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整了一天,等來了飛機送來的我訂購的裝備。這時候的我們,已經有了正規軍的模樣。我和迪米特里都是凱夫拉裝甲的頭盔、作戰服,人手一支Mini-14,備用防身武器是HK-MP5K,每個人都備有滿滿的五個三十發5.6mm口徑彈夾,三個9mm彈夾,醫藥包、開鎖器、工具箱、行軍水壺等等雜物一應俱全,現在我們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
但是看到我們的民兵部隊,就差太多了。裝備雜七雜八,服裝五顏六色,人員三教九流,有的人員甚至還沒有配槍,大部分人員的彈藥不到一個基數。
“揚,我們需要大量的裝備,只靠我們幾個是不可能打敗戴蒂娜的,如果再有一次進攻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防守得住。”艾瑞和迪米特里站在我身邊,他們也很清楚現在的最緊迫的事情。
“在達森的南邊,有一座戴蒂娜的兵營,那裡有大量的武器裝備,足可以把我們的民兵武裝起來。”艾瑞說,“我曾經在哪裡做過一段時間的醫療輔導員。”我在沉思,“趕路快的話,今天晚上就能趕到。”艾瑞又補充道。
“防守力量如何?”我不想作無準備的戰鬥。
迪米特里在一旁說:“這個軍營是訓練新兵的,普遍戰鬥力不強,主要應該注意那幾個教官,他們大都是職業軍人,能力很強。”
“他們都是爲錢賣命,對戴蒂娜並不忠誠”艾瑞在一旁急着說,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麼,忙閉上嘴看着我。
“職業軍人,有趣的對手。”我知道艾瑞窘迫的原因,並不說破,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
既然大家一致確定了目標,我們馬上出發,帶齊了給養,午飯就在路上吃了,至於晚飯,運氣好的話,可以在兵營裡吃了。
我們走得並不快,艾瑞體質雖然不錯,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15公斤的戰鬥全負重還是有些吃力,迪米特里的傷勢還需要休養,只讓他揹負了15公斤,至於我,35公斤的負重,還擔負着開路警戒的任務,對我們來說,這都是一種挑戰。
達森到兵營有40公里路程,要穿過兩處森林,一條河流。我們每行進10公里就休息20分鐘,預計晚十點到達兵營,正是吹過熄燈號一個小時的時候,利於進攻。
走了大概有十幾公里的時候,太陽已到頭頂,五月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我們躲在一處樹蔭下歇息,順便吃東西。吃着他們這裡特有的麪餅,喝着清水,一時也舒暢無比,趕路的疲憊驅散了大半,三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撲撲--”一輛小型車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我們翻身躲在土丘後面,武器也亮了出來。“媽的,打擾我吃飯,你死定了”我咬牙詛咒道,剛出現的好心情被驅散真是讓人懊惱。
目標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一輛土黃色的大衆麪包車,是70年代的流行款式,現在已經老舊不堪,車身上塗着花花綠綠的圖案,最引人注目的是車頂上的一隻巨大冰激凌蛋筒模型,顫巍巍的向我們這裡駛來。
“我認識他,是荷馬冰激凌”艾瑞收起了槍,有些笑微微的說。
“這個傢伙,我還以爲他消失了呢,沒想到還能見到他”迪米特里看來也認識他。
