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下望,怒江就像一把鋼刀,將撣邦高原截成東西兩半,孟洞鎮東距怒江五公里,與怒江西的孟般鎮遙相呼應,兩座小鎮之間有鄉級公路連接,中點是一座簡陋的鋼筋水泥橋樑,名兩墩橋。
顧名思義,橋樑只有兩座橋墩。
作爲交通樞紐,兩墩橋東西兩頭各駐守着百名緬軍官兵,東側配備一輛火力強大的85式裝甲車,西側有一個山地炮排,兩門南斯拉夫產76毫米牽引式山地炮。
遠距離交戰,火炮與裝甲車是輕步兵難以逾越的鴻溝。南瓦殘存勢力對兩墩橋的幾次偷襲均以失敗告終就是鮮活的案例。
隨便哪個指揮官都清楚,只有消滅重裝力量才能佔領橋樑。在擁有反坦克導彈的情況下,這個問題容易解決。沒有,用龍凱旋的話,創造條件,上!
“老關,看你的了!”
臨行前,神炮手關河洲被寄予厚望。
關河洲信心十足,固定目標對他而言猶如小菜一碟。他手中的武器是一個連的迫擊炮、口徑爲82毫米的迫擊炮。偷襲陣地選在距離裝甲車兩公里的一個小山坳裡。
神炮手同樣是神算手,雙目如炬,勝似激光測距儀。
“左2,距離1950米至2000米,窪地,角度……”一連串數據從他口中報出。
一旁的觀測手大聲重複一遍,全連十個炮班緊張調整炮口角度。
助手扛來一箱炮彈。關河洲從中挑選出一枚,親自裝填引信。
炮彈滑入炮筒激發底火,砰!出膛,沿着拋物線軌跡做運動,越過起伏的山包,越過樹林,越過草叢,落向目標。
關河洲射出首枚炮彈,其餘的炮兵按照他的報讀數據,陸續開炮。
火熱彈體急速飛行壓縮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
炮擊!
緬軍士兵尖聲怪叫,亂作一團。其實,冷靜也沒啥用,裝甲車兵根本來不及啓動引擎。
第一枚炮彈落在裝甲車前十米,摧毀一個土木工事。
第二枚落入河裡,第三枚中橋,第四枚……
終於,一枚炮彈有如末敏彈般精準,高高落下,從裝甲車的炮塔頂穿透入車內。
轟!
爆炸由內及外將車體兩側裝甲撕成千瘡百孔。對於集結在附近的士兵而言,殉爆最爲致命。炮塔內的彈藥猛烈發難,掀飛炮塔,氣浪與無數破片橫掃方圓十數米的生命。
間隔不到二十秒,第二輪炮彈再次落下,兩墩橋東側橋頭百米範圍內鋼鐵火雨肆虐,生靈塗炭。
怒江師的迫擊炮連三發急速射,放完即拆卸武器匆匆後撤。
緬軍炮兵的反擊相當快,位於兩墩橋西的兩門山地炮先後開火。爆炸聲浪從關河洲身後傳來,震得他兩耳嗡嗡作響。
“菠蘿麻子!找死!”關河洲嘴上罵罵咧咧,腳步不敢作絲毫停留,扛着炮筒率領炮兵連士兵加速。
另一個潛伏陣地,龍凱旋親自操刀一門63式107火箭炮。
“炮中AK47天下無敵!”
龍凱旋一邊調整炮口角度,一邊調侃。到目前爲止,一切按照他的作戰計劃運行,緬軍的裝甲車報銷,兩門隱藏在草叢之中的山地炮陣地暴露。
怒江師火箭炮連擁有六門炮管,由射術精湛的龍凱旋試射第一發。
在缺乏炮管的情況下,僅憑火箭彈彈體上的刻度龍凱旋都能八九不離十,有了炮管更不得了,就像有文化的功夫流氓,擋都擋不住。
緬軍山炮排排長成爲龍凱旋的第一個戰果,熾熱的彈片打穿他的肺部,當場斃命。
在緬軍調轉炮口反擊之前,五枚107火箭彈高速殺到,無情耕犁戰場。兩門山地炮頓時籠罩在烈火硝煙中,徹底啞火。
龍凱旋得勢不饒人,果斷裝上第二發火箭彈,繼續轟擊。
隨着守軍失去攻擊能力陷入混亂,埋伏在樹林裡的三百名怒江師第二營官兵在全斌的率領下及時出擊。
霎時間,兩墩橋附近槍聲大作,彈如雨下,密如飛蝗。倖存躲在工事裡的數十名緬軍不甘示弱,使用兩挺重機槍攔截對方的攻勢。
畢竟是新組建的部隊,怒江師官兵們面對兩條猛烈火舌,愣是寸步難行,甚至無還手之力。
幸虧關河洲率迫擊炮連殺個回馬槍。
緬軍官兵馬上體會到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滋味,迫擊炮炮彈如同長了眼睛,逐個清除火力點。
垮了。緬軍紛紛轉身逃跑,逃向橋頭西。
全斌怒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一邊衝鋒一邊射擊。在他身先士卒的作用下,官兵們知恥而後勇,快步跟上,迅速佔領緬軍遺棄的陣地。
等全斌踏着敵人的屍體通過兩墩橋,橋頭西的守軍早逃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滿地的武器彈藥,包括一門76毫米山地炮和兩挺重機槍。
“快,先取子彈與輕武器,不管重武器。”
全斌抹了一把汗水,督促士兵打掃戰場。
76毫米山地炮需要汽車或騾馬牽引,有路還好說,如果遁入山林,帶着這門炮根本無法行軍。
副師長刀漢實在割捨不下,圍着它轉了好幾圈,除了着急,什麼辦法也沒有。
“拆了,埋了。”
他最後恨恨擠出幾個字,想了想,覺得不甘心,又對士兵補充道:“重機槍拆了裝上馬背,炮彈也帶上,以後有用。”
緬軍遺棄的76毫米山炮炮彈足足有上百枚,扔掉可惜,退一步來講,用作地雷也不錯。
說地雷,地雷響。
孟般鎮方向傳來連環雷的爆炸聲。
有龍凱旋這位爆破專家在,當然少不了地雷戰。戰鬥開打前夜,他親自在孟般鎮通往兩墩橋的道路上設置了十顆一串的連環雷,使用電擊方式引發,由一個連的老兵負責狙擊援軍。
老兵們不負使命,沉着炸燬了緬軍的援軍車隊,打頭的兩輛“白鼬”輪式裝甲車偵查車被炸個底朝天,隨後幾輛皮卡東歪西倒,堵塞道路。
彷彿接力賽。西邊炸響,東邊槍響,孟洞鎮的敵軍殺來了!
聞聲,怒江師第一營官兵們趕着馬匹,載着累累碩果撤入山林。
相比之下,拉素少校的運氣糟糕透頂,所率四百人剛出孟洞鎮兩公里便遭到猛烈襲擊。襲擊者埋伏於公路兩側,從聲勢判斷,至少有千人,火力兇猛,數挺高射機槍打得他們擡不起頭,車隊裡的八輛“白鼬”輪式裝甲車偵查車慘遭大口徑子彈洞穿,車體冒煙,癱瘓在道路中間。躲避不及的官兵當場血肉橫飛,肢體破碎……
典型的圍點打援戰術,只是龍凱旋喜歡順手牽羊錦上添花,將“點”也收入囊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