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沒有不透風的牆。千算萬算，曾大帥費盡心思避開了花旗國衛星的監視，卻忽略了國內爬牆黨的熱情。“天鷹一號”編隊的六架飛豹降落三亞機場，其中兩架帶傷，龍魂的座駕更是拖出一條濃濃的黑煙尾巴，湊巧被屬夜貓的軍迷拍下。
照片放上了網絡論壇，有軍迷目光如炬，一眼判斷出照片上的戰機是大秦版飛豹，聯想起越南首都河內同一夜受襲事件，“案情”頓時呼之欲出，掀起軒然大波。
儘管帖子隨後莫名其妙消失，但是，無孔不入的花旗國網特還是及時截獲了證據，並透露給苦主越南人。
幾張照片引發了一場外交風波，越南國公開指責漢龍國爲襲擊河內的幕後黑手，而漢龍國則矢口否認，面對各國記者，外交部發言人義正詞嚴指出流傳網絡的圖片其實PS而已，不過居心叵測者企圖挑撥漢越兩國關係，從中漁利的把戲，希望鄰國冷靜處理，切莫上當云云。同時，他證實，最近漢龍國空軍在瓊島舉行軍內對抗演習，所謂的“帶傷”飛豹不過是演習內容的一部份。
另一個當事國，大秦，揣着明白裝糊塗，任憑風高浪急，始終沉默是金三緘其口，彷彿事情與她無關。
無論如何，漢龍國與越南的裂痕進一步加深，甚至南盟內部開始出現譴責的聲音，以星加坡爲首的幾個國家將破壞南洋和平的矛頭指向漢龍國。與此同時，反秦聯盟的呼聲甚囂塵上。
風雲突變，菲律賓終於嚐到勝利的滋味，一天之內收到天竺、大馬與倭國三國的明確答覆，前兩者表示同意入盟由它主導的反秦聯盟，後者願意財政上支持，算上之前的會員國，如越南和文萊，反秦聯盟的正式成員達到五國之多。
“下一步，我們的工作重點是爭取星加坡與爪哇。”馬尼拉，總統辦公室內，總統阿基諾三世意氣風發，與到訪的越南總書記範積溫熱烈討論聯盟的前途。
或許是尚未從打擊的陰影中走出來，範積溫少了一份樂觀精神，顯得有些憂心，“大秦國的外交部長和三軍參謀長呆在星加坡已經5天了，整天妖言惑衆，當地政壇和媒體似乎深受其影響，反污衊我們另起爐竈架空，甚至分裂南盟。”
“無須擔心，”阿基諾信心爆棚，“花旗國國務卿癩斯女士答應出面斡旋，新加坡會買賬的。”
範積溫點頭表示期待，“但願如此吧，明天，我飛赴雅加達與阿齊茲總統交流，星加坡那邊，就有勞總統先生了。”
“好，分工，合作愉快。祝一切順利。”
“說的對，時不我待，必須儘快成立聯合司令部，一舉剿滅嗜血的南洋艦隊！”
……
送別了範積溫，阿基諾接見其國防部長。
國防部長喜形於色，像一隻喜鵲，“好消息，總統先生，西班牙人願意出售潛艇和航母給我們。”
真的？！
阿基諾觸電般從座位彈起，雙眼放亮。航母，太棒了，擁有航母，等於掌握索還南洋諸島的本錢，有了航母，就再也不用害怕南洋艦隊的欺凌。
“什麼時候交貨？”
“三年之後。”
“什麼？二手貨也要三年？不行，回覆西班牙人，必須年內交付。”
三年太久，只爭朝夕。
國防部長面有難色，猶豫道：“年內交付的話，貨款增加50%，那個，我們的資金，”
“到底多少？”
“15億花旗元。”
阿基諾聽了一驚，“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那艘破船竟然要15億？
“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輕型航母，上世紀70年代末建造，造價2.75億花旗元，排水量17000噸，裝一些老舊“鷂”式垂直/短距起降的戰鬥機和直升機，戰鬥力有限。
