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的GC主義戰士和哈里發的聖戰者在麥加城外展開血腥廝殺的同時,萬里之外的伊犁河北岸,另一場激戰已經到了尾聲,雖然蘇軍的炮彈還時不時落在華軍陣地上,但是逐漸減弱的強度和分散的着彈點,讓第2裝甲騎兵軍的全體官兵都鬆了口氣。位於伊犁河北岸20公里處的一個廢棄的農莊裡的第2裝甲騎兵軍指揮部內,廖磊眯着眼睛在聆聽戰報,和部下一起安排明天的戰鬥。
“今天被我們攆過河的是蘇軍先頭部隊,真正的戰鬥應該會在明後天展開。不過蘇軍不會從我們的正面渡河,伊犁河可不是阿列雷薩河,根本沒有辦法涉渡,在我裝甲集羣的守衛下,想要強渡也不可能成功,所以他們會選擇在我軍下游某處河段渡河,而我軍兵力不足,沒有辦法沿河展開嚴密的防線……”
第2裝甲集團軍參謀長龔楚一邊喝着濃咖啡提神,一邊皺着眉頭在介紹情況。他是原來粵系人馬,又上了韶關講武堂和黃埔一期,算是常瑞青的學生,後來還留學法國學習裝甲兵,是不可多得的裝甲兵指揮方面的人才,和第2裝甲軍軍長鄭中源一樣,都是第2裝甲集團軍真正的靈魂人物,每次都能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作戰方案:“伊犁河南岸的蘇軍有好幾十萬,多過咱們10倍,如果讓他們過了河,在薩雷耶西克阿特勞沙漠上擺開來,咱們就只能溜回共青團城死守了。所以必須儘可能把他們堵在伊犁河南面,可是咱們就一個裝甲騎兵軍,不可能沿河部署嚴密的防線。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用裝甲部隊的機動性和突擊能力,進行機動防禦,每發現一處蘇軍渡口就用半渡而擊的戰術給予最大打擊。”
廖磊聽着報告,注視着眼前的沙盤和地圖。桌上還有空軍剛剛轉過來的報告,蘇軍白天的行動根本瞞不過空軍偵察,他們的後勤線還被He111中型轟炸機不停騷擾,要不是配屬給西北方面軍的空軍數量不足。伊犁河南岸的蘇軍集羣早就該彈盡糧絕了。不過現在,他們的後勤補給情況肯定也好不了多少,所以他們的攻勢一定持續不了太久。只要能把他們堵上幾個星期,說不定就會打道回府了。想到這裡,他又猛灌了幾口咖啡,提了提神道:“部隊重新編組。組成5個師級戰術集羣。隨時準備出擊,再把裝甲偵察兵撒出去,發現蘇軍搭建浮橋立刻報告。”
鄭中源敬了個軍禮,轉身就離開去重新編組自己的部隊了,廖磊的眉宇卻皺得更緊了,目光一遍遍在地圖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巴爾喀什湖上:“巴爾喀什湖對岸有什麼動靜?”
“暫時沒有,不過用不了多久肯定會有。”龔楚回答道:“卡拉幹達到巴爾喀什湖西岸的薩雷沙甘有鐵路連接。伊犁河南岸的蘇軍集羣就是通過薩雷沙甘進行補給的。職部估計,蘇軍增援的3個集團軍很會集結到巴爾喀什湖以西的薩雷沙甘。如果他們不能在伊犁河實現突破,可能會利用巴爾喀什湖艦隊在我方側後渡湖登陸。”
“巴爾喀什湖艦隊……是個麻煩!能不能讓空軍把它消滅掉?海航的攻2不是連戰列艦都能對付?蘇聯的內湖艦隊那些小破船應該不在話下吧?”
