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査西力再次敲響戰鼓,再次衝向安哥拉魯斯城的時候,風離笑了。她最喜歡正面衝鋒式的進攻。只要你能把敵人的士氣和力道制止,再是艱難的陣形轉換也能輕易應對。不像打伏擊和進攻,你得步步爲營,還得步步陷阱,真的很累。
風離喜歡敵人先進攻,就如動物搏鬥間敵人先亮出了爪子,已然出拳的人,攻擊的軌跡和力道都是可以揣摩的。風離太喜歡先對自己亮出拳頭的人,已經亮出的拳頭,你怎麼變化,也變化不過自己還藏在身後的雙手吧。風離的笑帶着自信,眼底的寒意卻是風刀冰刃,能瞬間將敵人撕裂。
這次風離讓林吉行面對加突最勇猛的左翼,那裡有達達烈和巴圖力的力量與智慧的完美配合。爲什麼派林吉行?林吉行在米亞軍中算是智勇雙全,加上他的武藝超羣,長槍出神入化,戰鬥力在安哥拉魯斯城絕對是第一。當力量強大到無可匹敵時,一切的智慧都是菸灰,一吹就散了。風離看過林吉行的槍法,提身之後的林吉行的槍法,驚濤駭浪,狂風浪卷,有着毀天滅地的強悍和霸道。
風離要林吉行以絕對強悍霸道的力量牽制住它的左翼,並且讓整個戰場的格局往左翼傾斜。所以黃良路,業昌民還有死神軍團都在林吉行麾下。這裡有林吉行的強悍,也有黃良路他們的詭異,絕對能讓加突吃足苦頭。
石子川,麥隆。還有吳正寧的箭之隊,負責右翼。他們勇猛,他們精銳。他們要加突首尾不能兼顧,而吳正寧不得不面對客其車,不讓他有干擾林吉行的機會,讓他只能死死的在右翼。所以吳正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是首領成爲元帥以來的首場秀,自己不能讓它失敗。
而風離作爲尖刀,要成爲一把銳利的劍。直刺敵人心臟,猶如蛇打七寸一樣,讓它動彈不得。必要時殺蛇取膽。
査西力不可思議的看着正面面對自己的風離,那種俊美的臉上全是自信冷漠的笑。笑容的溫度讓自己忍不住打寒顫,太滲人了。自己怎麼有種將什麼東西從這人身上放出來的感覺。是錯覺嗎?難道上次的拼殺完全沒有作用。
怎會沒有作用?安哥拉魯斯城失去了聶城,風離也在靜養了五十天。
不過査西力很快調整好心情。他從來就不是糾結的人。既然上次沒有成功。那麼只好自己這次努力讓對手上西天了。只是看着風離身邊的護衛隊,殺氣凜然的樣子,顯然原本的下一任已經成爲現任,交接成功,那事情就沒有上次那麼好辦了。上次自己只是激聶城,風離作爲副手代替上場,沒有人守護,也沒有護衛隊。最後聶城也是爲了救他才犧牲了。誰也不知道聶城會爲了風離犧牲自己,所以蘇海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和救援。
査西力原本今天是要達達烈全力沖毀安哥拉魯斯城的防線。以他強悍的神勇一切阻礙,達到城門口,發起猛攻。自己這邊纏住林吉行不讓他分心去阻礙達達烈,然後在達達烈攻城門時,想方設法解決掉林吉行,在安哥拉魯斯城人心大亂之時轟開這永遠攻不破的城門。讓歷史記住自己的名字,讓安哥拉魯斯城永遠記住自己的名字,讓安哥拉魯斯城插上屬於自己的旗幟。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看到風離,自己被風離牽制住,達達烈根本不是林吉行的對手。現在看來什麼計劃都是白費了,不過若是能殺掉風離,一定能讓林吉行,讓安哥拉魯斯城軍心散亂,自己的計劃一樣能成功,這樣自己就不用在這受凍捱餓。
想到這,査西力眸眼晶亮,看着風離的眼睛閃閃發光,眼中有着勢在必得的決心。風離不明白査西力爲什麼突然這麼振奮,但是她知道敵人狡詐,自己要小心應對,絕不能出現上次那樣的被困的局面。
林吉行本就神勇無敵,再加上業昌民、黃良路的相助,對付達達烈那是輕而易舉。只是風離要求要用這兒牽制整個戰局,所以自己只能在盡力不殺達達烈的情況下,對他全力攻殺,讓其他人不得不來這救援。
這不,拉里,巴圖力都站在了達達烈的身旁,只留下明衛時,客其車對陣石子川,麥隆和吳正寧。
那邊林吉行壓制的達達烈喘不過氣,這邊因爲客其車的箭法是在太過厲害,讓石子川他們無可奈何呀!若不是風離要求一定要活着,麥隆簡直忍不住想衝上去和客其車同歸於盡。不過他能不能走到對手面前都是一回事?
