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光標亮點,有規律的跳動着,我意識一動,彈出了一句話:你好嗎?我的主人。明明我沒有說話,只是想了一下爲什麼看不到東西,刷的一下,眼前明亮起來,周圍一圈人都在看着我,而我的視野是在厄波特與自己之間來回轉換的。我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屋裡的情形,也可以通過厄波特的眼睛從另一個角度看大家。
在厄波特的視角里,荷馬正在對着厄波特的臉做鬼臉,舌頭伸的像跑了一百里的馬,還用手想摸那個明亮的光電觀測儀。我想伸手去阻止他,沒想到“嘩啦”一聲,厄波特左臂的AUG舉了起來,正對着他的大嘴。
“唔——”荷馬愣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黑漆漆的槍口離他的臉只有不到2公分。
“投降還是毀滅”我沒有開口,只是在心裡默唸,那邊的厄波特就發出了不帶感情的電子合成音。真奇怪,我對厄波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放佛我就是它的製造者一樣,很自然的就指揮了它。
“教——教授——”荷馬忘了槍裡還沒有子彈,忙舉高雙手,聲調透着恐慌,忙喊教授。
“成功了,我的設想是正確的,通過腦電波連接後,機器就擁有了*縱者的智慧。”教授笑的像個孩子,拍着巴掌說。
厄波特放下了槍,履帶轉動,人羣讓開了,它向屋外走去。
“荷馬,我需要佈置一個模擬靶場。”它扭過頭來,用不帶感*彩的電子音說道,幾個粗細不一的光電觀測儀不停地調整着焦距,給人的感覺更是詭異。
荷馬側身從它身邊跑過去,模擬靶場是我們在訓練民兵的時候經常會採用的訓練方法,通過擺放不同的目標,提高受訓者的臨場反應能力、高速運動下的射擊能力。受訓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斃所有的危險目標。
很快,在迪米特里的幫助下,一個模擬靶場完成了,一塊棒球場大小的空地上,擺放着啤酒瓶、垃圾桶、氣球還有兩個沒穿衣服的模特架子。迪米特里拿着一塊秒錶,大聲說:“十七個有效目標,準備計時。”
厄波特的彈匣內,裝了足足有500發5.56mm的標準北約子彈,通過彈鏈接在了AUG的彈倉內,精巧的鉸鏈機構能讓我在極短的時間內打開保險、掛膛待擊。
厄波特慢慢行駛到靶場的一端,所有的人都隱蔽好,他們對我的槍法放心,對於厄波特,還是有些顧忌。
“砰——”迪米特里沒有露頭,直接開了一槍作爲發令槍。就在槍響還沒落下來的時候,厄波特的開火了,是連發。沒有瞄準,一邊快速通場行駛,一邊用AUG環繞開火。一時“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只是不到5秒鐘,它就來到了靶場的另一側,停止了開火。
慢慢的,四周的房屋後面,陸續走出了圍觀的人們,小心的向靶場裡面圍攏過去。
靶場裡,擺放的目標被全部擊碎,那兩個模特頭部被擊中後,胸腹部還各有一槍。大家都被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眼神在無聲的交流。
“揚——你是怎麼做到的?”看到我從屋子裡面出來,肯大聲的嚷嚷着,大家都圍了上來。“頭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荷馬和迪米特里也是疑惑萬分,雖然我的個人能力很強,但這次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我作弊了。”我對他們說,我的話引起了哄得一聲。
“在開始的時候,厄波特慢慢經過整個靶場,它的觀瞄系統一直在記錄所有的靶位,在開槍前,就已經知道了目標所在,就像用畫筆去勾描現成的圖畫一樣。”
大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但隨即議論紛紛,即使是知道目標的方位,厄波特的出槍速度、準確率也是非常驚人的。
我也興奮不已,這樣一個靶場,如果讓我來模擬射擊的話,5秒鐘肯定是不行的,估計最少也得8——10秒鐘的時間,而且不一定槍槍命中要害。
貝利姆鎮的國家博物館,薩克帶着我們參觀這裡的文物。這是一座宏大的建築,高達二十多米,是整個貝利姆地區最顯眼的建築。
門前的臺階上,分列兩旁的是兩座有三米多高的古埃及的神像阿努比斯〔Anubis〕,外形幻化成山犬的死神,也是墓地
的守護神。他引導死者的靈魂到審判的地方,同時監督審判,使死者免於第二次的死亡。
“這裡是阿諾卡的驕傲,收集了世界上很多的珍奇物品”薩克像一個專職的導遊,喋喋不休的介紹着。“門口這兩座石像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他撫摸着石像,唏噓不已。