車子到了土丘前的道路旁,突突地熄了火。我們沒有出現,繼續隱藏着觀察它。車上下來一個粗壯敦實的漢子,穿一件花襯衫,嘴裡罵罵咧咧地提着一個水桶向車頭走去。掀開發動機罩,看來他似乎想給車加點水,突然“哧——”的一聲,他跳起來,甩着手,大聲咒罵着,燙着了。
“我有個想法,我們會更早到達兵營”艾瑞攜起裝備,向車子走去,我和迪米
特里也跟了上去。
“嗨——荷馬。”艾瑞遠遠地打了招呼,車罩後,一張方方正正的臉伸了出來。
“艾瑞!是你,我還以爲——”這個男人顯然和艾瑞很熟,他把手在褲子上擦了又擦,伸出雙手擁抱了艾瑞。
“你這傢伙,我還以爲你和你的老爺車掉到山下去了呢”迪米特里依舊板着那張苦臉。
“迪米,不要說我的老爺車,它可是我爸爸傳給我的”,荷馬顯然很在意別人說他的車子。
“不要叫我迪米!你這個賣蛋筒的傢伙。”迪米特里也有忌諱啊。
幾個人一人一個冰激凌蛋筒,在炙熱的陽光下,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享受了。通過他們的談話,我知道了荷馬原來也在軍隊裡呆過,甚至和迪米特里在一個部隊裡服過役,後來不滿女皇的所作所爲,退役後接替了父親的工作,開着近三十年的老車賣冰激凌。他很同情起義軍,給起義軍傳遞過情報,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力量。
“總之,怎麼說呢,我需要養家,我的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呢。”荷馬吃着蛋筒,含含糊糊的說。艾瑞想讓他參加起義軍,他受過訓練,可以很快的適應戰鬥。
“荷馬,正是爲了你的孩子着想,你也不希望他們呆在一個完全沒有前途的國家吧。”艾瑞一語中的。
“陰天總會過去的,我每天還能收入50美元,能讓孩子吃上飯”荷馬擡頭看着刺眼的太陽,目光躲閃不看我們,他已經動搖了。
“250美元,一天”我隨身帶着現金,五張嶄新的票子遞到荷馬面前,他說一天能賺50美金,我要是能相信才見鬼了。“包括你的車子”主要是看中了他的老爺車,除了快捷,還不引人注意,畢竟它在阿諾卡的地面上跑了將近三十年了,誰不認識它啊。
“我不是爲了錢”荷馬努力把視線從鈔票上移開,看了看艾瑞,辯解道。“我要負很大的風險,我可不想因爲250美元而斷送了自己的活路。”
“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在我們這裡一天,每天都是250美元。”我又掏出了一沓。
“阿諾卡需要你,你的孩子會以你爲榮。”艾瑞也不失時機的上前把錢塞到他的口袋裡。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今天臭鼬在我的輪胎上撒尿不是好兆頭。”荷馬好像很無奈的攤開了雙手,但隨即又拿出了三個冰激凌,“我請客!”他發動了車子,“反正也賣不出去了。”他小聲嘀咕着,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無聲的笑了。
荷馬的車子真不是蓋的,三十年的工齡了,在阿諾卡年久失修的破路上跑得飛快,時不時的顛起來能讓人頭碰到車頂。德國的大衆果然質量過硬,而我在考慮是不是250美元一天有點多了。
比起剛纔的行軍來說,這時的我們根本就像到了天堂,四肢的痠痛已經散去,懶洋洋地說不出的舒服,還可以一伸手就從冰櫃裡拿出一個蛋筒冰激凌吃。一開始,荷馬還嘀嘀咕咕的有意見,但很快就不說話了,250美元買他的車子我看也值了。
“荷馬,車速可以慢一點,不要引起敵人的注意。”艾瑞敲了敲和駕駛室隔着的玻璃窗。
“沒問題,我一直都是開的這麼快,如果慢了反而引起他們的注意。”荷馬得意洋洋的說,一邊又猛踹了一腳油門。
按現在的車速,即使一路都是壞路,我們最慢下午三點就可以到達兵營,我計算着距離,想着下一步的行動。突然,荷馬猛地一腳剎車,車子滑出了好運,帶着一股灰塵停了下來。
