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臥室裡,厚厚的窗簾遮住了陽光,屋子裡顯得昏暗而*靡。雕花大牀上,女皇正慵懶地躺在那裡,臉上帶着一絲過度縱慾後露出的疲態和滿足。
旁邊的盥洗室裡傳出了一陣水聲,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已經穿戴的整整齊齊,充滿爆炸性的肌肉把作訓服撐得棱角分明,他分明就是紅葉傭兵團的團長瓊斯。
“親愛的,這麼早就要晨練麼。”女皇伸了個懶腰,嬌憨地說着,有意無意地露出了胸口那一抹雪白。
“恩,已經不早了,我習慣早起,我們這種人一刻也不能鬆懈。”瓊斯臉上沒有表情,一夜的肆意縱情好像對他沒有影響。他擡起靴子踩在女皇的化妝凳上,開始繫鞋帶。
“不會是因爲其他原因吧?嗯——?”女皇拖長了聲音,聽着是撒嬌,但是卻帶上了一絲疑問。
“我要走了,早安,我的女皇。”瓊斯沒有回答,俯身下來輕輕吻了女皇的臉頰一下,純粹屬於客套性的動作。
“瓊斯!”女皇看得不到正面回答,伸出光潔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我聽說有一個叫博士的女人,是麼?”她盯住了他的表情。
“對,她是我的隊員。”瓊斯毫不迴避,也盯着她。
“你知道瓊斯,這個國家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只有你了。”女皇又換上了一副小女人的樣子。
“我知道,處理完最後的事情,我們就離開這裡,去加勒比,買個小島,你還會是我的女皇。”瓊斯拍拍她的臉,從她的懷抱裡掙了出來。
“這個話你不會也對她說過吧?”女皇冷冷得說道。
“怎麼會呢?她只會用槍殺人,而你的魅力足以讓男人爲你自殺。”瓊斯輕飄飄的轉身,離開了房間。
女皇赤身跑下牀,來到窗前,輕輕撩開一角窗簾。窗外,瓊斯和門口的侍女說了一句,扭身向大門外走去。
女皇哼了一聲,放下了窗簾,來到落地的大鏡子前。鏡子裡,一具還算標準的身材顯露出來,雖然還是凹凸有致,但是歲月的痕跡已經無法避免,一些地方出現了不該有的鬆弛。
女皇有些惱怒,返身上了牀,按下牀頭的呼叫鍵,一個年輕的侍女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女皇陛下,要起牀嗎?”侍女行了一個宮廷禮。
“不,把伊瓜因叫過來。”
“他已經來了一會兒了,就等在外面。”侍女又行了一個禮,走向外面。
“女皇陛下——?”伊瓜因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有些疑惑似的,女皇從來沒有在這裡傳召自己。
女皇靠坐在牀頭,身上披着睡袍。
“一大早就守在門口,有什麼事?”女皇的理智佔了上風,開口問道。
“陛下的消息真是靈通,我剛得到了消息,叛軍攻擊了位於M5位置的戰區,造成了一些損失。”伊瓜因儘量撿着輕鬆地詞彙來說。
“奇怪,他們不是攻擊了我們的鬥獸場麼?”女皇擰起眉頭,“從距離上看,他們應該直接向西攻擊,爲什麼會向北攻擊M5呢?”
