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昊一行先趕到空降a師所屬的g軍區司令部報到,軍區司令員得知他的到來,一定要拉着他吃了午飯再走,簡單的工作午餐之後,金昊謝絕了幹部部長的陪同,再次出發。
程小鵬與許明亮一先一後駕駛着獵豹越野車,開上了通往a師師部的高速公路。
初夏時節,午後的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象輕柔的絲帶輕撫着大地,將濃濃的暖意灑向人間。一縷調皮的陽光不安分的躍上車窗,偷偷窺探着窗內的一切,又在一不留意間滑落到地面,散落成一地碎金。
迎面駛來一輛軍用越野,副駕上的中校軍官隔得老遠就探出半邊身子,向金昊的座車拼命張望着,程小鵬向對方的車牌掃了一眼,“金大,是a師師部的車。”
“嗯。”閉目養神的金昊睜開一條眼縫,向窗外掃了一眼,拍拍靠在他身邊捧着教科書的林若蘭,意態慵懶的說道:“都看了一個小時了,歇會兒。”
“別鬧,我還有兩道題沒看明白。”林若蘭低聲應着,繼續埋頭跟書本奮鬥。
說話之間,兩輛車已經飛快的對向駛過,十分鐘後,對講機裡傳來許明亮的聲音:“金大,剛纔那輛車從後邊追上來了。”
“看樣子是衝着咱們來的。”程小鵬從後視鏡瞄了金昊一眼,金昊沒有任何表情。
追上來的越野車打着超車燈,以極高的速度超過兩輛獵豹,“嘀嘀”按了兩聲喇叭,在前面引路。
與許明亮同車的雷鳴輕輕“嘿”了一聲:“真夠麻利的,要是這份麻利用在帶兵上,咱們金大就用不着調到這兒來處理這個大爛攤子了。”
許明亮脣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專心駕駛。
三輛越野車在公路上高速飛馳,林若蘭手中的書被金昊強行搶走,“這一節我還沒看完呢。”她不滿意的撲在金昊腿上去搶他扔到另一邊的書,不小心擠到了臥在她與金昊之間的毛團,漂亮的小貓發出不滿的“喵喵”聲。
金昊把毛團提起來放在另一側,在它頭頂上拍了拍,小傢伙登時老實了不少,身子盤成一個團,兩隻前爪抱住腦袋,繼續呼呼大睡。
林若蘭趴在金昊腿上,用手指逗弄着毛團,在它柔軟的皮毛上輕輕撫摸。
金昊展臂摟住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沉的語調裡充滿警告的意味:“蘭兒,彆扭來扭去的,你再亂動,我可不保證什麼都不會發生。”
灼熱的呼吸從她耳邊拂過,熟悉的酥癢,從耳際傳來,引發她心跳加速,陣陣顫抖。她慌忙從金昊的腿上跳起來,裝做沒事人一般坐正身體,還把毛團一把抱起來摟在胸前,引得毛團連聲抗議,並伺機逃走。
金昊的饒有興味的注視着她羞得通紅的臉,環繞着她的腰將她抱入懷中,低頭吻吻她,再不肯放開。
“別這樣啊,有人看着呢。”林若蘭在他耳邊低語,同時偷眼去看認真開車的程小鵬。
“嫂子,我什麼都沒看見。”程小鵬筆直的注視着前方,不敢再往後視鏡裡瞟。
金昊探身在程小鵬頭頂拍了一巴掌,笑罵道:“專心開你的車,臭小子。”
程小鵬吃吃的笑着,也不答話,只把方向盤扶得更穩。
林若蘭坐在金昊懷裡,低頭輕撫着哀怨的毛團,得到安撫後,毛團總算肯賞個面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臥在她的腿上,不再動彈了。
“金昊,”低頭玩了一會手指,林若蘭擡起頭,看着金昊。
他輕輕揉着她的頭髮,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應了一聲:“嗯?”
“他們怎麼知道咱們來了。”林若蘭衝前面領路的車努了努嘴。
“嘿。”金昊輕輕一笑,“咱們剛纔在軍區報到的時候,他們就得到消息了,這個問題一點都不費解。”
低着頭想了一會兒,她突然又轉頭看向金昊,小臉上充滿凝重的表情,雙手握緊她堅實的手臂:“爲什麼你不要軍區幹部部的首長送咱們去。”
“有這個必要嗎?”妻子不安的表情,讓金昊忍不住輕笑:“怎麼了?怕他們不讓你進門?”
林若蘭靠在他健碩的身軀上,食指輕輕在他衣釦上撥弄着,微微的嘆了口氣:“那倒不是。剛纔司令員跟你說話時的眼神讓我有點害怕,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麼在等着咱們。”
“他用那種眼神看我,是不希望我把二團長就地免職,想讓我給他留幾分面子。”金昊漆黑的眼眸中滿是冷靜,嘴脣邊溫和的微笑使他原本強硬的氣質顯出了些許柔和:“因爲十年前,二團長還是個連長時,曾經在一次演習中救過他一命。”
林若蘭露出一絲訝然的神色,“你怎麼知道的?”
