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秦傾卿考試結束，搭乘獵人王的專車來探望曾大帥。
看到曾大帥手臂傷口處裹着一層層潔白的紗布，替換了昨晚鮮血浸染的“ABC”，芳心頓時舒緩不少。
“疼嗎？”
“剛纔還疼，見到你就沒感覺了。”
“油嘴滑舌。”秦傾卿翻了一個白眼，心裡卻泛着甜蜜。
曾大帥輕輕握着她的手，問：“考試還行吧？”
提起考試，秦傾卿誇張地嘟起小嘴巴，“估計要掛了。”
小美女情緒低落表情可憐兮兮的，我見猶憐。
“小林子的課？沒事，回頭我讓漢龍元找他談談去。”
幽默起了效果，小美女噗哧一笑，嬌靨綻放燦爛醉人的笑容：“什麼呀，人家林教授可是有名的經濟學學者，你的糖衣炮彈對他無效。”
曾大帥不以爲然，在小美女嫩滑的臉頰肌膚上吃一把豆腐，道：“不喜錢必然好名。這就是酸腐文人的阿喀琉斯之踵！”
“討厭，你個大壞蛋！”小美女捂着發燙的臉頰嬌嗔，旋俄裝作嘆息，“唉，倒黴的小林子，秀才遇到兵。”
“把你帥哥哥當什麼人了？我打算聘請他爲大秦金融大學終身名譽校長，併到校演講。夠意思了吧”
全盤托出“行賄”計劃之時，曾大帥沒忘記再吃一把豆腐，好事成雙。
“啊？！”小美女啼笑皆非，不過還是爲曾大帥的奇妙招數暗暗稱絕，興奮之下，甚至對臉頰的被輕捏沒任何反抗動作。
“那我的考試及格了？”
“你說及格了那就及格了，優秀也沒啥難度。”
“真是個壞蛋！”
“沒關係，你喜歡就成。”
“大壞蛋！”
“夫君在！”
咯咯咯……小美女發出一串銀鈴般笑聲。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打斷了小情侶的歡樂時分。
啥？首長來了？
曾大帥瞪眼，發作到喉嚨的怨氣活生生嚥了回去。未來岳父駕到，不能拒絕，而且還得笑臉相迎。
秦亮的身影很快出現在病房大門前。
“爸爸。”秦傾卿侷促不安站在一邊，表情尷尬。
秦亮略感意外，反應過來示意女兒坐下。
他一早才獲悉曾大帥遇刺的消息，早上開完會馬上趕過來。見面先問傷情，得知無大礙，秦亮再問：“聽說你放棄了追查？”
曾大帥點頭承認。
秦亮說：“主席讚揚你冷靜和睿智，讓我告訴你好好養傷，儘早康復，儘早回到南盟的大家庭。”
礙於曾大帥的軍人身份，而非一國政府之首，更非官方發起的正式訪問，最高領導人不便接見，許多話得依靠田爲民或秦亮轉達。
這是曾大帥第二次聽到來自中央相同的聲音，顯而易見，中央迫切希望大秦恢復南盟成員國的席位，成爲漢龍國在南盟內部的重量級“代言人”。
被誤會了，不追查與不追究完全兩碼事！曾大帥真正的算盤是針鋒相對，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再說，加入南盟有那麼容易嗎？菲律賓、爪哇兩國與大秦國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估計很難越過他們的阻撓。
秦亮可不知他心裡所想，興致勃勃地談起另外話題。
“總理和教育部對你的師資交流計劃讚不絕口，原則上同意每年派遣千名師範應屆畢業生到貴國實習，具體操作上正在擬定章程。嗯，話說回來，這是你想出來的？想法很好，經濟實用，提高大秦的教育水平同時又白白賺了千名師資力量。”
曾大帥提出的文化交流活動包括師範學生跨國實習、師資聘請和專業教授互訪等內容，前面提及的邀請小林子到大秦金融大學演講正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實施文化計劃有利於提高大秦國的漢化程度，有利於提高大秦國國民對漢龍國的認同和歸屬感。對於秦漢兩國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此招可謂典型的下馬治國之文功，顯示出了曾大帥的政治智慧。
