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刺殺趙南星
龐劍鋒在內閣公署暗中監視趙南星等人,發現田小鳳離去,立時回東廠向鄢首峰稟報。
鄢首峰大喜,說道:“天助我也!”準備展開對趙南星的刺殺行動。
到了晚上二更時分,他親率空空、龐劍鋒、張道乾這三人潛入趙府。
牟榮添、施翼和白雲雙劍在書房外把守,鄢首峰等人黑衣蒙面落入院中,牟榮添大叫一聲“有刺客!”對身旁的施翼道:“燕子,按計劃行事。”
普度和牟英聞聲奔出,院子裡展開一場混戰。
施翼衝進屋,對趙南星道:“趙大人,快跟我走。”
趙南星不懂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生死關頭,卻鎮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從桌案後繞出來,騎在施翼背上,施翼負着趙南星出了屋子,縱身上房,飛奔而去。
鄢首峰叫道:“不好,趙南星要跑,不能讓他逃了,快追!”他想去追,卻被普度纏住難以脫身。
空空連進兩招,逼退牟英,追了過去。與此同時,龐劍鋒和張道乾也飛身上了房。牟榮添與白雲雙劍根本攔不住他倆。
空空和張道乾的輕功比施翼差着一大截,沒追出多遠,就被甩掉了。只有龐劍鋒能跟上施翼的腳步。
施翼邊跑邊回望,見龐劍鋒在後窮追不捨,心想:“這個骷髏鬼的輕功倒是不錯。”
施翼想逃去錦衣衛總署,那裡有密室,可以暫避一時,從西長安街拐入錦衣衛大街,借月光觀瞧,只見迎面來了兩位老者,其中一位滿頭赤發,正是赤發龍神吳崑山,另一位是普濟。
施翼大喜,一個縱躍奔上前去,叫道:“大師伯救我!”
二老一怔,見施翼負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吳崑山問道:“燕子,你揹着的這是誰呀?”
施翼道:“是趙南星趙首輔。”
前些時吳崑山、普濟、田龍這三老在山西汾州府杏花村醉仙樓豪飲汾酒,十幾天下來,將店中窖藏的百年陳釀喝去大半,還不過癮。
當地的錦衣衛找到了吳崑山,告知駱思恭請他去保護趙南星,吳崑山一百個不願意,罵道:“駱思恭這個鳥人,一天到晚屁事不斷,能讓他煩死。”
罵歸罵,忙還得幫。吳崑山問普濟道:“老五,你去不?”
普濟道:“去唄。”對田龍道:“龍哥,你陪我們一起去吧。”他怕田龍把剩下的好酒都喝光,想拉着田龍一起去。
田龍道:“我去幹嘛,我可沒興趣給駱思恭這老兒幫忙。”
普濟道:“小鳳不是在京城嗎?你全當是去看看小鳳。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獨飲也沒意思。等趙南星的事情了結之後,咱們再一起回來痛飲,豈不快哉。”
田龍笑道:“老五,你是不是怕我把好酒都喝光了?你這點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一個人獨飲的確沒意思,好吧,哥哥就陪你們走一趟京城。”
半個時辰前,三老來到京城,吳崑山和普濟去見駱思恭,田龍去了杯莫停。吳普二老出了駱府,要去保護趙南星,途中偶遇施翼。
龐劍鋒追了過來,見吳崑山出現在前方,嚇得抹頭就跑。
吳崑山認出那瘦小的黑衣人是龐劍鋒,叫道:“骷髏鬼,你跑個什麼勁兒呀?快回來,某家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趙南星從施翼背上下來,對吳崑山和普濟連連稱謝,吳、普二老客氣了幾句,衆人向趙府走去,沒走出多遠,只見龐劍鋒帶着兩個黑衣蒙面人又回來了。那二人是空空和張道乾,吳普二人並不認識。
龐劍峰等人二話不說,奔過來就展開了攻擊。吳崑山拔出龍舌劍,普濟晃動雙掌,雙方鬥在一處。施翼保護趙南星躲到遠處觀戰。
龐劍鋒和張道乾雙戰吳崑山,普濟單挑空空。八大名僧當中,空空排行在三,普濟排第五,這個名次是胖仙樑鐵嘴按照戰鬥力排出的,還是比較客觀準確的。
普濟的戰鬥力果然就不如空空,二人鬥了十幾個回合,普濟就落了下風,他的看家本領醉拳,在惡面達摩面前根本不好使。
吳崑山那邊雖以一敵二,卻佔盡了上風,逼着龐張二人連連後退,見普濟要頂不住了,叫道:“老五,你閃開,哥哥把他們全包了。”
普濟知道吳崑山有這個實力,他沒必要在這拼命,抽身而退,去保護趙南星。
吳崑山以一敵三,仍不落下風。龍舌劍上下飛舞,只見劍光不見人。空空暗自咋舌,心想:“吳崑山這老鬼不愧叫赤發龍神,可真夠邪乎的。我們三個捆到一塊兒,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雙方大戰五十餘合,打了個不分上下。這時忽聽一人喊道:“三打一,好不要臉,老夫也來湊湊熱鬧。”人隨聲至,只見田龍出現在衆人面前。
龐劍鋒和張道乾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抹頭就跑。空空倒是不怕,他和田龍是好朋友,知道田龍不會對他下殺手,因而跑得稍微慢了一步,被田龍追上了,他黑衣蒙面,田龍沒認出來,叫了聲“哪裡走?你給我在這吧。”揮掌就拍。
空空不可謂武功不高強,但在田龍面前,一個回合都走不上,空空大驚,叫道:“龍哥饒命!”
