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錚被帶回了牢房,然而此時,牢房裡卻只有趙飛一個,另外兩名死刑犯不知去哪裡了。
看到步錚進來,趙飛自己很高興,不過,當他看到步錚的眼神掃過那兩人空蕩蕩的牀板時,便低頭嘆了一口氣,道:“他們走了!”
“走了?”
趙飛點點頭,看向窗口,道:“昨天晚上,兩人將牙刷折斷,吞了下去,想要藉着就醫的機會逃出去,但還是被發現了,當場被擊斃,恐怕,此時已經在火葬場了!”
步錚也不說話了,臨近死亡,犯人便不安定了,自然會利用很多種極端的方法,創造機會逃亡。
可是,這麼嚴密的監獄,像他們這種人,有幾個能逃出去?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希望你不要像他們一樣,血肉之軀,終究抵不住子彈!”趙飛看了一眼步錚,便回到了牀上,拿起了那本《論語》,依舊是《顏淵》那篇,半天也不見得翻頁,心思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步錚沒有打攪他,知道此時的他,心裡有多煩亂,只是僞裝得好一點而已。
晚餐時間,四名已經突然進來,給步錚和趙飛帶上手銬和腳鐐,然後將他們帶到了一處安靜明亮的房子裡,解去了手銬和腳鐐。
步錚看得出來,這裡並不是囚室,裝飾的跟秦城特殊囚室一樣,一般人是無法出去的,但在涼州,警員宿舍都沒有這麼幹淨整潔。
五十幾平米的房子,有一張豪華大牀,還有沙發櫃子餐桌等傢俱,牆壁上掛着大屏電視機,正在播放着國外的無限制格鬥比賽。
餐桌上,有幾個盤子蓋着,有濃濃的香氣散發出來。
二人疑惑,相視一眼,看了看身後的警員,卻發現對方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出去了,鎖上了門。
“怎麼回事?”趙飛低聲道。
“不知道!肯定有玄機!”步錚搖搖頭,道:“想看看再說!”
二人將房子裡的幾乎所有物品都檢查了一遍,除了發現幾個針孔監控器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殊事物。
最後,二人走到了餐桌前,一一揭開了盤子的蓋子,出現在眼前的是,是幾道精美的菜餚。
烤乳鴿,羊頸肉,燒鵝,糖醋魚,牛蹄筋,等等,每一道都烹調得極爲香濃。
不過,這裡都是葷菜,沒有一道素菜。
桌上還有兩瓶長城乾紅,與幾道菜餚相映襯,格外誘人。
在監獄裡,出現這樣的東西,確實有點意外。
二人實在想不通對方要做什麼,雖然這些食物極其誘人,但他們還是抵抗得住。
“會不會下了藥?”趙飛吞吞口水,道。
不正眉頭微蹙,湊到每道菜跟前嗅了嗅,然後又拿起純銀餐具,在每道菜裡撥弄了一番,又拿起紅酒,檢查了一遍,並打開添了一下,眉頭皺得更深了。
“怎麼樣?”趙飛道。
步錚搖搖頭,道:“不像是下了藥!對方什麼意思?”
“不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趙飛點點頭,道。
“先不管了!難得在監獄裡遇到這樣的待遇,先吃飽了再說!”步錚拉過椅子,倒了一杯紅酒,稍稍抿了一口,便叉起一隻乳鴿,啃了起來。
趙飛本來不敢下口的,但是看到步錚的樣子,他最終還是忍不住了,抓過一塊豬蹄膀,邊啃邊道:“不管了,就是死,也要先享受一番!”
二人風捲殘雲,將桌子上的幾大盤菜一掃而光,甚至連細小的骨頭都嚼了。
完了之後,二人才各自一手拿着紅酒甁,一手拿杯,坐到沙發上,看着電視上的格鬥比賽。
“聽說打這種拳很賺錢?”趙飛指着格鬥的畫面,道。
“嗯!大型的賽事,一場下來,都有幾百萬上千萬美金的獎勵,即便輸了,也有一半的出場費!”步錚點點頭,道。
“這麼好?要是有機會,我也去試試!這些黑佬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趙飛感嘆一聲,道。
步錚白了他一眼,道:“以你的實力,說不定可以拿世界冠軍!”
……
二人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打算換臺,但是,卻發現只有這一個頻道,這個時候,他們可不認爲這裡原本就只有這一個頻道,恐怕是對方對電視動了手腳,特意這麼做的。
“他們到底什麼意思?”趙飛道。
步錚指了指血腥的格鬥場面,道:“恐怕與這個有關!”
“打拳?”趙飛面色微變,驚疑不定。
步錚點點頭,道:“好好休息吧,接下里說不定是一場苦戰!”
