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被一陣密集的槍聲給解除了。我們再一次受到子彈貼身飛行的服務,雖然我們沒有被射傷,但我們極其近距離的觸摸到子彈的溫度和烈度。
“別動刀動槍,咱們都是文明人。如果他們合作,很可能將是你們的搭檔,兄弟,對待自家兄弟怎麼能隨便動刀動槍呢?”
一個和他們穿着差不多,沒有戴黑色帽子,卻用半邊金色面具遮住大半個臉的人站在我們面前。先前想對我們動刀和被我們踢痛了的人都站起來向他施禮,我心裡暗忖,這個人多半是這支隊伍的頭目。
他一步步走過來,用還帶着溫度的槍口指着我的胸口,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的表現讓我很吃驚,我很喜歡,只要你們合作,我保證你們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我們沒有搭理他,而他卻沒有一點要放棄的意思:“我知道,你們剛剛通過金雕特種大隊的考覈,是兵中之王,卻還算不上真正的特種兵。我和金雕有仇,和你們還沒有,我是來複仇的,不是來爲難你們的。只要你們告訴我,誰是獵鷹,誰是青鳥,誰是鷹隼,誰是野鶴,他們在哪裡,我不會爲難你們,你們可以繼續做你們特戰隊員,你們也可以跟着我,保你們有享用不盡的財富和美女!”
我知道獵鷹是就是秦凱,青鳥是我們的教官,至於野鶴和鷹隼,我還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們的隊伍中肯定是有人知道的。至於誰知道,似乎不那麼重要,因爲我們是不會說的,不僅僅是因爲這些人都是我們的戰友,更因爲我是一名合格的軍人。
“我們抓了一批金雕特戰大隊的隊員,用盡了各種手段,他們都不開口。沒辦法,只能把你們也請過來。你們幫我認認吧!”
面具人示意身後的兩個女人將照片交給幾個和我們交手的幾個黑衣人,一人提着一沓塑封好連接在一起的照片,拉直了在我們眼前慢慢移動。
在二十多張照片中,我一眼就認出了獵鷹好青鳥,但不知道有沒有鷹隼和野鶴。
面具人示意他們撕開我們嘴上的封條,這些人便報復式的撕掉嘴上的封條,他媽的,這些人下手特重,嘴上的鬍子都被他們給撕掉了,痛了好幾天。
雖然撕疼了肌肉和胡茬,但是嘴解放了總是好事,起碼憋在嘴裡的血腥不會那麼難受了,可以吐出來了。大家都彷彿獲得了很大自由似的,不停的做着臉部運動。
“說說吧,上面有沒有我要的人?”
沒人回答。
“誰認識,說說吧?”
還是沒有人回答。
“都給我聽好了,別考驗我的耐心,我的手段會上你們不寒而慄的。”
依然沒有人回答。
“帶上來,給他們瞧瞧不合作的下場。”面具人示意帶人上來。兩個綁匪架着一個人過來,在我們面前停住。這個人我們見過,正是和青鳥一起組織我們去營救秦凱的
一個特種兵。他全身都是血跡,臉被打得稀爛,腳手耷拉着,好像是被折斷了的。
慘!我們所有人共同的結論。但是,還是沒有人回答面具人的問題。
“呵呵!我知道金雕特種大隊的人嘴硬,沒想你們這些還沒有入隊的兵嘎子嘴巴也這麼硬。只是,不知道你們骨頭有沒有練好!都給我帶下去,好好審訊!”
“是!”一羣黑衣綁匪分頭帶領我們去接受審訊。
“走,趕緊點!”