在美人崇拜的目光注視下，曾大帥拍胸膛誇海口：“不值首長誇獎，區區雕蟲小技，本大帥海洋智慧裡的一滴水而已。”
給三分顏色竟然敢開染坊！
“老實點！”秦亮沒好氣喝道。意識到女兒在場帶來的效應，便讓秦傾卿到餐廳去等候。
秦傾卿離去後，話題開始涉及軍事秘密。
“說回你訂購的預警機，今天早上的會議通過了漢電科的一攬子出口許可申請審覈。偷着樂吧你，四架運8圓盤子，八架平衡木，目前局勢緊張，我叮囑了西飛那邊加班加點，爭取年底前給你弄去一架圓盤子。”
首長透露的消息確實振奮人心，要知道，號稱印度洋第一強國的天竺都尚未裝備有着空戰倍增器美譽的預警機。預警機一旦融入大秦空軍作戰系統，足以消除殲7與天竺版蘇30的代差，在紅旗九防空系統的配合下甚至可以把對方蹂躪得體無完膚。
曾大帥沒有表現出欣喜若狂的樣子，結果在他預料之內，據他所得情報，在此之前，巴基斯坦國與漢電科正密談購買運8圓盤子預警機，既然中央能同意戰略武器對巴基斯坦出口，就沒有理由拒絕同爲鐵桿盟國大秦的訴求。
運8圓盤子是空警2000的縮小版，雷達天線尺寸小了一號，載體由伊爾76改爲國產運8，性能
有所減弱，但是勝在自給自足，無需擔憂受老毛子的制肘。當戰爭的對手是天竺之時，這一點顯得尤爲重要，畢竟老毛子是個認錢不認人的主，絕不會輕易開罪他的“大水魚”。
可以說，運8圓盤子是爲巴基斯坦國度身定造的，甚至內部都確定了編號：HDK03，意爲漢電科研製的第3款機載預警雷達。關鍵時刻，曾大帥的雄才大略再次表露無遺，跳過技術談判階段，搶在巴基斯坦之前，果斷拋下大單搶佔產能。不僅如此，他甚至指示空軍提前組建了預警機中隊，準備將相關人員派送到漢龍國學習，爭取儘早形成戰鬥力。
爲此，秦亮對自己的老部下讚許有加，即使當面也沒掩飾欣賞之情，“你小子動作真夠利索，據說小巴代表被氣糊塗了，大罵你踐踏國際規則，後來反而先上岸，害得他們的裝備時間得推遲一兩年。”
曾大帥輕聳肩膀，很無辜，“誰讓他們那麼挑剔？盡浪費時間耗費人力物力。像我這樣，省點事，只要漢龍國敢裝備，我就敢買，以此爲參考原則，肯定錯不了。”
“哈哈，我看最大關鍵是你的錢多!”
“有點道理。”
哈哈……
倆人談了許久，期間，秦亮沒忘再叮囑他貫徹中央的意圖，儘早取代前緬國加入南盟云云。曾大帥表示盡力而爲。
臨末，準備去就餐時，秦亮想起什麼，嘆息一聲。
“首長有心事？”曾大帥問。
秦亮凝視他片刻，道：“別怪我沒提醒，昨晚之事，最好不要告訴傾卿的母親，否則，你們別想在一起。”
天下父母心。本來王昭君對女兒的戀情就相當反感，一旦讓她得知曾大帥身邊隱藏着“定時炸彈”，她肯定會拿刀擋在秦傾卿與曾大帥之間。
“謝謝首長。”
曾大帥由衷感激。首長不僅是他的領導，還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秦亮笑笑，笑意幸福，似乎在回味快樂往事，“坦白告訴你，我是過來人，當年我追昭君之時還是個營長……罷了，你好好努力吧，別辜負了傾卿對你的一往情深。”
是！
曾大帥鄭重行軍禮，回答鏗鏘有力，語氣堅決。
處於炎炎夏季的北京終於迎來一場雷暴。狂風夾着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眨眼之間，京城宛如水鄉澤國。
“城市之大氣，體現在其排水能力上，偏偏我們只注重看得見那部份，以表面光鮮論英雄。”
