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塞鎮上空,武裝直升機出沒。
一羣直9以雙機爲編隊,分成十五個小隊輪番向南盟聯軍和天竺軍傾灑彈藥。
轟!轟!轟!
一輛輛運兵裝甲車,坦克被劇爆涌動的氣浪掀飛,附近的士兵如斷線的風箏,又似狂風下之落葉,以爆炸點爲中心,向四周飛散,落地翻滾,遇氣浪又起,重複悲摧的節奏。
那是紅箭8反坦克導彈的傑作。每架直9G可掛載4枚紅箭8反坦克導彈,大約三分一的直9攜帶了紅箭8。十數枚紅箭8反坦克導彈枚枚咬肉,直接扎入鋼鐵怪獸的身軀裡,無堅不摧,包括敵軍的士氣。
用完導彈,接着輪到掛載火箭巢的直9上場,密集噴射57毫米火箭彈,將一輛輛裝載高射機槍的皮卡納入鋼鐵火雨之中……
敵兵退卻,直9追擊,機炮唱着歡快進行曲,耕犁出一道道血痕……三十架直9肆無忌憚盡情揮霍各種彈藥,收割生命……
硝煙漸散,一隊隊南盟聯軍俘虜垂頭喪氣從秦軍士兵的槍口下走過。
“媽的,王八蛋,爪哇猴子,讓你橫,讓你橫。”
一名身穿直升機飛行員服裝的秦軍士兵倒拿一支81槓,用槍托狠砸路過的俘虜,他專挑來自爪哇國的官兵打,往死裡揍。數名俘虜頭破血流鬼哭狼嚎,在地上翻滾躲避求饒。
飛行員似乎失去了理智,怒拉槍拴上彈,對着爲首的一名俘虜少校狠狠就是一梭子,掃空一個彈夾,將俘虜打成蜂窩狀。
“痛快,再來一個!”
飛行員伸手向陸軍兄弟討要子彈。
在場的陸軍面面相覷,沒想到陸航的這位斯文上士會真的開槍殺俘。
子彈沒討着,飛行員竟然動手硬搶。一羣爪哇俘虜嚇得全部跪地磕頭哭喊救命。
“怎麼回事?”動靜鬧大了,驚動了現場巡視的部隊長官,旅長歐陽潛。
“旅長,”排長旺措站出來,因爲身處戰地,沒有敬禮。他指着打人的飛行員說,“這位兄弟的直升機在支援我們的時候中彈落地,人沒啥事,估計憋氣……”
歐陽潛掃了眼飛行員,又看看遠處樹林邊緣一架冒煙癱瘓的直升機。戰鬥閃電般結束很大程度上歸功於陸航兄弟的努力。偷襲密支那機場一戰,陸航傾巢出動,一擊得手,三十來架直9以參加“演習”之名躲入漢龍國一側,補充完畢之後,忽然越境威臨在南塞戰場上,譜寫秋風掃落葉的詩景。
正在南北夾擊南塞鎮的敵軍遭受猛烈火力覆蓋,傷亡慘重,攻勢瞬間土崩瓦解。
陳晨很倒黴,是唯一一個被擊落的飛行單位,幸好安然無恙。
嗯,心情可以理解,可是也不能因此向俘虜發泄啊,他們還要贖罪呢,白白打死打傷了可惜,國家的損失。
陳晨一臉的悲憤對勸阻的歐陽潛說:“戰場上各爲其主各安天命,誰也怨不得誰。我報復,是爲家人,爲親朋戚友,爲了死難於爪哇國的千千萬萬華人!”
歐陽潛恍悟:“你是爪哇華人?”
“是的,長官。”陳晨說,“去年大帥派郵輪到雅加達接送難民,我跟隨逃難到漢中市,後來看到招兵就報名了,被分配到陸航。老天
有眼,讓我遇上這羣禍害華人平民的禽獸。哼,此仇不報非君子!”
去年的爪哇國排華慘案,爪哇國軍方充當了幕後黑手的角色,挑動,慫恿,推波助瀾,維護和支持暴民,無所不用其極。據說半年內掠奪了華人上百億花旗元的財富,上萬華人因此喪命,流離失所者更是有如恆河沙數無法統計。
從這個角度出發,莫說陳晨毆打幾個俘虜,即便殺掉他們亦不爲過。
歐陽潛表示理解,將陳晨拉到一邊勸說,“陳少尉,如果我是你,就會讓他們通過服艱苦的勞役救贖罪孽。”
勞役?!
陳晨迷惑。
“是的,目前我國基建如火如荼,你知道的,許多地區條件惡劣,勞工難免死傷或致殘,這些俘虜正好派上用場。”
歐陽潛拍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話,我只能說到這份上。你是聰明人,應該懂的。”
陳晨猶豫了會,艱難點頭。上校說得極其正確,與其痛快了斷這些爪哇禽獸,莫如送他們去忍受苦難的煎熬。相信兩三年下來,倖存者不會過半。
這時,北面傳回捷報。在陸航武裝直升機大隊的幫助下,全殲天竺人兩個精銳山地營和一個菲律賓旅,抓獲菲律賓旅的少將旅長。
“好!馬上上報!”歐陽潛樂得見牙不見眼。
最終的戰報統計數據很快通過北斗終端發送。
北京,曾大帥睡了一個懶覺,臨近中午醒來,一個好消息在等着他。
“斃敵三千,俘萬八,繳獲各類車輛兩千五,槍支彈藥無數……”
範漢年興高采烈彙報。
“大帥,該我們反攻了,直搗黃龍,一舉蕩平密支那!”警衛隊長獵人王忍不住握拳建議,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恨不得長翅膀飛往戰場。
反攻,收復失地,誰不想?