“是這樣的，”國防部長解釋，“航母本身
價值1億，爲航母配備戰機、兩艘護衛艦、一艘潛艇以及相關武器需要14億。”
阿基諾坐下，背靠大班椅上閉目思索。這筆軍購涉及的金額太過龐大，滿足了海軍，嗷嗷待哺的空軍怎麼辦？國防建設欠了空軍那麼多年的帳，導致空軍長期以來有空氣無力量，結果在與南洋艦隊的對抗中屢屢出醜，喪盡國格尊嚴。
安靜了數分鐘，阿基諾突然睜開眼，臉色一凜，咬牙切齒道：“成交！20億，按慣例，25%回扣。”
“總統閣下，您應該知道，我們已分別與南高麗和花旗國簽定引進先進戰機的協議，合約金額8億花旗元。”言下之意，超預算了，顧此失彼。
數月前，阿基諾總統特批了22.5億花旗元國防預算，專用於爲海空軍購置現代化武器裝備。鉅額資金來自歷年開發海底油氣資源所得的提成，與以往不一樣，因爲南洋艦隊的存在，國會那些議員神奇地全票通過。
可是，腰包有限，而胃口無限。22.5億花旗元拋出，仍然無法覆蓋巨大的缺口。
阿基諾自有神奇招數。抓起電話，喚秘書陳顯南進辦公室。
“陳秘書，阿方索部長向我埋怨部隊缺資金，交給你的工作進行得怎樣？”
陳顯南做了多手準備，從手裡的幾個文件夾之中挑出一份，遞到總統桌面。
“總統先生明鑑，三前天，呂宋島北部四座大型鎳礦一起查封了，涉案6家漢龍國公司的法人代表和實際經營者或管理者全部歸案，賬戶凍結，收繳非法資金摺合花旗元1.2億，扣押的各類設備和鎳礦總值3億花旗元以上。另外全國範圍內嚴查漢龍國過期滯留人員，昨天封了華商的未惹素商城，抓獲106名漢龍國籍商販，……”
“好，幹得好，儘快把礦山礦產和商貨處理了，所得沒入國庫。嗯，還有，通知漢龍國外交部，如果想保釋人，三天內按人頭繳納100萬花旗元保證金，過期一律判刑坐牢。”說到此，阿基諾哈哈大笑，看向國防部長，“阿方索先生，你看這下軍費夠了吧？”
“總統英明，一舉兩得。”阿方索大拍馬屁，“早該如此了，漢龍國企業打着投資的旗號，大肆掠奪我國資源，必須給他們長點教訓！”
“呵呵，咦？陳秘書，你想說什麼？”阿基諾發現陳顯南欲言又止，覺得奇怪。
陳顯南猶豫一下，說：“漢龍國陳澤星領事還在總統府外等候。”
聞報，阿基諾冷笑，“漢龍國人談判講究殺銳氣，我炮製的家鄉菜夠他吃一壺了。算了，讓他進來。”
“是。”
爲了解救莫名其妙身陷囹圄的同胞，漢龍國駐馬尼拉大使陳澤星使出渾身解數，五次求見阿基諾，五次被拒，今天是第六次。鍥而不捨終獲回報，他如願以償見到了阿基諾總統。
“領事先生何必文過飾非。據我所知，馬尼拉警察依法行事而已。”阿基諾蠻橫打斷了陳澤星的抗議，“我剛剛叮囑了司法部門，凡事須從維護菲漢兩國傳統友誼的大局出發。此次我國吃虧點，既往不咎，貴國的犯罪人員只要承認畫押認供，可以酌情豁免罪責，但是非法財產應該歸還給勤勞善良的菲國人民。”
“總統閣下，我想提醒你，漢有色等6家涉案企業是領取了貴國行政部門頒發的開礦許可證，所有的經營活動均在貴國憲法的條條款款之內，沒有證據顯示他們觸犯了貴國哪條法律。而且，貴國警察執法手段殘暴，毆傷我漢龍國公民數十人，縱容歹徒放火燒燬商場，是爲何故？”
陳澤星據理力爭，並呈上菲猴警察暴力執法的照片佐證。
鐵證如山，阿基諾詞窮，臉色紅白相間，腦海裡的措辭中斷數秒。
主辱僕憂。關鍵時刻，秘書陳顯南挺身而出，“陳領事，我記得貴國的外交基本原則中有一條，不干涉別國內政。難道
你們說一套做一套嗎？”