健身室內，剛完成三組腹肌鍛鍊動作的曾大帥滿頭大汗站在窗前，隔着玻璃有感而發。
“報告！國內電報。”
獵人王走進來，打斷了他的即興思緒。自從範漢年回國赴任內務部部長之後，獵人王勉爲其難接管部份秘書工作。
曾大帥伸手接過。電報一共兩份，一份落款沙巴的大名，另一份署名範漢年。
兩份電報均啓用了最新的密碼本，標識爲最高保密級別。
曾大帥有點驚訝，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
展開電文一看，沙巴那封屬於老調重彈，不外乎是向菲律賓棉蘭島的反政府武裝輸送了一批經過培訓的羅興族戰士以及包括反直升機地雷在內的一批重型武器和幾十億假鈔。範漢年的報告則讓曾大帥嗅到了陰謀氣息。
“凱子造反？一派胡言，無稽之談。”惱怒加冷笑，撕碎電文。範漢年稱有神秘外籍人士接觸龍凱旋，而事後在對該名外籍人士的跟蹤調查發現，此人與前緬餘孽有聯繫。當範漢年收網逮捕時，神秘外籍人士竟然有如神助逃脫了，據抓到的數名盎珊絲姬粉絲透露，他們接到命令長期潛伏，協助大秦軍隊內某個高級將軍起事。
箭頭指向了龍凱旋。
範漢年又從動機角度進行了分析，龍凱旋是軍中第二號實力人物，最有登頂的條件和慾望。
那一刻，曾大帥腦海裡不自主地閃過歷史上一幕幕的殘忍，全是皇帝因猜忌而屠殺功臣的慘劇。當年念軍校時，每每細讀這些歷史，他總以爲憾事，給他感觸最深的是名將袁崇煥之死，不明白崇禎帝何以深陷外族的反間計，何以自毀長城。輪到自己，他忽有體會。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反間非一日之功，心靈出現微小裂縫之時，便是計成之始。今天他可以毫不猶豫撕碎電文，怒斥荒謬，那麼明天呢，又或者另外一個人站出來指責同一樣事呢？
衆口鑠金，三人成虎。再深刻的友情，再厚重的信任，也經不起處心積慮的陰謀的摧殘。
曾大帥陷入深思，深沉的目光透過玻璃，停留在街道上齊膝深的積水上。
排水？大氣？對，氣量！老子有氣量！
“菠蘿麻子，讓老子找出誰在搗鬼，非請他嚐嚐凌遲的味道不可！”
曾大帥想通了，恨得牙癢癢，對獵人王道：“發電告訴範漢年，按反間思路追查，務必給我揪出幕後黑手！另外給龍凱旋將軍發一封電報，就說京城有事，十萬火急，見報即刻過來匯合。”
“是！”
獵人王應了聲，轉身欲走。
“等等，”曾大帥搖頭，獵人王終究不適合秘書工作，“再加一句，請龍將軍整理好儀容，嗯，還有，多帶點新鮮的山竹過來。就這麼多，重複一遍我的命令。”
獵人王意識到自己又忘記了工作程序，吐吐舌頭，整理思路重複一遍剛纔曾大帥所講述
的內容，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等待指示。
“去吧。”
曾大帥點頭允許他離去。
“格老子，看來還真的要找一名專業秘書。”
望着獵人王消失的身影，曾大帥自言自語，“細心莫過女人，問題是傾卿一定會吃醋……”
想起小美女，不禁綻放笑容，下意識看向手臂的傷口。經過數天的休養，傷口已經癒合，無礙身體其它部份的鍛鍊運動。
“報告！”
獵人王取而復返，嘹亮的聲音干擾了他沉醉於甜蜜中的思緒。
“又啥事？”
曾大帥嘀咕着擡頭。這一看，看到的是滿臉古怪色的獵人王。
獵人王期期艾艾道，有人來應聘秘書之職，還是美女。
你說誰？蘇夢柳？！
曾大帥驚得一愣一愣的，差點沒咬到舌頭。那晚，那段真情表白再次飄過腦海：……明天柳兒辭職，賣掉房子，跟你回大秦，你去哪，柳兒就到哪。好麼？
別別別！曾大帥連連晃動腦袋。殘忍點，當斷則斷，總比秦傾卿拒他千里之外的好。