金昊不由得一哂,伸手輕輕捏着林若蘭的鼻子,悠然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懂嗎?在你這隻小懶貓呼呼大睡的時候,我可沒閒着。要沒有這點本事,我敢貿然把你帶到a師嗎?”他靠在她耳邊,用最細微最真摯的聲調對她說:“有我在,用不着害怕。”
“那你怎麼打算的?要把他免掉嗎?”得罪了軍區司令員可不是什麼好事,林若蘭握着他的大手,注視着那雙深邃的眼睛,兀自有些不太放心。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金昊慢慢的沉下臉,黑眸中瞬間寒光四迸:“他要是自己不爭氣,後臺有多麼強硬都沒用!”
“金大,收費站那邊停了好多軍車,看車牌全是a師的。”許久都不說話的程小鵬指指車窗外,低聲說道。
金昊向收費站處看去,路邊停着大大小小三、四十輛軍車組成的車隊,一大羣校官畢恭畢敬的站在車旁。他淡淡的挖苦了一句:“三十里相迎啊,真夠遠的。靠邊停車。”
領路的越野車把兩輛獵豹引到車隊旁,車尚未停穩,一位大校帶着三位上校大步走向車旁。金昊正準備伸手打開車門,一道刺眼的亮光突然從他的眼角劃過,金昊心頭猛的一沉,多年的作戰經驗告訴他,這是狙擊手的瞄準鏡反射出來的太陽光。
他一把抓起對講機,低喊一聲:“戒備。”
對講機裡立刻傳來雷鳴的聲音:“獵豹,我在副駕座位下放了兩支槍。”
“明白。情況不明,不要輕舉妄動。”金昊簡短的下令,而後轉頭對林若蘭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下車。”
“你小心。”林若蘭輕聲低語,抱着毛團自覺的趴在座位上。
車門被大校從外面打開了,他堆着滿臉的笑容道:“金師長,我是a師參謀長樑天翊,這幾位是副師長,我們帶領a師部分指揮官前來迎接你的到來。”
金昊淡淡一笑,拿着對講機下了車,迅速關上車門。銳利的視線在公路後方距離不到六百米的山上迅速掃了一圈,這座山林木比較茂密,非常適合狙擊手埋伏,他暫時無法確定閃光的具體位置。
程小鵬掀開副駕的椅墊,抄起一把小分解狀態的m82a1狙擊槍,動作迅速的裝配到位,他把狙擊槍橫放在腿上,拿起另一把突擊步槍也裝配好,嘴裡還不忘了讚揚一句:“雷公想得真周到。”
許明亮和雷鳴都沒有下車,許明亮拿起一直橫放在腿上的突擊步槍,咔嚓一聲頂上了火。
雷鳴拿着望遠鏡向山林中搜索着,逐寸逐寸的移動着鏡頭,突然,一團微動的稻草引起他的注意:“才六月初,哪兒來的幹稻草。”他立刻向對講機低喊道:“獵豹,十二點,狙擊手!”
“所有人臥倒!”金昊大喊一聲,伸手一把將參謀長樑天翊按倒在地,同時自己也隱蔽在一輛車的後方。
a師趕來迎接的大部分是文職軍官,一驚之下,齊刷刷的愣在當地,竟沒有一個人執行命令,直到“呯”的一聲槍響傳來,軍官們才亂哄哄的四處尋找隱蔽地。
二團長吳世赫顛着滿身的肥肉驚慌失措的亂跑,拉開一輛車門,不管不顧的一頭鑽了進去,卻因爲肚子太大被卡在車門處,兩條肥短的腿不斷在半空蹬踹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鑽進車內。
一團長餘佔武和團政委經歷過幾次演習,基本還能做到臨危不亂,兩人後背緊貼着車門蹲下,從車前蓋上探出頭去,向山林裡張望。
“趴下,不要亂動!”隨着金昊的警告聲,“呯!”一發子彈擦着餘佔武的頭頂飛過,氣流割開了他的頭皮,鮮血頓時流得滿臉都是。
“他媽的,是實彈!”餘佔武大喊一聲,頓時打消了有人故意惡作劇的念頭。
趴在金昊旁邊的樑天翊壓低聲音喊道:“所有人,不要亂,原地隱蔽,誰都不許動!”
程小鵬大彎着腰溜出車外,把狙擊槍扔給金昊,看到眼前紛亂的景象,不由得啐了一聲:“媽的,哪有個軍人的樣子!”
許明亮慢慢潛行到金昊右側,與左側的程小鵬形成犄角之勢,一股百戰雄獅特有的鐵血殺氣,以金昊爲核心沖天而起。他們的氣勢融合在一起,絲毫不見滯澀,頃刻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作戰單位。只需金昊一聲令下,立刻就會發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