“應該沒有問題,職部這就去給方面軍司令部打報告。”
龔楚的話音還沒說完,就看已經換上了裝甲兵作訓服,戴着頂黑色貝雷帽,脖子上掛着防沙鏡的鄭中源急匆匆地跑了回來:“燕公,剛剛得到消息,蘇軍巴爾喀什湖艦隊開進了伊犁河正西阿科爾開進,阿科爾以西的伊犁河南岸有大批蘇軍集結的跡象,看來那裡就是老毛子的一個主要突破方向!”
……
幾輛灰綠色的嘎斯半履帶裝甲指揮車到達了阿科爾對岸約15公里的小鎮新楊莊。車上坐的是臨時擔任蘇軍中亞方面軍南線集羣司令員的彼得.約諾維奇.巴拉諾夫。車子開進鎮中心的時候,沒有見到一個和平居民,小鎮看來已經被廢棄了。在原來縣中心小學外的空地上面,巴拉諾夫看到一架小型霍克運輸機。
巴拉諾夫迅速走下車子,然後大步的來到那架飛機旁邊,他發現飛行員還呆在駕駛艙裡面,於是就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問道:“這是誰的專機?”
“一級集團軍指揮員同志,這是伏龍芝同志的專機。”看到巴拉諾夫領章上的四顆金星後,這個飛行員知道對方是一位“一級集團軍指揮員”。這是蘇聯紅軍所特有的軍銜,相當於資本主義國家的大將或是四星上將。
“伏龍芝同志已經來了?他在什麼地方?”巴拉諾夫追問道,語氣顯得極重。
“在南線集羣的臨時指揮部裡。”
聽到這個回答,巴拉諾夫轉身就走,但剛走了幾步又忽然扭頭問道:“你們飛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今天的天氣不是太好,雲層很厚,我們在雲層上面飛行,中國飛機發現不了我們。”
聽完了這些,巴拉諾夫才擡頭看了看天空,果然烏雲密佈,看來很就要降雪了,到時候進攻部隊的困難就更大了。他嘆了口氣,才步向縣中心小學走去,他的司令部就設在那裡。
“司令員同志您好。”巴拉諾夫剛剛踏進作戰室就看見伏龍芝在看地圖,連忙敬禮問候。伏龍芝也轉過頭朝他打招呼,這個蘇聯中亞方面軍的司令員,現在也是一臉疲憊,兩隻眼睛裡都佈滿血絲。
“巴拉諾夫同志,你剛纔到哪裡去了?”伏龍芝到來的時候,巴拉諾夫不在指揮部。所以纔有此一問。
“我剛剛去了43集團軍司令部,他們的獨立坦克旅和一個步兵師今天上午在阿科爾一帶組織了一次強渡。”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又吃了敗仗?”伏龍芝從巴拉諾夫的臉上已經看出了端倪。
“他們剛一過河就遇上中國裝甲部隊了!第7獨立坦克旅的50多輛T28和T26全部被打光,人員損失超過5000。剩下的部隊已經退回來了……中國人的追獵者坦克埋伏在距離伊犁河北岸不到5公里的一個灌木叢裡面打了個伏擊。這種坦克的車身很矮,只有1.85米,所以很容易隱藏。而且那門75mm反坦克炮的火力又猛,就算是T28/1932型坦克在它們面前都和紙糊的差不多。我覺得我們應該仿造這種性價比異常突出的坦克,這纔是工農紅軍所急需的武器!”
巴拉諾夫也當過一陣子工農紅軍裝甲兵主任,算是坦克和裝甲兵的內行,他將自己的大蓋帽甩在桌子上。從一個勤務兵手中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俄羅斯咖啡,然後接着說道:“另外,司令員同志。我建議改變原有作戰計劃,我們不能再沿用原來大縱深突擊作戰的思路,我們的裝甲兵根本不是中國人的對手,沒有裝甲兵這把尖刀。我們是打不出大縱深突擊的。只能使用一戰時的靜態戰爭模式,用陣地戰先穩住戰線再說。”
伏龍芝思索了下,迅速點頭道:“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沒有空軍優勢,裝甲兵也不如對手,大縱深突擊不過是空想,現在唯一可靠的就是步兵和大炮。但是……敵人會不會用大縱深突擊戰術來對付我們呢?”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巴拉諾夫擺弄着手中的杯子。“不過中亞方面倒不用太多擔心,中國人的後勤不暢。很難集結大量機械化部隊。但是在波蘭……司令員同志,情報上說。德國人有100個裝甲擲彈兵師,還有最少20個裝甲師!參考一下阿列雷薩河戰役中,中國裝甲部隊的戰力,真是讓人不寒而慄啊!”
