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帥在羅大炮的地盤待了一天,暗中安排龍凱旋、關河洲、朱果與克倫寧留下,然後與羅大炮押運數百枚火箭彈進入南瓦幫,藉助羅大炮的關係走水路,溯怒江回果敢。
暴風雨的前奏總是平靜的,河道靜悄悄,偶爾前來攔截的瓦幫武裝分子見到是羅大炮本人,都識趣放行。
“羅兄江湖地位無人能及啊!”
曾大帥不由感嘆,在這片地區,他打那麼多勝仗,聲名顯赫,然而論威懾力猶不及一名軍火商。
“呵呵,”羅大炮露出得意之色,“朋友們給面子而已。”
其實很簡單,羅大炮在金三角經營多年,人脈極廣,緬北各個武裝勢力或多或少都要依靠他提供武器彈藥對抗政府軍,豈敢輕易得罪他自斷後路?
曾大帥半開玩笑問:“羅兄這張通行證不錯,能否給兄弟我開個路條?日後逃難時或許用得着。”
“小菜一碟!包在我身上了!”
羅大炮拍胸脯應允,隨手將脖子上的項鍊解下遞給曾大帥。“這條項鍊是我與南北瓦幫首領結拜的信物,憑此可自由出入他們的地盤。”
曾大帥毫不客氣接過,掂量一下,滿意地揣入袋子裡。
“大恩不言謝。日後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但凡能幫的,絕不推搪。”
“好說,好說,”羅大炮笑得有點勉強,帶着同情。
沒有日後了。花旗國大軍壓境,月內戰雲必起,天知道曾大帥能支撐多少天。曼谷的賭博集團爲此還開出了賭局,賭戰爭幾天結束。專家們一致看好的是7天,賠率1:1.1,也就是說,一旦開戰,曾大帥熬不過一週。
倆人又談了許多,說着說着,曾大帥神情越來越嚴肅,最後懇請他幫忙照顧留在他地盤內的弟兄。
羅大炮只當他在託孤,滿口答應,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掛在嘴角邊的隱隱笑意。
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小火輪到達果敢友誼碼頭。
今非昔比,從前的熱鬧景象不再,江邊僅存舊時泊位的殘骸,岸邊佈滿坑坑窪窪的彈坑和水潭,滿目盡是蕭條淒涼。
曾大帥等人凱旋而歸轟動了整個果敢,軍民們從各處涌來,到碼頭歡迎英雄們。
“大帥!”
國仕峰第一個上前,與勇士們一一熊抱。
人們黯然發現,出發前的十一人少了幾個。
“老吳壯烈
了,朱敢負傷留在朋友那療養,其餘的都完好無損。”
曾大帥淡淡解釋。也沒多說,甚至來不及休息,匆匆召集骨幹開緊急軍事會議。
花旗國的空襲迫在眉睫,早一刻準備,多一份勝算。
會議上,留守人員輪流作報告。
曾大帥最關心的是山體坑道工事。負責人國仕峰沒讓他失望,在他離開的日子裡,坑道口針對雲爆彈,白磷彈等進行了全面改造,羣衆的智慧無窮無盡,想出了複合門,連續的U形通道等等應對手段,並付諸行動。
第二個述職的是吳漢民,兄長的壯烈激勵着他的鬥志,戰略忽悠連在他率領下夜以繼日,克隆了數以千計的“坦克”、“導彈發射車” 、“火炮” 以及“雷達”等等。
假目標均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樹林中,欲蓋彌彰。爲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瞞過花旗國的衛星,吳漢民強行收集全城破舊汽車加以改裝,遠遠望過去,還真的難辨真僞。