進了大門,是一個開闊明朗的大廳,四根*的大理石石柱聳立在大廳中。我上前仔細看,白色的大理石底座,四面雕刻着奇形怪狀的力士、角獸,栩栩如生。柱身有兩個人合抱粗細,暗紅色的花紋渾然天成,經歷了多年的時光侵蝕,仍然發着潤澤的光芒,觸手冰涼,使人生出了肅穆莊嚴地感覺,使我們大家都安靜了很多。
四周的牆壁上,篆刻着各個時期、各個地域的不同文字,有古瑪雅文、古希臘字、古埃及字------薩克不停地向我們介紹着。
突然,我停住了,一行我熟悉的字體出現在眼前。是古中國文字,說不清是什麼字體,一個個字宛如舞蹈的人體、跳躍的動物,就像一幅生動的圖畫。
“怎麼?頭兒,你認得這個麼?”薩克好奇地說:“這些字我也不認識,聽說是來自一個古老而偉大的東方古國,它的疆界足有阿諾卡的一千倍大。”
我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對薩克說:“你知道麼,我的父親就來自這個國家。”身後的衆人都吃了一驚。
艾瑞好奇的看着我,我笑了一下,扭回頭看牆上的字,和爸爸教我的不一樣,它們更繁雜,筆畫更多。我努力的想辨認出幾個字,但看了很久也沒看出來,其他的人都不耐煩的進到裡面去了。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麼?”我正在抓耳撓腮的時候,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轉回身,是一個穿着守衛制服的老年人,身材雖然瘦弱,但是精神卻還好。如果不是一身的制服,和插在腰畔的Desert-Eagle.357口徑手槍,真以爲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歷史學家。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尷尬的笑笑,指了指牆上的那一行字。
“你是亞洲人?”他有些驚訝,“日本人?”
“韓國人?泰國人?”他看我的臉色不對,繼續探問到。
“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麼?”我耐着性子問,“我爸爸說我們來自這裡。”
“哦——中國人”他恍然大悟,“那是一個神秘的國家,它的歷史和文化在幾個世紀前,幾乎影響了所有的國家。”他顯然對我更感興趣,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一句佛教的禪語,用的是古代的文體,你看這些文字像不像圖畫,它們都是按照本意的形狀來創造文字,太有意思了。”他滔滔不絕的給我介紹起來,我也一反常態的沒有急躁,仔細地聽着。
“善惡一念間,有因必有果——”他拖長了聲音,給我慢慢讀出來這句話。用英語來翻譯中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只能講出來這一句話,卻說不出來它的意思。
我模模糊糊的有一點印象,卻又找不到頭緒,覺得這句話和自己有些聯繫,但又抓不住重點。
進到裡面的大廳,一尊雕像立在正中間,是一個女人在與老虎搏鬥的情景,流暢地線條、肌肉的隆起、人與獸的表情,都讓這尊雕塑充滿了動感,讓人如同身臨其境。
“你們來看看這裡的展品”那位老人引導我們去四周的展臺,似乎不太喜歡那座雕像。
“這是誰?還有這裡?”艾瑞指了指中間的雕像,又指了指周圍大大小小的雕像。我才注意到,周圍還有很多小一些的雕塑,從輪廓和相貌上來看,是一個人。
“是戴蒂娜女皇,爲了展示她的功績,每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放進新的雕像。”老頭不帶感情的說。
“自戀的傢伙”肯響亮地說,看到有比他還騷包的人,他很不服氣。
“這裡面展出了阿諾卡幾百年來所有的珍藏,在這裡工作是我的驕傲。”老頭興致勃勃的給我們展示着。
“不對吧!老頭,你是在騙我們”薩克發現了什麼,大聲嚷嚷道:“幾個月前我纔來過這裡,那時的展品比現在豐富很多,現在這裡就像被洗劫過一樣,木乃伊的面具呢、大馬士革的彎刀呢,少
了很多展品。”聽薩克一說,我們才發現很多的展臺空置着,還能看到原來擺放的痕跡。
“哎——”老頭嘆了一口氣,露出痛心的表情:“你們如果再晚來幾個星期,估計這個博物館就要關門了。女皇下令,把所有的文物和珍寶都要安放到皇宮去,已經拉走很多了。”
我們對視了一眼,戴蒂娜開始準備後路了,這裡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怪不得在這個沒有戰略價值的小鎮有這麼多的守衛部隊。
我們進到最裡面的大廳,一個展臺放置在中間,四周圍了一圈光電感應的報警裝置,有任何震動或聲響,就會警鈴大作。展臺上面,是一個金光燦燦的杯子,被防彈玻璃嚴嚴實實地罩着。
我沒看出這個杯子有什麼價值,最多是純金打造的,重量最多一公斤,卻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最嚴密的防守,難道有什麼特殊麼?