戰場上雖是打得轟轟烈烈,但是對戰的人都不說話,震天的聲音中出現對立的靜默和壓抑。大家只有刀劍相交的碰擊聲,眼神之間也全是將對方生吞活剝的殺意。
査西力衝向風離,長刀直指,只是風離的刀也是加突刀,所以在武器上,誰也沒有佔到便宜。査西力身後還有把劍,而風離的背後也有聶城的佩劍。
“安哥拉魯斯城的兄弟,拿起你們的武器,狠狠的刺向敵人。他們讓我們失去了聶城元帥,你們在幹什麼?在悲傷?不,這不是你們該做的事。血債血償,鮮血只能鮮血拯救,只有敵人的頭顱才能對得起倒下的聶城。”
“狠狠的劈向對方,將你們的憤怒不安爆發出來,發泄在敵人身上。你們所有的不幸和不安都是因爲身前的敵人。當你身前沒有任何阻礙的時候,誰也不能阻礙你的步伐,不能阻止我們前進。”
“我們不能讓安哥拉魯斯城蒙羞,不能讓自己悔恨。我們的身後是什麼?你們守護的妻兒老小,我們要爲她們阻擋一切風雨。她們是你們心中的溫暖,你們也是她們唯一的守護。你們得對得起這份信任,對得起自己的心。”
“我們有什麼害怕的?我們的身後是安哥拉魯斯城,雄城。它守護着我們;我們身後千千萬萬的邊境人民,他們支持着我們!”
“守護我們該守護的,用刀劍執着的爲心中的溫暖護航。所以,用力吧,用盡全力的拼殺,我們堅守的地方,就是銅牆鐵壁,讓敵人絲毫不能進犯。”冷冽的聲音帶着徹骨的吹向敵人,寒意猶如地獄的寒冰,讓加突士兵經不住打了寒噤。
風離拔出加突刀,迎向査西力,這振奮人心的話,傳達到了每個安哥拉魯斯城士兵心中。手中的刀,力道增加了。安哥拉魯斯城需要大家守護,聶城元帥是大家共同的仇,敵人就在前方,還有什麼猶豫呢?只有刀劍見血,飲盡敵人的鮮血才能澆滅心中的怒火。
我的城池我守護,安哥拉魯斯城是大家的,它守護着邊境。自己就是它身上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我站在這裡,那麼誰也不能傷你分毫。
在林吉行的帶領下原本士氣凜然的士兵,突然變成狂風暴雨,將加突颳得七零八落。而與拉里對陣的吳正寧,眼神越來越從容,手中的箭也越來越穩。他不是客其車的對手,但是也能讓客其車沒有辦法分心。雖然作用不到,但是風離需要的也就是這些。
首領在那,他不讓我動分毫,那麼誰也不能從我身邊跨過,除非我的屍體倒下。死神軍團因爲上次風離受傷嚴重的事,心裡本就憋着一團火,這時的憤怒全都變成攻勢劈向了敵人。林吉行逼迫着達達烈後退,向着石子川那邊壓縮。
査西力拼命衝向風離,眼前形勢對自己不利,但他明白,只要拿下風離,一切好說。手中的刀重重砍向風離的肩,那是上次風離受傷的地方,他希望在風離轉動不靈活的時候,讓它再次復發或受傷。
査西力的刀很快,很重,帶着泰山的力道,挾着風的呼嘯,直接劈向風離。很顯然,在力道上風離不敵査西力。所以她只能以快打慢,速度極快的她,瞬間就在査西力的刀身上輕拍了五下。將他的力道震碎在節段之間,手法極快的向査西力擊去。
査西力反應很快,見自己攻擊不行,迅速抽轉刀身,迴護自己身前。叮,碰的聲音,對決的力道讓兩人的身體都是一震,風離震動的幅度明顯比査西力厲害。風離就着抖動的方向,迅速的向前一削,直往査西力的脖子而去。査西力慌忙間將刀向上一提,擋住風離的攻擊,只是速度慢了點,被震開的刀在他臉上劃下一道。從左臉下頜一直下劃到脖子的血痕,傷口不深,血卻流了不少。
査西力一摸脖子,攤開手掌,滿手的血,他將手指放到脣邊一嘗。還是熱的,很是新鮮,査西力將手掌合攏,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這一刀要是自己反應再慢那麼一點,自己的脖子就被劃開,自己也只能無力的倒地了。他收起所有的心思,全神貫注的看着風離,小心翼翼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