難度已經是非常大的了。不過，爲了報答袁大頭的知遇之恩，他也只能夠死戰到底了。
“參謀長！”徐樹錚在門外喊了一聲之後，才推門進去。
“是又錚啊？有什麼事嗎？”段祺瑞頭都沒有擡起，目光依舊落在桌子上的軍事地圖上。可是，徐樹錚沒有回答，使得他不由額擡起頭來。立刻就看到了跟在徐樹錚背後的劉文凡。
段祺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又錚，他是誰？”
“參謀長，他是城外來的。”徐樹錚說道。
“城外來的？北方軍的人？你帶他來幹什麼？”段祺瑞頓時臉色大變，看向徐樹錚的眼神，也變得嚴厲起來了。
“參謀長大人，你好，我是奉少帥之命，來和您談判吧。”劉文凡主動說道。
“哼！戰場之上，有什麼好談的。”段祺瑞冷哼一聲。
“參謀長大人，少帥不忍看到同胞廝殺，所以，希望能夠和平解決燕京城。”劉文凡說道。
“和平解決？那好辦啊！只要北方軍撤出關外就是了。”段祺瑞冷冷的說道。
“參謀長說笑了，這是不可能的。現在，幾十萬北方軍已經兵臨燕京城下了，以參謀長大人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得出目前的局勢了。負隅頑抗到底的話，北洋軍最後的結局必然是被全部消滅的。所以，少帥希望大人能夠在這個時候投誠，以減少國人的傷亡，也算是爲中國多保留一些元氣。”劉文凡急着說道。
“居然是想要勸我投降？你們的少帥還真是打的號算盤。不過，讓他失望了，我段祺瑞從來就不是叛主的小人。來人，給我把這個傢伙綁了。”段祺瑞大吼一聲。
守在門外的衛兵立刻衝了進來，將劉文凡抓了起來。對此，劉文凡並沒有反抗，反而一臉的坦然。
“參謀長大人，少帥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你就算是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十幾萬北洋軍的弟兄們想想，同時也爲了整個中華民族想一想啊！”劉文凡朗聲說道。
段祺瑞揮了揮手，衛兵立刻將劉文凡拖下去了。
“參謀長，對不起，我不該帶那個傢伙來。”徐樹錚連忙認錯。
段祺瑞搖了搖頭：“又錚，你是不是也認同那個傢伙的話？”
徐樹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參謀長，從目前來看，北方軍統治中國，的確比北洋統治中國要好得多。”
段祺瑞頓時大怒，想要呵斥徐樹錚，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實際上，連他自己和認爲，徐樹錚說的是對的。現在的北洋，已經徹底的腐朽了。上層官僚只知道爭權奪利，甚至甘心充當列強的走狗，欺壓老百姓。這樣的政府，又有什麼資格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呢？反觀北方政府和北洋軍，無疑是蒸蒸日上。
看到段祺瑞的反應之後，徐樹錚繼續說道：“參謀長，我之所以願意帶他來見您，是因爲他的一句話打動了我。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與其死在毫無意義的內戰當中，還不如死在爲國征戰的對外戰場上。”
段祺瑞也是渾身一震，爲國赴死，曾經也同樣是他的理想啊！只不過，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曾經的理想早就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但是，現在卻被重新喚醒了。
“參謀長，我在日本留學期間，親眼所見日本人對中國人的欺辱，也知道他們將中國當作是侵略的目標。如果我們中國人還不自強、團結的話，終有一天會被他們入侵的。相比而言，我並不認爲北洋能夠負擔得起保家衛國的重任。反觀是北方軍，完全有這個能力。他們已經通過對日本和俄國的戰爭，證明了他們的實力了。”徐樹錚接着說道。
段祺瑞沉思了幾分鐘，他不得不承認，徐樹錚的話打動了他。儘管，背棄袁大頭會讓他背上罵名。但是，這對於國家和民族來說，無疑是有利的。
“唉，自古忠義不能兩全啊！把那個人帶進來吧。”最終，段祺瑞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