看出了我們的疑惑,老頭走了過來:“這是我們的鎮館之寶——機會的聖盃!”他的臉上散發出興奮地光澤,整個人一掃頹勢,精神煥發起來。
“我Eldin艾迪作爲阿諾卡國家博物館的工作人員,隆重爲大家介紹——機會的聖盃!阿諾卡寶座上的明珠!”他明顯興奮起來,讓我們大家也精神一振。
“機會的聖盃,一個多世紀前在Chitzena支斯納鎮遺蹟出土,一直作爲阿諾卡的傳國之寶,無數的人民瞻仰過它,它的出土,象徵着阿諾卡的誕生和獨立,歷代國王都要前去支斯納鎮朝聖,經過聖盃的洗禮才能登上皇位,如果沒有聖盃,人們就會失去信仰。十年前女皇取消了這個儀式,把聖盃帶回了貝利姆鎮,支斯納也墜落了。”艾迪老頭的臉上掠過了一絲陰霾,把聖盃的來歷給我們細細道來。
我們都沉默了,即使我是一個美國人,也知道信仰的威力,那些纏着炸彈向我們衝來的恐怖分子,沒有堅定的信仰,是做不出那些瘋狂的事情的。女皇奪走了聖盃,也會奪走人民對她的忠誠。
“下個星期,女皇衛隊會拉走所有剩下的珍貴文物,包括機會的聖盃”艾迪說到這裡,眼神明顯落寂了。
“揚”艾瑞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襟,小聲說:“擁有聖盃的人就會擁有民心,不能讓女皇得到聖盃。”
“嗯——?”我還在思考那句佛家禪語的意思,一時還沒明白過來。
“可是我們不能強行奪走聖盃,那樣會激起民憤”艾瑞接着說,“不如——”她看了看薩克。
原來她想讓我們做一回小偷啊,我的臉騰一下紅了,殺人放火的事都幹過,就是這偷雞摸狗的事情還真沒有。
“艾迪先生,我對剛纔的那些字很有興趣,你能再給我講解一遍麼?”看着艾瑞和薩克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商量起來,我只有硬着頭皮幫他們打掩護了。
“哦,當然可以”艾迪的眼睛亮起來,和我向外走去,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薩克溜進了值班室,那裡面肯定有警報裝置的控制開關。
“您可真有眼光,一般的人只會看到那些金銀珠寶,卻看不到這些石刻的價值,它們纔是真正的無價之寶。”艾迪又化身成爲了普及科普知識的講解員。
“這些石刻是老國王時期就運來這裡的,一開始是擺放在大廳中間的,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時間了。後來,女皇要擺放自己的雕塑,就把這些石刻放在了現在的位置。”
“你看到的這一塊,是支斯納鎮的大師從遙遠的國度帶回來的,他是一位德高望重、博學善良的老人,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請教他”艾迪嘴裡的大師,應該就是僧侶一類的人物吧,我心不在焉的想着,生怕警報響起。做賊已經夠過分的,如果被當場抓住,那就太丟臉了。
我讓艾迪給我拿了一張臨摹石刻的圖畫,給了他一百美金,說不用找了,其餘的算作給我們講解的小費,艾迪樂呵呵地答應了。
又耽擱了一會兒,問了幾個毫無營養的問題,直到肯站在大廳門口咳嗽了一聲,我才和艾迪回到了大廳。
防彈玻璃下,金燦燦的聖盃還在那裡,我回身看到牆邊的櫃檯裡,聖盃的仿製品少了一個。薩克對我擠擠眼,不動聲色的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善惡一念間,有因就有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