“我看他們是畏懼我們近衛軍的強大實力,所以才避重就輕地選擇了那裡。”伊瓜因拍着馬屁,卻不知道他已經說出了正確答案。
“不,我覺得不那麼簡單,你帶上一支部隊,去M5那裡看看,損失到底有多大,如果碰上叛軍,就讓他們感受一下近衛軍的厲害。”女皇多疑的性格又犯了。
“現在就去麼?我覺得——”伊瓜因想說,那裡已經沒有女皇的軍隊了,張了張嘴,又不敢說。
“現在就去,很多事情不能只依靠別人。”女皇下了決心。“另外——”女皇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伊瓜因,“最近多注意點那些外來的傭兵,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明白了,我的女皇陛下,告辭了。”伊瓜因逃離似的快步走出了房間。
“讓我監視那些可怕的傢伙,其實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人選麼?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伊瓜因嘴裡嘟囔着,在心裡腹議着自己的主子,一邊走下臺階。
“大人早安。”一名侍女恭敬地側身行禮。
“你是新來的,我過去沒有見過你。”伊瓜因知道這裡的每一個傭人。
“是的,我纔來不到一個星期。”侍女恭敬地回答。
“哦,是麼。”伊瓜因腦袋一轉,有了主意。“你負責哪裡的工作?”
“暫時是廚房,做一些雜活。”
“從今天起,你負責皇宮前面花園那裡的事物,具體負責那些外國傭兵的飲食起居,我會通知其他部門的。”伊瓜因負責皇宮的一切,所以他說的話很管用。
“是,大人。”侍女不知爲何微笑了一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而且,注意收集他們的言行舉動,都要來和我彙報,知道嗎?”伊瓜因非常得意,利用侍女收集情報,自己還不用承擔風險,自己真是太聰明瞭。
“我明白,大人,我只對你一個人彙報。”侍女也非常聰明。
“好好工作吧,我會關照你的,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伊瓜因已經準備走了,突然想起問到。
“我叫瑪利亞,以後請多多關照。”侍女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秀美中帶着堅毅表情的美麗臉龐。
下午四點多,我們打掃完了戰場,從宿舍到倉庫,我們蒐集了每一處的空間,各種各樣的武器和裝備,都令我們興奮不已。
除了六支火箭槍,還有足足幾百發火箭彈,足夠我們揮霍了。再加上各種槍支彈藥、防彈裝甲、纖維膠、興奮劑、定向炸藥——簡直是大豐收。我們都想帶走,可是直升飛機的載荷有限,我們只能篩選在篩選,只挑最好和最急需的,其餘都丟在了實驗室,只能和炸藥一起變成碎片了。
攜帶了足夠的彈藥,我們蹬上了直升飛機,足足幾大箱的火箭彈,使我們樂的合不攏嘴,累的滿頭大汗也不覺得累。
飛機顫巍巍地飛離了地面,過多的壓倉物使得飛機滿負荷起飛,油門開到最大,我們丟掉了很多東西,包括M-14、飲水機、工具箱、甚至還有一排座位,減輕了好幾百公斤,它才能飛的起來。
“哐——轟隆隆——”下面傳來了巨大的連續爆炸聲,一團一團的火光和濃煙從地面升騰而起。整個大地都沸騰起來,房屋像被無形的大手摧毀,一間間潰塌了,有的直接被衝擊波撞成了粉末。
即使我們坐在飛機上,離得這麼遠,仍然能夠感覺到那些爆炸的威力,直升飛機在氣浪裡顛簸着,努力飛出爆炸衝擊波的範圍。
米格瑞和洛基把所有蒐集到的炸藥都用上了,足能夠使這個實驗室變成瓦礫,再加上那一罐腐蝕性的藥水一泡,估計有價值的東西都不會存在了。
看着下面發生的大爆炸,我覺得自己像是坐在美軍的黑鷹直升機上,又回到了伊拉克的戰場。每當我們陸戰隊坐在自己專用的直升機上趕赴目的地時,有時會遇上友軍呼叫的空中支援。透過舷窗,可以看到各色的高爆彈、子母開花彈、穿地炸彈落在地面上。原本黃綠相間的大地彷彿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掀翻了表層,硝煙和火光從地面升騰而起。那種震撼和強烈的感官刺激是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所無法想象的,原本秀麗的田園風景和各色建築,都在那些無差別、全覆蓋式的轟炸下化爲齏粉。直到塵埃落地,大地已經