“壞了,剛纔只顧着興奮,我忘了在前方三岔路口,戴蒂娜的軍隊設了哨卡。”荷馬一頭大汗。
“你這個笨蛋,腦袋裡都是冰激
凌麼!”迪米特里惱怒地說道。
“今天早上才發現的,我從Cambria(坎貝拉)來的時候路過看到的,盤查一切往Alma(艾瑪)兵營的人。”荷馬趕忙說。
“有多少人?”我問他,闖卡的事咱沒少幹過。
“大概一個小隊,十個人左右。”
“繼續前進”我下了命令,大腦卻快速運轉着,兵營是必須拿下的,前往的道路只有這麼一條。在坐了車子後,我可不想再拖着兩條腿爬山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消滅他們,問題是,怎麼消滅。
一根*的原木橫在路上,連個像樣的掩體都沒有,戴蒂娜的軍隊就盤恆在這個三岔路口處向艾瑪兵營的方向。路面沒有行人和車輛,孤寂的道路上,只有這麼稀稀拉拉的八九個人守衛。毒辣辣的太陽曬着,他們大都東躺西歪,打不起精神。
我觀察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從這裡經過,可以動手。
遠遠地,荷馬的車子出現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地,離得老遠就摁響了喇叭,“嘟嘟”的汽笛聲讓地上的敵人都紛紛起來了。但都沒有做出警戒戰鬥的態度,荷馬看來還挺有名的。
“我的朋友們,你們好麼?”荷馬的熱情和他的嗓門一樣高。雙手大張開着,讓人老遠就看到沒有兵器。
“荷馬,我們也想你啊”“是啊是啊,想你的冰激凌”“哈哈哈哈——”這羣人鬨笑起來,在他們眼裡,荷馬簡直和天使一樣可愛。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荷馬後襟的衣服下面,掖着一支頂上了膛的HK-MP5K,他哪是什麼天使,他是魔鬼。
人們紛紛圍上了荷馬的冰激凌車,荷馬也展現出了驚人的慷慨,這種天氣,面對着冰激凌,他們的警惕性會比冰激凌融化的更快。我和迪米特里、艾瑞悄悄地靠了上去,選擇了三角交叉的火力,當然,避讓開了荷馬的老爺車。
一個傢伙手裡拿着兩三個蛋筒冰激凌,跑到離我七八米的樹下,美滋滋的吃的不亦樂乎。我摸出HK-MP5K,幾乎沒有瞄準,就給他來了個腦袋開花。紅的白的噴濺在冰激凌上,像澆上了新鮮奶油。而遠處,車旁的搶奪還在繼續。迪米特里和我對視了一下,點點頭,我們同時開火了。
像被哄散的鴿子羣,除了兩三個被擊中倒下的,其餘的敵人一鬨而散,紛紛尋找掩護。但是我們已經選好了射擊角度,幾乎沒有躲藏的死角,大部分都在慌亂中被射翻在地。剩下的兩三個躲在了老爺車的車頭後,如果開槍,不可避免的會擊中車子,甚至打壞發動機。我停止了射擊,現在就看荷馬的了。
荷馬在一開始槍聲響起時,就表現的像個歇斯里地的女人一樣,拼命地尖叫,背靠車子蹲下,表現的和膽小如鼠之輩一模一樣。當槍聲停止,那兩三個人還在惶惶不安時,他突然指着他們身後方向,又一次發出了駭人的尖叫。
三個人做出了本能的反應,返身抽槍,同時臥倒,準備射擊任何目標。可是什麼也沒有啊,他們疑惑着。這時,聽到後面冷冷的說道:“現在該收費了。”荷馬把三十發子彈一顆不留的射了出去,三個人沒有來得及反應,直接變成了蜂窩。
“荷馬,身手不錯麼”迪米特里檢查着倒在地上的屍體,一邊誇獎着他。
“當然,我當初可是得過勳章的”荷馬愛不釋手地把玩着手裡的HK-MP5K,看來這把槍是要不回來了。
“我不是誇你的槍法,我是誇你剛纔的尖叫”迪米特里流露出了罕有的幽默感。
我們都鬨笑起來,感覺隊伍裡的默契度一下提高了不少。打掃完戰場,看得上眼的裝備帶上了車,我們向着艾瑪軍營出發了。
爲了勝利,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