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近泉見端起茶杯,駱思恭還賴着不走,心說:“你不走我走。”起身道:“駱大人坐吧,老夫累了,要回去休息,恕不奉陪了。”說着起身離去。
駱思恭心一涼,呆坐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上去很是尷尬。
單思南起身道:“駱大人,我早就說過,家師要是自己不願意,誰說話都不好使。我是無能爲力了,你們坐着吧,我回房休息了。”
孫繼槎坐到駱思恭身旁,面帶歉疚的說:“岳父就這麼個脾氣,有口無心,若是冒犯了大人,還望大人海涵。”
駱思恭尷尬一笑,說道:“談不上冒犯,葉掌門幫忙是情分,不幫忙是本分。”
孫繼槎道:“大人先別急着走,回頭我再和岳父說說,興許能說動他老人家。”
駱思恭笑道:“那就有勞三爺了。”
孫繼槎笑道:“沒的說,身爲大明子民,爲朝廷效力是應該的。”
葉紅見駱思恭送了幾車的厚禮,非常高興,孫繼槎讓她去說服葉近泉出山,葉紅覺得收了人家的東西,不幫忙不合適,於是去五棵松找葉近泉。
“爹,錦衣衛是自家人,你老人家理應出手相助。”
葉近泉一邊推着雲手,一邊道:“盡胡扯,錦衣衛啥時候成了自家人了?”
葉紅道:“你老人家的準孫女婿在錦衣衛當差,錦衣衛當然是自家人了。”
葉近泉一愣,問道:“哪個是爲父的準孫女婿?”
葉紅道:“施翼呀,他和小紅從小就要好,一直出雙入對的,莫非你老人家不知?”
葉近泉收招定式,笑道:“施翼這個小兔崽子哪裡配得上咱家小紅?”
葉紅道:“我也覺得配不上,想給小紅找個門當戶對的,可她死活不同意,尋死覓活的,非施翼不嫁。我和三哥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由着她。”
葉近泉覺得施翼一表人才,挺滿意,笑道:“小紅這丫頭的性子和你一樣,就喜歡帥氣的,你們可真是母子倆呀。”
葉紅道:“爹,如果你老人家不肯出山,得罪了駱思恭,一定會影響到施翼這孩子的前程。”
爲了不影響施翼的前程,葉近泉終於答應出山助錦衣衛一臂之力。
這一天晚上,東廠所請的三位高手都到齊了,鄢首峰不想在夜裡動手,夜裡不得眼目,多有不便,要是錦衣衛把龐玉春藏起來,黑乎乎的不好找。決定等到天亮之後再動手。
次日黎明時分,四個黑衣蒙面人潛入錦衣衛總署,他們是小白猿鄢首峰、惡面達摩空空、火德真君張道乾和骷髏鬼劍龐劍鋒。
天字號客房裡,龐玉春和金剛佛普度、神刀將牟英、神劍飛仙李天目睡在一鋪火炕上。
門外一左一右放着兩把椅子,上面坐着白雲雙劍。
廂房炕上躺着兩個人,他們是錦衣韋陀許顯純,和北鎮撫司守備副千戶典偉。他倆和白雲雙劍輪流守在門口。
牟英覺得東廠很可能夜裡來行刺,他倆的武功要高於白雲雙劍,因而讓他倆值夜班,白雲雙劍值白班。
董扶輿對夏枝溪道:“餓不餓?”
夏枝溪道:“有點。”
董扶輿道:“去把早點打回來,咱倆吃點。”
夏枝溪笑道:“你咋不去呀?幹嘛指使我呀?”
董扶輿道:“我是師兄,你是師弟,我是副千戶,你是百戶,論公論私,我都比你大,當然是你去了,難道還要讓我伺候你呀?”
