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投懷送抱
李天目來到內閣公署,找到首輔大臣辦事房所在,趴在後房坡,向院中張望,見正房門前一左一右站着兩個東廠官員,他認識這二人,站在左邊的是天柱劍客丁南嶽,右邊是石廩劍客蕭衡。
李天目料想鄭祿嘉一定就在屋子裡,飄身落入院中,丁、蕭二人見李天目來了,沒敢上前進招,叫道:“李天目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開處,火德真君張道乾和火麒麟田爾耕,以及紫蓋劍客吳湘、嶽麓劍客李福地先後從屋中衝出。
李天目心想:“糟糕,張道乾在這,要是鄢首峰也在,噴筒只能對付一個,剩下的那個如何對付?”
田爾耕叫道:“李天目,你好大的狗膽,竟敢跑到皇宮大內來行兇,今天本官叫你有來無回。”
李天目“哼”一聲,叫道:“就怕你們沒這個本事,你們一起上吧。”
“哼……”張道乾冷笑道,“小輩,對付你還用得着這麼多人嗎?老夫一人足矣。”說罷挺劍向李天目刺去,李天目側身避讓,打出青龍亂舞。
張道乾知道青龍亂舞這招厲害,不敢怠慢,一邊躲閃招架,一邊推左掌,連續射出數個火球。
李天目要躲閃火球,青龍亂舞使不下去了,被對方逼退四五步。見張道乾揮劍又攻了過來,擡左臂,右手一按噴筒的繃簧,迷煙噴了出去,張道乾沒想到李天目還有這麼一手,猝不及防,嗅到一陣花香,心知不好,卻也晚了,身子一晃盪,栽倒於地。
李天目想結果了張道乾的性命,挺劍剛要往他脖頸刺去,這時田爾耕雙掌射來兩個火球,就在李天目躲閃火球之際,衡山四劍客將張道乾護住。
李天目想着殺鄭祿嘉要緊,不再去管張道乾,縱身一躍,跳到門前,剛想往裡闖,這時惡面達摩空空和青城鬼劍龐劍鋒先後衝了出來。
空空向李天目迎面一掌拍去,李天目向後一縱,躍出兩丈多遠,見空空和龐劍鋒都在,心想:“事情辦不成了,只能再找機會。”想及此,縱身而去。
龐劍鋒叫了聲“李天目,你哪裡走!”隨後便追。
空空卻不追,他知道自己的輕功和李天目差得太遠,追也是徒勞,不想白費力氣。
龐劍鋒的輕功不錯,在江湖上可以排進前十位,他施展出辟穀術,不斷加速,拼了命的追,卻被李天目落得越來越遠,當他追出紫禁城之時,李天目已蹤跡不見。
山林中,黑玫瑰坐在青石上,心想:“李天目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他可千萬別出事呀。”忽一擡頭,見李天目從遠處走來,起身迎了過去,笑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怎麼樣,姓鄭的殺了嗎?”
李天目嘆一聲,沮喪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殺成。”
黑玫瑰道:“我把噴筒都借給你了,你還殺不了他,你怎麼那麼笨呀。”
李天目道:“張道乾、空空和龐劍鋒都在,噴筒只能對付一個,其他二人,我如何對付得了。”
黑玫瑰一怔,說道:“姓鄭的把他們都找來了?這回可麻煩了。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他仨,那怎麼辦呀?還殺不殺姓鄭的了?”
李天目道:“當然要殺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
黑玫瑰道:“可你怎麼報呀?”想了想,又道:“你師父不是挺厲害的嗎?何不找他幫忙?”
李天目道:“找過了,沒找着,我師父雲遊去了,不知去向。”
黑玫瑰道:“找不着你師父,就找你師祖唄,以他老人家的武功,收拾空空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李天目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不能去找師祖。”
黑玫瑰道:“怎麼?你怕他不肯幫你?”
李天目道:“刺殺國舅是誅滅九族的大罪,我師父孑然一身,又武功高強,官府不能把他怎麼樣。可師祖則不同,他老人家有女兒女婿,還有孫女,一大家子人呢,我怎能讓師祖趟這趟渾水。”
黑玫瑰道:“說的也是,那就等着你師父回來再動手唄。”
李天目道:“只能如此了,我這就回武當山去等師父。”
黑玫瑰道:“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剛要前往武當山,這時晴空打了一記電閃,隨後便有了雷聲,黑玫瑰見空中陰雲密佈,說道:“要下雨了,咱們找個地方避避吧。”
李天目曾和董晴來霧靈山遊玩過,知道離此不遠有個山洞,帶黑玫瑰去洞中避雨。
二人入洞不久,大雨瓢潑而下,李天目盤膝打坐,修煉內功。黑玫瑰坐在一旁,雙手抱膝,兀自想着心事,過了一會兒,說道:“李天目,你想不想喝酒?”
李天目道:“當然想了,可哪有酒呀?”
黑玫瑰道:“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去酒館買唄。”
李天目起身道:“你想喝黃的,還是燒的?”
黑玫瑰道:“當然是燒的了。”
李天目冒雨去山下酒館買回幾瓶燒刀子,被淋得像只落湯雞。
黑玫瑰掏出一方手帕,遞給李天目,說道:“擦擦臉吧。”
李天目道:“不必了。”他用雙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坐在地上,拿起一瓶燒刀子,兀自喝着。
黑玫瑰坐在一旁,喝了口酒,說道:“你怎麼還穿着溼衣服,不難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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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目道:“我又沒帶其它衣服,不穿它,穿什麼?”
黑玫瑰道:“天又不冷,你把它脫了唄。”
李天目道:“那怎麼能行,男女有別,我光着身子,成何體統?”
黑玫瑰笑道:“你這人呀,真不知說你什麼好。”
二人喝了一會兒,黑玫瑰有了幾分醉意,要將李天目拿下,把生米做成熟飯。
她主動去勾引李天目,這相關的細節太污,不提也罷。
李天目本來沒忍住,是一聲驚雷提醒了他,讓他想起自己對董晴的承諾。
他曾信誓旦旦的在董晴面前說過,此生只愛董晴一人,絕不碰其她的女子。
李天目提上褲子,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叫道:“李天目,你不是人,你對得起晴兒嗎?你不是人……”。
他說一個“你不是人”就扇自己一個嘴巴,眨眼間打了自己七八個嘴巴,把雙頰都打腫了,鮮血順着嘴角直淌。
黑玫瑰起身抓住李天目的手腕,叫道:“別再打了。”
李天目將黑玫瑰推倒在地,叫道:“你這賤人,險些害某家負了晴兒,你快滾,某家不想看見你。”
黑玫瑰覺得委屈,哭着叫道:“李天目,你就是個癟犢子。”抓起衣褲,奔出洞去。
李天目又給了自己十幾記大巴掌,差點把槽牙打掉,坐在地上,悔恨不已,拿起燒刀子來喝,一口氣把剩下的幾瓶燒刀子都喝光了,喝得酩酊大醉,倒頭便睡。
到了第二天上午,李天目睡醒之後,想起昨日之事,仍是懊悔不已。自語道:“柳下惠可真是爺們兒呀,我不如他。”
瞅着縛在小臂上的噴筒,心想:“我該把它還給黑玫瑰,不能再用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