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支那，是漢龍國軍火的演試場，更是大秦國官兵的獲取經驗值的實戰“訓練場”，天上的唱罷，地面的登場，你扔激光制導炸彈，我砸各類口徑炮彈。數遍戰場，大秦炮兵歡樂多。火箭炮、自行炮、迫擊炮、迫榴炮、後坐力炮，爭先恐後百花爭鳴，不厭其煩將天竺聯軍的所有陣地反覆耕犁。
關河洲的望遠鏡裡，對面3公里遠的402高地如同地獄景觀，整座山頭光禿禿，生命難覓，有的只是嫋嫋硝煙，從鬆軟的土壤之中冒出，更添幾分死氣和蕭條。很難想像數天前這片地域還覆蓋着一層茂密的蔥綠植被，更難想像得到陣地上居然還有存活的敵人，而且極其頑固，愣是擊退了秦軍步兵數次志在必得的攻擊。
關河洲放下望遠鏡，望了眼手錶，對參謀下令，“告訴歐陽潛旅長，10點整，派一個步兵連佯攻502高地，把上面的老鼠給我引出來！”
“是！”參謀應聲重述一遍，然後跑去打電話。
關河洲繼續對另一個參謀發號施令：“令怒江師第二炮兵旅一營103迫榴炮連和111迫擊炮連準備作戰，目標502高地，彈藥各一個基數。”
502高地靠近密支那鎮，地勢險要，是密支那西部的制高點，站在山頭可清晰俯瞰全城。天竺軍明白，如果502高地易手，那麼整座城鎮將暴露於對方炮口的直射之下，無險可守。所以，他們把高地經營得像一個鐵桶，整座山體幾乎被挖空，並派駐一個天竺精銳的山地營。兩天來，三百多人依託坑道與秦軍苦苦對峙，儘管秦軍炮火兇猛，儘管他們死傷慘重，可仍舊死戰不退，可歌可泣。
關河洲準備使用小口徑火炮爲敵人“點名”，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15分鐘後，502高地山腰出現一支秦軍步兵，他們形成十數個攻擊小組，互相掩護，小心翼翼往上交替前進。
關河洲自始自終舉着望遠鏡觀察。“老鼠們出坑了。”自言自語，一絲冷意殘留在他嘴角。
戰鬥打響。駐守502高地的天竺軍從坑道里退出兩挺重機槍，居高臨下朝進攻一方瘋狂射擊，擋住了秦軍前進的腳步。
敵人開火的同時等於暴露了自身，秦軍炮兵觀察手緊張彙報數據。不多時，一顆炮彈呼嘯而至，落點過遠，飛越高地，在山頭另一側爆炸，守方的重機槍繼續逞威。間隔數秒，又一顆炮彈破空砸下，爆炸點稍近，與天竺軍的火力點偏差數十米。
兩發炮彈一前一後，絕唱試射的節奏，一旦校正彈着點，第三發必中無疑。駐守密支那的天竺軍久經炮火考驗，反應極快，迅速退守第二道防線。
果然，隨後的齊射準確擊中天竺人原來的重機槍陣地，只可惜撲了個空。第一次佯攻失敗。
部下糟糕的表現氣得關河洲直跺腳，“豬頭！”他恨不得親自操刀，無奈之下，怒道：“讓113連派兩輛火炮抵近直射！”
113炮兵連裝備6門漢龍國產自走迫榴炮，口徑120毫米。迫榴炮，顧名思義，是迫擊炮與榴彈炮的“雜交”產品，集兩者之大成，既能直射，又能曲射，炮身後裝彈，可自動裝填，射速快。關河洲改齊射爲點射，讓113連的跑車靠近上刺刀，是想充分發揮迫榴炮的直射功能。
令出，兩輛自走迫榴炮連續翻越崎嶇山地，在工兵的幫助下勉強駛上與502高地相對側望的左翼山腰。
第二輪佯攻開始。這一次，天竺守軍劫數難逃，兩個重機槍組相繼被炸上天。
主要威脅消失，大秦步兵立刻假戲真做，發動強攻，一鼓作氣攻上502高地，佔領表面陣地，將天竺人趕入坑道內。
戰場形勢瞬息萬幻，生死一線牽。正當衆人以爲勝券在握，一批密集炮火從天而降，覆蓋502高地。
重炮！
關河洲驚怒交加。敵人狡猾善忍，在深山裡隱藏了一支重炮力量，關鍵時刻來一下狠的，幾乎讓把整整一個秦軍步兵連吞噬掉。“雷達排，馬上給我找出狗孃養的位置！”他抓起電話聯繫反炮兵雷達部隊。