阿基諾緩過神來，有點惱羞成怒，一把推開桌面上的照片，“他們污染環境，走私漏稅，嚴重破壞了我國的經濟秩序。我相信執法部門是在維護我國法律的尊嚴。”
“貴國竊取我國的島礁，打算何時歸還？還是等我們的海空軍去取？”一旁的國防部長阿方索陰陽怪氣橫生枝節。
說的是中業島等幾個南洋島礁，數月前，南洋艦隊摧枯拉朽般掃光菲猴在南洋羣島的存在，然後漢龍國迅速登陸接管，輕鬆改變了事實版圖。對此，菲猴耿耿於懷，公開場合下，政要們無數次叫囂要不惜戰鬥至最後一滴血，甚至宣佈全國國旗倒掛，進入長期戰爭狀態。
“自古以來，南洋羣島就是我國領土。何來歸還一說？”正氣凜然，不卑不亢。
阿基諾冷笑，用僵硬的漢語說：“哼，將相本無種，疆土本無界。誰的刀子多，誰做莊。”
阿基諾，混血種，有華裔血統，自稱祖籍福建，懂得些許漢語。
陳澤星毫無懼色，針尖對麥芒，“奉勸總統閣下三思，我們漢龍國有一句古話：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
阿基諾受刺激，臉色大變。“阿方索部長，回電西班牙人，‘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航母我們要了，甲板上的戰機一併保留給我們，還有潛艇和佩裡級護衛艦。”
恐嚇，紅果果的恐嚇。其時，漢龍國海軍尚未裝備航母，南洋羣島又遠離本土大陸，菲律賓人信心十足，自認爲有了航母就可以收復“失地”。
“是。”阿方索大聲應答，準備轉身離去。
“哦，忘了告訴陳領事，”阿基諾瞥向陳澤星，笑容詭異，欠揍，“我們凍結了貴國幾個投資公司的賬戶，得到大量資金，正好給西班牙人付賬。”
輪到陳澤星憤怒了，怒意憋在心裡，臉上。
此時，電話響。阿基諾不緊不慢抓起話筒。
“什麼？！”
那是一抹震驚，深深的震驚，如同孔雀開屏的絢麗，霎時間佈滿阿基諾的眉宇之間，凝結眼神，塑造嘴型。
“阿方索，等等，”阿基諾喊停走到大門的國防部長，有意無意瞧一眼陳澤星，臉色陰沉。
秘書陳顯南深通人情世故，立刻清場，將陳澤星請出去。
“總統閣下，有變化？”阿方索感覺右眼皮有亂跳的躁動。
阿基諾嘆息一聲，道：“航母，先緩緩，立刻集結軍隊救援棉蘭。”
“出事了？”阿方索與陳顯南異口同聲。
“嗯，摩伊陣線設伏，達沃駐軍墨菲旅長深陷重圍，千餘官兵生死未卜。據報，武裝分子大量使用用反坦克導彈和防空導彈，空軍損失兩架運輸直升機，墨菲旅直屬裝甲連全軍覆沒。”
“啊？”又是達沃！阿方索心驚肉跳。達沃市位於棉蘭老島東南角，反政府武裝經常滋事，兩年前一度淪陷，差點燃起席捲整個棉蘭老島的烈火，後幸得花旗國海軍支援，才勉強鎮壓成功。昨天又出現數百名武裝分子襲擊鎮外一座警所，數十名警察受困。當地軍事指揮官墨菲旅長聞報親率兩個營步兵和直屬裝甲連馳援，隨後展開追擊。聞報當時阿方索並未放在心上，棉蘭老島的剿匪故事每年總上演那麼幾次，家常便飯。誰知武裝分子有備而來，精心策劃，誘使墨菲部上鉤。更可怕的是，沉寂一年多的反政府武裝，竟積攢下如此深厚力量，人數之多裝備之精良，完全有實力一次吞下政府軍兩個營。
知兵者最清楚，十則圍之。以墨菲部1200人推算可知武裝分子的數量——沒一萬也有八九千。
完了，完了。
阿方索哀嘆，心疼的不是墨菲部，而是漸行漸遠的航母編隊和現代化戰機。內戰吞金獸出籠，20多億花旗元轉眼燒掉，化作灰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