田龍的巴掌只差半寸就拍在空空的天靈蓋上了,這要是給拍上,非打得空空大禿腦袋“萬朵桃花開”不可,幸虧空空喊了這一嗓子,田龍聽出是空空的聲音,這一掌就沒拍下去,收了回來,問道:“空空老弟,怎麼他孃的是你呀?”
空空不好意思解釋,說道:“田龍,小弟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回頭有機會再向你解釋。”說罷飛身而去。
吳崑山道:“龍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田龍道:“小鳳出門了,我一個人待在杯莫停沒意思,想去駱思恭那兒找你倆。”
田小鳳去了應天府,她聽施翼說,霸王鱷能刀槍不入,想用它的皮做一件寶衣,送給牟榮添,讓他高高興。
來到龍潭鎮之後,田小鳳僱了幾十個當地的村民,去江心洲把霸王鱷從江底打撈上來,田小鳳自靴中拔出一把烏黑鋥亮的匕首,此刀名曰“龍牙”,由世所罕見的黑鐵打造而成,這種鐵硬度極高,用它鑄造的利刃能夠削精鋼如爛泥。
黑鐵是從黑鐵礦石中提煉出來的,黑鐵礦石僅產自黑石深淵,那黑石深淵是一個不爲人知的神秘所在。
田小鳳用龍牙匕首在霸王鱷的鱗甲上試着紮了一刀,原本以爲龍牙匕首扎這東西一點問題沒有,不料竟然只在鱗甲上留下個白點。
田小鳳一驚,心想:“這畜生的皮可真夠堅硬的。”她仍不死心,吩咐村民們把霸王鱷掀翻,令它肚皮朝上,又在肚皮上試了一刀,這回龍牙匕首好使了,田小鳳大喜,忙活開了,半晌之後,給霸王鱷剝了皮,把幾千斤鱷肉給村民分了,雖然整塊鱗甲無法分割,做不得衣服,她卻不捨得丟棄,也帶回京城了。
田小鳳回到杯莫停,不眠不休,花費三天三夜時光,用霸王鱷的肚皮做了件魚皮坎肩,這日雞鳴時分方纔完工,累得她雙眼佈滿了血絲。
雖然好幾天都沒睡了,卻絲毫沒有睏意,想着馬上就能把它送給牟榮添了,田小鳳心裡美滋滋的,拿着魚皮坎肩,興沖沖來到趙府,去見牟榮添。
衆人正在廳中用飯,田小鳳走了進來,見大家都在,不好意思當着衆人的面把坎肩送給牟榮添,想把他叫出去單獨相送,於是說道:“榮添,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說罷轉身剛要往外走。
田龍叫道:“小鳳,怎麼這麼沒規矩,見了爲父也不問候一聲。”
田小鳳一怔,回過身來,這才瞧見田龍,說道:“父親,你老人家也在呀。”上前給田龍見禮。
田龍問道:“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
田小鳳道:“孩兒去了趟應天府。”
田龍道:“怎麼跑那去了?”
田小鳳不好意思當着衆人的面道出真情,含糊其辭的說:“去辦點事。”
田龍見她拿着件面料奇怪的衣服,問道:“你那是什麼衣服呀?”
田小鳳道:“魚皮坎肩。”
田龍聽着新鮮,說道:“魚皮坎肩?拿來給爲父瞧瞧。”
田小鳳遞了過去,田龍接在手裡,瞅了瞅,見坎肩做工精細,款式新穎,笑道:“這坎肩滿漂亮的嘛,哪來的呀?”
田小鳳道:“孩兒做的。”
田龍笑道:“鳳兒,沒想到你還有這般好手藝,不錯,不錯,這坎肩爲父收下了。”說着套在身上試了試,感覺有點肥大,說道:“你這坎肩做肥了。”
這坎肩是按照牟榮添的尺碼做的,牟榮添比田龍高大魁梧,田龍穿着自然要肥大。
田小鳳見父親把它穿上身了,說道:“父親,這不是按照你老人家的尺碼做的,你若是喜歡,回頭孩兒再給你做一件。”
田龍道:“鬧了歸齊,這坎肩不是給爲父做的,那你是給誰做的?該不會是給牟榮添做的吧?”
田小鳳臉一紅,牟榮添覺得有些尷尬,挺不自在,悶頭兀自吃飯。牟英已經瞧出田小鳳對兒子有意思,心想:“李皎月那邊還沒了斷,可別再招惹上田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