說完,他便將紅酒一飲而盡,然後回到牀上,躺了下去,閉目養神。
趙飛開始有些擔心,但最後,看到步錚的樣子,他也躺在了沙發上,睡了過去。
不知不覺,便到了深夜。
晚上十點鐘的時候,二人被一陣開門聲驚醒,立即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門外。
這時候,是個獄警走了進來,手裡拿着衝鋒步槍,指了指二人,給他們戴上了手銬和腳鐐,然後示意他們出去。
二人相視一眼,彼此點點頭,緩緩走了出去,沉重的腳鐐嘩啦嘩啦地響。
出門後,轉了幾道彎,二人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條路徑,明顯不是去牢房的道。
五分鐘後,二人被押送出了一道小門,門外停着四輛黑色的防彈越野車,但上面卻沒有監獄或者是警局的標誌,其中一輛車旁邊還站着五個戴着腳鐐手銬的死刑犯。
頓時,二人都感覺恐怕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但步錚似乎卻有些興奮,對着趙飛輕聲道:“淡定!或許是好事!”
“好事?不會是將我們帶去刑場吧?”趙飛疑惑道。
“不會!如果帶我們去刑場,那隻能說他們腦子不好使!”步錚搖搖頭,在獄警的指示下,緩緩走上了第二輛七座越野車。
趙飛緊跟其後,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
二人一上車,便被鎖在座位的鋼杆上,由四名荷槍實彈的獄警看住,並且還帶上黑色的頭套。
顯然,這羣人不想二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以及詳細路線。
趙飛當過兵,只是普通的偵察兵,偵查技術有限,剛開始感受了一下車的行進路線,便有些發懵,行了五分鐘之後,他苦着臉,索性不去考慮。
倒是步錚心裡較爲清晰,描繪出了一條大概的路線,但是,一個小時的顛簸轉彎環繞,也打破了他心中的圖繪。
不過,他可以肯定,車是往南邊行去了,其中還有一段高速行程。
一直行駛了三個小時之後,車才停了下來,七人相繼下車。
他們的頭套並沒有被摘掉,就這樣摸黑被押着走下了一道階梯,轉了幾道彎之後,到了一個四名黑衣墨鏡男把守的寬大鐵門。
這個時候,獄警才替七人解去了頭套。
燈光昏暗,步錚和趙飛二人半晌纔看清周圍的環境,這裡應該是一個廢棄的地下工廠。
那是個黑衣人,腰間鼓鼓的,明顯是裝備了槍械。
不過,這已經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了。
七人被帶着進入了鐵門,走了五十米的寬道之後,遇到了兩條岔道。他們被帶進了其中一條岔道,而在另一條岔道里,步錚聽到了喧鬧的人聲,那裡面彷彿是在開運動會一般。
一路走來,步錚都在認真地偵查着環境,這裡每隔十米,便有兩人守着,都配有手槍。
兩分鐘後,眼前的空間開闊了,燈光也亮了許多。
步錚看到了許多小門,每一個小門前都有人把守,這裡應該有不少房間。
步錚和趙飛二人被帶進了一個小門,其他五人則別帶到了另外一個小門。
進入小門後,發現裡面非常的寬大,足有八九十平米,裝飾得跟普通賓館一樣。
房子裡本來有四個人,一個微胖的中年人,一個高瘦的眼鏡男,還有兩名獄警。
步錚二人一進來,除了微胖的中年人正在品酒,其他三人的目光就看了過來,眼神中有些警惕。
“是你!”這時,趙飛看到中年人,驚訝出聲。
步錚疑惑,道:“你認識?”
“呵呵!整個監獄,恐怕只有你這樣新來的不認識!”趙飛微微一笑,道。
步錚更加疑惑了,這時候,那中年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哈哈哈!確實!整個第三監獄,除了你步錚,還沒有人不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賴相昇,是涼州市第三監獄的監獄長!”
“監獄長?原來是你!哼!幸會幸會!”步錚淡淡地看了賴相昇一眼,道:“賴獄長深更半夜帶我們來這兒,不知有何貴幹?”
賴相昇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沙發,道:“坐下說!”
二人也不多想,便坐了下去,步錚很快將房間裡的步錚掃視了一眼,這纔看向賴相昇。
“步錚,你心裡清楚自己的事情,知道是有人針對你吧?”賴相昇道。
步錚靠在沙發,淡淡地道:“知道!李建海!”
“哈哈哈!不錯!”賴相昇笑着,抿了一口紅酒,道:“你不應該打他,沒事也就有事了!”
“他活不久了!”步錚半眯着眼睛,淡淡地道。
“哈哈!夠霸氣!想不想自由?只要替我做件事,你就自由了!”賴相昇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