曾大帥相當滿意,從碼頭回司令部的路上,虛假的軍事裝備若隱若現,無處不在。
輪到林屹,他帶給衆人的是後勤情況。
糧食基本可維持三個月,彈藥存儲充足,唯一令人擔憂的是藥物。上次花旗國的空襲造成大量人員傷亡,治傷藥物早已告罄,另一方面,空襲切斷了交通,各種物資無法運進,每天都有傷者因爲不能及時治療而死亡。
戰火是殘酷的,毫無人性的,不管它所針對的目標是誰,多麼冠冕堂皇,最大的受害者永遠是平民百姓。而,花旗國,每年都在世界各地重複這種踐踏生命的殺戮行徑,打着人權與民主的旗幟,以伊拉克和阿富汗爲例,花旗國沒幹掉一名敵對份子,就有9名平民因此喪生。民主,從來是掩蓋政客罪行的藉口,內亂,從來是平民的殤。
聽取了林屹的報告,曾大帥沉思一會,道:“馬上疏散居民,每戶給予一定補貼,鼓勵他們進入漢龍國邊境避難,順便將傷者送過去。至於那邊的安置費用,馬上電令陶文匯款,以救助難民的形式。”
“可是,”國仕峰提醒他,“漢龍國封鎖邊境了,過不去。”
曾大帥不假思索:“繞道,讓北瓦讓開一條路。”同文同種,一衣帶水的,他不相信漢龍國政府見死不救。
林屹清楚曾大帥的脾氣,敢說敢幹且能幹,於是順着他的思路問:“全部都撤嗎?兩萬多戶人家,不是一
筆小數目……”
“都撤!”
回答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遷徙是老街市平民避免被“誤炸”的唯一辦法。
花旗國的民主與自由是有範圍的,有對像的,在媒體上,她慷慨編織的未來仿如天堂,但強盜的廣告永遠是忽悠,事實上,非綠卡身份者向來只能“享受”炸彈,無論你嚮往她與否,讚美她與否,除非你所在的國度足夠強大。
“那錢之事?”
林屹爲難地望着曾大帥。陶文那邊已經按計劃參加金融大戰,資金像漁網一樣撒入大海,正在節骨眼上,開弓無回頭箭。
曾大帥苦笑:“錢再多也換不回生命。讓陶文暫停吧。”
林屹氣惱之餘不免惋惜,難得一次良機,一次果敢騰飛的良機,卻因爲花旗國的無端侵襲,衆人之前爲之付出的無數努力隨之付諸東流。他剛從暹羅國回來,在曼谷的那些日子裡,他特意調查了當地的經濟與金融狀況,明顯感覺到一股旺盛虛火,樓市股市直逼歷史高點,市面上,錢多氾濫,一片樂觀。深奧的專業的道理他不懂,但是他的眼睛看到了簡單而真實的:大多數人不是在工廠裡幹活,而是坐在咖啡廳裡,樹蔭下,或銀行裡指點股市,暢談樓市,無不作着一夜暴富的美夢。在其背後隱藏着一個殘酷的事實,暹羅國沒多少基礎工業,繁華僅僅依靠金融和房地產。真理告訴人們,建立在流沙之上的高樓大廈遲早會倒塌,勢如山崩海嘯。
或許心有不甘,他忍不住問:“那根花旗國香蕉怎麼處理?”
花旗國香蕉指的是林念祖。除夕空襲慘案之後,憤怒的果敢軍民立刻將矛頭對準林念祖,欲置之死敵而後快,是林屹苦苦勸阻,最後靠打着曾大帥的旗號才勉強保住他。保護他的原因只有一個,發財。如今這個理由不復存在,這根黃皮香蕉反倒成了累贅,浪費米飯。
“放了他,讓他走。”
曾大帥決定饒他一命。畢竟雙方有約在先,若對簿公堂,曾大帥屬毀約方,雖說發生了不可抗力事件。
見曾大帥意已決,林屹唯有無奈接受。會議繼續進行,又談論到軍事準備方面。
負責留守的陳湯再間扼明要作了彙報,表示果敢軍已經恢復士氣,備戰積極。
聽完報告,曾大帥針對性作了具體安排,將各項任務落實到負責人身上。待會議結束,又馬不停蹄去視察各個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