“我會提醒革命軍事委員會注意德國裝甲部隊的威脅。”伏龍芝臉上也充滿了憂色,對蘇聯而言,東線戰場的得失並不是特別關鍵,哪怕中亞方面軍、貝加爾方面軍和遠東方面軍統統被中國人全殲,只要及時拆毀鐵路,破壞公路,實行遊擊隊戰術,遙遠的距離也能讓中國人的裝甲部隊無法發揮威力。可要是西線有什麼閃失,德國人龐大的裝甲部隊向東推進1500公里就能打進莫斯科了!
巴拉諾夫放下手中的杯子,臉上的表情又沉重了幾分:“從戰略上看,中亞只是一個次要戰場,我們採取積極防禦態勢就可以了,沒有必要源源不斷將實力投入進來。可現在中亞方面已經先後投入了18個集團軍,4個坦克軍,還有大量的邊防部隊和後勤輔助部隊,總兵力都超過200萬了。如果再算上後貝加爾方面軍和遠東方面軍的兵力,我們在三個不重要的戰場上已經投入了300多萬軍隊,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必須在東線給中國修正主義一個深刻的教訓,然後才能集中力量對付德國!”
巴拉諾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伏龍芝給打斷了,後者看了看這個一臉冠冕堂皇的頂頭上司。心裡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在阿列雷薩河戰役中丟掉了3個集團軍,伏龍芝一定會支持自己的看法。可是現在,伏龍芝一心只想雪恥,好維持自己在軍中的地位,早就失去一個軍事家所必須具備的冷靜思考能力了。不過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伏龍芝一味的猛打硬衝,拿紅軍將士的生命去做賭注。
“伏龍芝同志,我們有很多辦法可以教訓中國人,不一定要進攻他們重兵防守的共青團城。”巴拉諾夫指了指地圖上的阿拉木圖,冷笑道:“可以抽調兩個集團軍南下圍攻阿拉木圖,那裡是中國人在外疆的兩大據點之一,城內聚集了近300萬難民。所以阿拉木圖一旦遭到圍攻,共青團城的白崇禧不可能無動於衷……”
“司令員同志,剛剛收到莫斯科的緊急通報!”
巴拉諾夫的話才說到一半。一個南線集羣的參謀長就大叫了起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司令員同志,阿富汗……阿富汗突然遭到中國支持的真主黨軍的入侵!他們已經打到喀布爾城北的薩朗山口了!”
