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手鐲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哈利先生,你的設計來自古老的部落嗎?”林濤忽然問道。
老哈利詫異的看了林濤一眼,然後說道:“不錯,這位林先生對非洲部落文化有研究?”
林濤擺擺手說道:“連皮毛都談不上,只是看過一些土著部落的飾品。這些花紋透漏着古老蒼涼的信息,只是不知道表達的是什麼?”
“原來如此,這種花紋據說是爲靈魂尋求安寧。也有的說是權利的象徵。具體含義無法可靠了。即便是那些倖存的,有傳承的土著,也是說不明的。”
“這個手鐲是您親手打造的?”林濤對這個打造手鐲的手藝十分佩服,而且這個手鐲爲了鑲嵌鑽石,還設計了一個小巧的機關。
“這個手鐲的靈感來自一個金色的王冠,只不過當年我看到的王冠是鑲嵌的一顆寶石而已。那是來自中東的一個陪葬品,其中有這個小機關,不過花紋確是源自非洲一個古老部落的遺址廢墟。”老哈利陷入緬懷之色,忽然眼中閃現出一絲驚懼,但轉瞬又平靜下來,然後對林濤笑了笑。
林濤看到老哈利瞬間的不安,突然想到這個熟悉的花紋在哪裡見過了。就是前年成爲聯合國反恐訓練營教官的時候,也是在非洲,在亞馬遜流域遇到的那個詭異的地下神宮。如果說古羌族神殿還有歷史可考,那熱帶雨林裡的地下神殿則是完全扭曲了時空,非洲的歷史中是沒有那樣的文明的,而且還透着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科學都無法解釋。當初林濤從宮殿中心拿出一個晶體,那個地面和宮殿的穹頂就是這樣的花紋。林濤看着那手鐲和老哈利的異色突然想了起來。不由脫口說道:“你去過地下神殿?”
“你怎麼知道?”老哈利大驚失色,扶着沙發猛然站起,似乎要嚇得逃跑。
“喂,老東西,你怎麼了?難道失心瘋了?”賈裡德莫名其妙的問道。
老哈利驚疑的看着林濤,呼吸急促,眼中再次露出驚恐之色。林濤對那個遠古遺蹟也是十分好奇,但無疑那些東西超越了現代科學的認知,林濤送回國的水晶,現在只是珍藏在科研所,各種分析都弄明白那水晶的用途。看到老哈利的樣子的確是去過古殿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而且老哈利受得影響很大,不知道當初遇到了什麼?
“哈利先生,您爲什麼如此不安?難道地下宮殿有什麼讓人害怕的東西?”
老哈利顫抖着坐下,賈裡德連忙遞過咖啡說道:“老夥計,你這是怎麼了?”
老哈利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擡起頭,看着林濤問道:“你真的去過地下宮殿?”
林濤笑道:“我是去過,不過跟做夢似的,感覺不太真實,不知道咱們是不是進的同一個宮殿?”
“你進去的宮殿什麼樣?”老哈利繼續問道。
“你們就當個故事聽聽好了。”林濤講了一下遭遇。老哈利喃喃自語的說道:“不錯,那些東西都活過來了,萊拉就那樣被怪物殺了。還有那個水晶——對了,你也把水晶拿出來了。”
“是啊,我當初拿到水晶的時候,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只是現在有些記不清了。想想還真是離奇,,不知道那神殿是什麼時候的文明?也許是史前遺蹟?”