秦軍一共從漢龍國引進6套反炮兵雷達，裝備至每個炮兵旅。其中怒江師炮兵旅分到兩套，其中一套部署在附近高地，信號覆蓋方圓十數公里，可通過分析炮彈彈道軌跡精確計算出火炮陣地的座標。
其實關河洲的命令純屬多此一舉，反炮兵雷達兵立功心切，如果說他們是嗜血的鯊魚，那麼敵人的火炮可以用鮮血比喻，砸向520高地的炮彈則像傾倒入大海里的一桶桶鮮血，將他們刺激得眼赤紅心躁動。
雷達滴滴答答結算，目標諸元很快浮出水面。
答案證實敵人的老謀深算，一個重炮連散佈四個點。不過這難不倒怒江師炮兵旅的榴彈炮營。
怒江師榴彈炮營番號123，全營裝備18門口徑155毫米的裝甲自行火炮。這款漢龍國產，型號PLZ-45，深受海灣富國科威特青睞的火炮，具有火力猛，射程大的特點，最大射程可達50公里。與反火炮雷達搭檔，乃敵國炮兵部隊的一大噩夢。
第一次海灣戰爭之後，科威特舍花旗而取漢龍，陸續引進3個營的PLZ-45。由此可見，該款火炮的性能的確非同凡響。科威特的選擇影響深遠，令關河洲印象深刻，身爲炮兵主官，上報的裝備計
劃除了衛士火箭炮，PLZ-45就排第二位。
123營也很爭氣，開戰以來表現搶眼，據空中無人偵察機反饋的信息，123營成功摧毀了敵人8個火炮陣地和15個防禦點，功績傲居所有炮兵部隊之首。
自收到反火炮雷達排發來的數據，123營的三個連隊20秒鐘之內準備完畢。隨着營長髮出射擊命令，18門大炮整齊咆哮怒吼，大地顫抖。發射間隔期，轟隆聲陸續從十數公里外傳來，隱隱作響如雷鳴。
十多秒過去，第二輪炮擊開始，緊接第三輪。一分鐘之內，敵人的重炮啞火。認真來說，第二輪炮擊過後，敵人的炮火已經銷聲匿跡，第三輪不過是防止死灰復燃的謹慎之舉，又或者說是一種扭曲的報復心理——爲壯烈的步兵連討還公道。
大局既定，關河洲放下望遠鏡，舉首望天若有所思。
“旅長，”參謀想告訴他，步兵兄弟拿下了520高地。
“旅長，”又喚一次。
“嗯？”關河洲走出老僧入定狀態，扭頭看着參謀，“老旺，趕緊打報告，申請引進無人機。”
無人機？我們不是有了嗎？翼龍啊！
旺參謀直撓頭。
關河洲笑道：“我們炮兵需要屬於自己的野戰偵查無人機，小型便攜的，最好手拋式，配備到連級部隊，用於偵查敵情，校對座標和確認戰果。”
對啊！
旺參謀眼前一亮，茅塞頓開。預警機是戰機的倍增器，同理，無人機也可以數倍提高炮兵的戰鬥力。
“想必旅長心裡早有型號了吧？”旺參謀掏出筆和筆記本。
關河洲瞪眼，“少廢話，讓你起草報告，趕緊去。至於具體型號，我還要北上一趟考察。”
“是！”王參謀趕緊立正，跑人。
叮鈴鈴！
電話響。
歐陽潛打來的，向關河洲致謝。終於啃下502高地這塊骨頭，密支那唾手可得。
戰鬥在持續。捷報頻頻傳回漢中市三軍聯合指揮作戰中心：天竺聯軍的戰鬥意志大面積動搖，一個營接一個營的官兵成建制投降；攻克密支那鎮外的制高點，502高地；擊斃前緬流亡政府軍副總司令；步兵突入密支那鎮；無人機摧毀敵人的指揮中心……
各路信息彙總，折射出一個美好的未來——勝利曙光透過雲端，光復密支那進入倒計時！
愛因斯坦提出的著名相對論在最近幾天特別深刻。過去的幾天，世界上許多偏好風險投機的機構大量破產，作爲相對面，曾大帥則成了大贏家。
新的一週，新的交易日，週末期間出現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利好，先是漢龍國官方駁斥捲入戰火的謠言，然後全球五大有核國家發表聯合聲明，義正詞嚴表示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某些國家打開核武這個潘多拉魔盒，最後大秦閃電般殲滅密支那的天竺聯軍，單方面宣佈停火。