夏枝溪笑道:“我又不餓了,你自己去打吧,我懶得動彈。”
董扶輿起身道:“你這懶鬼,等我把早點打回來,你可不準吃。”說着起身,剛要去食堂,忽見廂房上現出四個黑衣蒙面人,驚叫一聲“不好,來刺客了!”說着拔出佩劍,護住房門,嚴陣以待。
空空飛身撲奔房門而去,白雲雙劍這兩下子在他面前太白給了,眨眼間就被點中穴道,定在地上。
董扶輿膽戰心驚,怕空空要了他的命,嚇得差點尿了褲子,瞪大驚恐的雙眼,看着空空,想求饒,卻沒好意思說出口。
空空覬覦少林寺掌門之位,得給自己樹立良好的形象,不能拉太多血債。另外,他也不想得罪武當派,知道葉近泉不好惹。因而放了白雲雙劍一馬,沒要他倆的命,一手抓着一個左右一扔,白雲雙劍飛出老遠,摔在地上。
空空剛要進屋,普度衝了出來,“單掌開碑”打前胸。空空擡右臂,和普度對了一掌。兩個大巴掌擊在一起,“啪”的一聲大響,震的他後退七八步,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只覺膀臂發麻,虎頭欲裂,再看普度,立在那裡巍然不動,穩如泰山。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空空心一顫,知道自己不是普度的對手,武功和人家相比,還差着一大截。八大名僧,普度位列第一,他排第三,以前他對此還挺不服氣,如今是心服口服,加佩服。
鄢首峰看見普度,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大喝一聲“普度你納命來!”縱身奔過去,晃湛盧劍,一個“仙人指路”分心便刺。
普度一聽是鄢首峰的聲音,下意識的倒豎劍眉、圓睜虎目、緊咬後槽牙,側身避劍,掄起鐵拳,迎面砸去,恨不得一拳將鄢首峰砸得腦漿迸裂。
鄢首峰招架相還,和普度鬥在一處。空空、張道乾、龐劍鋒和牟英也加入戰團,四打二,六人鬥在一處。
片刻之後,許顯純和典偉衝出廂房,也加入戰團,院子裡八個人打成四對。鄢首峰PK普度,龐劍鋒PK牟英,這兩對勢均力敵,一時間難分上下。
另兩對是張道乾PK典偉、空空PK許顯純,雙方實力相差懸殊。許顯純的武功高於典偉,高得不是一星半點,而是一大截,三個典偉都不一定是許顯純的對手。
然而許顯純卻先落敗了,僅七八個回合,便讓空空點定,也不知道是空空太強,還是張道乾比較弱。
空空去給鄢首峰助陣,鄢首峰叫道:“大師別管我,抓龐玉春要緊。”
空空要撤出戰團,普度卻不答應,連連向他進招。三人又拆了七八個回合,鄢首峰纏住普度,讓空空得以脫身。
這時張道乾已將典偉當胸一掌打翻在地,先空空一步衝入屋中,剛一進屋,李天目挺劍刺了過來。張道乾揮劍招架。李天目使出青龍亂舞。
“嘡……”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張道乾一個沒留神,前胸被劈了一劍,嚇得他一驚,退出屋去,站在門外,擡起左掌,一連射出十幾個火球。
他的烈焰神功已經達到精通的程度,可謂是爐火純青,火球的速度極快,幸虧李天目輕功了得,一陣閃展騰挪,將火球盡數躲過。
張道乾心想:“小子,你可以呀!”剛想再射出十幾個火球,讓李天目嚐嚐,空空卻闖進屋去,他怕誤傷空空,只得罷手。
李天目又使出青龍亂舞。空空吃了沒兵器的虧,赤手空拳,沒法格擋。室內空間狹小,他又沒有李天目那麼好的輕功,躲閃不便,只得退到屋外。
張道乾見空空擋在自己前面,叫道:“大師,讓開!”空空向旁一讓。張道乾長劍還鞘,站到門口,擡起雙掌,對着李天目,連續不斷的射出火球。
火球又疾又密,縱使李天目輕功卓絕,在這狹小空間內,也難以招架。一個不留神,左肩捱了一火球,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身子一晃盪,差點被打翻在地。
火球着身後,立時燃起,他趕忙劍交左手,用右手將火拍滅。如今情況萬分危急,留在屋中只能坐以待斃,李天目抓起躺在炕上的龐玉春,撞破後窗,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