曾大帥苦笑,埋頭吃早餐。戰爭這頭怪獸一定是貔貅的同胞兄弟,只知道瘋狂吞錢,多少都不夠。
除了缺錢,還有天公的不作美——到了每年一度的雨季,封路封天。
範漢年生怕曾大帥走窮兵黷武的路線,趕緊提出自己的見解:“大帥,目前我們應該將精力擺在建設上。密支那之敵失去空軍機場,已成甕中之鱉,不值得大動干戈。”
曾大帥停下進餐,擡眼看看他,鼓勵他說下去。
“我認爲,把密支那當作練兵場,怒江師與果敢師輪調,配合瀾滄師圍困敵人,用溫火煮青蛙之勢耗盡其最後一滴血。如果氣候允許,空軍陸航輪流出戰,以戰代練提高戰鬥力,同時將訓練成本融入戰爭之中,一舉兩得。”
“好!英雄所見略同!”
曾大帥鼓掌稱善。
不管是反攻,還是圍困,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錢爲先。沒錢,紙上計劃無法付諸行動。
曾大帥的動作太大了,衛星項目,北斗項目,鉅額投資和援助,還有軍購,再加上戰後重建,一筆筆預算花光了他手頭上的神秘外匯,耗盡了國庫。
一般人遇上這種情況只有撐死的份,曾大帥例外,他有賣國款,有現金流。
“第三季的土地收入到帳了嗎?”
昨夜範漢年告訴
他,財政部長陶文到了北京,今天將與漢龍國財政部辦理交接手續收取1250億漢龍元。
說曹操,曹操到。
陶文回來了,春風得意馬蹄疾。匆匆走進餐廳,遠遠見到曾大帥做個OK手勢。
看來漢龍國官方部門的效率挺高。
“田總理親自督辦,能低嗎?”陶文笑道。
曾大帥招呼他坐下吃早餐,順便說起蠻德勒的軍工廠。
從漢龍國進口的戰機生產線和導彈生產線均落戶蠻德勒,經過大半年的晝夜趕工,數座工廠的進度超預期,廠房年底前完工,明年年初安裝生產線和調試,估計年中能投產。屆時飛豹、K8與“草250”反艦導彈自給自足,服役速度成倍增加。
“除了我們自己必須的,還要保證按時交貨給阿根廷人和伊朗人,減輕財政負擔。”
“大帥放心,蠻德勒的工業配套設施完整,年底前電網改造升級完畢,來自周圍的十數個水電站將爲城市提供源源不斷的電力,新的天然氣發電站三個月後可竣工,年底投產;交通方面,連接南部漢中市的高速下月開通,向東北與蠟戎鎮的寬軌鐵路年底通車……”
陶文侃侃而談,歷數了一遍蠻德勒鎮的建設情況,如數家珍。
曾大帥一邊聽,一邊想,等他說完,忽然發問:“網絡上傳聞,前幾天蠟戎附近山洪爆發,沖走了上百名施工人員?”
陶文點頭,“確有此事。勞工管理處作了報告,此次天災,罹難者共88人,失蹤15人,全部爲戰俘。”
一年來,大秦國投入數萬戰俘和重刑犯參與基礎建設,這些廉價勞力大多數被安排到最惡劣最危險的環境裡工作,爲了追趕進度,勞工管理者往往漠視他們的安全與權益,雨季和夜間照樣驅趕他們開工,尤其是連接實兌港與瑞麗之間的油氣管道。據統計,至少有上千名這樣的“奴隸”勞工付出了生命代價。
不知是誰將事件捅向媒體,結果各種報道都有,添油加醋,站在道德高度上譴責的矛頭無不例外指向曾大帥。
“是不是提醒各處施工方注意影響?”
陶文小心翼翼建議。
曾大帥搖頭,“用不着,找幾個表現積極的勞工上媒體澄清一下即可,口水仗麼,打打更健康,沒什麼好擔心的。我關心的是,究竟誰在背後搗鬼。”
陶文說:“我想,軍情處自會妥善處理,大帥不必爲此分心。這些天戰情緊張,大帥辛苦了,過兩天我們的農副產品展銷會在京舉行,大帥應該放下工作好好去散散心。”
大秦國農副產品巡展會歷經了廣州、武漢和上海三站,北京是最後一站。按行程,下午林屹將率龐大的展團先到,展品明天空運到場。
“好。”曾大帥從餐桌上拿起一根菲律賓香蕉,剝皮,意味深長笑道:“看我們大秦國的蕉農如何搶掉菲猴子的飯碗。”
“對,貿易戰。”陶文高興接過話頭,“除了香蕉,我看家庭護工方面我們也可以與之一較長短。”
“哦?”
“有苦難找總理。”奸笑。
一語驚醒夢中人。曾大帥雙眼一亮:對!剷除漢龍國內的黑市菲傭,以秦傭替代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