三大利好推漲週一股市，道瓊斯指數高開高走，走勢強勁，成交量創下半年來的新高，盤中突破10500點。
多頭肆虐成就了曾大帥的千億大豐收。他不戀戰，不貪心，見好就收，僅從花旗國市場上便斬獲1050多億利潤。
國仗贏，投資賺，當慶功。
當全球投資者尚未從大悲大喜中反應過來之時，當無數企圖搭乘牛市順風車的金融大鱷折戟之時，當天竺國調集重兵卻發現對手高掛免戰牌之時，一場酒會在大秦三軍指揮部金融戰中心內拉開帷幕。
“過癮！爲我們割花旗國的羊毛乾杯！”酒會上，曾大帥心情舒暢，向參與金融戰的功臣們舉杯。
十數名交易員們滿臉洋溢着激動之情，爭相與之碰杯，氣氛熱烈。割花旗國的羊毛，前無古人，世界獨此一家，何其榮光。而且不爲別的，單是每人一千萬花旗元的獎金就讓他們樂得迷失方向。領導信守承諾，在剛纔的致詞裡明確表示獎金數額，給他們一顆定心丸。
領導有情，他們有義，敬酒紛紛。
曾大帥接連豪飲三杯，衆人鼓掌起鬨，唯獨貼身秘書蘇夢柳顯得極不和諧，娥眉緊蹙，不停扯他衣角，關心之情昭然若揭。
她這個秘書還肩負另一個職責——督促他愛惜身體。是煙煙夫人的囑咐。
林念祖瞧在眼裡，找個由頭打發交易員們狂歡去，他拉着曾大帥單獨聊。
話題首先涉及獎金分配。
“此番大捷，大帥運籌帷幄功高至偉，理當獨享一半獎金。我給您在上海漢龍銀行私人外匯賬戶轉入了50億。”林念祖馬匹功夫愈發純熟。
蘇夢柳一愣，喜道：“那麼多？！”
曾大帥不動聲色，問：“小林子你拿多少？”
“嘿嘿，託大帥洪福，我厚着老臉分四成。”
“不妥。”曾大帥否決了他的分配方案，“論功，豈可少爲國捨命，鏖戰沙場的三軍將士？這樣，從你我的所得各抽出20億，獎賞立功將士和撫卹烈士傷病員等。”
林念祖連連點頭，並豎起大拇指讚賞領導的高風亮節。
曾大帥意猶未盡，拍他肩膀揶揄：“恐怕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你小林子恐怕是最大的搶劫犯了。依我看，以後還是少出國爲妙，香港也別去了，小心山姆大叔惱
羞成怒幹掉你。”
“大帥所言極是，”林念祖苦笑，“痛恨我們的肯定不止花旗國一家，嗯，與我們對賭的除了幾個西方投資大鱷外，還有許多國家代表政府利益的基金。”
“哦？”好奇心起。
“比如阿聯酋吧，這個海灣富國，錢多扎手，財政收入大量投資花旗國金融市場。坊間傳言，此戰，他們損失了上百億。”
一直旁聽的蘇夢柳嫣然一笑，“都轉移到我們大帥的口袋裡了。”
曾大帥也不反駁，示意林念祖繼續講故事。
林念祖點頭，娓娓道來：“我的一個在期貨公司的朋友透露，墨西哥政府基金本想趁着牛市行情豪賭一場，以減少財歷年的政赤字，結果反虧了50億。”
“那，墨西哥豈非要破產？”
“破產倒不至於，據說他們打算賣掉一部份黃金儲備渡過難關。”
“黃金？”曾大帥眼睛一亮。
蘇夢柳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
果然，只見他沉吟一會，說：“黃金，我們要了，多多益善。此次投機賺來的錢扣除計劃內的預算，剩下的全部用於收購黃金！”
全買黃金？敢情他是個黃金控？！
林念祖與蘇夢柳相視而楞。
從花旗國和澳洲金融市場收穫千多億利潤，其中擴大投資南非礦山佔用200億；提成獎勵、劃撥財政部各100億；平價購買菲律賓與爪哇兩國兩百噸黃金儲備，花費40多億和支付漢龍國9億的利息。七算八扣，賬面尚餘600來億，兌換等值黃金的話，足足有3300噸！如果加上投資南非金礦日後的產出，總數可去到5000噸。如此大手筆，全球貴金屬市場豈非暴漲？