“啊,你也做夢了,可你怎麼會忘掉?教教我好不好,如何能把夢忘掉——對了,這東西是你的了。”老哈利把那個美輪美奐的手鐲拋到林濤懷裡,彷彿那手鐲很燙手一般。
“靠。老哈利你個守財奴怕是瘋了吧,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會送人?”賈裡德一臉不信。
林濤拿着手鐲,再看看老哈利,心說,這傢伙怎麼會棄之如履,難道這裡有什麼名堂。
老哈利嘆了口氣說道:“我是年輕的時候,進入的地下宮殿,是萊拉帶我去的。沒想到,那次探險讓我們天人永哥隔、我拿着水晶,不知道怎麼跑出宮殿的。自打這件事之後,我就老重複的做一個夢,這個手鐲就是按照夢裡的指示做的。”
“還有這事?老哈利,咱們可是朋友多年,你怎麼一直沒有說過啊!”賈裡德不由埋怨起來。
老哈利苦笑道:“你沒經歷過,讓我如何跟你說。你相信雕像會復活嗎?你相信我腦袋裡經常有個人說話嗎?我要是說出這些,只怕早被送入精神病醫院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賈裡德半信半疑。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從你臉上的表情來看,你就是不信。林先生則是不同,看起來十分坦然,相信林先生是真的去過那地下神殿。”
“我當初從大殿拿出水晶的時候,瞬間自己就迷失了,我當時看到自己婚禮的盛況。不是回憶,因爲我當初還沒結婚。但是那種影響,自打我出來就消失了,哈利先生,您還是仔細講一講當時的情況吧。”
老哈利講述了一遍,發生在四十年前的事情。他和一個部落酋長的女兒相互喜歡對方。兩人經常偷偷約會。那一次,兩人因爲躲避大雨,進入了一個樹洞。可是沒想到這樹洞裡還居然有臺階。兩人仗着膽子往下去。兩人手拉手,一刻不敢放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終於來到那大殿的門口,大殿內的一切都是稀奇古怪,尤其當兩人來到大殿中心的時候,地面上還是穹頂上,都泛起一陣刺目的白光,片刻之後,白色光芒散去,出現在老哈利眼前的是一塊菱形的水晶。老哈利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水晶。然後,老哈利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裡他想做一個手鐲,只是不知道要送給誰。而且老哈利的腦子裡自然就出現了該如何製造一件特殊的首飾。
“你快走。”老哈利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被來歷拉着,自己手裡還拿着那塊水晶。接着老哈利看到了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事情。大殿內的怪物雕像居然動了,而且兇惡的撲向兩人。
老哈利嚇得發傻,只是到了後來,他驚醒的瞬間聽到萊拉說,他驚擾了祖先的靈魂,她要贖罪,老哈利被推出了門外。一下摔暈了。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樹林裡,而天空中正不斷的飄着雨,他是被澆醒的。老哈利嚇得逃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去過那個部落,因爲萊拉的死,讓他感到無比愧疚,他也無法面對萊拉的父親。事情雖然詭異,但是老哈利一直沒捨得扔掉那顆水晶。
不過自打那件事之後,好哈利隔三差五的就會做一個夢,夢裡他猶如神人般,靈活的打造各種首飾。而且在夢裡,老哈利一直研究如何製造那件最精美的手腕。每當夢醒,老哈利都會出一身冷汗。不過也正是因爲這個夢,以及夢境裡不斷呼喚的聲音,讓笨手笨腳的老哈利,成爲了一個首飾學徒,到後來成了大師級的人物。可是這個夢確是犯倔,跟三岔五的總來,老哈利手裡不知道啥時候就會多出一個手鐲的半成品。老哈利一直被折磨着,知道最近終於打造出一件絕世珍品。
“你一定要辦法,你救救我,我不想再做那個夢,我不想腦袋裡還有其他聲音。林先生您一定要救我。”老哈利認定林濤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拉住林濤不斷的哀求。
林濤皺着眉頭說道:“我也不是醫生怎麼能給你治病。難道這些年你就沒找過醫生。”
老哈利慘然一笑,嘆口氣說道:“我是曾經找過,不過醫生那眼神,立刻把我當做神經病了。我只能說,這是開玩笑。下次,我再也不敢找醫生。”
林濤點點頭,心說,科學也無法解釋的東西,那除了不存在,就是幻想了。可憐的老哈利,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狗血的事情。今天老哈利終於遇到了知音,找到了組織,自然不肯放林濤離去。
林濤也沒想到,在老哈利這還能再次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心思也是複雜起來。
老哈利顫顫巍巍從裡間又拿出一個盒子,盒子打開之後,裡面露出一塊光華奪目的水晶。
賈裡德剛想伸手去拿,結果被老哈利狠狠的打了一下“你不要命了,以爲什麼東西都能碰?”
“他——怎麼能碰?”賈裡德瞪着眼睛看着林濤把水晶拿了出來放在手心。
“他不是一般人——”老哈利雙手合十,嘴裡唸叨了幾句土著語言,擡起頭再看林濤之後,表情變得十分恭敬。
“我父親臨終的時候曾對我說過,我自打出生就有當部落祭司的潛質,可是我年輕叛逆,接受了西方文化,四處流浪。根本不屑於落後的土著文明。父親臨終時說,我違背上天的恩賜,必然會受到懲罰。這個水晶就是對我的懲罰。因爲他,我這些年神經兮兮,雖然跟你年歲差不多,但蒼老的足可當你爹了——”
“媽的,你少佔我便宜,老東西。”賈裡德罵道,不過眼睛一直看着林濤,只見林濤兩手清握水晶,閉着眼睛。
老哈利也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林濤,突然林濤的眼皮一跳,打個激靈,然後把眼睛睜開,眼神有些茫然,不過看到賈裡德和老哈利之後,眼神中又露出疑惑,轉瞬又恢復正常。林濤看看水晶,然後問老哈利:”我拿着這個水晶多久了?”