阿富汗?中國人爲什麼要入侵阿富汗呢?而且他們是怎麼一下子打到喀布爾附近的呢?伏龍芝和巴拉諾夫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立馬就俯下身子開始研究地圖了。
……
入夜時分,喀布爾已經是一片的兵荒馬亂。這座古老的城市是阿富汗最大的城市,同時也是這個國家的首都,擁有將近30萬居民,算是一座頗有些繁華熱鬧景象的都會城市。但現在城市的大街上空空蕩蕩,所有的商鋪都大門緊閉。城市北面的薩朗山口方向,炮聲隆隆。一支自稱是真主黨軍的武裝,好像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在薩朗山口以北。隨即就向駐紮在那裡的阿富汗王國軍展開了猛烈進攻,75mm山炮不斷怒吼,炮彈在山口駐軍的陣地上炸開,捲起的煙塵沙土高高揚起。連喀布爾城內都隱隱約約的瞧見。
阿富汗國王納迪爾沙抵達這裡時。北面的薩朗山口正在遭受又一輪的猛攻。由於這裡是穿越興都庫什山進入喀布爾的咽喉要道,所以納迪爾沙在這裡擺了自己最心腹的軍隊,現在看起來這個決策是完全正確的。不過這位馬上得天下的國王,此刻卻緊皺着眉頭,心底裡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身爲阿富汗的地頭蛇,他當然知道這些中國人支持的真主黨是怎麼出現在薩朗山口外的他們肯定不是插上翅膀飛過來的,而是興都庫什山脈北麓的那些部族長老在引狼入室!這些傢伙的腦子裡面根本沒有國家和民族的概念,只有他們的部族和真主!所以發動叛亂反對一心圖強。想要改變阿富汗落後面貌的前國王阿曼努拉汗。現在,他們又因爲自己“不尊敬哈里發”而一次選擇背叛。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作爲一個遜尼派M斯林,哈里發是當然的精神領袖,保衛麥加支援印度和中亞的M斯林兄弟反抗蘇俄的暴政也是當仁不讓的責任。但是……這些虔誠的M斯林就不爲自己的祖國阿富汗想一想麼?這場世界大戰是阿富汗這樣的小國可以摻和的麼?如果阿富汗國家在這場世界大戰中毀滅了,他們這些部族酋長和大阿訇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威勢和權力麼?
“國王陛下。”
國王的車隊停在了薩朗山口的阿軍指揮所前,剛下車納迪爾沙就看見自己的心腹,近衛軍總指揮奧馬爾少將走了過來。這是位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的老將,不僅忠心耿耿而且還有着傑出的軍事才能。
奧馬爾向納迪爾沙行了軍禮,但當他擡眼看去,發現國王車隊後面一眼望不到邊的行軍隊伍時,神色竟然不安起來:“陛下,您把喀布爾的軍隊都帶來了麼?”
納迪爾沙敏銳地發現了對方目光中的不安,追問道:“怎麼啦,你不是報告說真主黨的軍隊超過10000人麼?所以我纔多帶一些部隊過來。”
“可是陛下,這樣喀布爾就空虛了,萬一印度M斯林聯盟的軍隊從白沙瓦打過來……”
“印度M斯林聯盟?”
“是的,他們最近也開始接受中國的援助,據說真納本人還秘密前往中國和中國總理常瑞青見過面,還有傳聞說,阿曼努拉汗現在就在白沙瓦!”奧馬爾將自己所聽到的一些傳聞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納迪爾沙。
事實上,阿富汗和印度M斯林聯盟的關係比外界所認知的要親密的多。因爲阿富汗的主體民族普什圖族同樣生活中印度西北,在後世的巴基斯坦,普什圖族還是第二大民族。眼下M斯林聯盟的大本營白沙瓦,本來是阿富汗領土,是英國殖民者從阿富汗奪取的,而歷史上的阿富汗還隔三差五入侵印度,這兩個國家之間一直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納迪爾沙的臉色已經鐵青下來了,如果單是北方部族的叛變和真主黨武裝的入侵,自己還能勉強應付。可要是印度M斯林聯盟的軍隊也打過來,那自己可應付不了。M斯林聯盟過去在蘇聯人的支持下,和英印軍隊打了7、8年,早就鍛煉出十幾萬百戰精銳,自己的阿富汗軍在他們面前不過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手!而且從白沙瓦到喀布爾一路上幾乎無險可守,自己守住喀布爾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就在他感到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奧馬爾手下的幕僚急匆匆從指揮部裡面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國王陛下,將軍閣下,不好了,不好了……印度人打過來了!他們從白沙瓦出兵已經越過邊境,真正向喀布爾進軍!”
“陛下!我們怎麼辦?是不是要立即回援喀布爾?”
納迪爾沙回頭望了眼喀布爾方向,微微搖了搖頭:“不,我們向南去坎大哈,那裡距離蘇聯印度方面軍的控制區很近,看來我們只有投靠蘇聯了!”