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看出，花旗元的發行量已經巨幅超過需求量，當持有量達到一定數額，有變廢紙的風險。曾大帥的理念是，與其持有紙幣等待貶值，莫如轉換成保值資產，還可以幫助提升漢龍元的國際地位，一舉兩得。
林念祖低頭沉思，似遇困難。
“有問題？”
“嗯，投資黃金的主意不錯，花旗國陷入阿富汗與伊拉克泥沼，不得不拼命印發鈔票爲戰爭支出背書，過量發行貨幣必然導致貴金屬的大幅升值，將手頭的花旗元資產轉換成黃金有利於保值。我只是擔心國際炒家趁機哄擡黃金價格。”
“所以要低調……”曾大帥笑着全盤托出自己新鮮出爐的計劃，首先，以民間公司爲主體暗中進行，其次是耐心，制訂計劃慢慢吸納，公開市場與黑市雙管齊下。
林念祖聽明白了，大帥不但想秘密接下各國央行的拋盤，還打算藉助他旗下的銀行在公開市場每月吃進5億花旗元，大約23噸的黃金，另外，大帥對走私市場的黃金同樣感興趣，指示他想辦法提取現金長期收購國際上的非法黃金，尤其是來自東南亞各國的貨源。
“非法勾當我會讓羅大炮父子幹，”曾大帥說，“你全權負責公開市場。記住，我要現貨，全部運輸到香港交付。”
全球各國央行的黃金大部份存放於花旗國的金庫，一般情況下，兩國交易黃金，只須告訴金庫保管方將金磚從這堆挪到那堆而已，依舊由花旗國保管。曾大帥拒絕做二百五，貨到手纔是王道。由此還將衍生一個他樂見的局面——數國央行破天荒從花旗國金庫提取實物黃金，動搖花旗元的根基。
“萬一花旗國耍賴怎麼辦？”林念祖憂心忡忡。
“杞人憂天。”曾大帥搖頭，“如果山姆大叔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違約交付或拖延，全球各國政府見了還不怕他們的黃金儲備成爲打狗的肉包子？這樣一來，必然颳起一股擠提風潮，山姆大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等着瞧，今天之內會有答案。”
兩個多月前，大秦與倆猴子國簽定平價購買黃金換俘虜協議，隨後倆猴子國政府向花旗國預約。按規定，凡是提現必須提前兩個月通知，今天剛好到期，菲律賓與爪哇政府已發來知會，要求大秦準備貨款。
林念祖覺得有道理，說：“好，不管結果如何，我馬上與墨西哥政府接觸。”
“墨西哥只是一個開始，好好努力，看看其它投資失敗的國家有無拋售黃金的意願，比如阿聯酋之類。”
“好，謹遵大帥之令。不過，黃金運到香港之後怎麼辦？”
“嗯，我會與戴老闆商量，安排火車送北京。哦，對了，獎金分配別忘了田總理和戴老闆的一份……”
“大帥放心，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留下10億作爲交易員和特殊人員的酬勞，田總和戴老闆屬於後者，份額5億。錢是有，只怕他們推辭。”
“錢，以你的名義存入巴哈馬銀行，留着帳號密碼。下月底田總理來主持秦漢石油管道一期工程投產儀式時硬塞給他，若他敢推辭，我軟禁他！”
蘇夢柳暗自神傷。下個月就5月份了，眼看來大秦已大半年，然而，情感方面，依舊一籌莫展……
正幽怨之時，隱約聽得曾大帥接一個電話，好像是陶文部長打來的，“……什麼？好，立刻查驗提單，只要獲得船公司證實，可以預付三成貨款！”
哦，又讓他猜對了，花旗國兌現了菲律賓與爪哇國的提取黃金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