“可是，”獵人王面有惻忍之心，猶豫撓頭，“蘇姑娘她，她渾身溼透，拖着個沉重的大行李箱，那個，外面大雨滂沱，水，水淹大街，”
說着說着，他漸漸閉嘴，不敢直視曾大帥的目光。那點小心思騙不過人，無非是想找個人來頂替他的兼職崗位，好解脫他的“痛苦”。
下暴雨呢，貌似用不着那麼殘忍，頂多婉拒她的要求就是。
一番心理鬥爭之後，曾大帥心軟了，硬着頭皮與蘇夢柳相見。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估計，蘇夢柳耍橫的本領讓他瞠目結舌：“在債主面前，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誰稀罕你的現金支票。本姑娘喜歡你用工資的形式歸還，本姑娘的月薪爲100，嗯，秦刀，慢慢還吧。”
望着落湯雞模樣，溼衣之下，玉體半隱半現冷得微微發抖的蘇夢柳，曾大帥啼笑皆非，揮揮手，示意服務員帶她去更衣。
“不，你不答應，我堅決不走！”
蘇夢柳的倔脾氣上來了，銀牙緊咬忍受寒冷，眼神有意無意來回掃過曾大帥裸露成塊狀整齊排列的腹肌上。
曾大帥從未遇過這樣場面，一時不知所措。不過，他心裡很清楚，絕對不能如她所願，否則隨之而來的麻煩可填滿太平洋。
“不要叫我蘇總，我昨天已辭職，在京城的兩套房子也賣了。除了投奔你這個債務人，無家可歸。”
一招不靈，蘇夢柳語氣一軟，改打悲情牌。
正尋不到理由敷衍之際，秦傾卿意外來到。
王大飆奉命接送她考完試回家，不料半路聽廣播新聞說積水堵路，秦傾卿便讓王大飆把車開往國賓館，非常巧妙地遇上這一出。
秦傾卿的出現，替曾大帥暫時化解了“秘書危機”。在秦傾卿面前，蘇夢柳不好再強迫，乖乖地隨她去更換衣服。
午餐的氣氛相當詭異。一男兩女，秦傾卿的目光玩味，警覺，蘇夢柳的目光曖昧，曾大帥則時而無辜，時而閃爍。
秦傾卿先打破沉默，“帥哥哥的秘書還是我來當吧，不勞煩柳兒姐姐了。”
蘇夢柳反擊：“妹妹不是還在念書嗎？荒廢了學業可不好。”
秦傾卿得意道：“下週再考一門專業就放暑假了。”
曾大帥乾脆埋頭專心吃飯，兩耳不聞餐桌事。也不知她們最後誰贏了，等他打着飽嗝擡頭，見到的是獵人王送來的傳真。
“談判？早幹嘛去了？眼見南盟聯軍爛泥扶不上牆纔想起和談，談個穿穿！”
曾大帥習慣性撕碎傳真紙扔掉。
傳真來自倭國政府，表達的是熱愛“和平”不忍見生靈塗炭的意願——主動提出撤回88艦隊，換取大秦國釋放扣押的倭籍油輪和LNG船舶。
其實與時間無關，南洋艦隊抓獲的倭籍船舶都重新粉刷一遍改頭換面拍賣給註冊於漢龍國的“傾卿國際運輸航運公司”了，曾大帥從頭到尾壓根沒想過“反芻”。至於倭國的艦隊，留下也沒關係，如果它能忍受得了暴戾的印度洋風暴的話。
“從商業角度出發，隨手亂扔文件會泄露機密。”
蘇夢柳默默履行秘書職責，不厭其煩拾回傳真紙碎片，用打火機點燃再扔進空置的杯子裡。
“即使化作灰熾，爲安全起見也要用水沖泡。”
說着，她將茶水倒進杯子。
曾大帥瞪一眼失職的獵人王，從前諸如此類瑣事都是由範漢年包辦的。
“我，我，我曬衣服去。”
獵人王胡亂尋個藉口匆匆逃離。
獵人王能逃離是非之地，曾大帥不能，他必須同時面對秦傾卿的幽怨和蘇夢柳的癡纏。
頭疼。
還好，秦傾卿沒摔醋罈子，只是提出邀請他一起去爲秦昊新開張的公司剪綵。
“剪綵沒問題，”曾大帥爽快答應，馬上又補充一句：“老規矩，不準拍照或錄像！”
嗯。
倆美女的回答一樣，意思卻不盡一樣。
秦傾卿警惕瞥一眼蘇夢柳，飛快說道：“傾卿今晚不回家了，陪柳兒姐姐。”
“那妹妹得陪我好多天。”
“沒關係，我很樂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