完全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了,在人類的熱能武器面前,大自然是脆弱的。
對於坐在直升機上,遙遠觀看的我們來說,這是正義的力量,這是上帝的懲罰,這是一種凌駕於自然之力之上的強大力量,所以,我們感覺最多的是興奮和刺激,根本聽不到相隔幾千米的地面上傳來的平民哭喊聲,也聽不到那些最惡毒的詛咒和毒誓,我們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都是代表了正義。
在我的戰爭綜合徵越來越嚴重的時候,我不得不提前退役了,從瑪雅大師那裡我明白了,所謂的正義戰爭都是扯淡,那都是利益。而我最愛的海麗絲,也是因爲那些狗屁的戰爭才離開了我。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心要脫離這種生活了,直到遇到了恩里科,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又踏上了這條血腥之路,雖然是爲了自我救贖和拯救衆生,但違背了本意和對海麗絲許下的諾言,還是讓我有些糾結。
直升機脫離了爆炸涉及的範圍,飛行開始平穩起來,我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睛,不是因爲勞累,而是因爲閉上眼睛能逃避眼前的現實。
“呼叫一號戰鷹,呼叫一號戰鷹,這裡是中部導彈基地,聽到請回復,聽到請回復。”機艙裡突然響起塔臺的呼叫。
“我是米格瑞,請講。”米格瑞拿起了呼叫器,塔臺主動呼叫我們,肯定有事。
“緊急情況,位於蜜度納皇宮外圍M5戰區的特戰小組和部分民兵與敵人的重裝部隊發生戰鬥,目前交火已經蔓延到西面的M4戰區,傷亡情況不明,請指示。”塔臺說的又快又急,儘量用簡短的語氣說出了大概的情況。我雖然一直閉着眼睛,但是從一開始塔臺呼叫我就注意聽着了。
M5戰區,特戰小組,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那不是我們的人麼,怎麼會和敵人突然就發生戰鬥了,臨走時我特意交代過肯的,讓他們隱蔽好自己,不要主動進攻,怎麼還發生了戰鬥,而且還打到了M4戰區,那裡可是靠近皇宮的位置,駐有敵人重兵的。
“什麼時間的事情?”我急忙問到。
“戰鬥什麼時間開始的?”米格瑞語氣中帶上了一點焦急。
“今天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引發了交火,雙方都投入了重兵,導致大規模的戰鬥,現在戰鬥陷入膠着狀態,敵人有坦克,火力壓制很厲害,不太容易脫離戰鬥。”塔臺那裡非常盡責,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氣都說了出來。
下午兩點半,就是我們剛到武器實驗室的時候,現在都五點多了,這麼說,戰鬥已經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了。該死,爲什麼不早點報告。
“爲什麼不早點報告?”米格瑞的話裡帶上了一絲怒氣,責問道。
“我們也是剛剛接到了前線發來的告急通信,才知道具體情況的,他們讓轉告你們,戰況緊急,敵人人數衆多,擁有重型火力,雖然敵人不敢輕易進攻,但是我們也無法安全脫身,請指示。”塔臺又說出了讓我們心裡一緊的消息。
“指示個屁!”即使是非常有涵養的米格瑞,也禁不住罵了一句粗口。
“呃——對不起,米格瑞領袖,請再次確認命令。”塔臺顯然沒有意會米格瑞的意思,但也不敢確認是一句粗話,所以又怯生生地問了一句。
我們一時都無語,明擺着的事,無論是從裝備和人數,我們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消滅掉女皇的近衛團,那可是有一個坦克連的重裝部隊。我們只有採用奇襲戰術,一點一點地從它身上割肉,流乾它的血液、耗費它的精力,直到它瀕臨死亡,再給它最後的致命一擊。而這種大規模的平原作戰,則正是重裝軍團所喜歡的作戰模式。
肯他們這是怎麼了?按說他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希望我們的飛機還有足夠的燃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