“也就三分鐘,怎麼了?”
“沒事!”林濤腦海裡依舊回憶着零星的畫面,就如同做夢一樣,在夢裡林濤看到了許多東西,可是一醒來,卻都往了,只是記住幾個零星的畫面。而且剛纔的所有對話好像都經歷過一邊。一切似乎在如同電影版重播。
又聊了一會兒,賈裡德和林濤告辭,老哈利麻利的把首飾盒子還有水晶盒子裝入一個小皮箱遞給林濤。
林濤笑道:“這東西你真白給我!”
“絕對免費的,要不,我在給您點?”老哈利點頭哈腰的說道。
“我靠,老子沒見過你這麼賤的?白送鑽石不說,還要倒貼美元,你腦子是不是壞了?”賈裡德微微妒忌的說道。換旁人也難以平衡,那可是價值二三百萬的首飾,說白送就白送了。而且還求着人家收下,這真是活的久了,什麼事都能遇到啊!
“我也不能白要,不過我沒那麼多美金,這個十萬支票國際通用——”林濤遞給老哈利一張十萬美元支票。老哈利剛開始還推辭,後來見林濤是真給,不住的點頭道謝。
老哈利送兩人出了院子,賈裡德和林濤準備上車,就在這時,街道中間一個婦女正在揍一個小黑孩,小孩子賴在地上嚎啕大哭。林濤眉頭緊皺,看着那邊一輛白色的轎車緩緩開了過來,有個白人按着車喇叭,喊着讓堵道的女人孩子離開。那女人罵罵咧咧的拽着小孩躲到一邊。那位把腦袋伸出窗外,帶着太陽鏡的男子,吹了個口哨,然後縮了回去,把車向這邊開來,而且速度逐漸提升起來。
“注意那邊開過來的白色轎車。”林濤突然喊道。
警衛們立刻聚攏目光,白色轎車猛的開了過來,從玻璃窗裡探出兩個槍口,火舌傾瀉而出,目標正是站在門口的賈裡德和林濤兩人。
不過車窗後躲着的射擊手,突然驚訝的發現,門口三人,眨眼間不見了,真是活見鬼了。不過已經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同伴緊踩油門,轎車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噠噠噠——”賈裡德的警衛,還有林濤的保鏢打出一串串子彈,打在轎車上乒乓作響,除了彈坑和白點,小轎車安然無恙。
“我讓你跑!”林濤不知道從哪站起來了,手裡拿着一塊溜光的鵝卵石,一輪胳膊就甩了出去。
“嗖——”空氣居然不出刺耳的磨察聲,可見林濤甩出的這塊鵝卵石有多快。
“砰!”二十米之外逃跑途中的轎車後車窗出現一個拳頭大的洞口。然後就看着這輛車划着弧形,一頭撞上了一道高大厚重的石牆。稀里嘩啦,碎石滾落,那輛車也卡在被撞壞的牆裡、幾個警衛還有林濤的保鏢,迅速衝了過去。
賈裡德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方纔林濤直接把兩人拎走,又放在地上,弄的賈裡德啃了一嘴沙子。剛想發發牢騷,不過看看大門口齊腰往上的幾十個彈孔,賈裡德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多虧林將軍機警,若不然,這條老命非得交代着不可。”
老哈利爬起來,對林濤雙手合十嘀咕了幾句鳥語。然後很開心的笑了起來。賈裡德拍了一下老哈利的半禿腦袋。意思是說,你有病!
老哈利笑道:“剛纔是我的最後一劫啊!林先生是我的貴人啊!那種看不見的苦惱終於走了啊!”
“神經病!”賈裡德不由罵道。
“媽的,把車裡那幾只死狗給我弄出來,我倒要看看誰這麼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凍土?”
車裡的人弄出來了,與其說三個人不如說是三個死屍。而且從後座拉出那位,即便賈裡德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看到一位只有半個腦袋,上面還往外噴鮮血的傢伙,也不禁彎腰嘔吐起來。
媽的,這事不是已經發生過了嗎?林濤心裡惡狠狠的罵道。此刻子安林濤眼中,一切事情似乎都是在重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