“這一批帶水牢,這一批帶電詢屋,這一批刁蠻的帶去倒掛金鉤……”
我們被分成幾批分別帶走了。刁蠻的帶去倒掛金鉤指的當然是我們反擊了對方的一批人。
沿着用幾根圓木搭成的小橋走過去,遠遠看見小河對面倒掛着一排人,也許是由於倒掛的原因,也許是由於蓬頭垢面的原因,我們沒有看清楚是誰。但是從他們的着裝和剛纔面具人的一番說辭裡猜測,這些人多半是先前被劫持的秦凱等人。
在荷槍實彈的挾持下,我們一個個被到掛起來。人被倒掛起來,血液集中衝擊大腦,造成大腦顱內壓力增大。雖然我們經過訓練,但是還沒有類似的嚴酷系統訓練,還不能接受太長時間的倒掛。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開始頭皮發麻,然後是思維混亂,再是額頭冒汗,手腳發麻……堅持,堅持,我們互相鼓勵着,堅持着。
“我是一個兵,普普通通的一個人,本是獨生子,萬千寵愛集一身,熱血,男兒來參軍,保家,衛國做一兵,山河如畫,國泰民安,天下昌盛,是我輩責任!我是一個兵,簡簡單單的一個人,都是爹媽生,原是一百姓,鐵血,漢子百鍊成,守土,固疆是本分,河山萬里,不多一分,誰敢挑釁,我以我血染山河,前進,前進,前進,中國軍人中國心,肝膽報國寫忠魂。”
不知道是誰哼起這首歌,然後大家便齊聲唱起這首歌來。這首歌是我剛入伍的時候在團部機關認識了一個酷愛音樂的老兵,他說他學習過樂譜,喜歡寫一些曲子,可惜自己沒有寫詞的天賦,寫出的詞經常讓人啼笑皆非,不受歡迎。他知道我是學中文的,要求我幫他寫一些歌詞。那時候,閒着也閒着,就塗鴉似的寫了一些給他,後來我調走了再也沒有看到這個老兵了。有一次在團部的報紙上看到刊登的一首歌,用的正是這首詞。也許,這首詞很適合八零後這些被捧在手心長大的獨生子女兵,所以大家就私底下傳唱開了。
歌聲一遍接一遍,接連又唱起了其它軍歌,遠處的老兵們也跟着唱起來,直到整個被抓的士兵都唱起了軍歌。
打斷我們歌聲的只能是一陣陣槍聲,但我們沒有停下,依然歌聲嘹亮。爲了讓我們閉嘴,我們被捂進水裡,然後提起來,再捂進水裡,再提起來;遠處被關在水牢裡的戰友們被高壓水槍射擊着,不斷有人被拖出來鞭笞。
不知道被吊了多久,喝了多少水,只覺得胸口疼痛,肺部疼痛,到後來由於肺部進水太多,都嗆得吐血了,也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們誰是他們要找的人。
倒掛金鉤後,我們被帶進了電詢屋,坐電椅、躺電板、上馬凳,受鞭刑,小小的屋子裡,藏着多種嚴酷的刑罰,我們輪番一一領受,沒有一人求饒,沒有一人叫屈,直到一個特別的事情打破這種沉默。
我們被嚴刑逼供了一天一夜,24小時我們幾乎沒有睡覺,那幫黑衣人極其變態的輪番審訊我們。到第二天,在飢餓、疲憊、傷痛、精神壓力等多種因素的作用下,我們進入到最後一道防區。
百米大壩已經蓄水到極限,最後一根支撐的鋼絲都繃緊了,源源不斷的流水還在注入,隨時都可能潰堤,一泄千里,不可收拾。
在那些人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得到了短暫的休息。
人畢竟是血肉之軀,身心都有一種耐性,如果你一味的折磨,肌肉和心理麻木了,也就無所謂,一旦給予肌肉和心理修整,當再次面臨刑具時,肌肉和心理都會出於一種自我保護,而產生畏懼和恐懼。當我們再次被冷水潑醒的時候,間隙之後的恐懼從腳尖開始瀰漫,一點點的往上竄,蔓延到腿,腰,胸口,脖子……
即將輪到王羽受刑了,在他被拖往電椅的時候,回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神裡充滿着悲傷與絕望,一回頭,使出最後一分力氣,猛烈的朝旁邊的水泥柱子撞過去。
“阻止他!他要自殺。”屋頂角落裡的喇叭傳出一聲尖叫,在我們身邊看護我們的黑衣人都衝過去幫忙阻止王羽自殺,離牆最近的一個黑衣人手裡端着槍,一個箭步衝過去,用身體擋住王羽,哪知道王羽是使出渾身的力氣撞過去,但求一個解脫,沒想這一撞竟然撞在那個黑衣人的胸口。王羽沒事了,但那個黑衣人被撞得倒在地上起不來。
看守我們的人都離崗了,給了我們反擊的機會。趁此瞬間,我們一起跳出來,赤手空拳的展開搏鬥。雖然我們並不佔優勢,但殊死一搏,對方也沒有什麼便宜可佔。
轉眼間,整個審訊室就被我們給鬧翻了,有人被我們按在了電椅上,電得口吐白沫。有的人被我們打翻在地,撿到什麼武器就用什麼武器,往死裡打……
還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可我們已經對槍聲麻木了,沒有住手的意思。
“拉開他們,拉開他們……”
有人在命令阻止我們,但我們那肯罷休,直到被人硬生生的拖開,被我們狂揍的人才算踹口氣。
“他媽的,你們不要命啊!”
“真夠狠,差點打死我了!”
“要不是,不能傷性命,我早開槍了!”
……
一個個抱怨着,扯下自己的頭套,我們頓時傻眼了,一下子癱了,像骨頭被剔走了一樣,再也沒有精神站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